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 保命,舍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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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生性自卑又多疑的妖娆却不这么认为,在他看来,自己是引狼入室了,两兄弟做什么都是为了掩盖他们渐渐膨胀的野心和阴谋,他们羽翼渐丰,势力强大到令他寝食难安,他坚信迟早有一天他们要造反,甚至会杀死他这个恩父夺取他的权势,为了以防不测,他只能表面上与他们维和,暗里运作。两兄弟如同双翼,他无时无刻不在寻找斩断一翼的良,不过两兄弟的法力实在太强,早已超过了自己,他终日苦等却不得会,心急如焚。”

    “这时你出现了,你重伤了蛮净,蛮赤一时疏忽为我跳下冥潭,妖娆趁杀了昏迷中的蛮净,卷珠正式进入内战。通俗的,这个故事好比一只大狗从路边捡了两只狗,狗日渐茁壮,大狗也终于慢慢发觉自己捡回来的并不是狗,而是狼。大狗老了,狼壮了,大狗因为曾经遭受的打击太多,老人痴呆症提前发作了,总疑心狼想吃自己,这时猎人出现了,打伤了一只狼,于是大狗对这只受伤的狼先下为强了。而你,贝瀛,你在这个故事里扮演的角色就是猎人。我的,对吗”

    “你有句话对了。”

    “哪句”

    “你的这个故事真的很长。”

    “其他呢”

    “我是猎人不假,却不是你想的那种猎人,至少,我从未想过要杀死他们。”

    “哦那你想杀死谁繁树还是我更或者是,”儀乐站起身来,高抬下巴与他对视,“陛下”

    “儀乐”贝瀛喝了一声。

    儀乐掏掏耳朵,道“我不聋,你不用这么大声。有话声。”

    贝瀛渐渐攥紧了拳头,又渐渐松开,“我无话可。”

    儀乐一笑,“你这是认了吗连天瀛。”

    贝瀛的心陡然一痛,连天瀛,呵,自己到底有多久没听到自己的名字了。“我认。”

    儀乐敛起笑容,沉默一阵,道“抱歉。我知道这个要求很失礼,甚至不近人情。但是,请你离开她。”

    贝瀛豁然抬头“凭什么”

    “你可以认为我是拿你的身世威胁你,也可以认为我是真正设身处地为繁树着想的那一个,不过我更希望你把我想得仙品高尚些,好吧,我是为了五界苍生,五界安定离不开繁树,或者你想我自私些也无妨,嗯,我承认,我非常不想失去一位好友。可以吗”

    “不可以。因为我不同意。”贝瀛的神情是难得的正经。

    “哦。你同意了。”儀乐

    何其坦然无愧。

    贝瀛晕了一晕,心道她这什么人呐,木繁树那么讲道理的人怎么会跟她做朋友,可是他又不得不很无力的重复一遍,“我不同意。”

    “有人来了。”儀乐压低声音提醒他。

    贝瀛回身一看,是一名仙婢远远的神色匆匆的行来,近前道“女君,赤尊赤锦宫急请。”

    儀乐“好。带路。”完就走。

    贝瀛在她身后高声喊道“喂喂喂,我不同意啊,你听到没有”

    儀乐依旧走她的路,“你在卷珠尚有事情未了吧尽管去做。我既答应繁树留下护你周全,就一定会做到。你好自为之。”

    贝瀛眉头微微一动。

    事情未了

    唔,千石山三色仙已经死了两个,还有一个黑老仙呢

    “唉。”

    “媳妇,好端端的你叹什么气呀”

    栖碧宫竹林边,华溪儿跳到在竹子上刻字的草绘身边,笑呵呵问。

    草绘“前几天不见二姐,我心里总惦记她赶快回来,如今她回来了,却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我心疼。”

    华溪儿踮起脚尖,大人一般摸摸她的头发,道“你们木灵神族的自我修复能力不是五界第一吗,二姐姐一定不会有事的,媳妇你放心。乖,肩膀借你靠哦。”

    草绘斜了他一眼“你不要这样唤我,二姐她会生气的。”

    华溪儿半点也不生气,捏着下巴使劲想,“唔,那我该唤你什么好呢啊,有了我与两位姐姐一样,唤你绘绘何如”

    “不好。你比我多了,不合适。”

    “那娘子何如我听书人都是这么唱的。”

    “娘子是凡人的唤法,可我们是仙神。”

    “夫人我唤你夫人”

    “不好不好。你怎么想来想去都是这种唤法,这跟媳妇有什么区别。呃我看,你还是依照仙阶,唤我木三姐吧。”

    华溪儿的脸一下子耷拉下来。

    “你怎么了”

    “溪儿不高兴。”

    “不高兴为何”

