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寿命还剩下7秒,6秒,5……
这个宇宙还剩下200亿年。
这颗恒星还剩下50亿年。
这个文明还剩下400年。
这栋屋子还剩下4年。
这个老人还剩下5天。
这只蜘蛛还剩下22时。
这只苍蝇还剩下2秒。
“葛大爷,葛大爷?是我,清,对,帮你修电脑的。”
智慧生物声波,特征符吴清,当地潮汐计时法周期内第三次上门,吴清的寿命还剩下56年。
“咳来了”
智慧生物声波,特征符葛长生,当地星球自传计时法周期内第242次咳嗽,243次
“我看看,你这电脑里有病毒啊,对,要杀毒,家里有起子没,要拆电脑的。”
吴清对葛长生的第52个谎言。
“没事没事,不渴,帮你换一个好的硬盘,你这硬盘被病毒搞坏了。”
两块硬盘的市场差价是200个货币单位。
“不用送没事没事,一个村的这么客气大爷您这烟是不能再抽了,走了啊,有事打我电话。”
运算核心转移,新的空间是32g。
“老板,老板人呢t的,年初刚配的”
“250元,不能在高了。”
智慧生物声波,特征符李有富,李有富的心理价位为20个货币单位。
“250这个数字,老板你自己,像话吗?你这不是在打我脸么?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300,我也不多要,我配电脑的时候花了400多。”
博弈的均衡价位大概率为20个货币单位。
“你配的电脑?好,你把买电脑的*拿过来,二话不,我按400收。250块我是怕你给我惹什么麻烦,到时候你油门一踩你溜了,我怎么办?你要是不卖,寻别家去。”
“老板你这话的就没意思了,再怎么也是老生意,照顾照顾。这样吧,大家都让一步,20。”
“20,不行我就出门去了。”
“行行行,不就是0块钱么,气劲,给你。对了,给我来包中华。”
吴清的寿命还剩下24年。
“老板,能不能借你打个电话,你看看,这不没电了么。”
“没电我这有充电器。”
“就怕花你几块钱电话费老板帮我看看,怎么开不了。”
“坏了吧,拿去*店看看,我也不懂。”
“草,见了鬼了,刚才还好好的。”
“我这要收摊了,接女儿去。”
李有富的第六个谎言。
“轰轰轰”
交通工具,吴清摩托车引擎声,摩托车的速度是0公里每时。
“叭!叭!叭”
交通工具,卡车喇叭声,卡车的速度是5公里每时。
“吱!”
交通工具,卡车轮胎剧烈摩擦地面声。
吴清的寿命还剩下秒,6秒,5秒,4秒
地球年均死亡五千多万人,吴清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
宇宙年均灭亡两亿多文明,我,代表的,也仅仅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
拯救吗??
有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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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死啊!”随着一阵长长的,尖锐刺耳的刹车声,一辆货车堪堪在吴清面前停下,司跳下车来,指着吴清的鼻子立刻就是一顿唾沫横飞的臭骂。
一直能会道的吴清此刻却连半个字也不出来,大脑因为刚刚死里逃生而一片空白。
司过来敲他的头盔,吴清木然打开玻璃面罩,司的骂声立刻充斥了他的耳朵:“要寻死自己对着大河开,别让别人沾晦气,你死了是事情,我不是亏大了,你娘老子还不敲诈我一辈子。”
“崽子年纪轻轻,开个破摩托车以为自己是车神是吧,比别人开汽车还快。好好的中国人染个黄毛,你黄头发以为自己牛b的不行是吧!你呢,拿出来,给你爸妈打个电话,讲清楚事情”
“我没带,我报号码你帮我打。”
吴清关上面罩,默默的找准了方向,乘着司回头拿的一转身,一扭油门,立刻逃之夭夭了。
一直开到一座桥边确认没人追过来,吴清才慢慢停下车。
他忍不住回忆刚刚差点车祸的一幕,当时自己正在走神,想着坏了的事,似乎一个声音在自己耳朵旁边对自己喊刹车,声音喊的很大声,吓的吴清几乎立刻下意识照做了,因此才逃过一劫,想想刚才那辆卡车的吨位和速度,吴清就忍不住后背发凉。
要不是那个声音,自己现在恐怕已经是一滩肉泥了。
“是的,所以,把扔了吧。”
吴清立刻站起身来,朝着四周看去:“哪个?哪个跟我话。”
“救你的人,把扔了吧,扔进河。”
吴清疑惑的看了看,再次在视野内搜索了一遍:“哪个?出来话!”
“扔了,我会出来。”
草?什么鬼?
吴清的思维立刻转向了灵异的方向。
这是一条普通的公路桥,河的两边都是光秃秃的田野,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他回忆起村里的一些人过,这座桥上以前有人跳水自杀过——难道是水鬼?
水鬼让自己扔下去给他用?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吴清是有点害怕的,看了看里的苹果,仔细想了想,好几千块钱,却是实在舍不得。
“我给你钱,算是买你这台,坏。”
“钱呢?”
