chapter41:她的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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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中,月光下的两人出现的那样突然。不,与其是突然,不如他们像是早就等待多时,只等着这一刻到来一样。城源望笑得十分散漫,而黑崎闻奕却依旧戴着那张鬼面面具,只有露出的左眼让人心惊。

    他的眼底一片深邃,让人瞧不出丝毫情绪。

    伊盼儿愣愣地望着他,一下子不知道该什么。脑子里转过无数思绪,最后却停留在最不想去承认的想法——他设了局,一个弥天大局。这个局中,他知道一切,洞悉一切,明白一切,他等着猎物入局,等着收获。

    如今,他真得等到了。

    司徒皇身边只有肯以及五行杀手,看情况他的人马已经覆没得差不多了。司徒皇瞥了眼身后的陆语,从容镇定。他侧目正视向前方,沉声招呼,“原来是天皇阁下,初次见面,不用这么大的排场接待。”

    黑衣保镖们让出道来,黑崎闻奕走向了他们,“意大利黑手党之王,这样的排场我还觉得不够呢。初次见面,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两人客套地着话,却连空气中都擦出了火药味道。

    陆语挽着伊盼儿的手腕,她紧盯着戴鬼面面具的天皇。

    盼儿,他就是裴焕,他就是表哥。

    他真的是吗?

    她真想看看那张鬼面面具下的脸,是不是和盼儿所的一样,他和裴焕长得一模一样。

    她也突然记起了两年之前,再见到表哥,她总感觉有微微不对劲。可是硬要哪里不对劲,她也不上来。只能,那种感觉不对。人与人之间,总是存在微妙的牵系。这种牵系,让人可以在茫茫人海中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伊盼儿一直低着头,她尚未从这份愕然中回神。

    脑子里混乱一团,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更是茫然无措。

    “你要什么。”司徒皇不继续马虎眼,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

    黑崎闻奕鹰眸愈发深邃,视线不经意间瞥向司徒皇身后,而她低着头,他无法瞧见她的神情。他突然感觉不爽,感觉阴郁,冷笑了一声,幽幽道,“你的女人,我可以放她走。我要记忆晶片!还有,司徒先生你必须留在日本做客!”

    他这话里的意思已经明显,司徒皇的命,他也要!

    “我可以留下,完全没有问题。可是记忆晶片,真得不在我的手中。”关系到心爱之人的性命,司徒皇不算作隐瞒。虽然他知道对方相信自己的几率微乎极微,估计连百分之一也许都没有。

    黑崎闻奕眯起鹰眸,男声低沉有力,“那就不能怪我了!”

    他朝后退了一步,持枪的黑衣保镖将枪口对准了他们,随时准备开枪射击,而他们随时也可能会死掉。

    陆语望向司徒皇,心里更是担忧。

    司徒皇回头望了她一眼,两人的目光交汇于空中,他想让她放心,她却更加不安。

    “没事。”他淡淡一句,她的心瞬间揪紧。

    这样的时刻,任谁也无法放下心来。他们只有身后一条退路,前方以及两侧全都被包围了。如果突然行动,只怕他们来不及逃跑,对方就会开枪。可是除了行动,没有其他任何方法。死,或者是活,生命从来只有两种结果。

    司徒皇扬起唇角,他笑得温柔。收回视线的时候,不动声色地瞥向了肯。

    肯收到注目,记起了殿下对他所的话。

    “肯!三天之后,如果我出事了,那么语就交给你了。记住,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将她带离日本!”

    难道这里是难过的一关?不!坚决不行!

    就在这个时候,陆语忍不住开口喊道,“表哥!裴焕!如果你是裴焕,请你睁大眼睛看看我!我是语啊!我是陆语!我是表妹!”她着,按着伊盼儿的肩头,将她推到了司徒皇身边。

    “还有她!她是盼儿啊!你忘记了吗?你全都不记得了吗?”陆语知道自己此刻十分盲目,也十分可笑。如果他失去了记忆,如果他连见到盼儿,都没有恢复记忆。那么她这样呼喊,其实一点用也没有。

    但是,但是她还是要试上一试。

    陆语望了眼伊盼儿,又是望向戴着面具的天皇,急急吼道,“你可以忘记我,可以忘记了你的好友席耀司,你可以忘记所有人!但是你不能忘记盼儿!你怎么可以忘记她!她是你最爱的人啊!

