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影帝重生31
萧云深神魂上的问题暴露之后, 容祁就显得有些忧心忡忡的。
接下来的两天, 容祁和萧云深在露营地走了走, 就又回到了繁华喧嚣的大都市。
此时, 距离萧云深进《入夜》的剧组已经只有两三天的时间。
现今世界,天地灵气几乎断绝,这让容祁想给萧云深调理都做不到。要彻底查清萧云深神魂异常的缘由,他必须得尽快养好神魂回到本源世界。在这些手脚都被束缚得无处施展的世界中,最好的方式就是借住本地天道的因果回馈。
容祁原本还想再过几年才开始建立慈善基金会,可照如今的状况来看, 是宜早不宜迟。
容祁把萧云深送走后, 就着手处理起慈善事业来了。他这几年积累的资金和人脉让他一路都走得格外顺畅。
骆明海和萧云深在娱乐圈的地位也基本稳定, 原主的心愿也算是实现了。
半年后,《入夜》拍摄完成,电影也如萧云深前世那般被柏林电影节数项提名, 萧云深的最佳男主角也赫然在列。
柏林电影节举办期间, 容祁将手中的事务暂时全部放下,专心陪伴着心神惶恐的萧云深。随着柏林电影节举办时间的逼近,萧云深就越发的忐忑不安,他甚至会在半夜满身冷汗的惊醒。
萧云深又一次被噩梦吓醒,梦中有些什么他已经记不清楚了,但疾驰的汽车, 蔓延的鲜血,却像是被印刻在他脑海中一般挥之不去。
容祁在萧云深惊坐起来的时候也坐了起来,他将萧云深揽在怀中, 轻声安抚着。萧云深靠在容祁的怀中,容祁温热的体温让他慌乱的心有些许安定,但噩梦带来的后遗症还是让他忍不住颤栗。
待萧云深情绪稳定些许,容祁起身给他倒了杯热水,重新揽着他道:“云深,不如电影节就不去了?”
萧云深煞白着脸,动作僵硬的从容祁手中接过温水,颤抖着往嘴边送去。
热水入喉,萧云深的情绪暂时稳定了一些,他默默的把水杯递还给容祁,又微微摇了摇头。
容祁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他亲吻着萧云深的额角,轻声开口:“你不会有事的。”
萧云深略微空洞的视线有刹那的聚焦,他紧拽着被子的指节微微泛白,精致苍白的脸颊上露出了一抹惨淡的笑。
待萧云深重新睡下,容祁却是睡不着了。
他知道萧云深的心病是出自他前世那场让他丧命的车祸,他也想过不少法子帮他缓解,但收效甚微。
容祁垂眸凝视着萧云深不安的睡颜,眼中掠过几丝冷意,也许让他安心的最好方式,就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想通了这些,容祁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发了几条信息。
翌日傍晚,容祁得到确切消息,陈景再没有为非作歹的可能。
几年前,陈景绯闻爆出后,他在整个娱乐圈都臭名昭彰。经纪公司虽然看重他能带来的利益,但彼时的陈景已经被粉丝和观众厌弃,再无东山再起的可能。
陈景被经济公司雪藏两年后,就被迫解约。陈景习惯锦衣玉食的生活,曾经的存款没多久就被消耗殆尽。因为资金短缺,也因为难以启齿的隐秘,陈景没多久就抛弃了往日的自尊傲慢,找了家能挣钱又能满足他的会所工作。
短短两年时间,陈景就变得形销骨立,病态奄奄,再不复当年荣光。
然而,在前往柏林电影节的前夕,容祁却再次莫名心慌。这还是他来到这方世界后的第二次,容祁五指成诀,快速推算,不多时就推算不安的缘由是他自身,也就是,他可能会在最近时间里遇到一些麻烦。
不过,麻烦后的结果是无伤大雅,容祁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容祁和萧云深是在电影节举办会场的附近和《入夜》剧组的人相逢的。两人到的时候,杨导正精神奕奕的给剧组的人训话。他老人家在导演电影的时候严厉,训话的时候也不让演员轻松,直接将某些演员想要蹭红毯的心思点了出来,羞得人无地自容。
“我再一遍,走红毯的时候都给我注意点,不要仗着有些名声就以为可以在红毯上赖着不走。国内国外的记者,无双镁光眼睛都死死的盯着呢!优雅大气的走过去,不要目光短浅的为了那几秒钟在全世界人民面前丢脸。”杨导的话直白不客气,要上红毯的演员就算没有相似的心思,也觉得尴尬。
毕竟,谁都是从新人过来的,谁都想在象征荣耀的镁光灯下更长时间的曝光。杨导的话,或许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了相似的心思,可是年轻那会儿呢?
