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笑什么？”方书尧让韩家林做数学卷子，韩家林铺开考卷一边写一边偷笑。

    “我？我没笑啊。”韩家林回头道。

    “和我住一起, 这么开心？”方书尧微笑着问。

    “怎么可能, 少做梦了。”韩家林瞪了一眼方书尧，继续埋头做题, 可不能给方书尧察觉到自己的计划。

    “选择题的部分做完了吗？”约莫一刻钟后, 方书尧合上手里的外文书问道。

    “我在辛苦做题, 你却在看, 你就这么给我补习？”韩家林转着手里的水笔，抱怨道。

    “这不是, 是讲教育心理学的。”方书尧道, “既然收了你这个学生, 自然要好好对待。”

    “别那些没用的话。来看看, 选择题本大爷做完了。”韩家林把卷子拿在手里甩了甩。

    “好。”方书尧走过去拿下卷子，然后坐回到沙发里，拿着一支红色水笔认真批阅起来。

    150分的数学模拟卷, 选择题有12题, 总共60分。

    方书尧的眉头从看第一题开始就渐渐拧起, 手里的红笔不停地划×，又划×，12题仅最后一题是正确的, 而且很可能是靠蒙的。

    “你的数学有这么糟么？”看着一脸无所谓的韩家林，方书尧挑起眉头道, “连基础题都能选错？”

    “我不知道什么是基础题，反正我数学一直就那样。”韩家林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浪子样。

    “韩家林, 你想做什么？”方书尧看着韩家林三秒后，把试卷放下了。

    “什么做什么？”

    “让我知难而退？”方书尧笑了笑。

    “你明知我是男的也要上，现在又怎么会知难而退？”

    韩家林有嘲笑方书尧的意思，但他的计划更坏。

    .

    就在前几天，韩家林在手机上看到一个新闻。是一位家长在给读高中的孩子补习时，气到血压爆表紧急住院。当然，方书尧那么年轻是不会有高血压的，但一样可以让方书尧气到再也不想理睬他。

    .

    甚至，方书尧见他这么没出息，不定就不再喜欢他了。

    这就是韩家林的计划，如果方书尧教他解题，那他就装出怎么也听不懂的样子，做几遍错几遍，直到把方书尧气晕、气吐血……气到七窍生烟……

    就在韩家林幻想着各种解气的画面时，方书尧不紧不慢地：“我不知道，你这么想要我抱你。”

    “啊？”韩家林回神，“你什么？”

    “我过，我在学习教育心理。”方书尧微微笑着，好看极了，“对待顽劣的学生，要讲究赏罚分明。”

    “你想干什么？”韩家林的心里莫名鼓。

    “不是我想干什么，而是我能干什么。”方书要一直保持着微笑，“韩家林，如果你有按照我的话，好好学习，我就什么都不会做。但你要是一直和我唱反调，那我只能按照协议行事了。”

    “不就是向我妈告状么，你随意，我不怕！”韩家林决定死撑到底！

    “就你使点性子，我还用不着阿姨出马，”方书尧微微一笑，问道，“刚才那个‘同居协议书’，你是不是只看了正面？”

    “什么同居！是补习协议书，背面怎么了？”韩家林记得那页纸是折叠起来的，他摊开时就是背面呀，没瞧见什么东西。

    “当然有，你光顾着看你妈妈写的东西，都没留意吧。这样，我再给你看一次，这次你可要看仔细了。”方书尧又一次拿出合约，但他没有递给韩家林只是把它摊开，翻转过来，放在韩家林面前展示。

    韩家林看着那张练习纸，这楷体字写得就像印刷出来的一样，是方书尧的笔迹。

    .

    “附加条件：第一，韩家林若是没能完成方书尧布置的任务，方书尧有权行使处罚。”韩家林眨眨眼睛问：“什么处罚？”

    “你往下看。”方书尧指了指第二条。

    “第二，未完成当日复习任务，一起洗澡（必须脱光）。第三，讲解过的错题再做错，方书尧可以抚摸韩家林身体（任何一处）。第四，错题超过百分之九十，方书尧可以抱韩家林（次数不限）。第五，韩家林每答对一道题，就必须亲吻方书尧一下以示感谢（如果是大题，必须舌吻）。”

    韩家林看完了，那句“艹”也随口而出。

    “nitama搞什么呢？！”韩家林想要去抓那张纸，方书尧却很灵活地把手闪开，并把纸叠好塞回裤子口袋里。

    “你再抢，我就电话给阿姨。”方书尧微笑着道，“你不听我的话。”

    “凸(艹皿艹)”韩家林双手都竖起中指，“你乱加的东西，我和我妈都不会认！”

    “从法律层面上来，”方书尧开始忽悠韩家林，“这附加条件是写在同一张协议纸上的，自然具有同等约束效力，你若不信可以问张旭东。”