    曾经那么相爱,又怎么舍得将爱的人从记忆里清除。

    黑崎闻奕望着她那张清丽的脸庞,听着她一声声的呼喊,那声“表哥”,那声“席耀司”,那声“最爱的人”,他只感觉一阵头痛,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天皇阁下!”青木在一旁沉声呼喊。

    城源望也发觉了他的异样,扭头询问,“你没事吧?”

    黑崎闻奕摇摇头,英挺的眉宇皱成一团,“给我将他们抓起来!”

    “是!”

    一声令下,黑衣保镖们谨慎地上前,想要将他们抓捕。

    而在这个时候,后方突然响起一阵枪声,子弹从司徒皇一行的身旁穿过,击中了那些黑衣保镖。司徒皇等人立刻转身,掩护逃跑。

    “抓住他们!”城源望见人转身逃跑,他喝了一声。

    陆语握住伊盼儿的手,迅速地奔跑。可是伊盼儿突然松了手,停在原地。陆语刚要回头,却被司徒皇抓住了。他一甩手,将陆语抛给了肯,自己则朝着伊盼儿奔去。

    “盼儿!皇!”陆语急得大吼,而子弹从身边擦过。在枪淋弹雨中,她的呼喊声显得那样微弱。她的心跳在此刻那样剧烈,竟然连祈祷的时间都没有,眼睁睁看着司徒皇冲向了伊盼儿,高大的背影那样桀骜。

    司徒皇一手揽过伊盼儿,将她护在了身后。他又是抓住她的手腕,想要朝陆语奔去。

    “我不走!”伊盼儿却固执地甩开了他的手,那样无奈地吼道。

    “盼儿!你别傻了!跟我们走!皇!带她走!”陆语被肯抓住了手腕,她使劲也挣脱不开。她一边望向司徒皇以及伊盼儿,一边又是望向身旁的肯,“肯!你放手!你放开我!你不要抓着我啊!”

    肯坚决地道,“对不起,羽堂主,这是殿下的命令!”

    皇的命令?陆语愕然不已,再次望向司徒皇,四目相对的刹那,明白了他的用意。这个傻瓜!宁愿自己深入危险境地,也不愿意她涉险吗!那么他是否都忘记曾经对她过的话,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抛下对方!

    “走啊!”司徒皇与伊盼儿作着纠缠,眼看着天皇的人马攻来了,他焦急地喝道。

    肯眉宇一皱,抓紧了陆语的手,迈开大步,朝着前方狂奔而去。

    陆语被他这么一拽,根本没有招架之力,只得被他抓着狂跑。奔跑的时候,她几步一回头望向身后,却见他的身影越来越,越来越模糊。她酸涩了双眸,咬紧牙关,忍不住大喊一声,“司徒皇!”

    肯强势地带着她冲出了突围,一行人消失在黑暗里。

    “司徒皇!你快走!我不会走的!你快走啊!你不要管我,我绝对不会有事!你放开!你没有听见吗!”伊盼儿使劲地甩着手,她不想因为自己而让司徒皇被抓。他是语仅剩的依靠了,她怎么能够忍心。

    司徒皇果然放开了手,伊盼儿朝后退了一个大步,整个人一怔。

    “你还不走!”她望了眼身后追来的黑衣保镖。

    司徒皇镇定自若,领袖气质昭然可见。他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伟岸的身躯显得异常飒爽。月光下,他眉宇如剑,霸气不减,神情更是沉静。他瞥了眼伊盼儿,沉声道,“你如果有事,语也活不了。”

    他淡淡一句话,表明了立场。

    伊盼儿一听,忍不住红了眼眶。语,语,你知道你嫁了怎样的一个男人吗。他那样的爱你,你那样幸福。

    “司徒皇,我敬佩你。语跟了你,是她不会后悔的选择。”伊盼儿真心地道。

    司徒皇笑了,那样惬意。

    黑衣保镖们击毙了残留的几个敌人,将司徒皇以及伊盼儿两人团团包围。

    前方而后让出一条道来,黑崎闻奕走近他们,城源望跟随在后。

    伊盼儿望着黑崎闻奕,心里满腔的置疑全部压抑着。她愤怒、诧异、伤心、困惑……种种情绪交织在心头,她只是望着他,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因为太过执着,所以连眼眶都泛红浮起泪意。

    黑崎闻奕不是没有注意到她那双眼睛,闪烁着泪光的双眸。

    他故意忽略不去在意,却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司徒先生,很高兴你来到日本作客。青木,带司徒先生去休息!”