    “华越邈出了贝渣渣这么一个攀附女人上高位的玩意,溪儿自以此为耻,曾立誓绝不与他苟同。你现在要溪儿唤你木三姐,岂不是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溪儿,溪儿身份地位品阶法力样样皆不如你,背弃了誓言,重蹈了贝渣渣的辙。”

    草绘轻轻拍了拍他的头,笑道“你的脑瓜天天都在想什么呢。我二姐的对,我和你只能做朋友,不能谈别的。而且,我一直把你当亲弟弟看,”

    “哼,才不,我才不要当你弟弟。”

    “为何”草绘不解,“多好的事呀。我木家此代无子,你当我弟弟,我们姐妹三个都会对你很好的,”

    “不要我只要你一个人对我好”华溪儿着着,大眼睛一眨,竟是哭了。

    草绘慌了,忙忙扔掉中的刀,把他搂在怀里哄“不哭不哭。你好不容易来一次我家,可不能哭着回去,”

    华溪儿一听“回去”,哭得更凶了,简直是嚎。

    “溪儿溪儿,你别哭,你别哭啊待会儿你母亲来领你回去,你肿着一对眼泡子可叫我怎么跟她交代求求你了,权当是为了我好,你别哭了行不行”

    华溪儿哇哇道“你口口声声叫我回去,难道你就这么讨厌我,这么不想见我吗”

    “没,没有啊。”

    “那你去跟我母亲,你想留我住几日。”

    “啊可是二姐”

    “你眼里只有你二姐,是不是”

    “不好吧,是的。”

    华溪儿忽然止了哭声,“草绘”

    草绘耸了耸肩,无所谓道“我的是真话啊。你若是不想听,喏,你母亲来了,你可以马上随她回去。”

    “你”

    “溪儿。”贝漪自远而近婉婉而来,柔声道,“不得无礼。”对草绘,“陪溪儿多时,木三姐辛苦了。”

    草绘呵呵笑着摆“不辛苦,不辛苦。”赶紧领走吧赶紧走。

    华溪儿一旁哭“母亲,草绘她她欺负我”

    贝漪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势,道“木神大人宫邸,不得喧哗。溪儿,母亲在天界的事情已毕,快与木三姐道别致谢,随母亲回去。”

    “我不走”华溪儿嚷道。

    贝漪蹙眉,“为何”

    “是,是草绘她舍不得溪儿,是她不想溪儿回去”

    贝漪半信半疑看向草绘,草绘则连连摆否认“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夫人你尽管带他走,越快越好,本姐绝不挽留你们啊,我绝不是赶你们走的意思,实在是二姐昏迷不醒我呃夫人,你能不能当我什么都没我二姐她”

    “昏迷不醒木神她受伤了吗”贝漪紧问。

    “绝对没有”草绘矢口否认。

    华溪儿却像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般,兴奋且夸张的大笑道“母亲母亲,溪儿知道,溪儿方才亲眼看见巳耳老药”

    草绘及时捂严了他的嘴,咬牙切齿道“华,溪,儿。”

    华溪儿“唔唔”留我

    贝漪满脸疑云“木三姐,”

    头一仰,草绘朝她无比灿烂地笑道“溪儿的没错,是我舍不得溪儿走,邈夫人你大慈大悲就留他在这儿住几日吧。”

    又两日,木神寝殿内。

    “如何”立在一旁的天枢问。

    巳耳将木繁树的心放入锦被里,盖好,摇头道“已经昏迷三十日有余,情况有些不妙啊。保命舍灵力,舍命保灵力,如今只能二选其一了。我,我们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是不是应该探灵问一问丫头自己的主意”

    “探灵损元气更甚,恐怕得不偿失。还是不必了。”花少雯道,“我是她长姐,听我的,保命,舍灵力。”

    “少雯,你信不信她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跳起来杀你”歪靠在木榻上的千赋漫不经心地插话道,“繁树向来视一身灵力如性命,你自作主张舍弃她的灵力,与直接舍弃她的性命有什么区别嗯”

    花少雯回一礼,道“陛下此言差矣。灵力没了可以从头再修,以繁树的先天资质及悟性,想来用不了千年便可超越大多数仙神,重新位列五界头首,可一旦性命没了,她才真的什么都没了。”

    千赋“性命没了也不是这么个没法吧,至少不会这么快,比如,十年八年,一千年两千年之后老药君,你的到底是不是这个意思”

    巳耳点头“陛下所言极是。舍性命舍的是寿数长短,断然不会立即死去,寻常仙神寿数百十万,此法寿数却仅有短短数万,且不确定因素众多。而舍灵力之法与此法大同异,寿数保全,唯独灵力只残余十中有一,甚至更少,可谓云斗尘埃,弱之又弱。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