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5:不可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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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耀司绷紧了一张酷脸,似乎是松了口气,可是视线瞥见另一道身影的时候,刹那又浮现起几份怒气。这个女人,每次都那么冲动地行动!虽然他是裴焕,但是没有恢复记忆的他可是一头猛虎,随时会将人撕碎。

    钱依依瞧见席耀司,暗叫一声“糟糕”,只好朝黑崎闻奕笑笑。

    席耀司走到钱依依身边,不动声色地搂住她的肩头,眸底却迸发出一抹冷意。

    “其实是我迷路了,没有找到去洗手间的方向。幸亏遇见了黑崎先生,谢谢黑崎先生。”钱依依自然而然地靠向席耀司,如实地出事情经过。瞧瞧,她老公那张脸,又成冰块了,真是无奈啊!

    “确实是这样。”黑崎闻奕接话,绅士地回以一抹微笑。

    席耀司听见他们这么,朝着黑崎闻奕点头额首,侧头道,“那还不快去。”

    “噢!”钱依依虽然非常不愿意离开,但是也不得不离开。

    等到她一走,席耀司沉静地开口,“真是不好意思,黑崎先生,麻烦你了。”

    “不客气。那我先进去了。”黑崎闻奕迈开脚步,与席耀司就这样擦肩而过。走过他身边,黑崎闻奕忽然有种悸动感觉。这两个人,还有那个羽影,为什么都会让自己感觉熟悉。双胞胎的心电感应未免也太强了。

    女士洗手间内,钱依依伸手探去,自动喷头立刻流淌出清水。

    她望着镜子里另一个自己,狐疑地思索。

    如果裴焕是失去记忆了,那么他难道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撞击头部了?脑震荡了?又或者什么突发情况?除了这些,还有什么会促使一个人失去记忆?她一边洗手,一边努力地思索,却感觉一团迷雾。

    方才的短暂接触,她也感觉到那种似曾相识。

    她不信,不信那个黑崎闻奕会没有感觉!

    钱依依抿着唇,慢慢地走出了洗手间。刚推开门,就瞧见走道里等候的席耀司。她立刻回神,只好讪讪地赔了个笑脸,“我错了,这次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她当然明白他的担心,毕竟现在那个男人是黑崎闻奕。

    “每次都这样。”席耀司阴郁地吐出这句话,显然是无可奈何。

    钱依依走到他身边,挽住了他的手,“刚才我和他聊了几句。”

    席耀司并不应声,等待她的下文。

    “他好像不是完全没有反应,至少我提起盼儿的时候,我清楚察觉他的波动。”钱依依凝眸扭头,轻声道,“你有没有派人去查查,这个黑崎闻奕之前有没有受到过什么重创?特别是两年前!”

    那个时间,正是裴焕死去的时间。

    席耀司对于她的“感觉”那是肯定的,毕竟她曾经是神偷,作为一名神偷,敏锐的洞察力那是必不可缺的。他英挺的眉宇皱起,沉声道,“早就查过了,资料显示的内容不齐全,被人动了手脚。”

    “奇怪了,如果他发生意外,那他应该不会有从前的记忆啊!”钱依依思忖着道,“那他一点也不好奇自己的过去?”

    “不知道。”

    “还是,他有记忆,但是记忆被人动了手脚?”

    “……”

    ※※※

    到了凌,宴会圆满结束。

    众人离开宴会大厅,纷纷与两大财团的总裁招呼,而黑崎闻奕与席耀司最后才离去。至于有关财团联手合作的事情,在外人面前看来希望极大。毕竟席总的心情似乎不错,至少他开金口了。

    一行人送席耀司到电梯口,外交官森田彻微笑道,“席先生,席夫人,请好好休息。”

    “谢谢。”席耀司挽着钱依依,开口道谢。

    森田彻十分荣幸,笑得更加开怀,“应该的!应该的!”

    电梯门开了,席耀司一行走进电梯。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黑崎闻奕的身影消失于眼前。

    钱依依抓着席耀司的胳膊,感觉有些沉重,却是替盼儿感觉伤心,她轻声道,“希望盼儿没事。”如果相爱的人出现在面前,但是对方已经完全忘记了你,身边还有了爱的人,这样的击可真够大的。

    不知道盼儿是怎么过来的?

    那个看上去野蛮暴力,却十分脆弱的傻丫头!

