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是还可以等，就是时间不够。

    柳明珊起身, 把挂的号转手卖给另一位, 准备离开。

    在走廊拐角处，柳明珊迎面碰上戴口罩的医生。

    “抱歉。”她开口致歉, 眼眸专注盯手机的时间，连抬都没抬。

    那人抬起一只手来挡她。

    “你又过来干什么。”

    低沉有些耳熟的嗓音, 柳明珊抬头，看见项锦芝把口罩拉低一点, 露出挺拔的鼻梁。

    “没什么, 想过来问问你, 真的不考虑我朋友么？”柳明珊温柔地笑。

    项锦芝：“花痴免了。”

    系统：「好无情一人类。」

    “那……”柳明珊顿了顿，选了最坦诚的问法, “你为什么会讨厌我？”

    他眼眸不含任何感情，身着白大褂, 圣洁又冰冷, ：“对你没有好脸色就是讨厌？你也太看得起自己。”

    柳明珊：“这跟我们在餐厅见面时不符。”

    当时他还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

    项锦芝冷眼瞥她。柳明珊一笑置之, 没有计较, 最后道：“实在扰了。”

    她没跟他过多解释，看上去并不在意他的回答。

    *

    夜晚, 夏季的风干燥。

    项锦芝又去了一趟尚鸿峰那儿。

    刚进门，铺天盖地的酒味。项锦芝甩掉外套，穿过玄关，拿走他手中的酒瓶。

    “能不能别这么幼稚。”项锦芝平静地望着自己哥哥，捏紧酒瓶。

    尚鸿峰坐在地上, 屋子灯只开一盏，整个人阴沉又颓丧，沉默不语。

    项锦芝：“不是谈得很成功么，已经开始盈利了。”

    还在不满些什么。

    尚鸿峰垂着头，额发遮住他的眼，下颚线绷紧。

    “人只有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他轻声。

    项锦芝：“So？”

    尚鸿峰被激怒：“屁孩别管大人的事，滚。”

    “也不知道现在谁更像个智障。”项锦芝捡起外套，重新穿上，“以后我不过来了，你好自为之。”

    *

    柳明珊再一次受邀到尤孜彦的家。

    “我警告你，平时就算了。”尤孜彦换了件耐脏的衬衫，举着汤勺讲她，“别把我煮的东西外带，真当我是煮饭的啊。”

    柳明珊靠着大理石桌台，环臂：“你这样比较招女孩子喜欢。”

    “不稀罕。”尤孜彦冷漠无情。

    柳明珊笑笑，目光触及墙上的围裙，有些心动。

    “孜彦，你转过头。”

    尤孜彦不疑有他，应声就侧过脑袋，猝不及防被身后的她绑上围裙。

    “…………”尤孜彦脊椎僵硬。

    简直防不胜防。

    “很好看啊，而且不会弄脏衣服。”柳明珊给他仔细地了个蝴蝶结。

    尤孜彦垂眸看她，像个死人般。

    柳明珊回以得体的笑。

    下一秒，他忽然俯头去亲她，薄唇碰到她的上唇，绵软如蜜。

    柳明珊很快侧过脑袋，：“什么时候分干净？”

    尤孜彦圈住她：“你不还藕断丝连着。”

    “性质都不一样。”柳明珊神色冷下来，“别告诉我是因为童年缺爱才不停找女人。”

    “……谁跟你的？”她想挣脱，尤孜彦抓得更紧，眼底闪过猜忌。

    柳明珊：“猜中了？”

    尤孜彦没好气地放开她，背过手将解开围裙，揉成一团，扔到地上。

    “既然你好奇，我干脆就告诉你。”他不避讳，“我十岁的时候，爸妈带我去动物园，好在门口集合，我因为贪玩过了时间，结果我爸妈以为我走丢了，出了动物园找我，被车撞了，抢救无效。”

    系统：「……」

    「居然这就告诉你了。」

    柳明珊：闭麦。

    他出这么一件童年伤心事，但是表情很平静。

    柳明珊本来想引申一点关于他性格的形成，想了想，改口：“时候没人管挺好的。”

    尤孜彦：“？”

    “你这女人没心。”他不轻易跟人这事，前几任正牌女友知道后，无一例外都在心疼抚慰他。

    柳明珊：“好了，你继续弄菜吧。”

