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同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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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甄动作很快, 没多久就带着医师过来了。

    那医师拿钱办事, 深知在这种地方给人看病无论见到什么都要镇定, 是以当她看到在锦被后的女孩身上的伤痕以后, 颇为古怪的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少女。

    真是没有想到,这位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姐居然把人玩到这个地步.......医师垂目拱手, 道:“怕是饮酒后刺激到伤口了,先擦净血迹, 再上些药就是。”

    陈珺被她的看的莫名其妙, 帮清平盖上被子, 道:“劳烦大夫了。”

    医师留了方子,刘甄便去抓药。她近来十分疑神疑鬼, 总觉得身边有刺客之类, 要下毒害人,像抓药这种事还是自己去比较妥帖。陈珺本想让她留下来帮清平换衣服,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就跑了, 只得自去传了水,拧了帕子给清平擦身子。

    陈珺见她一头的汗, 摸了摸感觉很烫, 她笨拙的从脖子开始擦起, 用的力道重了,清平便不舒服的扭一扭。陈珺叹了一口气,按住她放轻力度,又解了她的衣。女孩稚嫩的身体还未舒展开,好像是三月嫩芽一般, 随手一掐就能掐出水来。她手拂过她的背脊,白皙的肌肤仿佛是上好的暖玉,泛着一种晶莹的光泽,比常人温度略高一些,摸着却很舒服。

    陈珺鼻尖渗出细汗,莫名的觉得很热,清平松了她的手,脸转过来对着她,迷糊间想翻身,陈珺一把按住她的背,她深吸了一口气,眼神暗了几分。

    刘甄拿着药回来,看着自家姐坐在床边发呆,还以为清平情况不容乐观,忙道:“姐,药膏配好了,纱布也拿来了。”

    陈珺回过神来,疲惫道:“放桌子上就是,你且下去歇息,我看着清平。”

    刘甄眨了眨眼睛,不太懂她家姐是怎么了,陈珺瞥了她一眼,道:“方才我还传了水,怕是今夜她们都知晓我房中有人了,没见到那些什么少爷公子都没赶着来了?你若是还在这里,岂不是露陷了么?”

    她这样了,刘甄想想也是,便退了下去。

    陈珺见她走了,才松了僵硬的肩膀,取了药膏调好,给清平上了药以后,用纱布包上。这一套动作下来,可谓是心翼翼,她倒是先出了一身汗,将清平用被子裹紧,她去屏风后面摸了摸水,幸而还是温的,便站在床前随手解了衣服。

    清平迷迷糊糊中感觉被人翻来翻去,她勉强睁开眼,却见到一人站在床边脱衣服,还以为是做梦呢,便睁大了眼睛仔细看,正巧那人侧过脸来,房中琉璃灯盏的光照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如梦似幻,清平睁大眼睛,一瞬间困意被驱散,她心中惊疑不定,为什么突然梦见了陈珺?

    这个梦过于真实了,陈珺先是脱了袍子,一件一件挂在木架上,她不紧不慢的脱了单衣,顿时露出完美的后背,从脖颈到臀部的曲线流畅而充满力量感,腰侧的线条十分好看,她伸了伸手臂,而后握紧了拳头,那姿势使得她看起来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剑,削瘦的身形却充斥着一种极为嚣张的力度,在光影明灭的室内,她侧脸微微上扬,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倒像个成熟的女人般,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清平震惊的抓紧被子,感觉自己是疯了,居然做梦梦见陈珺脱衣服,顿时心跳加快,头晕的更厉害了。

    她仰面躺在床上,避开了后腰的伤口,以一个十分诡异的姿势,满脸潮红的躺着,脑子里一直回放着方才陈珺脱衣服那一幕。陈珺去屏风后沐浴,没多久披了单衣回来,见清平睡姿扭曲,皱着眉把她给翻了过来。

    清平忽然睁开眼睛,怔怔的看着她。她琥珀色的眸子泛着盈盈水光,在昏暗的光线中非常明亮。陈珺拢了拢长发,把被子从清平身下扯出来,淡淡道:“醒了?”

    清平恍惚间还觉得自己在做梦,她伸手慢慢摸着陈珺的脸,陈珺巍然不动,任由她摸了一会,清平心道果然是梦,不然还能这么摸她?她想收回手,却被陈珺一把握住,用力抽了半天没抽回来。陈珺慢慢低头,两人离的极近,气息纠缠,近到清平几乎可以闻到她身上沐浴后的皂荚的清香。

    陈珺闻到她吐息中残留的酒气,墨色眼眸中闪过一丝异色,额头贴着她的额头,感受了一下清平的体温,见清平闭上眼睛又睁开,陈珺心中觉得好笑,觉得她就像个受惊的动物似的,明明紧张到了顶点,还要故作镇定,便故意用鼻尖去贴近她的,清平红着脸极为不情愿的扭着脸,陈珺按住她不让她躲开,两人挣扎间,清平只感觉一个柔软的东西贴着自己嘴唇擦过,霎那间如遭电击,陈珺也感觉到了,微微有些尴尬,两人对视片刻,她伸手遮住清平的眼睛,低声道:“嘘,你是在做梦,睡吧,快睡吧。”

    着另一只手一弹,房中烛火瞬间熄灭,陷入黑暗中。她这样清平就有些糊涂了,这到底是不是梦呢?她这么想着,再睁开眼睛却什么都看不见了,心中如释重负,果然是梦,当下困意涌来,闭眼睡去。陈珺慢慢松了手,见清平闭上眼睛了,才心靠在她身侧,为她盖好被子,而后也慢慢睡着了。

    .