    出了酒店,森田彻沉声道,“黑崎先生,一切都是托您的福。”

    “森田先生过奖了,这本来就是双赢的合作。”黑崎闻奕客套地回应。

    而后,各自上车,离开了酒店。

    前方驶来的车子一闪而过,灯光闪过黑崎闻奕俊魅的脸庞,划过一道阴影。

    一晚上没有怎么话城源望,终于开口,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样?接下来你算怎么办?要不要直接扣下席耀司夫妇,交换春日姐?”

    “你觉得可行吗?”黑崎闻奕单手支着头,闭上了眼睛。

    这次来访,席耀司摆明就是为了司徒皇等人,可是没有想到司徒皇他们竟然顺利出境了。虽然城源望的主意确实是个好办法,但是他又不能在日本动了席耀司夫妇,直接影响到两国外交,毕竟他对外的身份是英皇总裁。

    城源望随意地抓了抓头发,烦恼地道,“有些麻烦,他们应该会马上离开日本返回德国。到了德国,可就不是天皇的地盘了。”

    “我要亲自去意大利。”黑崎闻奕似乎有了决定,猛得睁开眼睛。

    “什么?太危险了!”城源望直觉反对。

    黑崎闻奕丝毫也不在乎,决心已下。

    那是一个十分悠长的梦。

    梦里面,男人的声音异常深沉,却是那样好听。

    “盼儿最乖了是不是?”

    “妈妈她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她还告诉爸爸,她只要盼儿长大了,妈妈就会回来。她要看见一个漂亮可爱的盼儿,所以盼儿不能让妈妈失望。明天开始,自己一个人穿衣服起床,自己一个人刷牙洗脸,自己一个人坐幼稚园的校车去学校。好不好?”

    “长大啊,等盼儿那么高的时候,盼儿就长大了。”

    “盼儿,我的心肝宝贝,你怎么哭了啊。不哭了不哭了,怎么了?告诉爸爸!是不是哪个朋友欺负你了?告诉爸爸,爸爸啊去教训他!谁这么大胆,竟然敢欺负爸爸的宝贝?好了哦,不哭了!”

    “盼儿没有妈妈,有爸爸就可以了。爸爸会把妈妈的爱一起给盼儿,好不好?”

    “傻瓜,爸爸怎么会离开你?爸爸啊永远和你在一起!”

    ……

    最后的画面,定格于那张慈爱微笑的脸庞。

    ※※※

    清的光芒照射入房间,落地窗帘被蒙上淡淡光泽。

    这里是意大利郊外的葡萄大庄园,更是卡登家族总裁司徒皇的私人住所。不为人知的是这里更是意大利黑手党之王的私人住所,第一杀手肯,以及五行杀手,包括组织里最为重要的心腹全都在此地。

    而飞行由日本起飞,在十几个时的飞行之后终于抵达意大利。

    此刻,意大利时间为早上五点,而日本大约是在晚上十点。

    庄园别墅三楼的房间内,原本安睡的伊盼儿忽然睁开了眼睛。她的目光空洞,没有半点焦距,只是望着天花板。她一睁开眼睛,看护姐立刻凑上前去,随后按下了一旁的警铃通知医生,病人已经苏醒了。

    “姐!姐您怎么样?姐?”看护轻声询问,试图想要唤醒她。

    伊盼儿双眼一瞪,忽然有了反应。她猛地半躺起身,就要下地。

    “姐!您的身体很虚弱,请不要乱动!”看护急忙去阻拦,却发现她的力气大得吓人。

    伊盼儿赤红了双眼,用力将看护推倒在地。她像是一具没有意识的行尸走肉,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嘴里念念有词,“我要回台北……我要回去……我要回台北……”

    “姐!”看护从地上爬了起来,又是去阻拦她。

    这个时候,接到电话的医生赶到了。

    医生正是杰穆斯,他穿着黑色的大褂,吩咐道,“注射少许镇定剂!”

    “是!”身后的几名助手急忙上前,将伊盼儿安置回床|上。

    “不要抓我!不要!”伊盼儿空洞了眼神,她歇斯底里地喊道,“什么东西!不要来抓我!放开我!不要抓我!”

    她的吼叫声让人感觉心惊,而她像是在害怕什么。

    助手们将她安置回床,注射了镇静药剂。

    药剂剂量并不多,成功镇定后,伊盼儿的意识终于有些清醒。但是身体以及精神的疲惫让她很虚弱,她的意志力明显快要崩溃。

    杰穆斯沉静地走到床沿,抓着手电筒照向她的瞳孔,沉声问道,“你看见了什么?”

