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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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亢今日一早就从清客那儿听到孟辰为侧妃撕布博笑的事,此事引起皇室勋贵之间颇为哗然,孟亢平时虽没少做这类取悦美人的举动,但孟辰摊上这事,并不妨碍他幸灾乐祸。

    还敢捉弄他在灾区可能染病呢!今日孟辰就遭报应了吧!哈哈!

    孟亢那日在家宴上给魏本江看过,果然只是晒斑,他回皇子府后又叫了几个太医轮番验脉,得到确实没病的诊断,他便安下心来。

    身体健康令他高兴,又听到孟辰的坏消息,让孟亢心情欢畅的在美妾的院子里痴缠上一天,正妃许氏问他是否一起用膳,他都没舍得出院子。

    当他的清客慌慌张张的来跟他禀报从宫里新传出来的消息,孟亢浑身一灵,方才还酒酣耳热,现在如浸泡在冬雪冰水之中,打颤个不停,他忙让人继续打听究竟,知道孟辰进了一趟御书房后,才有父皇有意让他多出京到贫荒之地赈灾的想法。

    孟亢立刻直觉是孟辰捣鬼!果然清客继续打听,原是孟辰知道了二皇子妃在坤宁宫前为难七皇子府的石侧妃,孟辰很不高兴,故而在敦淳帝面前如此建言。

    孟亢气得砸了妾房里的东西,吓得那妾连连尖叫,孟亢一巴掌过去,把妾的脸都给打肿了,那妾遂瑟瑟发抖不敢再出声。

    孟亢在妾房里焦躁地来回走着,心中百思不解,孟辰那煞星到底有多好的运气?明明就是被父皇叫进宫责骂那撕布的事,怎地一出来,倒霉的却是他?干他什么事了?

    孟亢想到那清客所,敦淳帝还有意让他携家眷出京,怒火一拱一拱往喉头窜,他铁青着脸,大步走出妾房里,然后一路到了正妃许氏所在的院子。

    许氏也听了这事,心中惴惴不已,她双翻绞着帕子,对着贴身丫鬟不停咒骂石薇与孟辰,又担心自己要随着丈夫出京,虽则她以丈夫为天,愿意跟随到天涯海角,可敦淳帝是打算让丈夫到贫荒之地去啊!

    她与丈夫都是养尊处优之人,没见丈夫去了一趟灾区,回来都瘦了黑了,几乎掉一层皮,再到那更加凶险穷恶之处,该如何是好?

    且她更担心,丈夫会将此事怪罪到她身上

    许氏的预感没有错,孟亢气势汹汹地跑到她的院子,劈头盖脸便骂了她一顿,许氏委屈的想辩解,孟亢却不听她解释,一味责怪她多管闲事,跑去管孟辰的侧妃做什么?

    还当着许多丫鬟婆子的面,许氏一张脸胀红得羞愤欲死。

    孟亢不会像打妾那样对正妃动,毕竟许氏背后还站着许家,故而他只是发泄完怒气后便甩袖而去,许氏忍着羞愤要挽留丈夫,孟亢却头也不回地又去了另一个美妾院子。

    许氏遣退了下人,哭了好一场,眼睛都还没消肿,隔日又被婆婆许端妃给叫进宫,不由分便让她跪上三个时辰,到最后,许氏的膝盖只觉千万针刺般难受,站都没办法站,得让丫鬟扶着。

    许氏何时曾被这样对待过?即使是求子最为艰难的时候,许端妃也没有这样责罚于她,到底,还是因为石薇转传许氏那番‘普天之下,除了正室皆为妾。’的言论,让许端妃这个婆婆对儿媳起了极深的嫌隙。

    你不是瞧不起身为妾的婆婆吗?可婆婆就是能名正言顺地罚你,你能怎样?

    当然许端妃更多的是气愤儿媳连累了儿子,一想到宝贝儿子还得再去京外的贫荒之地受苦,她就恨不得打儿媳几个大耳刮子,你在一个微不足道的别人家侧妃面前耍够了威风,可谁来为你收拾残局?

    许端妃不像儿子那样直接将许氏贬到了尘埃里,而是冷嘲热讽、半酸带刺的了许氏一顿,又警告她往后不可再乱话,这段日子都不许出二皇子府一步,免得撞上孟辰那煞星,惹得孟辰又到敦淳帝面前提出什么‘建议’!

    许氏终于后悔万分,她何必去教训石薇呢?她那时还告诫石薇要谨言慎行,结果转头自己就受了祸从口出的苦果,丈夫不体谅,婆婆仇视她,她何苦来哉?

    许氏灰头土脸的回了二皇子府,膝盖的伤势养了足足半月才好,而在那之后更是因为婆婆的叮咛,半步都不敢出府,每日眼睁睁看着丈夫在各个美妾院子里穿梭烂醉。

    当然许端妃跟孟亢也不好过,每晚都睡不好,就怕敦淳帝哪天想起来召他们去御书房,打发孟亢出京去,母子俩不过几日,便精神颓靡,双眼下挂着醒目的青黑,一点风吹草动都惊慌不已。

    孟辰只用短短几句便为石薇报了仇,心怀大快不在话下。

    且那日他从御书房出来,在宫门口便遇上一直等着他的石桢。

    原来石桢担心孟辰受了敦淳帝责骂撕布的事,会迁怒到妹妹身上,所以在宫门口等着孟辰。

    岂料孟辰看到他之后,主动笑着与他勾肩搭背,道:“正好,我有事找你,咱们找个地儿话。”

    石桢不明所以,但还是先跟翰林院的上司们请了假,翰林院本就清闲,他的上司同僚们一见石桢后头还跟着七皇子,连打听都不敢打听,忙不迭地将石桢送出翰林院大门。

    孟辰到了宫外,找间茶楼,要了雅间,让侍卫们在外守候,自己与石桢单独进去。

    待店二上了茶退下,石桢便面露担忧地开口:“殿下,薇儿并非爱慕虚荣的姑娘,那撕裂绢帛之声,下官敢保证薇儿肯定不会因此欢喜”

    孟辰不耐烦地打断他:“哎,不是让你私下别自称下官吗?你是当耳边风了?”

