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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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调查()

    秦楼关上柜门直起身,回眸时就见到宋书的目光正一动不动地停在他的身上。秦楼嘴角一扬。

    “好奇么。”

    “什么?”宋书从被那个牛皮纸袋牵得更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杏眼一抬,对上秦楼的目光。

    秦楼单插在裤袋里,垂敲了敲身旁的玻璃柜门,“我刚刚放进去的东西,还有那个下楼的人,他是谁、来做什么、给了我什么东西、我又有什么事情需要瞒着你――不好奇吗?”

    疯子看着她,笑得很恣意,一副明晃晃的鱼饵钩子摆在她面前只等着她来咬的模样。

    宋书目光一敛。

    方才那个人离开后,她就已经恢复了以前惯常的没什么情绪的模样,此时听了秦楼的话也不见多少反应。

    “好奇的话,你会告诉我吗?”

    秦楼站在原地盯她两秒,突然走过来,“当然会,”他停在她面前,“不过有条件。”

    “条件?”

    “嗯,这可是成人世界了,蚌壳。所有别人给予的东西背后都标有价值,看得见或者看不见的,没什么是免费。”一边着话,秦楼一边俯下身,他单勾住了宋书耳边垂下来的一绺轻细的发丝,绕在食指上把玩。

    完之后,秦楼也不再开口,故意吊着她的胃口,等她主动“开壳”。宋书安静几秒,问:“那你想要什么条件?”

    “”秦楼动作停下,他微撩起眼帘来,那双轻勾着的细长眼尾的弧度里藏着得逞后的恣肆和懒散。

    宋书和他对视。

    她从就是一直不受他这张脸的欺骗和蛊惑的那个,到现在也一样。

    秦楼习以为常,并不挫败。他主动结束对视,然后往前低了低身,把勾绕在指腹的那绺长发放在鼻尖前轻轻地嗅。

    动作暧昧之极,连半阖的眼和眼帘内里流转的情绪都引人遐思。

    然后他声音低哑地笑:“你猜我想要什么。”笑意的尾巴上,他似乎终于不满足只在那发上轻嗅,而将它勾到唇边,一起一落,再起再落地亲吻。

    “”宋书终于也受不住他这种近在咫尺冲击力十足的故意勾引,她转开眼,面颊微微泛起一点淡淡的嫣色。

    秦楼笑了,没抬眼,眸子里晃着得逞又餍足的情绪,“蚌壳,你心跳有点快。”

    “”

    半晌,宋书缓缓叹气,只是仍不肯转回头,“秦总您的谈判技巧,都是这样培养出来的?”

    “谈判技巧?”

    “嗯。先故意露出利好,引人上钩;再想办法乱人心智,于是就能在开条件时反客为主,让对方自曝底牌;最后只需要挑选战果、乘胜而归。”宋书完,终于回眸,压下被他撩拨起的情绪后,那双乌黑的杏眼里平静如常,“我的有哪里遗漏,秦总要补充吗?”

    秦楼和她对视两秒,放弃地站直身。

    “啊,被你看穿了。”

    “”

    “也确实是我失算了。”

    宋书眼神微动,“哪里失算?”

    秦楼回答得很正经,“想去别人池子里偷蚌壳,不能用鱼饵钓,应该直接直接撒捞上来。”

    “别人池子里”那几个字有意无意地咬了重音,若有深意,宋书听完表情微动。只是不等她仔细思考清楚,就被秦楼攥住腕拉向沙发。

    两人前后落座到沙发上。

    这顺序差就产生了一个结果:秦楼是坐到沙发上的,宋书却被直接拉进他怀里。

    不给人挣扎的会,秦楼转身就把怀里的蚌壳抵在沙发靠背和扶间的三角区域。

    宋书任他抱着厮磨了会儿,才低声开口。

    “已经是上班时间了,秦总。”

    “我周末两天都在加班,现在正一肚子火气没处撒,偷一会儿懒谁敢我。”

    “我可没有秦总的理直气壮,周末也因为连下周工作任务都没收到所以没有任何加班――我应该要上班了。”

    秦楼耳朵动了下,从她颈旁抬起脑袋,眼神有点阴沉,“原来你是为了工作才上来找我的。”

    宋书:“”

    宋书:“你连工作的醋都要吃?”

    “你一天陪它八九个时,陪我连八九分钟都未必有,我为什么不能吃它的醋?”