    “我要回台北。”伊盼儿痴痴地道,泪水忽然就流淌而下。

    杰穆斯将手电筒收起,对着助手道,“抽取血样,立刻化验。”

    “是!”助手们熟捻地取了针筒,酒精擦拭过她的手臂,抽取了一支血样。而后转身走出房间,准备回化验室。

    门开的瞬间,陆语与司徒皇两人一前一后闪现于门外。

    “殿下!羽堂主!”房间内所有人齐声喊道。

    陆语微微点头,来不及顾及其他,大步地奔进房间,奔到了床沿。她抓起伊盼儿的手,又见她无声哭泣,一下子心疼到窒息,轻声道,“盼儿,不会有事的。盼儿,答应我,你不会放弃。”

    “我要回台北。”伊盼儿依旧是那句话,她的心全都飘到台北去了。

    那里有她的家人,有她的家。虽然家人和家,全都不在了。但是意识在薄弱的情况下,还是渴望要回到那里去。

    陆语知道她伤心难过,却也只能附和道,“好,只要你好了,我和你一起回台北。我们一起回去。”

    “我要回台北……”伊盼儿呢喃了一声,双眼一闭,再次睡了过去。

    司徒皇望了眼躺在床|上的伊盼儿,走到杰穆斯身边,沉声问道,“杰穆斯,情况怎么样。”

    “正如殿下与羽堂主所,伊姐的症状与当年羽堂主所中病毒的症状一致。但是准确结果,还要血样研究结果出来后才能确定。”杰穆斯望着司徒皇,恭敬道,“请殿下放心,属下一定会治好伊姐。”

    陆语愤然地抬头,冷声质问,“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对盼儿注射了病毒!”

    太残忍了!竟然要盼儿的命?

    因为她中过那种病毒,所以清楚了解病毒在体内发作时的痛苦。这不仅仅是对身体的摧残,更是对意志力的摧残。如果意志力消磨到最后,即便抗病体药剂清除了体内病毒,整个人也会消沉自闭。

    陆语想来想去,脑海里也只有一个答案——难道是裴焕?

    不!他已经不是裴焕!他是英皇财团的总裁,日本黑道的地下皇帝黑崎闻奕!只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如果是他,那真是太伤人了!

    “咚咚!”敲门声响起。

    下一秒,助理开了房门,“殿下!那位姐忽然发起高烧!”

    立刻,一行人又赶去了庄园里另一幢三层的复合式别墅。

    别墅二楼的房间内,藤原春日持续高烧,原本就苍白的脸因为高烧而微微泛红,几乎透明的肌肤呈现出血红丝。她大口大口喘息着,看上去十分难受。她半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一言不发,那样倔强。

    一旁的看护拿着体温计,想要替她量体温,“姐!请您张嘴!”

    “不需要!”藤原春日冷冷道,直接拒绝。

    而在这个时候,房门被人开了。

    司徒皇等人纷纷走进房间,杰穆斯最先来到床沿,低头望向躺在床|上高烧的藤原春日。原来这位姐就是前任天皇的爱女,日本黑道的千金姐,更是现任天皇的未婚妻,日本第一大财团英皇财团总裁的继承人。

    杰穆斯沉声道,“藤原姐,你需要治疗。”

    “滚开!”藤原春日愤愤地吼道,拒绝的态度明显。

    杰穆斯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他忽然伸手碰触她,大掌覆上了藤原春日的额头。只是瞬间,藤原春日反射性地挥开了他的手,整个人激烈反应,直接半躺起身。可是身体太过虚弱,她没有力气保持,再次倒了下去。

    “不要碰我!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滚远一点!”藤原春日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非常排斥别人的碰触,就像是在排斥细菌感染一样。一番反抗折腾使得她的双颊更是通红,喘息也愈发沉重。

    杰穆斯倒也没有生气,病人见得多了,形形色色,这也不算是例外。

    杰穆斯扭头望了眼身旁的助手,沉声道,“高烧四十度,马上注射退烧针剂。”

    “是!”立刻,几名助理上前按住了藤原春日。另一名助理一手注入针剂,一手拿着酒精走向了她。面对藤原春日的大吼大叫,索性就装作聋子。训练有素的助理们依旧将退烧药剂注入她的体内,不过是眨眼时间。

