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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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夫人听了这话,一张脸登时扭曲起来,忙拿去盖住女儿的嘴,恨道:“哎哟我的儿,你胡八道什么?莫不是脑子胡涂了?”

    许瑶洁回过神来,虽然许家暗地里看不起出身微末的江皇后,可指责一国之母罪名不,岂能胡乱出口?她连忙咬了咬舌。

    许瑶洁哭丧着脸。“皇怎么能把这种事往外传呢?那葛氏又没死,等她清醒,谁得准她为何要寻死?现在倒把我当凶了!这叫外人怎么看我!”

    许夫人心疼女儿,压低了声音无奈道:“你姑姑本来就跟人不对付,那人一抓到把柄,自然恨不得宣扬满天下都知,你这缺心眼儿的,就不知道提防着些?”

    许瑶洁有苦难言,她知道江皇后跟姑姑许端妃不和,但从前做姑娘的时候,谁也不会拿她这个未出嫁的闺阁女子事,所以她对江皇后的观感并不如姑姑那般恶劣。

    她如今也看明白了,现在江皇后将这话传出去,既可让孟辰的名声受损,又可打许家的脸面,她何乐不为?那日江皇后在慈宁宫还一脸正气的训诫她们要和平相处,不能伤了孟辰名声,结果一转头,江皇后上窜下跳舞得最欢,许瑶洁气得想吐血。

    许夫人见女儿如今处境也不好,了几句也心疼不已,只能将那句多多奉承七皇子的话反复提醒,毕竟只要得了孟辰欢心,其他都是虚的。

    许瑶洁少不得忍气吞声,送走许夫人后,又赶紧让丫鬟们去控制在府里乱传石薇善妒的谣言,免得被孟辰听到,惹了孟辰厌恶。

    经此一事,许瑶洁只好暂且低调度日,夹起尾巴做人。

    京城一处隐蔽的巷子里,外表看似一般民宅的地方,里头却气氛肃杀,几个身穿皇族卫军官服的人训练有素的来回巡逻,以确保院子的安全。

    “没想到本要让石氏坏了名声,最后却是许家的顶了名。”

    一个浑厚低哑的男声这般着,语气听不出情绪。

    他坐在正厅上首,身边站着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男子,中年人的长相并不差,眉眼间儒雅俊朗,可却蓄了半脸短胡,遮去大半特征,又身穿材质普通的绸衣长衫,乍看像个风尘仆仆的商人,只是现下挺直着背,别有一番世家子弟的风姿。

    “许家的女人果然脑子都不堪用,急巴巴的承认自己对葛氏出言不逊,人不怀疑她要怀疑谁?”中年男子没好气的着。

    主位的男子握紧了把,一会儿才放开,眼神朦胧不明,低语道:“先是没料到那两个宫女也去拜见了许十二,后来那葛氏竟意外没死,这一番布置下来,却是折损了慈宁宫一枚重要的棋子,可惜”

    中年男子神色一凛,立即跪下,满脸愧悔:“都是我的错,明明安排了孔武有力的男子假扮太监混进去,他事后也向我保证绝对将人弄死了,还特意确认过掌印明不明显,谁能想到那葛氏这样还不死!”

    也是他们弄巧成拙,为免消息走漏,事后立刻将那假扮太监的男子灭了口,如今要再次确认葛氏的生死,已经没有办法了。

    主位男子亲自去扶了他起来,正要开口话,却听门口的侍卫通报:“主子,汪大人来了。”

    “让人进来。”

    主位男子完,汪梓修便走了进来,见到主子还扶着中年男子,他不动声色,恭敬的行礼。

    主子让他免礼后,并不急着跟他话,而是继续对中年男子道:“舅舅,你莫要太责怪自己,这整件事也不是没有效果,至少看老七封锁皇子府的阵仗,便知道他一定察觉了那掌痕的异状,更甚者,我怀疑,葛氏其实真的死了。”

    中年男子一惊,随即脸色凝重的摸着下颚道:“所以这是个陷阱,想引我们出来?”

    主位男子点了点头,叮咛道:“所以我们必须按兵不动,一切照计划来。”

    他完话,才转过头来对汪梓修微笑道:“梓修,这是你第一次见到我舅舅吧?让我为你们介绍彼此认识。”

    汪梓修闻言,连忙上前去跟那中年男子见礼。

    汪梓修迅速地打量眼前的人,从前他只闻其名,从未亲眼见过本人,只知道这个主子唤作舅舅的人,名叫李莲洲,在大楚各地都有生意,长年奔波在外,累积了不少人脉,听还替主子培养许多暗卫,主子如今能将种种计划施行下去,这个李莲洲功不可没。

    可不知是不是因为在主子面前比较放松的缘故,李莲洲此时可没有身为商人的和煦亲切,反而眉眼阴沉,充满着算计与狠毒。

    汪梓修虽鲜少与主子麾下其他人物来往,可也听过这位的大名,据李莲洲其人做事果断狠绝,因着不择段、不顾后果被家族除名,此后浪迹天下,再次出现,已是一名交游广阔的商人模样。

    但汪梓修却对李莲洲被家族除名一事存疑,没有家族的支持与襄助,一个人如何在大楚各地如鱼得水,广布商路?怕只是那家族一时权宜,行暗度陈仓之计。

    而且,汪梓修敏锐的感觉到李莲洲并不是很将他放在眼里,见礼过后,又转头过去对主子话:“既然这次没毁了那石氏的名声,您可要让我继续想别的法子?”