    方书尧这么，是因为张旭东来了，他还抱着一个桌腿可以收起来的折叠桌。

    张旭东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他站在门口时，就听到韩家林在嚷嚷以及少爷在叫自己的名字。

    “张大哥！”韩家林仿佛看到救星！

    “……唔。”张旭东看看韩家林又看看少爷，然后道，“没错。”

    “什么？！那种东西居然也合法？”

    “算是私下协议的一种吧，如果要官司的话，也是一种证据。”张旭东认真道。

    韩家林明显摇晃了一下，往后脸色苍白地倒坐在椅子里。

    “少爷，这是您要的书桌。”张旭东把手里的折叠桌放下。这是一张实木桌面，铝合金表框的桌子，展开后长度一米八宽度六十，是很大的一张书桌。

    “把它放在沙发前。”方书尧吩咐道。

    在张旭东弯腰固定桌腿时，方书尧走过去低声问：“你怎么知道我和韩家林在谈协议？”

    “韩同学对学习态度比较自由散漫，需要加一个紧箍咒才可以。”张旭东同样声回答着，“少爷您是这么想的吧？”

    “嗯。”方书尧点点头道，“家里多了一位客人，你们的工作量也会相应增加，所以这个月全部领双薪，由我来支付。”

    “我替大家谢谢少爷。”张旭东微笑道。少爷的心情可真好呀，他不是轻易给人加薪的类型。

    当然不是气，只是大家的薪水已经够好，彼此按照合约来办事，就没必要再加薪。

    而且就算家里多一位客人，可照顾客人原本也在他们的职责范围内，所以不算合约外的工作。

    只能少爷太开心了，并且希望大家照顾好韩家林，才会这样做吧。

    少爷对韩家林的喜爱，可真是体现在方方面面上。

    “少爷，您想要约束韩同学的想法是好的，只是这协议他不会这么简单地遵从吧……”

    “我知道。”方书尧道。

    “——方书尧！你给我过来！你写的什么破条件，答对一题就亲你一下，答对大题还舌吻？！那我不要学习啦！我就呸呸呸地抹你一身口水，看你恶不恶心！”

    韩家林果然不愿意，在震惊过后，终于反应过来。

    “你觉得这条不合理？”方书尧走过去道。

    “当然不合理！”韩家林道。

    “那……就把第五条去掉吧。”方书尧装作思考了一番的样子，“这样就不影响你学习了，其他的处罚都是在你学习后再做的。”

    “这还差不多。”韩家林点头道。不知道在自己讨价还价的同时，便已经认可了这份附加条件。

    张旭东很佩服地看着少爷，那第五条本身就是不存在的吧？它的存在就在于诱使韩家林同意其他几条。

    “我在学校里给过你一份补习时间表。”方书尧趁热铁地道，“不知道你看过没有，每晚的学习时间，最迟只能到凌2点，绝对不能熬通宵，这样太伤精神。”

    “嗯，我看了。”那份时间表还是正常的，大致就是让韩家林几点到几点去学生会办公室，方书尧会给他补习。

    “现在是12点55分，你的数学卷才做了选择题……怕是来不及了吧。”

    “来得及！”韩家林着，不再理睬方书尧，也没老是想着玩手机了，赶紧拿回自己的数学卷继续往下写。

    “可是你刚才写错了这么多题……”方书尧站在他身后道。

    “哪写错了，这只是笔误。”韩家林重新开始做选择题，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刺激而脑袋变得特别机灵，这一回他仅用五分钟就做完选择题，方书尧站边上看了看，答案都选对了。

    可见他刚才是故意答错，还故意拖延的。

    对此，方书尧并不生气，反而觉得韩家林可爱得不行，竟试图用这种（幼稚园级别）方式来和自己对抗。

    看着韩家林开始做填空题，方书尧暂且走开去。不过，他不再看心理书，而是看韩家林书包里那些已经写完的卷子。

    把英语、语文还有理综的卷子全都铺开在折叠桌上时，张旭东又搬来两把椅子。

    “辛苦了，你下去休息吧。”方书尧对张旭东。

    “少爷，我买了点日……用品。”张旭东努力想着合适的措辞，“刚才放在您的衣帽间里了。”

    衣帽间就是书柜右手边的门，面积比韩家林的卧室还大，张旭东把两袋东西塞在用来放冬季衣物的柜子里。

    “好的。”方书尧并没有在意张旭东的话，他的注意力已经在理综卷上。

    “我下去了。晚安，少爷。”张旭东退出少爷的房间，并带上门。

    张旭东并不确定少爷是否领会他的意思，毕竟他的比较含糊。但是少爷一旦看到就会明白过来，而且今晚他们都在复习，应该不会发生些什么。这样想着，张旭东就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