    退烧药剂注射后,杰穆斯又是道,“藤原姐,你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

    藤原春日冷漠地瞪了他一眼,别过脸不再去理会,现在她选择漠视。可能是太累了,她闭上眼睛后,刹那就睡了过去。那张苍白而又烧红的脸庞倒是让人感觉有些楚楚可怜,怎么也讨厌不起来了。

    “殿下,羽堂主,这边请!”杰穆斯转身望向两人,恭敬道。

    他们来到了隔壁的房间。

    司徒皇迳自走至沙发而坐,他朝陆语招了招手,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来坐。陆语默然地走向了他,与他并肩而坐。他这才抬头望向杰穆斯,霸道的俊容不动声色地问道,“藤原春日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杰穆斯随意一坐,从黑大褂的前口袋里取出一只透明的塑料袋。

    “这是什么?”陆语凝眸问道,紧盯着那只塑料袋。

    “这是从肯那里拿来的药片!”杰穆斯如实道,瞥了眼那几颗药片,“这些药片属于那位藤原姐!”

    司徒皇顿时明白了,不急不徐地问道,“这些药片是治疗什么的。”

    “肌无力,而且是重肌无力症。”杰穆斯正色道,将塑料袋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又是解释医学上的常识,“医学学名为MyastheniaGravis,简称M.G.。神经肌的疾病引致肌肉颤动、软弱及容易疲劳。这是一种自我免疫系统的紊乱,它会阻碍抗体的循环。”

    陆语虽然对这病症感觉陌生,但是听上去感觉不怎么好,“没有办法医治?”

    “起初能够治愈,但是很容易复发。时间一长,等于是绝症,没有治疗的方法,只能慢慢调理。”杰穆斯简单地道,伸手指向塑料袋里其中一种圆形药片,“这种药片是治疗败血症的。”

    “败血症?白血病吗?”陆语再次愕然,她没有想到藤原春日竟然生了那么多病。

    杰穆斯双手交叠于胸前,摇头道,“不!这两者不同!败血症是细菌进入血液循环,长期生长繁殖,产生毒素而形成全身性严重感染。病人的身体会时常发热,虚弱,精神状态也不会很好,容易烦躁不安,脸色苍白。”

    “如果是普通细菌中毒引起的败血症,初期治疗就没有什么大碍。可是从藤原姐的身体状况来看,她服用药物已经很长时间了,定期应该还会输血。”杰穆斯思忖着道,抓了抓头发。

    “日本方面应该早就研究过了,她应该没法治疗。”杰穆斯靠向椅背,有些头疼,“她才几岁啊,这么多病。”

    这个二十岁的女孩子,还很年轻。

    陆语只觉得心里一沉,坚决道,“杰穆斯,想想办法。”

    “知道了。”杰穆斯答应了一声,站起身来,“殿下,羽堂主,那我先去忙了!”

    杰穆斯转身的时候,脑海里想着江森。那子如果还活着的话,情况可能会好很多,那子可是医学界百年难得一见的怪才。只是可惜,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杰穆斯开房门,走了出去。

    待他走后,陆语抿着唇,一言不发。

    本来她还想质问藤原春日有关盼儿中病毒的事情,现在看来要缓一缓。

    司徒皇伸手将她搂入怀里,下巴支着她的头顶,男声沉然,让人感觉安心,“上帝要带走谁,上帝自己知道。”

    “如果上帝要带走我呢。”陆语感觉疲惫,随口道。

    司徒皇勾起唇角,玩笑似地道,“那我去杀了上帝。”

    日本的清,泛着些淡淡雾气。

    东京的繁华以及喧嚣,似乎从旭日升起的刹那,第一缕阳光照耀而下的时候就开始沸腾。这才刚刚昼夜更替,夜晚的靡丽才谢下帷幕,白天的热闹再次上演。

    大道上,来往的车辆,为了生活而奔波的行人。

    这才一大早,影迷们有些“永垂不朽”的感觉,执着地守在索非顿酒店外缘,等待着心目中偶像的出现。

    “耀司少爷还在睡吧?”

    “估计是呢,我们大家不要吵,耀司少爷和他的夫人需要休息!”

    “好!”影迷们一致响应。

    不知道是谁忽然叹息一声,感慨地道,“如果Mars与耀司少爷一起出现就好了!”