容祁和萧云深站在相对显眼的位置,在他们的周围还站着几个面红耳赤的演员。几个演员在国内还算有名,演技也很不错,只是功利性比一般演员强很多。杨导的话,正好戳中他们的心窝子。
容祁淡漠的瞥了两眼,随即漫不经心的挪开了视线。虽然这次电影节对萧云深来至关重要,但他却没有更多的心思关心整个剧组。
有了杨导的提前警告,《入夜》剧组并没有在电影节那天闹出什么幺蛾子来,相关人士也都老实的走完红毯,坐在主办方安排的位置上等待电影节的开幕。
全球每年要举办上千场电影节,每场电影节的流程都大体相似。萧云深坐在杨导的身边,专注而认真的听着主持人的讲话,看着电影节徐徐展开。
前世的这个时候,他已经伴随着刹车失灵的汽车粉身碎骨,他魂魄未灭,跟随在容祁的身边,看着容祁一步一步查出他的死亡真相。看着容祁因为陈景的几滴眼泪而放过了他,还帮着掩盖真相。
他不甘心啊!凭什么他总是被抛弃的一个?
亲生父母将刚出生的他抛弃,孤儿院的人因为各种原因远离他,就连他视作挚友的容祁也不要他。
他短暂的一生,孤独孑然。
他也有血有肉,有爱有恨,有梦想。
就这么死了,让他如何瞑目?
也许是怒,也许是怨,也许是执念,也或许是老天可怜,竟然让他一遭回到几年前。
重生回来的萧云深就发誓,要断绝和容祁的朋友关系,要让陈景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更要得到属于他的荣耀。
至于感情,他已经孤独了一辈子,不介意再孤独一生。
萧云深双手交握放在腿上,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握紧,他的双眼紧盯着大荧幕,大荧幕上已经在播放最佳男主角提名的电影。
《入夜》在第二个,《入夜》的男主角叫做孟还,扮演者是萧云深。
《入夜》中的孟还是一名精神科医生,他年纪不长,却医术有成。他在精神病医院中工作,致力于帮助更多的精神病人,他的爱心和能力获得了整间医院的认可。
然而,所有的一切却都是假的,如他的名字一般,是个梦幻。
孟还,本来也是个精神病人。
他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幻想出来的。
医院里并没有叫做孟还的医生,只有精神异常的病人孟还。
萧云深最怕的,莫过于他的情况与孟还相似,他怕他在醒来后才发现,他这几年的幸福都是幻想出来的。他没有重生,他没有再走娱乐圈,他怕……他没有阿祁。
一朝醒来,万事皆空,而他……只能做个形单影只的幽魂。
就在萧云深出神的时候,主持人甜美的声音响彻整个会场:“本届电影节最佳男主角,《入夜》中孟还的扮演者萧云深先生,恭喜萧云深先生。”
听到熟悉的名字,萧云深木然的动了动,随即在杨导和剧组人的恭喜声中起身。他目光恍然的朝着周围看去,只觉得周围所有的人的面目在顷刻间变得空白而透明。
