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韩家林敲响学生会办公室的门。

    “进来。”是方书尧的声音，韩家林直接推门而入。

    “很准时嘛。”方书尧一看到韩家林就微笑着。

    “我才不会迟到, 好让你有借口罚我。”韩家林东张西望了一下,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学生会，以前没少为篮球队的事情跑这里, 但第一次为了“学习”而来。

    学生会的办公室比教师办公室还大, 或许是因为有将近十大排的文件柜、展示柜的关系吧。

    文件柜里有历届学生会组织举办的活动报告、照片等等存档。展示柜里是学生参加各种比赛赢回来的奖杯, 篮球队的奖杯在这里也有十几座。

    韩家林的“明耀”球队获得的三座金杯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他和赵彬每次来时，总会跑去看。

    但今天他没有看, 而是把注意力放在方书尧身上。

    方书尧坐在一张椭圆实木会议桌上。一些卷子、参考书和纸笔、计算器都已经摆放好, 这架势确实是补课。

    会议桌的右边是一张浅棕色实木办公桌, 上面放着一台戴尔计算机、印机和几摞A4文件夹, 这也是代表学生会会长的座位。

    “这台电脑真的查得到全校所有学生的全部信息吗？”韩家林突然问道。

    有关这台电脑一直有一个传，登入操作系统的账号和密码只有学生会会长本人知道，是因为

    这台电脑可以查到每个学生的全部信息, 包括他们的家庭住址、父母的名字、工作单位, 还能联网到学校的监控设备, 调看监控视频。

    像查看学生的考试成绩之类，更是不在话下。

    “嗯。”方书尧点头，还问道, “你想查谁的信息？”

    “拜托你有点节操好不好？”韩家林道，“你应该对学生资料严格保密。”

    “我只是问你, 没会帮你查。”方书尧笑了笑。

    “你……”韩家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有谁, 我只是好奇问问，这电脑不是学校的一个传么。”

    “什么？这电脑真的可以查学生资料？”忽然，吴出现在门口，他手里拎着两大“巧厨娘”外卖袋，要不是他穿着校服，还会被误认为送外卖的，因为他满头是汗。

    “咦，怎么你不知道？”韩家林问吴。

    吴走进来，把袋子放在会议桌上道：“我一直问书尧来着，他查不到。”

    “这种事情又不能到处，会被人盯上的。”方书尧道。

    “那你又告诉韩家林。”

    “他不一样。”方书尧道，“我不想对他有隐瞒。”

    “你、你们……”吴看看方书尧，再看看脸都红了的韩家林，“就这么欺负我一个单身狗？还让我跑出去买吃的！”

    “这不关我的事，我只是随口问问。”韩家林赶紧撇清关系，“吴，我也是单身，我们是一国的。”

    “韩家林，”不等吴什么，方书尧先开口道，“你知道吴一直想查什么？”

    “什么啊？”

    “啊啊啊，书尧，你可不能这样！”

    “他要查你妹妹的资料。”方书尧笑问，“你确定你和他是一国的？”

    “什么？！”韩家林立刻瞪着吴道，“你子不想活啦！竟敢觊觎我妹？！”

    “没啊，方书尧不是骗我不能查么……”吴委屈道，“而且我也只是想知道韩家莉住哪里，好弄个偶遇什么的。”

    “还他妈敢‘偶遇’……”韩家林果断动手，揪住吴的校服领子。

    “撒、撒手。”吴拍着韩家林，“有方书尧罩着，我也不敢你对妹妹怎样啊，一直都是远远观望，偶尔送点礼物……”

    “这还差不多。”韩家林松开手。

    “撇去这件事不谈。”方书尧道，“我这个兄弟是很不错的。他对你妹妹一片痴心，本来入学考试成绩是在中下游，为了能离你妹妹近一点，发奋学习，才能考进一班的。”

    “对啊，我喜欢你妹妹都三年了。”吴趁机道。

    “鬼才信你！”韩家林完，又瞪了一眼方书尧，“你们两个都爱玩‘三年’梗。”

    “啊？”吴歪着头没听懂，后来看看方书尧那“无奈”的样子就明白到，方书尧不仅是向韩家林告白了，还坦白了已经暗恋他三年的事情。

    看来方书尧是认真地开始追求韩家林了，虽然他在微信里对自己“试试看”，但是怎么看都不是轻飘飘的“试试看”，而是卯足劲吧。

    “吃饭吧，我都饿了。”方书尧站起身解开外卖袋。一股蒜香大排的味道扑面而来。

    “哇！”韩家林看到吃的就特别精神，方书尧自然知道，所以让吴去拿外卖，而这外卖是张旭东去饭店定的。

    校门口不能停车，所以吴跑了一段路，才遇到张旭东。

    “在事情解决之前。”方书尧把包得很好的饭菜拿出来，道，“吴都跟着我们在学生会吃饭和复习。”

    “这是没问题。”原本韩家林就想和方书尧谈吴的事情，“不过，与其让他躲在这里，倒不如你去澄清一下，而且你都当了三年的大众情人，就不能坚持到底？”

    “对对！”吴使劲点头，“你再坚持一下嘛。你知不知道我今天跑得快累死了。”

    “韩家林，我不是大众情人。我从头到尾都只喜欢你一个，”方书尧帮韩家林开米饭的盖子，道，“而且你也不喜欢我收女生的情书吧。”

    “哎？”韩家林愣住。

    “早上，女生们围住我的时候，你很不高兴吧？还拉着赵彬走掉。”方书尧，“因为这样，我才决定坦白的。”

    “啊？！”敢情这件事是因为自己才出的？韩家林一直以为是方书尧的任性妄为。.