    “是!”青木立刻应声,瞥向两名保镖。两人上前,将司徒皇的双手用手铐拷住。

    司徒皇没有反抗丝毫,他镇定地被那两人拷住了手,又被青木带离。

    伊盼儿看着司徒皇走过自己身边,只能忍耐。这一局棋里,她果然让语脱离了危险,却又让司徒皇陷入险境。这简直是以一命换一命!她不能让司徒皇有事,绝对不能!而最大的赢家,却只有一个人。

    黑崎闻奕走到伊盼儿面前,拉过她的手,走回琉璃殿。

    城源望望了眼两人离去的身影,对着四周的手下吩咐道,“我讨厌血腥味,把这里清理干净。”

    “是!”

    ※※※

    回琉璃殿的路上,伊盼儿一句话也没有,更没有反抗。等走进房间,伊盼儿依旧没有一句话。她太过沉静的态度,终于引起了黑崎闻奕的不满。他将她按在了椅子上,双手抓着椅臂,将她整个人锁在中间。

    “受伤了吗。”黑崎闻奕沉声问道,一双眼睛扫视过她的周身。

    伊盼儿被他突兀的话语搞得心里一紧,她扬起唇角,笑得嘲讽滑稽,“天皇阁下还会关心我的死活吗。”

    “好了,不要闹了。”黑崎闻奕伸手摘下了鬼面面具,语气不冷不热。

    伊盼儿冷冷地望着他,憋了整晚的抑郁,终于爆发了,“黑崎闻奕,你真聪明,你真厉害。我不得不佩服你,你让我甘拜下风。我输了。我玩不过你。我没有这个能力。我投降了行不行。”

    “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你知道我去了神社,你知道我去和司徒皇的手下接应,你更知道我和陆语见面。你故意假装不知道,还放我去。你真厉害,我不是你的对手。”

    “现在我这颗棋子,应该没什么用了吧?”

    “你算把我怎么样呢?”

    “杀了我?”伊盼儿冷笑了一声,又是狐疑地道,“怎么?杀了我觉得不够?”

    黑崎闻奕沉默地凝望着她,而她自嘲的神情让他万分不爽。听她了一堆,他愤怒地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吞没她所有的话语。

    “闭嘴!”他咬牙切齿地道,舌头撬开了她的贝齿。

    黑崎闻奕不断地狂吻着她,霸道地捏住她的下颚,不让她逃离半分。他狂妄的姿态像是高高在上的王者,而她在他的手中只是卑微的存在。他的气息开始紊乱,想要得到更多。

    他粗蛮地扯开她的衣服,大手探入其中。

    伊盼儿感觉到微冷的空气,一下子回了神。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就被他搞得再次混乱。她眯起眼眸,紧紧地盯着他那张熟悉又陌生的俊容。没有丝毫犹豫,她猛地伸出手,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

    啪——

    黑崎闻奕的左脸赫然印上了五指红印,他纹丝不动,舌尖轻舔过嘴角,尝到了一丝血腥味道。他的大手用力捏住她的下颚,让她完全迎向自己,“发泄完了,够了没?”

    “没完!没够!”伊盼儿拼了全力,将他推开了。

    黑崎闻奕高大的身形微微摇晃,整个人朝后退了一步。

    “你马上放了司徒皇!马上放了他!”伊盼儿豁得站起身来,她的衣服凌乱,唇瓣更是肿胀。长发披散而下,敞开的衣襟,以及脖子里方才被他啮咬过的痕迹都让她看上去性|感迷人,足够让任何一个男人发狂。

    喉结上下滑动,黑崎闻奕眼底深邃一片。

    他突然大手一伸,将她整个人拽向了自己怀里。

    伊盼儿愕然地轻呼一声,撞入一具火热胸膛。她抬腿一脚,踢向了他的膝盖。刚要松手,却被他有力的手腕抓住,随着他的摔倒,她也同样摔倒在地板上。两个人纷纷倒下,她压在了他的身上。

    那样亲密的姿势,她都可以感觉到他的欲|望正在勃|发。

    伊盼儿突得涨红了脸,慌乱中想要起身。他的大掌却扣住了她的腰,轻巧地翻身,将她完全压在身下。她怒目以对,愤然地吼道,“你滚开!你滚开啊!黑崎闻奕!我讨厌你!你给我滚开!”

    他被那句“我讨厌你”惹得心中烦闷,俯身吻住她的嘴。

    该死的女人,她竟然向另外一个男人求情!该死的女人,她竟然还她讨厌他!

    该死的!该死的!

