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装酷第一百三十一天·恶灵出没

    方拾一、应辞和三个学生，大晚上又折回了总署大楼。

    看楼的门房大爷见到方拾一, 有些惊讶, “怎么又回来了？落东西了？”

    “想起还有点工作没完成。”方拾一笑笑, 简单解释了一句。

    “这么晚还加班啊？”门房大爷眨眨眼，心想现在的年轻可真是拼了。

    “早点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还死者一个公道嘛。”楚歌丢出当年拿鉴定证书时背的誓言，糊弄门房大爷，把大爷听得一愣一愣，甚至有点想给他们鼓个掌。

    十楼法医科这会儿冷冷清清，方拾一径直走向冷冻柜, 把温雅的尸体从柜子里推出来。

    【主播真勤快！必须送上爱的么么哒！】

    【观众食魔李大嘴向主播送上一罐魔涎, 魅力值+1】

    【魔涎乃消化腐尸之物，散发恶臭，直播间内观众不堪忍受, 纷纷遁逃，魅力值-10000000】

    【？？？？差点被楼上骗了！真调皮！】

    【哇这是在人身攻击我！！主播别听楼上的！我的口水没那么臭！】

    【……大嘴别解释了, 真的, 为啥要送主播口水？？？】

    【希望主播能润润嘴唇, 多开口话】

    【那不就是和主播那个那个了？！】

    【诶嘿嘿嘿……】

    【观众食魔李大嘴被黄衣禁言一日, 特此公告】

    【？？？】

    【？？？等一下, 楼上那个？？？是皮还是真？】

    【我看了一眼观众列表……大嘴旁边真的有个禁嘴的标志诶】

    【我的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了，黄衣大佬看不下去了！】

    【一直听但凡黄衣都有自由管理直播间的权限, 没想到今天让我亲眼目睹并且证实了哈哈哈感谢大嘴】

    应辞轻哼一声。

    方主播并没有注意到向来闹腾的直播间又发生了什么, 他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应队, 挑了挑眉梢，眼里传达出明明白白的疑惑：忽然那么有意见是闹啥？

    应辞没话。

    他接过方拾一递过来的隔菌服，换上衣服戴上口罩后，拿起铁盘上的手术刀，淡淡开口：“开始解剖。”

    悬在验尸床顶上的手术灯“啪”地一声开，黄澄澄地顿时照亮了温雅惨白死灰的脸。

    秦浩拿着记录板，在旁边乖乖巧巧地站着，等着记录应队和法医的发言。

    楚歌东看看西摸摸，想好像没他什么事情，要不他先回去吧？结果因为动作太多，被竹真真瞪了一眼，顿时老实了。

    他拉出一张椅子坐下，掏出手机，横过屏幕，往上轻轻巧巧地一推，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触屏智能手机就成了一台型的掌上电脑，一排屏幕一排键盘，应有具有。

    方拾一和应辞开始重新解剖温雅的尸体，没有放过一点细节，却依旧一无所获。

    方拾一的声音透过口罩传出来，显得比平时还要低沉一些：“之前检查的时候，我也给尸体测过一次鲁米诺反应，但是没有明显的迹象显示死者身上有外伤和血迹。”

    “会不会是被藏起来了啊？”楚歌刷着手机随口接道。

    他完，整个验尸房里没有一人开口，顿时安静得只能听见呼吸声。

    楚歌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怔愣地看向那几人，纳闷问道：“怎么没人话了？”

    秦浩挠挠头，压低声音：“老大和方法医都不话，我们还能什么？你被藏起来，是什么意思？”

    “……就是以前那个人皮案子？还不是法医想出来的？就是把尸体头发剃了，才找出来的线索？”楚歌一层一层地补充，试图唤起秦浩的记忆。

    秦浩直到听见给尸体剃头发，才恍然反应过来，想起老师当初的操作，顿时觉得头皮有些疼。

    方拾一眼睛一亮，立即摘下手套转身去拿试剂和反应灯，“没错！没错！我怎么刚才一直没想到呢！”

    楚歌闻言眯眯眼，咧嘴一乐，指了指自己，有些惊喜意外：“嘿？我对了？”

    方拾一拿着东西回来，步伐迈得又急又大，边给反应灯充电，边道：“如果真如我之前的那样，死者是被凶手用钢杆不断下压、无法冒头呼吸的话，头部的确不一定会留下伤口血迹，但一定会有压迫的印子，鲁米诺试剂无法测出反应，但是这个却可以。”

    楚歌好奇地看过去，“这是什么东西？”

    应辞微眯眼，“普瑞斯测压，上个世纪初就被淘汰遗忘掉的东西，因为在验尸过程中几乎用不到，很鸡肋。”

    “但我坚信什么东西都有存在的原因，所以我收集了一套，一直放在我的办公室里。”方拾一扬起眉头，眉梢带出一点点得意来。

    【诶哟喂！主播嘚瑟！】

    【仿佛沾染上仓鼠习性的主播太可爱了哈哈哈！】

    【好奇主播还藏了什么东西23333】

    “你还收集过什么？”楚歌好奇问道，脑回路和直播间里的观众对上了。

    方拾一闻言顿了顿，高深莫测地瞥了他一眼：“秘密。”

