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5
“岚岚回家了。”
夏侬知道这个男人口中所的家是江岚父母的家。江岚男朋友又继续道:“你找她有什么事?要不要来家里等?”
莫名的,夏侬对眼前这个男人产生了一种抵触感,然后她又想,或许这种抵触感正是因为他把江岚家当成自己家的那种自在的,转念她又一想,她有这种不应该的情感或许纯粹是因为嫉妒。因为江岚完全归他所有。
于是出于嫉妒的这种心理,她没告诉这个男人她联系不上江岚,她只是微微点点头,“既然她不在,那我先走了。”
男人又叫住夏侬,“我叫林谦,以后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我。”
没什么事可以找你。
但夏侬作为一个有礼貌的人,有礼貌的把自己的真实想法掩去,只是点了点头。
本以为这就算完了,出乎夏侬意料的是,林谦又问了夏侬的手机号码,还自作主张的会把她来找江岚这件事告诉她。
夏侬勾起虚伪的笑容,“我会找到他。”明摆的意思是不劳您费心。
不是夏侬多想,而是根据她以往看的那些电视剧,从中总结出的经验就是千万不要和朋友的男朋友有什么私下的接触,加微信这种事更是能不加就不加。免得以后造成什么也不清楚的误会。
夏侬从江岚家离开后,一时倒是不知道该去哪里找江岚。她其实不太想去江岚父母家,江岚的爸爸妈妈对她过于热情,每次见面都会让她异常的负担。
她让她爸爸有什么江家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她。
夏先生让她放宽心。
她回到她的甜品店没待多长时间,心情极度郁闷之下去跑了附近的商场看电影。看完电影出来,心情稍微好了些。
路过她昨天和梁露逛过的那家精品店,她不自觉的眼睛往里面瞥了眼。
正巧被她看到一个中年女人正在柜台前和柜员交涉着什么,那个中年女人的样子夏侬觉得很熟悉,她往两人站着的位置靠近了几步,再仔细辨认,发现这女人果真熟悉。
她在脑海中把这张脸对上号,差点惊呼出声。
这张脸与她梦中的那个脸完全吻合,只是她眼角溢出的皱纹比梦里的她要多了很多。夏侬知道那是岁月的痕迹。
她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走到另外一个货架上,佯装在看商品,实际上她的眼神一直停留在那个女人身上。
有服务员过来问夏侬需不需要什么帮助。
夏侬只顾留意另外一边的动静,冲服务员摇了摇头。在服务员识趣离开的时候,夏侬又叫住她:“请问那边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服务员顺着夏侬手指的指向看向当事人,然后礼貌性的问道:“您认识她吗?”
夏侬摇了摇头后觉得不对劲又点点头,“认识。”
服务员露出标准的微笑,“是这样的,这位夫人是过来退货的,您是她的女儿吗?”
“不是。”夏侬的视线落在那个中年女人的手上,她手里握着的正是夏侬昨天陪梁露过来买的礼物,送给梁露父亲的礼物。她又问:“她为什么要退呢?”
“据她所是买错了,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哦。”夏侬沉思片刻后又问道:“为什么不能退呢?”
“我们店的折商品一律是不退不换的。”服务员官方的出。
夏侬又了然的“哦”了一声。
梁露母亲依旧不折不挠的在劝服务员给她退货,什么方法都用过了依旧没有用。
夏侬虽不知道梁露母亲为什么要把梁露买给她父亲的礼物退掉,但她显然知道那不是梁露买错的。或许是梁露家需要资金周转,梁露母亲才出此下策把礼物退掉。
至少她在《绝命毒师》中看到的是这样。
她走到梁露母亲身边,看着她手里的商品,双眼放光,“这个很好看啊,请问还有吗?我想买一件送给我爸爸。”
先前一直和梁露母亲纠缠的服务员已经没什么精力再应对梁露母亲,此时看到夏侬,不但脸色没有见到顾客时该有的惊喜,反而面带倦意,“很抱歉,这款没有了。”
夏侬很惋惜:“真可惜。”
梁露母亲抓住了机会问夏侬:“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转卖给你。”
夏侬面露喜色,“真的吗?那太感谢你了。”
于是夏侬从梁露母亲手中买下了梁露送给她父亲的商品。
付完钱之后,梁露母亲对夏侬:“你爸爸肯定会很开心你送给她这个礼物。”
“我觉得也是。”夏侬违心的道。实际上,夏先生从没收到过折的礼物。她又问道:“你为什么会转送给我呢?”
