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进来的人中有一个高高瘦瘦的女孩, 她自称是毛利五郎的女儿毛利兰,她声音温柔,把大概事情解释清楚了。
他们这群人应邀前来这家日料店吃饭, 结果发现隔壁有奇怪的声音, 结果从相连的平台上跳过去发现有人已经死亡倒地。
毛利兰尖叫出声。
再后来的事情都衔接上了。
这无比扯淡的杀人凶手,这无比扯淡的杀人手法, 黄濑凉太朝倒在地上的杀人犯投去了深深的怨念的眼神,他的屁股有点凉。
犯罪嫌疑人, 或者直接凶手就是现在这个看上去很惨的男人, 他之前妄想借助这水流逃脱制造出不在场证明, 就特意躲在了运送食材的木船中,并且自己定了传送地点,没想到被绮罗强行搬了上来。
那么重的船啊, 居然就这么被搬了上来!
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也许这就是命数。
毛利五郎一向喜欢美人,可是他不喜欢甚至害怕凶残的美人, 可惜分居的老婆和自己的女儿都是暴力型。尽管第一眼他看绮罗就看直了眼睛,但是比起美色,他的性命更加重要。
为什么这年头长得好看的女孩都要这么凶残暴力?
虽然杀人犯让人唾弃, 但是黄濑凉太对地上的凶手心生同情,因为他实在太惨了……好不容易想出了周全的计划,眼看就要实施成功,却没想到又出了这种事, 简直天要亡他。
为了避免直播事故,黄濑凉太连忙把直播关掉了,不过之前的场面已经被拍了进去,引起的争议也实在没办法,不过好在事情已经处理完毕应该不会造成太糟糕的反响,他现在也没办法用手机去看社会舆论,本来录直播,结果不心把女神暴力的一面也录了进去……
嘶——黄濑凉太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已经想象得出赤司征十郎那个惨无人道的家伙会怎么对待他了。
他可不会管队友不队友的……
败坏人设这可是重罪,只是不知道绮罗的人设是什么,如果是温柔大姐系,那他……可以直接去死一死了。
一堆黑色的头发里,突兀的出现了一个紫灰色的脑袋,绮罗皱眉:“迹部景吾?”
毛利五郎被她这么一瞪魂都酥了,结果发现绮罗并不是在叫自己,他转头发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谁?”
已经被发现了,迹部景吾转过身,一脸惊喜外加彷徨:“好巧,绮罗,你也在这里。”
毛利兰已经认出了他:“这不是冰帝的部长迹部景吾君吗?”
“啊,你好。”
绮罗直觉不对:“有这么巧的吗?”
黄濑凉太警惕:“绮罗酱,这位是?”
迹部景吾从人群中走出来,翩翩风姿,紫灰色的发,宝石蓝的眼睛,王者般的气势,一边又老又挫的毛利五郎衬的他少年英姿勃发。
他本来就是天之骄子,哪怕黄濑凉太是闪闪发光星人也压不过他自带的领导者气势。
芥川慈郎一堆人跟着走了进来,倒霉的凶手已经被绑住直接送到了警察局,就剩下毛利五郎一行人,还有冰帝以及原来就在房间里的黄濑凉太和绮罗。
毛利兰纠结了一会儿,识趣的拉着爸爸还有跟班出去:“那个,可能待会儿会有人找你们做笔录……到时候请你们配合一下,我们这就先走了,扰了。”
绮罗看着陆续进来的几个人,顶着一头绵羊毛的男生,带着眼镜很色*情的男生,还有一个戴着帽子的男生……
这些人明明之前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可是却有一种熟悉感,就好像从前和他们相处过一段时光。
感觉比记忆更准确,它不会骗人。
以前忍足侑士总以为纯爱电影拍的“美的惊艳了时光”只是一种哗众取宠的噱头,却没想到真的有人能做到。
哪怕只是随意的一个侧影,一颦一笑,一嗔一怒,比画里画的美人还要好看。
芥川慈郎乐颠颠的跑过来,不知道从哪变出一个签字本和一支笔,一脸粉丝的崇拜:“绮罗酱,可以给我签个名吗?我好喜欢你哦!你看上去比直播里的还要漂亮,我从来都没见过你这么好看的人哎!”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绮罗被他夸的心花怒放,很爽快的接过笔,刷刷的在白纸上留下了签名,末了在纸上吧唧一下:“给你!”