    汪梓修听了这话,不禁微微睁大眼睛,盯着李莲洲看,但是很快的又收回眼神。

    他心中有些乱,李莲洲这话是什么意思?石氏指的是石薇吗?为何主子要败坏石薇的名声?

    他反应虽然细微,可却落在了主位男子的眼里,男子顿了下,才慢慢摇头。“那石氏原本就是捎带的,现下只要将咱们主要的目的落实即可。”

    李莲洲点了点头,这时才有空闲去看汪梓修,打量上下,笑道:“这等人才好风姿,您有越来越多在朝为官的人支持,咱们所图大计定能更加稳固,也是您眼光好,能拢络了这些才子。”

    汪梓修敛下眸,谦虚道:“属下不敢当,能够为这样雄才大略的主子尽一份心力,就是属下的荣幸了。”

    李莲洲对他的谦词很是满意,只是趁汪梓修垂眸的时候,跟主位男子交换了个隐晦的眼神。

    汪梓修心中还对刚才二人的对话感到心烦意乱,又怕问了出口,会惹主子猜疑,反倒让主子对石薇更加注意。

    就在这时他听到主子询问:“梓修近来与柔敏郡主关系愈加密切,只待时成熟便可向家里要求提亲了吧?”

    汪梓修再抬眼已是神情专注,只适当地面露一点犹疑道:“主子,请恕属下直言,如今睿王夫妇都已远离京城,只怕就算将柔敏郡主拉到主子的阵营,于主子并无多大用处”

    不等主子开口,李莲洲便不以为意的笑道:“柔敏郡主再不济也是睿王府唯一的嫡系血脉,你若成了郡主的夫婿,老睿王爷还能不提拔你一把?再者,柔敏郡主深受苏太后宠爱,到时候宫中便有人可以为主子美言,这也是重要的人脉。”

    汪梓修听罢,无话可,纵使内心对于奉承孟姿兰十分厌恶腻烦,但他没有忘记投靠主子的初衷,情绪丝毫不外露的颔首道:“主子若觉得合适,需要让汪家提亲的时候,请再吩咐属下便可。”

    主位男子十分欣慰的笑了笑,特意走下来拍拍汪梓修的肩膀。“梓修果然是个聪明人,到时候成了老睿王的孙女婿,前途不可限量。”

    汪梓修又谦虚一番,主位男子没有其他吩咐,汪梓修便识相告退。

    过了一会儿,李莲洲才露出不屑的神情。“您真认为那汪家子对石氏有意?”

    主位男子沉默半晌,有些遗憾道:“听闻石姑娘容貌沉鱼落雁,可比天仙,梓修年轻气盛,一时被美色迷惑,这也是人之常情。”

    李莲洲目露凶光,恶狠狠道:“汪家的血脉就是没出息,果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您可别被他蒙骗,不得以后他会倒打一耙。”

    主位男子沉静的眼眸暗浪涌动,突现精明,低声道:“自从上回发现梓修竟对我隐瞒柔敏郡主要害石氏的事,我便有所提防了,看他方才那副听到石氏二字便魂不守舍模样,可见如今仍是痴情未改。”

    李莲洲沉吟一会儿,才:“除了他如今跟石家的关系还可以利用,再就是睿王府能给您带来的好处,一时也舍弃不得他。”

    主位男子忽然眸光犀利的看向远方,缓缓道:“至少不能让他投靠了老七,那石氏既然让他如此魂牵梦萦,我不如帮他一把,慧剑斩情丝,若是石氏死了,梓修也当会埋怨没能保护好石氏的老七,梓修对老七越仇视,汪家就越能为我所用。”

    李莲洲听到这里,亦觉得杀了那石家姑娘是个佳计,便提出许多办法来,彼此商议一番,订了计划,就开始准备实施。

    过了几日,石薇的脚踝已经无碍,走路如常。

    孟辰心中一直记挂着石桢的‘挑拨离间’,恐怕石薇因那些话对他生份,这几日便一意想着如何让两人感情更进一步。

    林富那本册子只用了一次,隔日石薇便直接丢到火盆子里,孟辰都没吱声,只安安分分搂着人睡觉,一点出格的举动都没敢做。

    不是孟辰怕石薇羞恼他,而是石桢那番话显得他把石薇当作玩物似的,若再举止轻薄,石薇不得认为他没将她放在心上吗?

    忍了几日火气的孟辰,听到石薇伤愈的消息,便兴致高昂的来到婵娟院,提议道:“我带你到那温泉庄子住两天。”

    这回可要把那‘正事’给办了,孟辰盘算着带上军营兄弟给的图册,那可都是真东西!

    作者有话要:  还有一更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