    尤孜彦转身，不再搭理她。

    兴许是真戳到他痛点了，之后他就一直没有好脸色，冷冰冰地端出饭菜甜品，冷冰冰地看着她吃，问他怎么不吃，他就回：你吃得开心是我的荣幸。

    然而脸还是很臭。

    柳明珊无奈地笑，吃完一半，跟他：“跟你玩个游戏。”

    桌面的手机响铃，尤孜彦正要接，她坚持道：“闭上眼。”

    尤孜彦望着她，手指明明碰到了手机屏幕，可是视线无法从她脸上挪开。

    奇怪，她从来都不是他喜欢的那款。

    尤孜彦任由手机响，鬼使神差地闭上双眼。

    微凉的指尖按到他眼部。

    随即，刷子类的触感，尤孜彦眉头一皱，紧接着睫毛被夹住。

    “？？？”

    正想睁开眼睛，她轻声诱惑：“很快的，再等一会儿。”

    尤孜彦又沉浸在她的嗓音中，迷失了主见。

    谅她也不敢做离谱的事。

    几分钟后，柳明珊：“现在可以睁开了。”

    ……她给他化了妆。

    嘴唇有点粘稠，尤孜彦不甚习惯，她还拿出一面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

    尤孜彦沉默了许久，开口：“要听实话么。”

    柳明珊笑着点头。

    “好几把丑！”尤孜彦抬手就要抹掉脸上乱七八糟的东西。

    柳明珊牵住他的手，带点撒娇的味道：“干嘛擦，很好看啊。”

    尤孜彦迟疑了一瞬。

    旁观已久的系统忽然醒悟：「握草！他根本不知道这妆是丑是美！！」

    柳明珊：这样才有趣啊。

    系统：「好阴险，爱了。」

    尤孜彦标准直男审美，被她这么一，有些不确定：“真的好看么？”

    “嗯嗯。”柳明珊眉梢都跳动着愉悦，凑近他亲了一下脸颊。

    尤孜彦莫名受宠若惊，又很快压下这种舔狗心态，不屑一顾：“有种跟我做全套。”

    柳明珊：“那等你化更好看的妆了。”

    罢，她瞄了瞄手表：“不早了，我先回去，下次再约哦。”

    尤孜彦蹙眉，：“你特么嫖完吃的就走。”

    “那再给你一个告别吻？”

    尤孜彦嫌弃道：“谁稀罕，骗孩的把戏。”

    话音一落，他慢慢闭上眼，将另一边没亲过的脸颊转向她。

    系统：「……」

    口是心非的狗比。

    柳明珊眉眼弯弯，站起身，碰碰他的脸颊，就去穿鞋了。

    几十秒后，大门关上的响声。

    “。”谢特。

    尤孜彦被落空，恼怒地冲去卫生间。

    和镜子中的自己对视片刻，他又放下了清洗的手。

    不一会儿，尤孜彦电话叫来一个炮友。

    “彦少，难得啊，你很久没找……”

    女人婀娜多姿地按门铃，开门见到尤孜彦，后半段话卡在喉咙。

    “emm……”女人上下量他，“在办party？玩cospy？”

    尤孜彦：“帮我化妆。”

    女人满头问号：“这超出业务范围了吧。”

    “不化滚。”

    女人：“行叭。”

    又过了十分钟，女人用随身的化妆品给他升华了一下，拍拍手：“大功告成。”

    尤孜彦还没来得及欣赏，女人又捧起他的脸细细端详。

    “？”

    女人盯着他：“也太犯规了。”

    “？？”

    女人放下他的脸：“对不起彦少，我恐同，先走了哈。”

    “？？？”

    女人走后不久，舅舅给他视频通话：“怎么不接电话，你去书房拿文件——”

    对方繁忙地处理公事，讲到一半目光挪到他脸上，声音止住。

    尤孜彦：“……我这就去擦掉。”

    “等等。”舅舅喊住他，透过像素不高的视频注视他。

    半响，对方回：“你娶谁都行，男媳妇我不会同意。”

    尤孜彦：“？？？？？？”

    *

    学期结束的同时，柳嫦的高考也快到了。

    通过父母的反馈，柳明珊知道妹妹的成绩很快恢复，三模的成绩历史最佳。

    “班主任跟我们，他俩还在谈，但是成绩没退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珊珊啊，你怎么解决的？”

    作者：今天有三更（不是f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