黄濑凉太羡慕不已:“我也想要,绮罗你也给我来一个嘛!”
绮罗点头答应:“好。”
慈郎这个家伙实在太过分了,迹部景吾阴沉的盯着他,一错眼的功夫又冒出了个黄濑凉太,这一个接一个的实在应接不暇,让他防不胜防。
黄濑凉太在口袋里随便一摸,为难的表情很不走心:“可是我好像没带签字笔,还有纸,不如这样吧,绮罗我不要签名,你直接在我脸上kiss一下好了!刚好明天我要去参加一个电影选角,有了幸运kiss,我一定会成功的!”
绮罗还没开口,迹部景吾一把把她拉到了身后,眼睛快要喷火:“不要得寸进尺,黄濑。”
除忍足侑士之外的几个人陷入痴呆状态,这算是什么发展?
“哟?”
黄濑凉太偏过头:“这是冰帝的迹部君?我听队长提起过你哦,原来你也在这里吃饭啊,真是好巧呢。”
“不巧。”
本来还想给部长做一番掩饰的冰帝众人愣住了,这急赤白眼地把他们带过来吃他们平时不怎么吃的日本料理,不就是想让兄弟几个帮忙掩盖一下嘛,现在他们还没出纰漏呢,他自己倒是先招了,这叫什么一回事。
迹部景吾紧紧的抓着绮罗的手不放:“她是我女朋友。”
黄濑凉太满脸写着不信:“绮罗过她没有男朋友的……”
绮罗从迹部景吾身后探出头:“我什么时候过了,我没有过啊。”
黄濑凉太想了想,好像他之前问的是赤司征十郎,没有问绮罗是不是单身。
难道女神真的有了对象了吗!而且这个对象看上去根本就和她一点都不配嘛!黄濑凉太心中气愤不已,在他眼里,分明就是有钱的豪强用权势财富强抢了貌美如花的少女。
迹部景吾冷睇着他:“现在够了么。”
他一定要把绮罗从恶霸手里救回来!就算对方是财团少爷有钱又怎么样,重要的是两厢情愿的真爱!
可是黄濑凉太还没发作,冰帝的人仿佛被炸*弹给炸到了:“开什么玩笑,部长你居然不声不响的又有女朋友了?”
……又。
黄濑凉太更加坚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这就是一个很有钱的渣男嘛,脚踏两只船,不定还偷偷养了其他的女人,这是很多有钱人惯有的做法,眼看这么美好的女孩子,也要受蒙蔽落入他的魔爪,黄濑凉太简直不能忍:“你欺骗了一个女生还不够,还要欺骗第二个吗?”
自知失言的芥川慈郎,偷偷的溜到了忍足侑士身后,假装自己不存在。
好像一不心又坑了部长……
迹部景吾不想把大好时间浪费在黄濑凉太的身上:“你懂什么?”
黄濑凉太质问:“那你之前的女朋友难道就不存在吗?绮罗她知道你有女朋友吗?”
迹部景吾一时语塞。
这种情况下,他根本就没办法解释,就算解释也解释不清楚,而且他也没有和黄濑凉太解释的必要,干脆就沉默下来,但这种沉默反而应证了黄濑凉太的质问。
绮罗问:“你有女朋友啊?”