    石桢一懵,吶吶道:“一时情急,忘了,殿下,您既让我这么随意,那我能请您别怪薇儿吗?”

    孟辰已经因这误会解释好多次了,这会儿言简意赅地将事情又一遍,脾气便有些暴躁,喝光一杯茶,将杯子重重放在桌上,才道:“不过屁大点事,我看谁还敢跟我提,我要砍人了!阿桢你慌什么?我气谁都不会气薇儿,我可是想尽办法要让她笑来着,对了,你既然知道原委,那跟我,薇儿会因为什么事情笑啊?”

    石桢知道孟辰不会迁怒妹妹,便放下心,他仔细想了一下,慢慢道:“薇儿从就是稳重的性子,爹娘给她买了多少玩意儿,都不见她有多高兴,还会礼节周全地跟爹娘道谢,要喜欢什么东西或喜欢做什么事,薇儿棋琴书画都会一些,且学得不错,但好像也没有因此特别得意。”

    孟辰听着这话,不禁想象起的石薇,团着短短的双跟父母道谢,还有用短短的双玩游戏、学东西,孟辰光是想象那画面就觉得太可爱了!不由得让他联想到,若以后石薇替他生下女儿,一定也会漂亮得让人想把世上的东西都奉献给她!

    不过,孟辰自己印象里面,石桢带着妹妹石薇来拜访他,好像就没看见石薇怎么笑过,老是绷着一张脸,虽像娃娃那样可爱精致,当时戾气冲天的孟辰却没什么兴趣理会。

    孟辰催促石桢:“总不会都没有笑的时候?”

    石桢绞尽脑汁回想,最后为难地:“笑自然是有的,爹娘面前多一些,不过就是微微地笑那种,大笑的话,好像我还真没见过。”

    孟辰很失望,看来要博得石薇一笑,得自食其力了。

    但这不是他今日找石桢话的目的,他又自己斟了一杯茶,啜饮一口,才态度端肃道:“阿桢,你与工部一个经历叫汪梓修的,很是要好,对吧?”

    石桢一愣,不明白孟辰为何忽然提起汪梓修。

    石桢点点头。“我与梓修乃是同榜,虽则梓修当年名次较低,但我认为他才学还在我之上,我见他得了个偏远之地的县令,怜其时运不济,便拜托父亲让梓修在工部有个职位,让他至少能够留在京城,自此梓修与我便经常往来。”

    其实这些孟辰都知道,他早在百珍楼看到汪梓修进出那个笔墨铺子时,便命人将汪梓修的底细查个详实。

    本来孟辰只以为汪梓修跟柔敏郡主有牵扯,自己对他是汪氏族人有些在意,便拨了人跟着汪梓修,但渐渐地,他发现汪梓修此人有些古怪,除了与石桢交好,跟其他同僚都是点头之交,性格十分淡漠,时常独来独往,可偏偏偶尔会让孟辰的人跟着跟着,便跟丢了人,过了两刻钟半个时辰的,才又看到汪梓修出现。

    孟辰的属下干这类事的,都在战场上当过哨兵,虽也会怀疑因为京城人多跟丢,可更多的是一种直觉,汪梓修此人有古怪!

    最后却是汪梓修自己主动露出了马脚,引着杨登云暴露在他们面前,从而让孟辰恍然大悟,汪梓修竟是效力于大皇子孟青玄的阵营!

    可汪梓修陷害李莲洲被抓,于他有什么好处?孟辰百思不得其解,还是李莲洲告诉了他,汪梓修竟对石薇有非分之想!

    这让孟辰心中警铃大作,肯定要对汪梓修严加防范!他不由得挠心挠肺,想知道汪梓修究竟是否跟石薇曾有过什么纠葛?

    至于为何要如此迂回的跟石桢打听,那是因为孟辰也学乖了,要是石薇就如她之前在百珍楼义正严词过的,根本没见过汪梓修,那他还拿着这事再次去质问石薇,可以想见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会如何更残忍的刮起狂风暴雨,只怕他要冻得许久不得美人好脸色了。

    简言之,孟辰不敢去问石薇。

    石桢不明白孟辰的想法,反问:“殿下,您问起梓修是为什么?”

    孟辰正斟酌着词句,便自言自语道:“薇儿她,与汪梓修”

    石桢脸色一变,孟辰自然注意到石桢的态度奇怪,灵一动,便故作深沉的脸色凝重。

    石桢犹豫半晌,终于叹了口气,不安地看向孟辰,道:“殿下知道梓修跟薇儿提亲过的事了?”

    孟辰听了,表情差点崩裂,倏地脸色黑如锅底!

    作者有话要:  从外地刚回来,好难调整状态,这章写得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