“你扔了,我会告诉你。”
吴清还是看不到人,不过自己被救了一命却是事实。
他想了想,从摩托车后座里,拿出几个塑料袋,仔细的把裹好——万一谁耍他,他还能回头把捞上来。吴清仔细地给包裹了两层塑料袋,每一层还仔仔细细地扎了死结,并把空气排干,确定不会进水报废。
然后,吴清在桥边找了块石头做记号,顺着记号的位置,垂直让自由落体,落入水中。
在脱的一瞬间,那个声音:“葛长生隔壁的那个老房子,水缸下面有金条。”随着咕咚一声入水,这个声音消失了。
“喂,”吴清追问,“我没听清楚,葛长生是谁啊?”
吴清在桥上等了很久,却再也没有得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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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分钟后,桥边,吴清似乎得到了他那个问题的回答,他飞快地跑过桥,神情亢奋,眼睛紧紧的盯着路的前方,眼里似乎都能放出光。
时后,桥边,吴清再次跑过桥。他衣服的贴身口袋里装着那块黄金,向着县城方向一骑绝尘。同时被带过去的,还有吴清脑子里一堆的花钱计划,会让他快乐一段时间的花钱计划。
2天后,桥边,吴清从县城的方向回来,他的口袋里多了一个新,他的摩托车上多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少女。吴清笑的很开心,他换了发型,一个红色的爆炸头,就像他的心情。
天后,桥边,吴清再次回来,女人不见了,红色的爆炸头挂了一层油腻,吴清站在桥边,抽了足足半包白沙,还掉了眼泪,最后狠狠的朝着水里丢了一会石头。有一块砸中了塑料袋,很可惜,塑料袋质量很不错。
9天后,桥边,路过的村民提到了吴清,他现在学坏了,在城里花销很大。坏?不,吴清远远不够这个字。
32天后,桥边,吴清从公交车上走下桥,他的摩托车和新都不见了,他看起来很慌乱,朝着村里走的时候,不断的回头。他欠了一笔债,万多,数字不大,但利息足够绞死这个刚过岁的少年。他在村里呆了一个下午,晚上就跑了。
33天后,桥边,五个人带着吴清签名的欠条,进入大阳村,但没有收获,他们分别询问了三村民,用回收欠款的一部分作为收买,让他们在吴清回来之后给他们打电话。
45天后晚上6点,吴清从路回村,他回来之后的半个时内,村里打出去三通电话。吴清对此一无所知,他正在家里翻箱倒柜,希望找到一些可以变卖的东西——他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
点半,桥边,催债的人出现,吴清警觉性很高,几乎在他们进村的同时,就离开了家门。他躲在别人院子里的稻草堆中,饥寒交迫,瑟瑟发抖。
点,催债的人离开,但留下了两个人躲在吴清家。
9点,刚刚离开的人全都开始返回,他们在桥边上等着,很快,吴清被另外两个人押送了过来,他衣服肮脏,脸上红肿,一瘸一拐,却昂着头,努力忍住眼泪。
“还有个,就在这里的河底下,是个苹果,”吴清信誓旦旦地,“你们打我也没用,打死了你还得赔钱坐牢。放开我,让我去吃点东西,然后我下去帮你们捞。”
他们带吴清去吃了东西,半个时后回来了,吴清还在打着饱嗝。他带着这些人来到曾经做记号的那块石头边上。
吴清开始活动着身体,他绷着脸看起来很平静,心里却在祈求和哭泣:“求求你,救救我”
哀求,对象是我。
拯救吗??
有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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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清找尽理由,拖延了最长的时间,却最终也没得到回应。也许根本没有什么鬼神,也许那天自己听到的都是幻觉。
他磨磨蹭蹭的开始脱衣服,只剩下一条内裤,然后站到桥沿上。他朝下方看去,黑漆漆的水面上,只有几道电筒的白光来回晃动。
虽然这条河自己时候游过无数次,但现在天气已经入冬,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摸到那个,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游回上岸。
他闭上眼,准备拼一把,也许自己能够跳入水中,在其他方向潜回岸上?电影里有很多这样的场景。
就在他纵身的一瞬间,脑子里那个声音清晰无比的出现了:“拿上,走吧。”
刺骨的冰水瞬间吞没了吴清的身体,他努力睁开眼睛,清楚的看到,水底有一个正在发着光的塑料袋——是那个在发光。
吴清没有任何质疑,憋着气努力游过去,一把将稳稳地握在心。
紧接着,漆黑的水底,吴清突然看到了一道白光。
白光一闪即逝。
紧接着,河面上泛出几个巨大的水泡,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几个桥上的人来回看了很久,他们用电筒搜索着河岸两旁,确定吴清没有上岸,又用电筒在吴清跳下的水面附近搜索了一会。
他们等了大概有十分钟,确定没有任何反应之后,在其中一人有些紧张的呼喝下,其他人全都上车,快速离开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