    此话一出,惹得影迷们全都默然无声。

    是啊,巨星Mars消失了整整两年。自从与耀司少爷合作的《神偷》大片未果后,突然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整个人没有任何音训。电影也不再拍了,任何方式的采访以及通告全都没有了他的身影。

    依然可以清楚记得Mars一头金发,爽朗撒娇的笑容里不经意间浮现的淡淡忧伤。

    那是漫天飞舞的樱花树,他站在樱花树下,一道颀长的背影,默然地回眸一望,映入人心,触动了某根最柔软的弦,无意识下地被他吸引。怎么会有人拥有这样的眼神,他分明是在笑,却忽然就难过。

    而Mars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找不到丝毫踪迹。

    有人传言,Mars发生车祸,已经去世了。也有人传言,Mars已经秘密结婚生子,过着幸福的生活。更有人传言,Mars其实黑道头领的儿子,在两股黑道势力斗争的时候,不幸遇险身亡。

    传言有种种版本,让人搞不清楚真实情况。

    可是在影迷们心里,巨星Mars与耀司少爷一直是无人可以比拟的黄金搭档。

    他们永远是最棒的奇迹,永远不可代替的存在。

    ※※※

    此时的东京正是七点十六分。

    索非顿酒店的房间内,液晶笔记本的那头响起“叮——”一声,示意有邮件传来。

    这间房间仅隔着总统套房,也是这一楼层里另一间套房。

    套房内,阿Ben等人早就醒了。

    一组四人的团队,这是耀司少爷一手挑选的心腹人员。

    为首的自然是第一心腹阿Ben,队员们则是习惯性称呼阿Ben为“头头”。

    精通电脑的技术人员立刻着电脑,识别过重重密码,接收了邮件。技术人员盯着屏幕,恭敬地回禀道,“头头,邮件是司徒先生那边传来的。对方声称,已经平安抵达意大利,没有任何意外状况,让我们快速离开。”

    “知道了。”阿Ben那张扑克脸终于松了口气,有了一丝释然神情。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请示少爷。”阿Ben沉沉吩咐了一声,大步迈着走出了套房,留下剩余的三人呆在套房内。

    总统套房内,窗帘还紧拉着这样了阳光,房间黑漆漆的。窗帘边缘透出的红色光泽却泄漏了时间,让人可以清楚明白外边的世界已经是光明一片。

    幽暗的房间内,谁的呼吸平稳地响起,俨然睡得香甜。

    诺大的高级大床|上,钱依依像个孩子似地睡着。她卷曲的长睫毛覆着眼睑,看上去十分可爱。而隆起的腹部却又表示她已经怀孕了,即便是在安睡中,她的潜意识依旧十分强烈,不允许自己仰睡或者趴睡。

    恐怕是医生过,朝左侧睡有利于肚子里的宝宝生长。

    而她身边,席耀司一张有型的俊脸正仔仔细细地注视着她,似乎是满足于这份安逸,长臂揽过她的身体,将她和他们的孩子一起揽入怀里。又怕会让她不舒服,动作不敢太多大,他的嘴角勾勒起一抹笑容。

    钱依依嘟哝地呻吟了一声,终于有些醒了。

    她惺忪地睁开眼睛,扑扇扑扇的大眼睛眨去那份惺忪,终于看清了面前的脸庞。她又闭上了眼睛,依偎进他的怀里,呢喃道,“耀司,现在几点了。”

    “还早,你继续睡。”席耀司沉沉道,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

    钱依依蹭了蹭他的胸膛,那柔软的唇也拭过他的肌肤,惹得他一阵悸动,“老公,嗯,你想要我。”

    怀孕五个月了,他为了宝宝都没怎么碰过她。

    席耀司冷酷的俊容有些阴郁,徐徐道,“那你还故意挑|逗我。”

    这个磨人的妖精!

    “我想……”钱依依朝上微微挪了个位置,唇凑向他的耳畔,轻声道,“医生,如果心一点,不会有事……”

    席耀司忍不住暗暗低咒一声,火热的唇温柔地吻向了她的锁骨,大掌也抚摸过她的身体,“最近好像稍微有点肉了,还是太瘦了。”

    “我会把自己吃成一个胖子的。”她的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笑得狡黠,“我饿了……”

    ……

    一番翻云覆雨,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七点。

    等到两人洗梳完毕,时钟的分针指向了数字“8”,七点四十分了。

    席耀司牵着钱依依的手走出主卧室,来到了套房的客厅。

    客厅里,阿Ben坐在沙发上,似乎是久等多时。他瞧见两人,立刻站起身来,“少爷,少夫人!”

    “阿Ben,你好早。”钱依依懒洋洋地靠着席耀司,与他一起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

    阿Ben立刻拿起电话机,按了直线键,沉声道,“请将早餐送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