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从渡暖山庄到进城也就一个多时辰,孟辰很快的斟酌过后,命本就随行的张平、张安皆留下,护卫石薇回去七皇子府。
其余还有一行亲卫等人,孟辰只点了两个人,便要快马赶去京郊大营。
石薇却担忧的想劝几句,好歹孟辰也是皇子,身边只有两个亲卫保护,实在太少了,但孟辰急着离开,交代完必要事项,翻身上马便走。
石薇不由得向张平、张安道:“你们主子就这样去了?或者不拘你们哪一个也带一队人跟上吧?”
却见张平、张安半点不担心的样子,张安笑道:“回侧妃娘娘的话,不是属下吹牛,光是主子一个人,就能打翻了一个队,属下跟张平,从来就没打赢过主子,所以主子的功夫,侧妃娘娘大可放心。”
石薇微愣,她虽知道孟辰在藤州打仗时主张跟一般兵士同起同卧,但她以为也就是平常训练时候这般罢了,到了敌军交战之时,孟辰应该是在营账中出谋划策才对。
这么起来,孟辰还真是苦练了一番功夫?莫不是在藤州时,没少以身涉险?
石薇想起这两日看见孟辰身上,虽有一些疤痕,可看起来没受过重伤,就连孟辰曾过的中了毒箭,也余留半个铜板大的圆疤罢了,现在重新思考,不得有内伤是看不出来的。
石薇虽养于深闺,却也知道高强的功夫不是只有纸上谈兵练得出来,未经一番捶打滚撞,哪能派上用场?
她这么想着,面上就有些不虞,张平看了,以为她还担心着孟辰带的人太少,便道:“侧妃娘娘,主子的吩咐属下们不敢不从,主子既让属下们护送侧妃娘娘回到皇子府,属下们必要完成使命。”
石薇自然不会为难这些亲卫,点了点头,便上了马车。
渡暖山庄所在的山离京郊大营约莫一个时辰车程,快马过去大约还不到半个时辰,沿途依然都有官道铺设,石薇便暂且放下了心。
且那个叫金介的将,在京郊大营是负责清点兵器库房的,这工作看起来虽然清闲,但其实是给他的奖赏。
金介在藤州跟着孟辰打仗,功劳虽不如张平、张安,但也是曾与孟辰一同身涉险地,故而回到京城后,一干将士兵马驻扎在京郊,平时除了操练以外本就无事,孟辰特意点了金介去做库房的管事兵,就是为了让他能准时回家,不必太过劳累。
因着孟辰底下的营伍俨然自成一派,虽则回了京城后,揉杂许多其他营伍过来的兵士,但大规矩仍是照着孟辰了算,故而外人看来,这库房管事兵微不足道,还没有炮兵、步兵等人神气。
金介今日一早拿了钥匙,开了兵器库房,按例一一点算,却在确认火炮筒时,那昨日他亲自绑紧固定的绳索,却一碰就松脱,当啷作响,眼见就要往他身上砸来。
金介脚利落,虽闪了过去,却被压住了脚,那火炮筒乃是战时架在炮车上的,筒重就约三十斤,兼而一块儿落在一处,金介双脚剧痛,哀嚎一声,顿时引来营里其他弟兄察看。
虽然受了伤,那金介可不是一般库房管事兵,他分明记得昨日清点兵器时,还重复绑紧了绳索,那绳索是归京以来新发放下的,不存在长久磨损的可能,于是即使双脚剧痛,满头冒汗,金介还是颤抖着伸去扒那火炮筒的绳索,然后紧紧抓在里。
当孟辰赶到了京郊大营,军医已经帮金介将断骨接了回去,也包扎好了,那军医乃是寒老教出来的,平时就普及军中兵士遇到这种情况不要随便移动伤员,故而金介的伤没有受到二次危害,加之医术精湛,最后诊断金介好好养上几月,仍可行走如常。
只是要像从前那样冲锋陷阵,就有些困难了,好赖金介军功也不低,以后在军中做个文书官或副将也行,孟辰见金介没有生命之忧,放下心来,想着安慰他一番,跟他保证他日后生活便是。
但金介本人并不急着哀伤自己的前途,他忍着痛一直不发一语,等到孟辰过来,他虚弱的低声向孟辰道:“殿下,属下有要事禀报。”
孟辰神色一凛,挥退了帐中其余人等,金介才颤着拿出一直藏在身侧的绳索。“殿下,这绳索断面切齐,乃是人为,有人故意要让属下在清点兵器时受伤。”
虽然不知道绳索被毁是什么原因,但金介乃是严格恪守军规的兵士,这种要紧的事除了禀报主子,他一句话都不会透露给别人知道。
孟辰拿过那段绳索,果然上头绳索的断面并非磨损所致,像是被利器直接割断,孟辰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绑缚兵器的绳索被人故意切断,虽第一个就要怪拿着库房钥匙的金介,但这其中不可不谓水深。
