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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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瑾虽明白孙女的嫌疑很大,但还是冷静下来,疑问道:“皇上,微臣不否认姿兰因着她母亲的事,或许对七殿下有什么误会,但何至于大费周章去害七殿下的侧妃?姿兰与那石侧妃无冤无仇,睿王府与石家也没有往来,还请皇上三思。”

    孟瑾是个聪明人,在这种状况下,也不自恃自己身为皇叔的辈分,反是自称微臣,亦称孟辰为七殿下,江皇后一听,便觑着敦淳帝的脸色,观察敦淳帝是不是给老睿王这个面子。

    孟姿兰心中还在犹疑那枚令牌的事,听到祖父为她辩解,便就坡下驴道:“皇上,祖父得对,臣女也只见过那石薇不过一、二次,怎会害她性命?”

    江皇后也不过臆测孟姿兰曾与冯倩儿合作,迫石薇嫁给冯忠凯,并不知道孟姿兰这么做的目的,一时也开始后悔出孟姿兰有嫌疑的话,只是人都召进宫来,此刻也反悔不得,江皇后只好闭口不语。

    而孟姿兰也是心中窃喜,谁会知道她对石薇有这么深的敌意?那石薇若与汪梓修果真是清白的,那么孟辰肯定也猜不到自己这么做的理由!

    敦淳帝只好看向孟辰,只见孟辰垂眸不语,双背在身后,指轻敲背,沉思片刻,抬起眼来望向敦淳帝,一字一字得清楚:“父皇,还请您下一道旨意,让工部经历汪梓修过来。”

    孟辰这几个字犹如轰然巨响,孟姿兰被震得花容失色,脱口而出:“不准!”

    她完,立刻以掩嘴,惊慌地看着众人,帝后二人看着孟姿兰的反应,顿时明白过来,这工部经历汪梓修肯定就是孟姿兰加害石薇的关键!

    孟瑾拧紧了眉,他听过这个汪梓修与孙女过从甚密的传言,但对方是青年才俊,自家孙女因着睿王妃名声恐怕婚事艰难,若能安安心心做个经历的妻子,也算好事,所以未曾阻止,只不过孟瑾并不知道汪梓修近来已与孟姿兰划清界线,更不晓得汪梓修怎会是孙女与石薇联系上的关键。

    敦淳帝不理会孟姿兰的失言,吩咐王寿去让汪梓修过来,孟姿兰死死盯着王寿离去的方向,几乎想跑去阻止,她紧紧捏住自己裙衫,一张脸满布恐惧。

    孟瑾忍不住开口问:“七殿下,您知道这汪梓修是何人?为何要让他过来?”

    孟姿兰也转移视线,用红通通的眼眶瞪着孟辰,满脑子想着,若孟辰知道汪梓修,那不就表示石薇与汪梓修确实有猫腻吗?

    孟辰只是讽刺地微扬嘴角,对孟瑾道:“等人来了,晚辈自会明。”

    孟姿兰见不得孟辰如此风轻云淡的样子,一方面又害怕汪梓修知道她做下的事,会用什么眼光看待她,心中思绪纷杂,竟是直接恶声恶气对孟辰道:“我就知道!你那不要脸的侧妃与我的汪郎不清不楚!你们都瞒着我,打量我不知道吗?”

    此话一出,帝后与孟瑾皆是惊愕,孟辰则是忽然迅雷不及掩耳地到了孟姿兰面前,一个脚踹便让孟姿兰吃痛地跪了下去,孟辰掐住孟姿兰的双颊,阴森森道:“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孟瑾被孟辰此举吓了一跳,不但来不及阻止,也不知该不该阻止,还是敦淳帝看着孟瑾面子,咳了两声,故作严厉道:“辰儿,还不放!”

    孟辰旋即放开了孟姿兰,随拿出一条素帕擦了擦,孟姿兰没想到孟辰竟敢在敦淳帝面前就这么对她动,又被孟辰眼里的杀意吓住,全身发抖。

    众人等着孟辰会不会解释,但孟辰只是慢悠悠地走回原地,安心等着汪梓修。

    一时室内只余孟姿兰羞愤的哭声,场面甚是尴尬。

    待汪梓修进了御书房,见到眼前的状况,不由一顿,纵使满腹疑问,仍是冷静地先行了礼。

    敦淳帝老谋深算,沉声道:“汪梓修,今日召你过来,原是因柔敏郡主涉嫌毒害七皇子侧妃石氏,柔敏郡主这么做的理由却是与你有关,你认是不认?”

    汪梓修闻言,睁大了双眼,不由屏息,他猛地转头过去看孟姿兰,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孟姿兰能够在任何人面前辩解装傻,但对上汪梓修的目光,她狼狈地张了张嘴,想什么,却是如鲠在喉,一句话却不出来。

    汪梓修立即跪了下去,他第一个想问的是石薇是否安好,但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孟辰,他将疑问吞进肚子里,哑着声音开口:“回皇上,微臣不明白,微臣与七皇子的侧妃怎会扯上关系?柔敏郡主还因为微臣毒害七皇子侧妃,微臣一无所知。”

    孟姿兰却是忽然找到了声音,她哭着上去撕扯汪梓修,嚷嚷:“你还不承认?孟辰叫你过来,肯定是知道你跟石薇的事,好哇,你骗我骗得好苦,到如今还要袒护石薇那贱人”

    “我让你嘴巴放干净,忘了吗?”