    他怎么能让娃娃知道他还藏过应队曾经落在案件现场的围巾、笔盖、现金……

    都是以前做迷弟的时候，捡宝捡回来的，动用了他全部的机智才能，才勉强收集到了这些宝贝。

    而现在还不舍得丢的原因——方拾一琢磨过，那是为了纪念当初找回来时的不容易，并不是舍不得丢。

    ┐(￣ー￣)┌

    应辞听见楚歌问的，也饶有兴趣地扬了扬眉，看向方拾一。

    以前方拾一就爱囤东西，他们活得年数那么长，囤下来的东西要么是发了霉，要么就是成了古董，为了建地下停车库那儿的基地，应辞还拿了几件做建立资金。

    ——起来，他好像还没和法医坦白过。

    应辞想及此，又慢吞吞地收回了视线，若无其事地接过方拾一手上的东西，把测试完成。

    “行了，有反应了。”方拾一微眯起眼睛，在温雅的头部，果然出现了明黄色的测试反应痕迹。

    方拾一转向楚歌，道，“楚歌，做一下对比，看看能否确定，这与我们那天在水族箱附近发现的捞网杠杆吻合。”

    楚歌点点头，转着椅子滑过来，手上忙活起来。

    他边忙活，边岔开一个话题，聊道：“起来你们可能不信，刚才我没在玩手机，而是在做调查。”

    竹真真微微挑眉看向他。

    楚歌立马自证，道：“我在查六年前那件案子的旧新闻，发现六年前那个死者的男友，其实当年也在现场。”

    “死者的男友就是水族馆的专业潜水员，本来要和死者一同下水的，却被死者拒绝了。”娃娃着，把两份数据结果传入电脑，等待分析。

    “拒绝男友陪伴？”竹真真微微疑惑地皱了皱眉。

    秦浩看向大姐头，问道：“假设你有AOW证书，完全可以一个人下潜，你会拒绝男友的陪同吗？”

    “没有必要，但是可以。”大姐头高冷地道。

    楚歌咧嘴笑了声，随后道：“我看论坛八卦这件事情的有提到，当时死者和男友似乎有过争吵，随后死者就撇开男友，独自跳进水箱了。”

    “当时男友被当做重点怀疑对象展开调查，但是并没有找到任何有效证据，加上死者死因被判为潜水操作失当，导致的意外窒息溺亡，最后按照常规的意外案件处理了。”

    “我调了六年前的案件口供，找到当时双方争吵的起因，似乎是死者认为男友劈腿，男友辩驳无用，最后吵了起来。”

    楚歌喜欢看八卦，通常可以挖掘到很多消息。

    “……六年前的案件口供，应该要申请才能拿得到吧？”秦浩顿了顿，嘴角微抽。

    楚歌朝他眨了眨眼，露出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狡黠笑容：“我是谁呀？电脑就在面前摆着，还需要报告等申请？”

    “……”秦浩了然，这是黑进去的。

    楚歌瞄了眼电脑上的进度，到48%了。

    他继续分享八卦：“凭我多年直觉，我就去查了一下这个男友的背景，家里有点钱，富二代，学生时代就有过同时交往三个女生的记录。”

    楚歌语气里带出一两分的羡慕佩服，竹真真冷哼一声，他缩了缩脖子，立马换了一副语气，往下下去，“他在女友死后没多久，就迅速和另一个女生在一起了，真是人渣。”

    【哇，没想到主播直播间还有这么一番爱恨纠结的八卦听】

    【出轨石锤了】

    【实不相瞒，此时此刻我想嗑瓜子】

    【陈尸与八卦，简直是夜宵最佳伴侣啊】

    【我记得，刚才那个娃娃脸提到过，六年前那个案子是被归类为意外案件的对吧？】

    【嗯？】

    【然后这个案子被主播翻出来了……】

    【而主播定理……】

    【所有意外身亡的都是蓄意而为！】

    就像是印证了直播间里的评论，楚歌继续道，“但是你们猜最后怎么样了？”

    “都死了？”竹真真一挑眉，冷笑反问。

    楚歌点点头：“这对情侣在案件发生后的三个月，被人发现浑身□□地淹死在自家浴缸里。”

    “邻居报警的时候，闻到浓烈的煤气泄漏气味，怀疑是泡澡的时候煤气中毒了。”

    “但是尸检却发现，两人身上都有殴痕迹，头部多处撞伤，最后的鉴定报告显示，他们身上的伤痕都是彼此殴造成的，并没有第三人加害。”楚歌道。

    “一对热恋期间的情侣，到底出了什么矛盾才会把对方往死里，最后还双双‘殉情’？”

    他挑了挑眉，最后扫了一次电脑上的进度，99%了，他道：“很多人会把硫磺的味道与煤气中毒的气味混淆，但其实两者根本没有关联。”

    “你的意思是，有恶灵出没？”秦浩听出楚歌话里的暗示，皱了皱眉，硫磺即是恶灵行过留下的痕迹，这听起来的确像是他们的案子。

    秦浩问道，“所以，六年前潜水游客的死亡的确和她的男友有关？这是她的报复？”

    “反正我是这样想的。”楚歌发出一个鼻音。

    电脑的提示音响起，屏幕上显示出大大的“MATCH”加红加粗标记，他转向方拾一，嘿嘿一笑，“法医，找到了，间接造成温雅死亡的凶器，就是水族箱边上那根杆子！”

    方拾一和应辞走过来看，他微微点头，“捞杆经常被使用，本身恐怕取不到太多有力证据，不过既然动机和凶器都找到了，那是时候去拜访一下唯一幸存的嫌疑对象了。”

    他微眯起眼睛，嘴角微挑，“没有人能把所有证据都处理得干干净净，总会有疏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