迹部景吾连忙摇头:“我就只有你,没有其他女人。”
宍户亮一脸不可置信,外加气愤:“迹部你怎么能够这种话呢?就算是你再喜欢这个女孩子——我是,如果你真的喜欢这个女生就不应该撒谎欺骗!你这样真的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迹部景吾了……”
真相解释不了,又要平白蒙冤,迹部景吾听见宍户亮这么也是一肚子气,声音也冷硬了起来:“不是你认识的那个迹部景吾,呵,你认识的那个迹部景吾是你自己想象出来的而已,别强加在我身上。”
宍户亮边后退,又连连摇头,仿佛遭受了重大的击:“你变了,迹部,你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你了,从前的那个迹部景吾就算每年全国大赛都败北,就算像只大孔雀一样花哨,就算脑子不清楚总是在星期天来学校上课,就算会被最低级的口香糖整蛊玩具夹到手,就算……”
迹部景吾恼羞成怒:“闭嘴!”
宍户亮深呼吸:“可是那样的迹部景吾却是我所崇敬的部长!他因为这些笨拙而真实,他不会用巧言令色的辞令来哄骗女孩。”
迹部景吾的脸色随着宍户亮的话渐渐有所缓和:“有些事情我没有办法解释……”
“你不必解释,我只问你一句。”
宍户亮坚定着神情:“你还记不记得从前你在我们面前过,你很爱织羽樱奈,爱到这辈子结束,永远不会伤害和欺骗她。”
“我知道她已经死了,也不希望你长久的沉浸在这些悲伤的事情中,可隐瞒不代表欺瞒。”
宍户亮:“就算我没谈过恋爱,也知道欺骗得来的感情是走不长的,如果你真的选择继续欺骗,那我,不会祝福你。”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就连之前生气的黄濑凉太也没有再话。
他向绮罗伸出手:“过来吧,你都听到了那个家伙是在骗你,一个连真话都给不了你的男人根本就不可能给你幸福,绮罗,不要被那个人好听的谎话给骗住了,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他给不了你的真实,我也能给。”
绮罗没有吭声,过了很久,她问:“你的女朋友已经死了?”
迹部景吾回答的艰难:“……是。”
可是哪来那么多女朋友,他爱过的人从来就只有绮罗一个而已,织羽樱奈也好,还是现在的绮罗,她们都是一个人。
可是这些话却没办法在这里。
听到这些,自己应该很生气的,可是绮罗却没有这种感受,她隐隐约约还有些开心。
……一点也不生气,怎么办?
但是现在所有人都看着她,好像在等着绮罗的反应。
绮罗清了清嗓子:“我现在很生气,我需要独处,我需要静静……你跟我过来。”
她扯过了迹部就往外走,走得风生水起怒气冲冲,一副要生吞活剥了对方的样子,其他人忽然想起之前贴在了墙上的那个凶手,于是问黄濑凉太:“之前那个凶犯是你倒的吗?”
“……不是。”
黄濑凉太忽然有点儿担心迹部景吾:“是绮罗。”
***
如果一个人前后的话互相违背,要么他两次的都是假话,要么一真一假。
绮罗和迹部景吾这个人接触不多,不过倒也觉得这个男人并不是会信口开河的那种。
况且龙鳞也在他身上,她能够感觉得到迹部景吾起伏的心情。就算这个人能骗得其他人,甚至骗得过他自己,可是却骗不了龙鳞。
那么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虽然听上去有点儿离奇,但是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那个就是真相。
织羽樱奈就是她。
“你就是织羽樱奈。”
迹部景吾:“你当然不完全是她,织羽樱奈在你来之前就已经死了。”
绮罗:“你等等……”
“你想起来了?”
他显得有些急切:“你想起我了吗?”
大概受从前的影响,绮罗对他存着几分心软也不忍心叫他失望:“好像有那么一点吧……”
迹部景吾追问:“那你记得我的什么?”
绮罗不出来了。
论临时撒谎演戏,她向来是个中翘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也编不出那些鬼话来骗他。迹部景吾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就明白了。
他苦笑:“阿巧,实在想不到你可以不用勉强自己,你现在想不到,不代表你将来永远都想不起来。”
“你难过吗?”