梁露母亲叹了口气,“其实这是我女儿买的,想送给她爸爸,但她爸爸已经不需要这些了。”
夏侬没敢妄自揣测她口中的不需要到底是什么意思,大抵是有难处吧。
***
稍晚些的时候,夏侬终于联系上了江岚,
江岚解释了自己失联的原因,“我最近在帮我爸跑工厂,有时候来不及看手机。”
夏侬问:“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江岚带有笑意的:“有需要我会直接和你讲。”
虽是轻松的口气,但她脸上的表情一点都不轻松。在夏侬看不见的电话那头,江岚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夏侬的那句话时不时的回响在她的耳边,每当她想要忘记的时候,她不纯粹的心理又被□□裸的揭露出来。
夏侬没感受到江岚纠结的心情,又问道:“你和你男朋友同居了?我今早去你家找你见到了他。”
江岚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些,“没有,正好我这段时间回家,他就暂时借住在我那里。”
江岚还有别的事情要忙,两人没几句就挂了电话。
晚上,夏侬又梦到了梁露。
这次,和她一同出现的,还有另外一个男孩儿。
两人是同班同学,家住同一个区。每天早上,男孩儿都会在区门口等着梁露一起上学。放学后,俩人会一起回家。
有时,梁露不想骑自行车,她就坐在男孩儿的自行车后面。
夏侬想到那天在公交车站看到的用自行车载梁露的男孩子,或许两人是同一个人。
高中的少男少女总会被流言蜚语困扰,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扰乱两人的关系。梁露和男孩一起上下学被有心人当成了辞,他们俩也成了班上同学取笑的对象。
梁露脸皮薄,对于那些议论声又恼又怒,少女的情愫总是羞涩隐忍,于是在这些议论声中,梁露渐渐的开始躲避那个男孩儿。
她会刻意提前出门就是为了和男孩儿错过,放学后她会故意早走。
男孩儿很快感受到了梁露的闪躲,好几次想要问她发生了什么,但到底是没问出来。
两人的关系越来越远,慢慢的发展到在区见面都尴尬的地步。
高二会考之前,梁露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学习上,在家里她没法学进去,每天上完自习课之后,便去寻找其他可以学习的地方。有时是商场里的迷你ktv,有时候是咖啡厅,但地点还是有限,她一般只能呆个半时就离开。
考试前一周,因为学习的压力,梁露脾气很暴躁,于是在和她爸妈的谈话中吵了起来。一气之下她夺门而出。
她并没有走远,只是坐在了楼下面花园的台阶上默默流眼泪。
她看到那些经常出现在她家里的那些人鱼贯朝他家走去,那么多人路过她时,没有递给她一个眼神。
男孩儿在区里遛狗的时候,见到了梁露,走近一看,才看到她脸上的泪水。
梁露见到男孩儿尴尬的低下头。她本来以为男孩儿会像那些人一样直接忽视他,没想到他却坐在梁露的身边,他手里拿着根绳子,另一头是嗷嗷乱叫的狗。
他松开绳子,狗撒了欢的跑了出去。
梁露“呀”了一声,“你怎么把它放走了?”
男孩儿:“它会自己回来。”
梁露用手背擦掉了脸上的泪水。
男孩儿问她:“你怎么哭了?”
梁露本来就委屈,哭出来的泪水还没发泄完心中的所有情绪,这时听到男孩儿这么问她,心里更委屈。她也不顾这几个月来和男孩儿之间怪异的气氛,一股脑的把自己的委屈吐露出来,“我爸爸妈妈一点都不关心我,只顾着他们的麻将桌。”
梁露父母前两年做生意失败之后心灰意冷,两人好些年没有上过班,上了几天之后实在是受不了朝九晚五的生活,双双辞职回家,买了两张自动麻将桌,开了个型麻将馆。每天靠租台收费,按时计算。
区里的自由职业者较多,慢慢的时间长了之后,大家有事没事都会来麻将馆坐坐。再加上梁露父母多年混于生意场上,性格圆滑,和所有人都能上交道,人缘好生意也越来越好。
在梁露心里,她的父母对外人都比对她好。
梁露哭着:“我不想每天回家见到那些人,我不想我爸妈开麻将馆,我想让他们对我好一点。”
男孩儿的父母也常去梁露家麻将,他去过几次梁露家,都是叫他的父母回家吃饭。梁露家已经完全成了麻将馆的样子,人生嘈杂,空气浑浊,让人透不过气,除了麻将桌,在书房里,还有临时改成的扑克桌。
梁露一个即将升入高三的学生,在这种环境下,肯定没办法备考。
梁露哭诉:“我只想他们多注意我的心情,而不是为了挣钱完全对我不管不顾。”
男孩儿不知道该怎么帮梁露,只能邀请她去他家写作业。
梁露答应了。
之后梁露每天放学都会先去男孩儿家,写完作业再回家。
梁露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她对这种亲密又紧张又害怕又欢喜。少女情怀总是诗,她又怕她的心思被男孩儿发现又怕男孩儿不知道。
后来,省里召开会议,全是重要领导出席,还有其他省的领导来参与会议。市里开始戒严,为了维护市容,摊贩禁止出摊,一些违法的酒馆按摩店全被查处勒令停业。
梁露和男孩儿只是个学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从大人的口中听了最近查的很严,赌博也在查处的范围内。
那段时间,来梁露家麻将的人个个心翼翼,担心被抓。
梁露父亲大笑着:“没事,只要没人泄露,咱们居民区里放心的很。”
梁露偷偷的把这件事告诉了男孩儿。
男孩儿感叹了句:“要是真被举报的话,你家的麻将馆肯定不能继续开了。”
他的这句话听到梁露耳中,铭记入了她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