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嘉听着楼上的骚动，眼皮一撩问刚刚跟出去又飘回来的胖子：“干什么了？”

    陈远程满眼的得意：“校长，你神不神奇？我符纸一贴，那家伙就疯癫啦！”

    “他刚才还在您同性恋，结果一上楼，自己抱着一个男人使劲亲，那样子……啧啧，没眼看。”胖子猥琐地捂住大脸。

    池嘉皱眉：“什么符纸？”

    “就摄魂符，让人短暂懵逼的那种……啊！”

    胖子捂嘴。

    漏嘴了。

    池嘉看着他，有些严肃：“你什么时候有了这种东西？”

    胖子往后面缩了缩：“那、那个……”

    池嘉沉下语气：“摄魂符可以操纵人心，属于邪术的一种，天师界明令禁止不可对人使用，你皮痒了敢把这个拿出来。”

    “不关我的事！不是我的！”胖子对池嘉很敬畏，飞快招供出卖同伙：“是他给我的！”

    池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某人一张好看得天怒人怨的脸，凤眸清冷又无辜。

    “啊……这个啊。”池嘉咳了一声，“那什么，看在第一次用的份上我不追究……以后不许这样了。”

    他轻描淡写轻轻放下，胖子来不及为自己逃过一劫高兴，已经目睹得呆若木鸡。

    谢笪楠在旁边爱怜地摸摸他的狗头：“别难过，长得丑不是你的错。”

    胖子：“……”

    谢笪楠：“听每个胖子都是潜力股？好好修炼，等过两年你瘦了长开了，不定能把校长的宠爱抢回来。”

    胖子：“……”

    这无理取闹的世界！他要脱粉了！

    王松伟习惯了池嘉对着空气嘀咕的画面，虽然好奇，但这个儒商很讲素质，不该听的一声都不听。

    几人吃过饭起身，走到门口，池嘉隐隐听到二楼传来一声惨绝人寰的大叫：

    “你我刚才做了什么！？……我不活了！”

    他笑了笑：“走吧。”

    *

    到学校的时候施工队带着树苗已经在等着了。

    池嘉特意要的已经长成有叶的树苗，顾不上休息，他撇下出来欢迎他的其余几鬼，叮嘱他们藏好别让人看到，就指挥着工人赶紧动手。

    王松伟也不用人招呼，一个人沿着学校绕了一圈。

    虽然不明白这学校为什么新旧结合中西合璧，但总的来，刨除掉没修好的围墙、老式煤渣操场、没有图书馆、没有食堂、没有实验楼以外，蹭亮的教学楼比一般的私人贵族学校的配置都要好。

    这学校和他的校长学生一样古怪啊。

    王老板感慨着，对环境倒还算满意。毕竟都做鬼了，能有一个安稳地方给媛媛待着就算不错，哪里还能要求那么多。

    学校里鬼多阴气重，能让鬼显形，池嘉让谢笪楠把姑娘从袖子里放出来，父女俩便开开心心参观起未来的居住地。

    “囡囡你满意吗？”

    姑娘挺开心：“很好啊！这里有很多跟我一样的鬼，还不会欺负我，以后爸爸就可以常常来看我啦！”

    女儿喜欢就好。

    王松伟松了口气，开始琢磨起要不要捐助点把教学楼以外的地方也拾掇一下，毕竟王大老板不差钱。

    池嘉忙前忙后指挥着工人把树种到自己指定的地方，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天擦黑，终于搞定。

    他擦了把汗。

    【恭喜任务完成，新围墙奖励将在两时后发放。】

    有了教学楼的前例，池嘉不由些微地期待起完成后的围墙会是怎样的引人注目。

    当然，这个画面太惊人，池嘉不想让王松伟留下来看到，女鬼那里也要叮嘱她对自己爸爸保密。

    池嘉付了工钱和树苗尾款把施工队送走，又带着王松伟和女鬼出去吃了个晚饭，算着两个时差不多，直接在外面跟王松伟道别。

    王老板抱着女儿涕泪横流依依不舍，直到池嘉再三保证每周末可以让他来探望，又被女鬼不耐烦地踹了腿肚子，这才往池嘉手里塞了张金卡，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爸爸一定很快来啊！”老父亲抹眼泪，又对池嘉道，“卡上的钱您随便用，往后有什么需要尽管，花钱的事都不算事。”

    池嘉点头道谢，目送他上了车，摸摸手里的卡，心想多个有钱家长的感觉很不赖，自己这回的决定果然明智。

    他牵着女鬼往回走：“别怕，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

    姑娘手一挥：“我才不怕呢！”

    她嘻嘻笑着看池嘉：“校长哥哥，您长得这么好看，有女朋友吗？”