萧云深慌乱的朝着记忆中的位置看去,镁光灯下的他显得无礼而茫然。待看清被他印刻在脑海中的人之后,萧云深的眼神才慢慢凝聚起来,周围的人和景色才逐渐变得清晰。
萧云深凝视着容祁,坐在不远处的容祁端正优雅,他似乎与周遭的一切都很是格格不入,即便身在人群中心,也显得格外缥缈。
然而,就在萧云深脚尖微动,欲往容祁的方向走去的时候。容祁像是回应般朝他绽放出一抹温柔的笑意,那笑犹如清冽的甘霖,滋润了他躁动的心,拂去了他心底所有的不安惶恐。
萧云深心神微定,精美的脸颊上扬起几许微笑,在镁光灯的照耀下,在无数羡慕的目光中,不疾不徐的朝着舞台的方向走去。
萧云深站在舞台中央,从颁奖嘉宾手中接过奖杯,他微侧着头,视线凝结成一点,把所有的聚焦都放在他心中人的身上。
萧云深从善如流的回答着主持人所提的问题,稳重从容抒发着他的获奖感想。
也许,他曾穷尽所有追求的东西,都及不上那人一个眼神或者是一个浅淡的笑。
看着静坐在人群中的容祁,萧云深的心房顷刻间被前所未有的强烈感觉占据。
公开!光明正大的陪在阿祁身边!以他妻子的身份!
在电影节结束后,萧云深紧握着容祁的手:“阿祁,我不想再这么偷摸下去了。我想和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他犹豫须臾,取出挂在脖子上的对戒,亲吻片刻,道:“我也想正大光明的戴上结婚戒指,想向世人宣布,萧云深和容祁是合法夫夫。”
萧云深仰着头,眼中的忧伤被一览无遗。
容祁用手指轻抚着萧云深湿润的眼角,笑着道:“好。我给你安排。”
好公开,容祁立刻安排公关团队做好准备,准备应付公开后将要面对的所有问题。萧云深的公关团队是容祁亲自调教的,他相信他们能将事态的影响降到最。
在两人完全公开之前,萧云深应容祁的建议,在微博上发了张无名指带着戒指的图片,却并未配文字。
记者会召开那天,萧云深很是兴奋。他早早起床,做了丰盛的早餐,又翻出华贵的西装换上,最后还把结婚戒指戴郑重的戴在手上,这才和容祁共同前往记者招待会会场。
容祁和萧云深相携进入会场的时候,会场中的记者早已经严阵以待,灯光闪烁,你挤我拥,都准备着向萧云深这位风头正盛的国际影帝问出爆炸性内容。
见萧云深还未坐定记者就开始询问问题,容祁连忙让人维持秩序,这才开口道:“今天的记者会,大家有什么问的都可以问,能回答的云深也能会回答。当然,我们也相信诸位的修养,相信诸位会井然有序。”
容祁的声音温润清和,看似毫无威慑力,实则让在场记者不自觉安静下来,耐着性子维持秩序。
待得到可以询问问题的许可,立刻就有记者道:“萧影帝,首先恭喜您获封柏林电影节影帝,不知您对此有何感想?”
萧云深淡声道:“很高兴。”
那位记者对萧云深过于简单的答案并不满意,他还想问下一个,但想到容祁那隐于无形的威慑力,顿时就坐下记载。
“萧影帝,据我们所知,您这几年在娱乐圈的发展异常平顺,请问您是否有什么背景呢?”
萧云深道:“我是有背景,是他在为我铺路,让我可以不受干扰的在娱乐圈发展。”
“萧影帝,可否能透露你口中的他……是谁?”