    他的大掌灵巧地探向她的背后,他的吻随之一路而下,疯狂地吻过在她身上烙印下一个又一个痕迹,标上属于自己的领地。

    “黑崎闻奕!黑崎闻奕你放开我!”伊盼儿被他吻得浑身无力,反抗的同时又忍不住呻吟出声。

    “我要让你清楚明白一点!”黑崎闻奕霸道地宣示,“你是我的!”

    伊盼儿承受着他一波又一波的攻势,咬紧了唇一言不发。

    “开口!话!你是我的!”黑崎闻奕感觉异常烦躁,他逼问着她。

    伊盼儿扭过头去,倔强地不去看他那张脸。

    可是身体,为什么还要迎合他……

    黑崎闻奕凑近她的唇,硬是吻着她,含糊不清地质问,“为什么不!你啊!”

    他非要问个答案,她硬是不给,两人僵持不下,只有继续得折磨。可是当他在折磨她的时候,为什么也会觉得自己备受折磨。她这样冷傲的女人,突然就流下了眼泪,那泪水灼伤了他的肌肤。

    黑崎闻奕故意不去看她的眼泪,咬着她颈项上的肌肤。

    ※※※

    激情过后,房间内弥漫着糜烂气息。

    伊盼儿衣衫半退,裸|露的肌肤全都是印记。她空洞了眼神,不声不响。黑崎闻奕将她横抱起,走向了洗浴室。他放了水,就这样抱着她一起躺在了浴缸中。

    温暖的水渐渐包围向两人,洗刷着刚才欢|爱后的痕迹。

    泡了半个时,黑崎闻奕又是抱着她跨出浴缸。他将她抱向了大床,自己则裹了一条大浴巾。他拿着一条干毛巾,替她擦拭着身体,又是替她穿上了浴袍。这样可笑的举动,他竟然会替一个女人擦身体?还会替一个女人穿浴袍?

    他恨恨地望着她,冷声道,“你想怎么样。”

    话的时候,手中的毛巾甩到了地板上。

    或许,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伊盼儿终于望向了他,同样冷声道,“黑崎闻奕,司徒皇,你到底放不放。”

    她的眼神让他心惊,怎么那样决然。

    黑崎闻奕却是硬着心肠,阴郁地道,“不放!”

    “好!你不放!你厉害!你狠!你不放司徒皇,那就杀了我!”伊盼儿突然起身,大步跳下了床,伸手抓过了桌子上的水果刀。

    她的动作太快,让黑崎闻奕目不暇接。等他定睛,她的手中已经有了水果刀。

    黑崎闻奕愤怒于她的举动,沉声道,“怎么?寻死来威胁我?你觉得我会妥协吗?我告诉你,司徒皇我不会放!”

    “黑崎闻奕,这是你逼我的!最后一次问你,你放不放!”伊盼儿心里百感交集,有个声音在呐喊:请你选择我。请你……选择我。

    沉默无声,未干的头发滴落下水珠。

    伊盼儿笑了,笑得辛酸,“黑崎闻奕,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还是你真的不是他。你怎么可以把我逼到这个地步!你知道不知道,他是语的命!你现在要了她的命,等于要了我的命!”

    怎么突然会后悔,后悔这样的相遇。

    这比知道他已死的消息,更让她伤心。

    黑崎闻奕望着她泪光闪烁的双眼,发现自己的心在这个时候揪紧。他握紧了拳头,冷声喝道,“把你的刀放下,马上放下来!听见了没有!”

    伊盼儿摇摇头,虚无地笑,“你还是不肯放!”

    黑崎闻奕抿着唇,不再话。

    他的默然,已经足够代表了一切。

    伊盼儿抓紧了手中的水果刀,无力得闭上了眼睛。或许真的是她错了,那样的自以为是。不管怎样付出,他们之间错过的也许不仅仅是两年,而是永远也跨越不去的沟渠。她高举起的手微微颤抖,决然地朝自己捅去。

    “不要!”黑崎闻奕大吼一声,朝她奔去。

    而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被人踹开了。

    城源望单手握着枪,迅速地向了伊盼儿的双手。子弹入她的手臂,那把水果刀猛得落在了地上,鲜血也从手臂的伤口上孜孜流淌,滴落在地上。城源望的身后,藤原春日一身高贵典雅的黑色真丝长裙,静然得注视。

    黑崎闻奕急忙奔到了伊盼儿身边,他一手抓着她中枪的手臂,另一只手将她抓进了自己怀里。他扭头望向城源望,也瞧见了藤原春日,沉声道,“快去请医生!”