    孟辰冷冷的声音传来,孟姿兰吓得一僵,怕他再动,连忙缩回了撕扯汪梓修的。

    汪梓修听了孟姿兰的话,脸色难看至极,他厉声道:“郡主,微臣始终不明白你为何一直怀疑微臣与石姑娘石侧妃,微臣虽与石桢交好,但与石侧妃一句话都未曾过,遑论有什么关系!还请郡主莫要再破坏无辜之人的名声了!”

    孟姿兰的反应,简直是不打自招,明她确实意图用秋尾黄加害石薇,在场的帝后二人与孟瑾,皆是脸色凝肃,尤其是孟瑾,几乎心如死灰,睿王妃这个儿媳妇,自己恶事做尽,也宠坏了女儿,毒害皇室侧妃,伪造皇后金印,恐怕孟姿兰很快就要去与她母亲在大华庵团圆了。

    孟辰这时总算才开口解释:“其实当初冯倩儿就与我招认,孟姿兰帮她在花会上,引冯忠凯闯进后院,撞见我家侧妃,后头才有那逼娶之事,只安达侯府不敢得罪睿王府,才让冯倩儿一力承担罪果,我当时没有证据能将孟姿兰定罪,只能先放她一马。”

    江皇后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本宫就为何睿王府花会,一个外男也能闯进去后院呢”

    敦淳帝瞪了江皇后一眼,江皇后讪讪闭嘴。

    孟辰接着:“我派人跟着孟姿兰,也想知道她为何针对我家侧妃,孟姿兰只当她藏得好,其实很容易就发现了她对这个工部经历汪梓修似有情钟,我也怀疑过孟姿兰对我家侧妃的敌意,与汪梓修有关,但石桢向我过,汪梓修虽与他交好,偶会拜访石家,但与他妹妹未曾见面,我便暂且放下这个怀疑,只是后来汪梓修因送醉酒的石桢归家,留宿石家一夜,隔日我家侧妃便收到了孟姿兰邀她过府茶聚的帖子,我疑心宴无好宴,便派人保护,果然石家的车夫在睿王府里闹了肚子,孟姿兰另派人代驾马车,要送我家侧妃归家,我怀疑有诈,中途拦了马车,自己送人回去,岂料阴错阳差,石桢有事寻汪梓修,派了马车去接,那石家的马车竟在大街上遭地痞调戏,还逼人下车,若马车上的人不是汪梓修,而是我家侧妃,那她的名声岂不尽毁?”

    孟辰这话隐含的东西实在太多,帝后两人一时瞠目结舌,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其中纠葛,又见汪梓修用震惊不解的眼神看着孟姿兰,满面痛心质问:“七殿下的都是真的?郡主仅仅因为那一点怀疑,便迫害石侧妃至此?”

    孟姿兰没想到孟辰对这些事情一清二楚,还忍了这么久没有发作,如今当着敦淳帝、江皇后还有她祖父老睿王的面,一下子抖落出来,她一张脸青白交错,好不精彩。

    汪梓修虽早知道孟姿兰做下那些恶事,但无奈不能为石薇报仇,顶多转移孟姿兰对石薇的注意力,近来他想着石薇都已怀上孟辰的孩子,孟姿兰应当不会再针对石薇了,便随便找个借口与她分,看着自己忍耐已久的那张臃肿骄矜的脸,露出受伤的神色,汪梓修当时甚至觉得一阵快意,有种为石薇变相报仇的感觉。

    只是没想到,孟姿兰偏激至此,到这时候还质疑自己与石薇的关系,甚至要毒害石薇的性命!

    汪梓修纵是后悔也来不及了,看着孟辰冷静的举止,他只能在心中祈祷石薇平安无事,却不能问出口

    他听孟辰话里化外仍是维系石薇的名声,压下满心苦涩,他对敦淳帝恭敬道:“启禀皇上,就如七殿下所言,石家家教严谨,微臣并未见过石侧妃,也不知郡主为何执意认为微臣对石侧妃有意,若微臣真有那个意思,为何不早些向石家提亲?微臣虽与郡主曾两厢有意,但微臣家中实在反对,微臣亦觉得官职鄙薄,不能给郡主富足的日子,故而已向郡主表示分开的意愿,谁知郡主仍是将矛头针对已经嫁人怀孕的石侧妃,微臣也是始料未及,万望皇上明察秋毫!”

    汪梓修这下也是将自己的名声与孟姿兰绑在一块儿了,他出这些话的时候,便知道自己的前途肯定一片黯淡,对皇室郡主始乱终弃,敦淳帝怎么可能还愿意重用于他?但是只要一想到能让孟姿兰伏诛,汪梓修便坚定了决心。

    孟姿兰却是喜出望外,又跪爬过去拉扯汪梓修,追问:“你从前的都是真的?没骗我?你跟石薇那狐狸精连面都没见过?”

    帝后二人对孟姿兰的举动摇头叹气,知道这姑娘已走火入魔,竟是将人命视作儿戏,只为了那所谓的情爱与忌妒。

    孟瑾忽然抬步往前,揪住孟姿兰衣领,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作者有话要:  孟姿兰做了这么多坏事,报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