萧云深眉眼舒展,转头望着容祁,道:“也没什么不能的,是阿祁。”
容祁是萧云深的经纪人,这是在场记者都知道的事。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总觉得萧云深话中的含义和他们曾经以为的不是同一个意思。
不过,萧云深如今已是炙手可热的影帝,容祁也是人脉广博,只手遮天。不管是谁,都不是他们能得罪的。
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在职场上混迹多年的记者自然清楚。
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些年,容祁自然也知道娱乐圈某些出不了世面的规则,为了防止记者随意编撰,容祁主动行至萧云深身边,牵起他的手,置于人前。两枚泛着银光的戒指立显无疑,在场所有记者都立刻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容祁和萧云深相视而笑,道:“我和云深,已经结婚了,他是我爱人。”
众多记者嘴角抽搐,原本准备好的辞被了个措手不及,很多记者都准备了关于萧云深发的微博的图片的问题,现在似乎没有继续问的必要了。
接下来,记者潦草询问了几个问题就准备收幕了。若是别的明星公开出柜,他们势必是要大炒特炒一番的,可是……来之前主编可是已经警告过了,如今的容祁和萧云深可不是一般人能得罪的,势必要顺着他们的话。
不求雪中送炭,但一定要锦上添花。
也就是,容祁和萧云深结婚的消息,他们非但不能提出质疑,还要拼了命的夸两人是天作之合。
记者会散场后容祁和萧云深已经结婚的消息果然传遍了大街巷,一直准备着的公关团队立刻开始运作,控制着舆论的方向。
所以,相对于骆明海的出柜波涛汹涌,萧云深出柜并结婚的消息只能算是风浪。
公开了消息,能光明正大的戴上结婚戒指,萧云深上扬的唇角一直没有被压下。然而就在这时候,被容祁驾驶的汽车蓦地加快,以曲线的形式在公路上行驶着。
透过后视镜,萧云深也看到了那辆对他们穷追不舍的汽车,萧云深眼中划过几丝惶恐,随即紧握了双拳。
容祁转眸就看到了萧云深苍白的脸颊,他空出一只手握着他的手道:“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萧云深将前世死在车里的恐惧尽数压下,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他无视车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仔细观察起跟踪他们的车子来。
萧云深没有注意到,除了后面有汽车追捕,前面也有一辆车也犹如潜伏的猎豹,正对着他们虎视眈眈。
一定要想到解决的办法,一定要逃脱追捕。
就在萧云深神思成结的时候,容祁又突然变幻方位,朝他拥了过来,随即在萧云深绝望的目光下将他护在怀中。他们乘坐的汽车撞上了街道旁的护栏,而前后夹击的两辆汽车则是飞快的撞在一起,发出烈烈火光。
强烈的撞击让容祁和萧云深都很快昏迷过去,街边的好心人很快拨了报警电话和救护车,两人很快就被送进了医院。
萧云深有容祁护着,身上的伤并不算重,只在医院昏睡了两天就醒了过来。
萧云深还未彻底清醒,眼前就被弥漫的血色遮掩,他被容祁将他护在怀中的一幕彻底吓醒。萧云深猛地从病床上坐了起来,浑身的疼痛让他忍不住蹙起了眉头,手上的吊针因为他过大的动作而血液倒流。
萧云深看都没看一眼吊针,直接把针头拔了下来,挣扎着下床,准备去找容祁。现在,萧云深的脑海中已经没有了逻辑,没有了理智,他只有一个念头,要找到他的阿祁。
“云深不要怕,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这是车祸之前容祁和他的最后一句话。
他想,阿祁一定不知道,没有了阿祁的云深,是活不下去的。
如果……他的重生是他的阿祁用命换来的,他宁愿永远都当鬼。
护士过来的时候正对上踉跄出门的萧云深,她立刻紧张的:“萧先生,您还没有好,现在最好不要下床。”
萧云深眼神空洞冰冷,护士的话让他有少时回神,他抓着护士的胳膊,语态木然僵硬的问道:“阿祁呢?阿祁在哪里,他在哪里?你有看到我的阿祁吗?他还好不好?”
护士忙道:“您放心吧?和您一起送来的那位先生虽然也受了伤,但是没有生命危险,现在正在别的病房待观察。”
听到容祁没有生命危险的消息后,萧云深紧揪着的心略微放松了些许,但护士后面半句话又让他不自觉把心悬了起来。
“我要去找他。”萧云深笃定,道:“你带我去找他行吗?”