    “收到!”城源望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伊盼儿望着流血的手臂,没有了痛觉,没有任何一点感觉。她撑着身体,推开了黑崎闻奕的怀抱,身体晃动了下,冷冷地道,“要杀就杀,随便你。不要假惺惺,我不需要治疗。我不需要……”

    眼前突然幻化出无数画面,黑暗一阵一阵,在脑子里炸开。

    她难受得闭上了眼睛,忍受不住那疼痛纠缠,崩溃地跌坐在地上。

    “盼儿!”黑崎闻奕立刻蹲下,抓住她的手腕喊道。

    伊盼儿眯着眼睛,视线慌乱无助。最后丧失意识的刹那,她狠狠地扑了上去,咬住了他的肩头,愤愤地咬了下去。口中满是血腥,她忽然就流下眼泪,发出了呜咽声,似乎是在控诉他,更似乎是在诉自己的痴傻。

    “藤原姐!天皇阁下!”医生以及护士在第一时间赶到,恭敬地问候。

    伊盼儿被医生们抬上了病床,推入急救室进行治疗,并且取出手臂的子弹。

    当她被推进急救室后,藤原春日走到黑崎闻奕面前,拿着一块手帕替他擦着肩头的咬印,心疼地道,“闻奕,那个女人疯了,她竟然要自杀?”手帕沾染了他的鲜血,藤原春日懊恼地道,“怎么咬成这样,流了好多血。”

    黑崎闻奕伸手拿过她手中的手帕,胡乱地擦拭着肩头的伤痕。

    手帕上触目惊心的血,似乎还残留着她流下的泪水,那样滚烫慑人。

    黑崎闻奕没有一丝表情,沉声道,“你先去睡觉,我还有事。”

    “嗯。”藤原春日十分乖巧,走到房门口,从美代嬷嬷手中拿过换洗的衣服,将门微微掩上,又是折回到他面前,“穿上吧。”

    黑崎闻奕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只裹了一条浴巾,什么也没有穿。他拧了剑眉,烦躁地望向藤原春日,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切。不等他开口,藤原春日体贴地道,“闻奕,我替你另外选了几个女人。伊姐似乎疯了,她会伤害到你。”

    “不需要。”黑崎闻奕冷声拒绝。

    他太过坚决的语气让藤原春日心里一沉,嘴角的笑容也僵硬。

    黑崎闻奕迳自拿起衣服穿戴,听到藤原春日轻声道,“闻奕,司徒皇已经抓到了。这个女人是不是也不需要了?”

    他正系着纽扣,漫不经心地道,“我现在要处理事情,空了再。”

    几乎是落慌而逃,他走得那样快速。

    藤原春日眯起眼眸,望着满地的血迹,触目惊心的红。

    ※※※

    夜御馆中用来关押重要人物的大殿——黑阁。

    黑阁中拥有各种各样刑法房间,足够让人生不如死。惨白的墙壁,总让人感觉像是监狱。当然,黑阁中也拥有奢侈的豪华房间。一般被关押的重要人物分为两种,一种是危险性极高的犯罪分子,而另一种则是睿智从容的首脑。

    显然,司徒皇是第二种。意大利黑手党之王,拥有足够的冷静以及睿智。

    黑阁内,层层都有守卫把守。

    黑崎闻奕与城源望两人一前一后,走上了回旋的楼梯。守卫们恭敬地低头鞠躬,只听见脚步声在蹬蹬响起。两人走上了五楼,楼道两侧都是守卫。走过光亮照人的走道,守卫在一间房间前的黑衣保镖将门开了。

    豁得瞬间,豪华套房显现于眼前。

    黑崎闻奕走了进去,城源望也走了进去。

    房间内,司徒皇淡定地坐在真皮沙发上,似乎已经是久等多时。他望向来人,一双鹰眸更加深邃。黑崎闻奕与城源望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司徒皇盯着他不戴面具的脸,这张脸与两年前所见到的那张脸果然一模一样。

    到底真的是双胞胎,还是其实是一个人?

    过了许久,黑崎闻奕开口道,“你的女人还在日本境内,如果不希望她有事,那就把记忆晶片交出来。”

    “你请便。”司徒皇动了动唇,吐出几个字。

    黑崎闻奕见他这样沉着,当下明白他相信自己的手下绝对会保护他的女人。他不动声色,思忖了下,沉声道,“只要你交出记忆晶片,再留下一条手臂,我就放你和你的女人平安离开。”

    “不是要我的命吗?请便。”司徒皇依旧那个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