    “”竟然无法反驳。

    宋书陷入沉默。

    秦楼眼神一动,又从那阴沉情绪的深里揉出点笑意,“但是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什么办法?”

    “我给你工作,床上工作。”

    宋书:“。”

    几秒后,沙发区传来一声闷哼,秦楼揉着被恼羞成怒的蚌壳捣了一拳的腰腹躬身,然后低哑的笑声从他胸膛里跑出来。

    他微歪过脑袋,脸上带着戏谑的调笑,“你也会生气么,蚌壳?”

    宋书方才出到一半就自动减了力道,见他佝偻起身正有些不安,闻言她攥了攥指尖,扭开脸没什么起伏地:“我不想在工作的事情上搞特殊,这样太容易授人以柄――巧巧在绩效考核的时候一定会想方设法地为难我,你要害我被踢出公司么?”

    “她敢。”秦楼淡淡收笑,起身。“我捞进池子里的蚌壳,谁敢碰我剁谁的。”

    宋书瞥他。

    秦楼想了想,“栾巧倾的可以不剁,交给你处置。”

    “我需要工作,正常的法律合规部职员的工作。”

    秦楼闻言沉默两秒,突然没征兆地开口:“你想接触公司的什么人。”

    “!”

    宋书瞳孔微缩。

    秦楼原本就在极近处观察她的情绪和反应,此时露出得逞的低笑。

    “你被我抓住尾巴了,蚌壳。”

    宋书:“”

    宋书转开眼,“我不懂你在什么。日常工作是职责,我不想搞特殊。”

    “你知道在我面前,现在就算再欲盖弥彰也没有用的吧?”

    “”

    “没关系,我本来也没指望能私人豢养你。”秦楼遗憾地,“你回法律部等通知吧,明天之前,我会给你一个适合的项目组的位置。”

    宋书眼神深处搅动起情绪,但最后还是悉数压下。

    她从他怀里起身,“那我回2层了。”

    秦楼哀怨抬眼,“拿到自己想要的利益立刻就跑,这样未免也太现实了。我们是这么赤裸的交易关系吗?”

    宋书一顿,回眸。几秒后她莞尔一笑,“难道不是您的‘契约’里规定如此吗,秦总?”

    秦楼一噎。

    等看着滑不溜的蚌壳没了影儿,秦楼才从这玩笑里回过神,深深懊恼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这件蠢事。

    几十秒后,23层的入户电梯间里传来电梯下行的械声。

    秦楼面上的情绪懒散下来。

    在还绕着宋书身上好闻的清香的沙发上流连地坐了片刻,他才慢慢起身。

    走到旁边的玻璃柜前,秦楼俯身从柜子里取出了那份牛皮纸袋。

    “关门。”秦楼低声。

    智能自动控制系统收到声线吻合的主人指令,通往电梯间的一道电子防护门缓缓落下。

    平层内柔和的灯光自动亮起。

    秦楼拎着牛皮纸袋回到沙发前,拉开线绳的系带,将它打开,然后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哗啦”一下,一叠叠的照片和文件散落在桌面上,铺开一片扇形。

    秦楼随捡起其中几张照片,又拿起最上面的一份文件资料。

    第一页是余起笙的个人资料,和之前的笼统含糊不同,这一次里面的资料细致了许多,都是过去――他还没有把自己的姓从乔改为余的时候――他在国内所留下的痕迹。

    只是在家人一栏里,仍旧没有拿到什么信息。

    秦楼微蹙起眉,他伸在那些不知道从哪里收集来的余起笙从到大的照片里扒拉一圈,指蓦地一顿。

    他拿起其中一张。

    那似乎是余起笙学时候参加的什么活动,男孩儿和几个孩子戴着鲜艳的红领巾骄傲地站在台上。

    每个孩子的身旁都陪着一位家长。

    秦楼的目光在余起笙身旁的那个男人身上盯了许久,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张脸,他一定见过。尽管似乎比记忆里的一瞥要年轻许多,但那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还是在第一时间找上了秦楼。

    他闭目仰进沙发里,飞速地调动起自己的大脑,在无数帧记忆画面里搜寻这张面孔的熟悉

    直到某一刻。

    秦楼蓦地睁眼,他腾一下直起身,目光不可置信地看向照片里的男人。

    “乔、天、波。”

    ――他确实见过。

    在宋书的葬礼上。

    他是当年那起庞氏骗局案件里,宋书母亲白颂的辩护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