护士深觉为难,但见萧云深已经穿着病服走出病房,护士只得跟了上去,给他领路。
萧云深站在容祁的病床前,凝望着病床上躺着的人。萧云深见过许多次容祁阖眸而眠的模样,曾经的每一次,他都觉得幸福甜蜜。这一次……萧云深伸出手,缓缓捂着胸口,密密麻麻的疼痛让他几乎窒息,疼得撕心裂肺。
过了许久,萧云深才敢轻微探出手指去触摸容祁的脸颊,在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后,他才让早已盈满眼眶的泪珠滑落。他伏跪在病床边,心翼翼的握着容祁微凉的手,并把他贴在脸颊上,细细感受这份难得的平静。
护士见状,给萧云深搬了张椅子,就悄悄退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萧云深除了积极配合治疗,其余的时间都守在容祁的病床前。要么陪他话,要么用热水帮他擦身子。
随着时间的流逝,萧云深每天的话越来越少。自这次车祸之后,他脑海中总是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浮现。
有古代的也有现代的,脑海中的画面总是突然出现忽然消失,让他猝不及防。然而,画面中人展现的喜怒哀乐也是让他切身体会,感动异常。
曾经的古代谋士,他本运筹帷幄多计谋,青衫加身风华卓,但与病弱侯爷的一次相见,让他一眼万年。谋士不被心中人信任,痛苦,无奈,却也坚定不移的跟在侯爷身边,看着侯爷步步谋算,辅佐明君,还朝清明。最后侯爷病死,谋士万念俱灰,自绝于侯爷坟前。
萧云深想,如果谋士和侯爷真的是他和容祁的前世,他也会毫无迟疑的跟着阿祁,生死相随。
曾经的古代将军,他用兵如神,战无不胜。当朝长公主殿下贤明雅思,受尽宠爱。冷心冷情的将军原本以为他会孑然一生,却在回京述职的时候对殿下一见钟情,此生不渝。
幸运的是,将军和殿下相守一生,虽然是以朋友的身份,但将军觉得很满足。他想他只要能陪在殿下身边,他的人生就很圆满。
将军是个胆鬼,他爱了殿下五十年,陪了殿下五十年,却只敢在落气之前表明他的心意,乞求根本就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下一世。
将军不知道,在他闭眼之后,殿下:“如果,下一世你还能认出我,便是爱你一回又如何?”
第三世,将军果然认出了殿下,殿下也如约努力爱上他,最后他们做了真正的夫夫,美满一生。
萧云深凝望着容祁的面颊,眼中满是深情。如果他脑海中时不时出现的画面是他们的前世,那他还真的很幸福。能执他之手,是他不灭的执念。
萧云深用脸颊贴着容祁的手,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他的凉意,道:“阿祁,其实这次也一样,我对你……一见倾心,此生不变。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不是以前的容祁,也许是和我本身的经历有关。如果还有来世,我一定还能在第一时间认出你,你也要记着,你是我丈夫,已经结婚三世的丈夫。”
容祁昏睡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醒来的时候萧云深正趴在他的病床边歇息,他形容苍白消瘦,眼眶青黑,想来是很长时间没有睡好了。
容祁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在萧云深脸颊上拂过,描摹着他的眉眼。
容祁动作很轻,但萧云深还是在感受到异动的时候就醒了过来。他只迷糊了一瞬,立刻欣喜若狂的站了起来,颤抖着用手借着容祁伸出的手。
“云深没有照顾好自己,都瘦了。”容祁声音嘶哑道。
萧云深红着眼睛,其间蕴着水汽,他心的亲吻着容祁的手,哽咽道:“以后就好了,以后再不会了。”