    “我不想让你有任何的误会，以为我会接受除了你以外的人。”方书尧继续道，“我只要你一个就足够了。”

    “我的天，甜到齁。”吴快待不下去了，“你们还是把我交出去吧。我愿意任人践踏，只要能远离你们。”

    “这可是你的。”韩家林走到门边，对着外头吼上一嗓子：“亲们——吴在这里！”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实诚’！”吴赶紧抱住韩家林，把他往回拖。

    “这不是你让我喊的。”韩家林摆出无辜脸。

    吴一边关门一边对方书尧道：“我就不懂你看上他哪里？他心眼太坏了。”

    “韩家林，麻婆豆腐要不要吃？”哪想，方书尧直接无视老友的控诉，反而贴心地给韩家林布菜。

    “来一点点，不要太多，我吃不了太辣的。”韩家林坐下来。

    “好。”方书尧拿勺子往韩家林的米饭上心地舀上一勺豆腐，“那鱼丸呢，这家店的菠菜墨鱼丸很鲜嫩。”

    “鱼丸要，菠菜不要。”韩家林坐下来吃饭，方书尧一会儿给他夹这个，一会儿给他夹那个，不过在夹之前都有问他，要不要吃。

    “哎，我算是重新认识你了，方书尧。”吴也坐了下来，可没人给他夹菜，“真是有了老婆就忘了兄弟……亏我陪你度过那寂寞如雪的三年……”

    “我才不是他老婆。”韩家林完，又对方书尧道：“那边的大排给我一块。”

    “好。”方书尧夹给韩家林。

    吴彻底无语，干脆埋头吃饭，再不吃，菜都要没了。

    饭毕，方书尧收拾干净会议桌，出去倒垃圾。吴赶紧上前对韩家林道：“既然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你能告诉我韩家莉喜欢吃什么零食吗？”

    “你对我妹还真是不死心。”韩家林道，“她最近减肥，不吃零食。”

    “那她有什么喜欢的东西，还没来得及买的？”吴又问。

    “口好渴。”韩家林坐下来道。

    “我给你买奶茶！”吴着掏出手机下单。

    “我要大颗珍珠的奶茶，加冰的。”

    “好好。”

    “脖子有点酸。”

    “我给你揉揉。”吴立刻上手，在韩家林的后颈殷勤地捏来捏去。还给他捶肩。

    “我妹么，她最近迷上漫威了。”韩家林一本正经道，“像XM studios的1比6绿巨人摆件，还有钢铁侠，她喜欢很久了。”

    “韩家莉喜欢这些？没见她提起过啊。”吴凑近问道。

    “女孩子嘛，总不好意思自己喜欢男生的玩意……”韩家林抬头对身后的吴道。

    “你们在干什么？”方书尧回来了，从他的角度来看，吴从背后亲密地搂着韩家林的肩膀呢。

    “我在问他韩家莉喜欢什么。”吴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妥，本来男生之间勾来搭去的都是很正常的，他笑嘻嘻道，“书尧，你知道么？原来韩家莉喜欢漫威啊……”

    方书尧轻轻叹气，走到老友面前道：“韩家莉喜欢RMK的口红，你照着这个牌子买就是，最好是粉色系的。”

    “哎！”韩家林瞪大眼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看到她在彩妆杂志上贴了便签。”方书尧看着韩家林道，“别玩吴了，他会认真的。你要漫威的什么，我都会买给你。”

    “哼。”韩家林翻开面前的习题册，不理睬方书尧。

    “还是兄弟够义气！”吴转而去抱方书尧。

    “复习吧。”方书尧拍了一下吴的手，让他放开自己。

    吴放开了，笑嘻嘻地坐下来，他之前接到方书尧的微信，就把自己的卷子、课本都拿到这里来了。

    方书尧拉过一把椅子坐在韩家林身边，还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干什么？”韩家林没好气地问。

    “不要向除了我以外的男人要礼物。”方书尧道，“就算你是开玩笑的，我也会吃醋。”

    “少来，那我爸呢？我爸也不行？”

    “你爸会给你买吗？”方书尧笑笑。

    “呃……”韩家林反驳不了，老爸确实不会给他买这些手办。

    “我这几天帮你整理了一个错题本。”方书尧言归正传，“都是从你做错的题目总结出来的。其实比起题海战术，从错题中吸取教训更事半功倍。”

    方书尧着拿出一本活页练习册。他把韩家林最近的一周做错的题目都抄写下来，然后在边上备注错题原因。有“审题不清”、“用错方程式”、“计算错误”、“时间不够，答题不完整。”等等。

    “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个？”韩家林很吃惊。

    “他上课时写的。”吴抢答道，“书尧上课很少写笔记，都是直接记脑袋里的。老师见他那么认真地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的，还以为自己这堂课讲得特别好，脸上都是笑。要是知道他是在给老婆整理错题本，那就有意思了。”

    “谁是他老婆！”韩家林照旧不客气地反驳，然后又看着方书尧道，“辛苦你了。”

    方书尧有些惊讶，还以为韩家林并不会在意的。

    “我先去上个厕所，去去就回。”韩家林出去了。

    “吴，谢啦。”方书尧道。

    “谢我干什么？”

    “你帮我追韩家林，所以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