    池嘉一愣。

    “不用不好意思啦。”姑娘点点脑袋，一本正经，“如果没有的话我先排队，等我长大就可以给您做女朋友！先到先得哦。”

    池嘉：“……”

    “有吗有吗？”姑娘扭着他额衣袖眨巴眼睛。

    “……没有。”池嘉抹了把脸，“但你这个年纪是不是把精力放在学习上比较好？”

    “那不行！”女鬼严肃拒绝，“美了，好男人就要提早预订，等到真正谈恋爱的时候再找就来不及啦！”

    池嘉：“……美是谁？”

    “我幼儿园的同桌！”

    池嘉：“……”

    现在的屁孩都这么早熟？

    池嘉：“其实……”

    女鬼眨星星眼期待：“什么什么？”

    “我喜欢男人。”

    女鬼懵了：“哈？”

    池嘉没跟孩子过交道，本来只是想到白天遇见的那人“自己”同性恋的事随口一提，但瞧见女鬼的反应，他忽然起了一点逗弄的心思。

    “怎么办，哥哥不喜欢女孩子，你要是能变成男孩，我或许能考虑考虑。”池嘉笑眯眯。

    女鬼眨巴眼半晌，恍恍惚惚：“那……是胖哥哥那样的？”

    池嘉：“不。”他口味没那么重。

    女鬼顽强追问：“或者是那个好看的不得了的大哥哥？”

    池嘉刚要否认，忽然想起那天月光下男人垂眸为自己烤鱼的样子，长长的睫毛似乎扫在他的心底。

    他卡壳了。

    “我就知道！”女鬼“哇”地一声哭成了黑雾，伤心得人形都没有了，“你才不是嫌我是女孩呢，你就是觉得我不好看！你这个外貌协会！”

    池嘉听着她能把普通人吓出心肌梗塞的凄厉鬼嚎，无奈地揉了揉耳朵。

    孩子虽然，但某种程度上来……还挺犀利的？

    基本是真相没错了。

    *

    池嘉带了夜宵回学校，刚到门口，就看到焕然一新的校门。

    原本生着锈的朴素铁门眨眼化成了雕花铁镂的模样，转角恰到好处地勾勒着鎏金，通体气派，华丽非凡。

    几乎是在池嘉站到它面前的那一刻，门“吱呀”一声缓缓向内开，表示着无声的欢迎。

    还是自动感应的。

    池嘉颇为新奇地来回感受了两遍，才继续往里。

    种好的聚阴阵已经隐隐起了效果。

    池嘉感受着空气中悄无声息聚拢而来的阴气，满意地笑了笑。

    不枉他出去跑了一趟，以后在学校里，这群鬼可以不分白天黑夜的显出身形，并且修炼的速度比外面飘着的孤魂野鬼快很多。

    池嘉走进教学楼，想听听这些鬼学生们对他这个校长做出的贡献有什么想的。结果刚到一楼，就见一间教室正亮着灯，里头传来正儿八经地开会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

    “……”

    “快！”

    听着像在审讯？

    池嘉走近了一点，从后门看到里头六个身影凶神恶煞地围成一圈，昨晚从幡最后召出来的大鬼此刻可怜兮兮瑟瑟发抖，宛如羔羊一般在六只大灰狼的瞪视下缩成一团：“我……我……”

    “问个名字有什么好磨蹭的！瞧你是八十多年前死的？就算那会儿新**还没成立也不至于一个大老爷们像黄花闺女一样名字都不能吧！”

    大鬼被挤兑得生无可恋。

    想他纵横这么多年，在徐怀远的门派里被供得像祖宗，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可偏偏碰到这么一群煞星，面前随随便便拎出来一个都比他年代久远……哦，胖子不算，但他跟着前辈们混久了，一身煞气肥膘一样饱满，里边就属他逼供的声音最响。

    这都是哪里跳出来的山林老鬼啊！

    大鬼越想越伤心，忍不住狠狠瞪了一眼还被捆着扔在一边的徐怀远。

    要不是这子昨晚看不清楚形势非把他叫出来，就算缚魂幡被拿走了他还能缩在里面假装一下不存在，以后找个机会逃之夭夭。

    都怪他！

    老头嘴里堵着不知道哪里扯来的破抹布，被这一眼吓得一个哆嗦，“呜呜”着留下伤心的泪水。

    “你看哪呢？”胖子恶形恶状，“快！不老实我揍你了昂！”

    逃不过了。

    大鬼悲愤地闭上眼睛，心一横，视死如归地嚷嚷出声：“张……张狗蛋！”

    作者有话要：　　张狗蛋：想我在神鬼道中被尊称为老祖宗……1551徐怀远你个孙子我跟你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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