只要他的阿祁能醒过来,他就什么都不怕,他会好好照顾阿祁,也会好好照顾自己,让两人能共执白首。
容祁醒来后,萧云深面上的气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健康。在咨询过医生的建议后,萧云深直接在附近的饭店租借厨房,一天三顿变着法子的给容祁做食物。
半月后,容祁和萧云深同时出院。
回到久违的家里,两人的心情都还算不错。
也许是经历过更加深沉的苦痛,萧云深已经从前世车祸带给他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他只是很不放心容祁,容祁走到哪里他都跟着。
容祁和萧云深这次的车祸与几年前宏阳大饭店的事情有关,主谋者就是被容祁送进监狱的经理。面对着妻离子散的家,刚出狱的经理首先想到的就是报仇。他的遭遇与江家人有关,与陈景和萧云深都有关系,他暂时找不到江家人,也没有陈景的消息。只好将所有的怨恨和怒火都发泄到了如今名利双收的萧云深身上。他利用曾经的积蓄,雇了一个凶狠的混子,算弄死萧云深。
只可惜,他的对手除了萧云深,还有一个容祁。
在容祁和萧云深修养的这段时间中,萧云深的公关团队已经把舆论大多压下,网络上虽然还是有些流言蜚语,并不影响全局。
又三月,容祁和萧云深举行婚礼,婚礼并不算奢华,所请之人也只是相近的朋友。但到场者无不是有权有势者,婚礼现场视频流出之后,网络上哗然一片。虽然是两个男人的婚礼,但怎么看怎么唯美,两个男人都帅气英俊,天资自然,合该天造地设。
两年后,容祁的慈善基金会完全投入正轨,每年都会有不少的受益者在基金会的扶持下变得越来越好。
萧云深的演绎事业在获得柏林电影节的影帝奖项后也势如破竹般不可阻挡。
当年,他凭着《入夜》中孟还一角,收揽当年所开的电影节无数奖项。过了两年,萧云深被杨导和邱导联合介绍给国外谋知名演员,出演一部被设定为双主角电影的东方主角。萧云深演出成功,成为东方国家最为年轻的奥斯本影帝。
容祁的这一生,他做了许多事情,投资,开公司,研究药剂。
然而,最为人所知的该是他的慈善事业和在经纪人中的地位。
他名下的慈善基金让无数人有读,有饭吃,让本该碌碌一生的人变得年轻有为,让许多无家可归的孩子有处可依。
他在经纪人中的地位更是让别的经济可望而不可即,他这一生只带了两个艺人,但无一不是相应圈子里的至高人物。骆明海是乐坛的丰碑,萧云深是演艺界的顶梁,都在属于他们的舞台上创下了历史。
萧云深这一生,他觉得他是透支了好几辈子的福气才得来的,不然他怎么会重生,又为什么会在重生后遇到他的阿祁?
萧云深最骄傲的,最大的成就不是在电影史上刻下了自己的名字,而是他在阿祁的心里住了一辈子。
几十年后,众人在提到容祁或者萧云深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想到他们的伴侣。
两人并肩而立,没有人会容祁配不上萧云深,也没有人会萧云深配不上容祁。
萧云深这辈子什么都对容祁坦诚,只除了一件事。随着年纪的增长,他想起的前尘越来越多,以前只是简单的画面,后面已经能连成段视频。
现在么……如果他的记忆还能像年轻的时候那么好,他一定要好好的印刻在脑海中。
萧云深走的时候容祁是陪在他身边的,他用浑浊的眼睛看着容祁,干枯的手紧紧抓住容祁的手,艰难开口:“阿祁,如果下一世我还能认出你,你还爱我好吗?”
容祁也是老态龙钟的模样,只一双眼眸清明温润如初,他躬着腰上前亲吻着萧云深的唇角,道:“好。”
萧云深缓缓闭上眸子,唇角衔着些许笑意,他抓着的容祁的手很紧,一如他还年轻的时候。
容祁抚着萧云深逐渐冰冷的布满皱纹的脸颊,像是在抚摸着这世上开得最烂漫的花。过了片刻,他唇角轻勾,也合上了眼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