    第二日清平醒来,却发现自己靠在一个人怀里,她刚一动,那人就紧紧搂住她。她以为是平舒,却发现不是,那人微微动了动,把脸埋在她脖颈处,清平木然发现竟然是陈珺。

    她还没细想自己怎么又跑到陈珺床上来了,猛然间想起昨天那个梦,顿时僵住了,沉痛的闭上眼睛,那十有八九不是梦,可能就是昨夜发生过的事。

    难道真是色|令智昏了?清平在心中义正词严的谴责着自己,却没发觉自己此时被陈珺抱着的姿势是多么的暧昧,她心翼翼的推了推陈珺的肩膀,声道:“姐?”

    陈珺没理她,犹如猫科动物护食般将她拥在怀里,沉沉的睡着,喷出的热气就在清平耳边。清平无措的任她抱着,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陈珺的嘴角微微勾起,像故意般贴着她的脖颈。

    忽然间有人敲门,刘甄的声音响起:“姐,可否起身了?”

    但陈珺却像丝毫没有听见一样,直到清平忍无可忍,想出手推开她时,她才悠悠转醒,从床榻上爬起来,慵懒的理了理衣裳,道:“起了,进来罢。”

    刘甄便推开门进来,她身后跟着一众侍者,手捧水,铜盆,玉冠,衣裳,皆低头垂目。

    陈珺仿佛忘了清平还在床上,自顾自的去洗漱。倒是刘甄见到清平笑着点了点头,声道:“清平,你没事吧,伤口还痛吗?”

    清平摇摇头,见她行动间似有不便,关心道:“你腿好些了吗?”

    刘甄扶她下床,道:“好了许多了,医师伤了筋骨,要养些时日,不碍事的。”

    清平还想问问刘甄自己昨夜是怎么回来的,突然陈珺道:“清平,过来洗漱换衣。”

    刘甄明显感觉自家姐口气不对,便示意清平快去。清平磨磨蹭蹭的走过去,心里却十分别扭,她给自己做了一下心理建设,感觉好一些了才走过去。

    陈珺背对着她,一个侍者正为她整好腰封,她伸手一指边上,木盒里放着一套新衣。清平自去取了衣服换了出来,陈珺正在梳头束冠,闭着眼对那侍者道:“放下,让她来。”

    那侍者安静的把玉冠交给清平,躬身退下,清平取了梳子为她理好头发,她并不擅长梳头,但今天的手感却出奇的好,没多久就束好了头发。清平取了那个玉冠,上面以宝石镶嵌,华丽无比,发觉颇为沉重,一想陈珺要天天带着这个东西,岂不是要得颈椎病?真是富贵之后自有其苦楚不能言道,为她束好冠后,陈珺缓缓睁开眼睛,盯着铜镜看了一会,起身道:“尚可。”见她自己一头披发,忍不住嗤笑道:“去把头发扎起来。”

    清平默默行礼退下,找了根簪子把头发簪起,未及加冠的女孩都可以扮的随意些。陈珺出来,见她在盘发,袖中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好像莲藕般鲜脆可口,当下对刘甄道:“传一道藕菜上来。”

    刘甄一头雾水,还是去传了早膳,回来时见陈珺心情不错,便道:“姐怎么想起吃藕来了?”

    陈珺淡淡道:“不是我吃,是给清平点的,以形补形么。”

    清平从后间出来就听到这句话,伸手一看自己细藕般的手臂,顿时在心里把陈珺翻来覆去的骂了个遍。刘甄忍不住笑了笑,头一回发觉自家姐还有这种幽默。

    陈珺用饭时,刘甄就带着清平下去用饭,一出了门,刘甄极为喜悦的拉着清平的手道:“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那日你走之后,我担惊受怕了好几日,真怕你出事。”

    两人也算是共患难的交情了,清平抱着碗道:“也算我走运,后头碰到个杂耍团混进昭邺城了。”

    “清平,我承你的情。那种情形,你便是走了也无什么事的......”刘甄将盘中的藕片放进清平碗里,笑道:“姐也你聪明,多吃一点吧。“

    清平无语的夹着那块藕片,刘甄期待的看着她,道:“你怎么不吃啊?”

    她对刘甄笑了笑,狠狠把藕片塞进自己嘴巴里,又在心里把陈珺骂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