因京郊大营本身就有京城卫军驻扎,此次藤州大军回京,论功行赏后,有的可能会被派赴其他地方,有的可能会被留在此处,更有许多后续职位官阶扯皮,现在不过是分做几个营伍,日常进行操练,等着上头意思罢了。
故而孟辰麾下这个营伍,兵器库房从前是别的营伍在使,现在又无战事,交接的时候并没有打了新的锁,再者也有其他高阶将士也能拿到备用钥匙,所以有其他人能够潜入这个库房,并不是那么意外。
当然大营里巡逻的卫军定时定员,要避开耳目潜入库房做脚,也不是那么容易,用利刃切断绳索,很可能是因为时间匆促,没办法用钝器磨得绳索起丝,营造绳索年久磨损的样子。
孟辰的脑子此刻动得很快,他低头不语,心中却已转过百般想法。
让金介受伤的目的是什么?金介背景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京城人士,家里穷,生了几个孩子揭不开锅,便破出命去投军,品格也是自己在战场上考验过的,完全没有问题。
在火炮筒上动脚也没有意义,现在并非战时,下一次要用到火炮筒的时,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且也不一定会是孟辰的营伍使用。
那么幕后的人肯定是想要金介受伤之后得到的结果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
孟辰心中一紧。
自己在假期中,半途快马来到大营,让石薇在没有自己的陪伴下,回去皇子府
再抬眸,孟辰目露精光,他对金介了句“你好好养伤。”,便拿着那根绳索,迅速的转过身去,走出了营帐。
他语速极快的低声对带来的两个亲卫其中之一道:“你去打听,金介受伤后,有谁靠近兵器库房,并停留了一段时间?如果没有,那就把这绳索放在火炮筒旁边,你再躲在暗处,看看有谁到库房里。”
这绳索是个致命的缺漏,幕后的人如此仓促,必会想办法回收这条绳索,金介受伤后,趁众人忙着关心金介,那是回收绳索最好的时。
偏偏他麾下的兵士受了军医普及,不敢随意挪动金介,那时候库房肯定挤满了人,众目睽睽之下,那幕后之人很可能没有会去确认绳索,而等到金介被移出库房,营里其他将士不会就这么任库房大门敞开,想来已先锁上了。
孟辰交代完毕,又转头过去跟另一个亲卫话,音量略抬高道:“去问昨夜巡逻的人,可看见库房附近出现过什么可疑的人影。”
两个亲卫皆是应喏而去,有几个将士本要上前来搭话,却见孟辰脚步飞快,拉过自己来时所乘的那匹骏马,翻身而上,绝尘而去。
众人都还反应不及。
孟辰夹着马腹一路弯身疾行,硬是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京城东门处,此是渡暖山庄回到京城的必经之处,他行云流水的下了马来到守门卫军面前,动作迅雷不及掩耳的拿过挂在城墙上的册子。
守门的卫军大吃一惊,高喝一声,本要拔刀示警,脸上却被块令牌砸中,头晕了下,连忙接住那令牌,定睛一看,立马诚惶诚恐的跪下,结巴着喊:“见、见过七、七殿下!”
孟辰不理会其他卫军靠过来行礼,一意查看那进城的纪录册子,大楚对进出城门的管控很是精细,人数几何,姓氏哪家,都会记录下来,他一目十行的翻遍了今天的笔迹,就是没有看到七皇子府的!
他脸色难看的问询那卫军:“没有七皇子府的马车进出吗?”
那卫军虽不至于对每张脸孔过目不忘,可叫得上名号的贵人们进出城门,他自然不敢忘记,此时便摇摇头道:“回七殿下的话,并没有”
孟辰深吸口气,将那册子丢还给卫军,大掌捞过自己的令牌,旋即又翻身上马,往渡暖山庄的方向马不停蹄而去。
距他离开渡暖山庄也快一个半时辰了,照理石薇一行人该进了城才对。
他焦心的在官道上寻找着马车的踪迹,终于远远的望见了有几辆马车的踪影。
下一刻,他却心脏狠狠一缩,只因几个车厢被掀翻在地,满目狼藉,孟辰下的亲卫们正与一群黑衣人搏斗!
女子的哭声传进他的耳里,孟辰眼眸中的火焰瞬间炽烈的燃烧起来。
作者有话要: 再提醒天使们,我是女主亲妈,不是男主亲妈,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