绮罗问:“他们那么你。”
“当然难过,但是这本来就是我预料中的事情,我相信他们自己会想清楚的,这么多年的朋友不至于就这么散了。”
绮罗低低的:“如果你肯把事情真相出来,他们联系前后事件一想就能想明白了,你也不至于现在这么为难。”
迹部景吾淡淡的:“只有孩子才会那么执着于事情的对错,对我而言,事情只分轻重,你的事再也是重的,对于他们来,有些东西知道的越少,反而越安全,我也是为他们着想。”
绮罗好笑:“你这叫自以为是。”
“信人不疑,疑人不用。”
迹部景吾倒是一副毫不担心,信誓旦旦的样子。
今天是个有风的日子,风吹得哪里都哗啦啦的响。
绮罗的视线穿过迹部景吾微微翘起的发尾看见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
这些壮阔的屋宇远远没有自然景观那么的秀丽,这是人创造出来的东西,充满奇思妙想又冷冰冰。
眼前的这个男人属于这个世界。
这些天绮罗也查过一些关于他的资料,又或者是间接从其他人的嘴里听。这么多幢高楼大厦,钢铁妖怪,其中就有不少标志着迹部。
他是人类中的佼佼者,可以登上最高楼厦的顶端,那里最靠近天际,可是离天的距离还有很远,远得就像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不是轻而易举就能解决的问题。
从前的她到底为什么会看上这个人,绮罗朦朦胧胧间好像也明白了。
在这世界上,海最宽,天最广,少年心纳百川,手可摘星辰。
白日的风里夹杂着一丝丝酒气吹来,淡淡的气味不很明显,却逃不了兽类敏锐的嗅觉。
绮罗凑过去嗅了嗅迹部景吾:“你是不是喝酒啦?”
“没……有喝一点点。”
大概是之前喝的酒,现在酒劲儿上来了,他白皙如玉的脸上有一丝丝的酡红,眼神有点儿不正常的迷醉感,迹部景吾微微眯起眼睛,稍微低下头:“你现在变得好高了……”
“还好吧?”
他委屈巴巴的:“没有!”
“有吗?”
他伸手哗啦哗啦的比划,一下子把手放得很低:“喏,以前你到我这儿。”
又把手一下子举到额头,前后比了比,顺便敬了个礼:“可是,你现在都到我这儿了。”
“要是再穿个高跟鞋,就比我还高了……”
绮罗配合他想了想:“那我可以不穿高跟鞋的。”
迹部景吾摇头:“不,你腿那么好看,怎么能不穿高跟鞋呢?我还在网球,以后还可以长很高的。”
他长长的睫毛忽闪了两下,伸出手,手指勾着,笑得有几分天真。
“可是万一我要是只有这么高了,你也不准后悔……”
其实他的个子也不算矮了,一米八,在平均海拔为1米7左右的日本男性中也算是一只长腿的仙鹤。
迹部景吾很认真:“我想过的,下一代的腿长,是父母腿的中和,你委屈一下子,帮我改善一下种族基因……”
虽然他也拿不准:绮罗虽然是人形,可她的本质是一条母龙,物种不同,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生殖隔离什么的……
只听到夸奖,绮罗很有点儿得瑟:“实话,你是不是觊觎我的腿很久了?”
“嗯……”
大概真的是有点醉了,迹部景吾:“可以摸一下吗?”
周围人来人往,虽然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可是公共场合这么干,好像也不太好。
绮罗婉转的拒绝:“被人看到多不好……”
迹部景吾秒懂:“不被人看到就没关系了对吧?”
绮罗想想觉得是这个理:“的没错。”
她不知不觉就跟着对方的思路走了:“要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倒是可以让你摸一下,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我的尾巴,真是搞不懂你们人类,有尾巴多好,干嘛要退化掉,还什么长尾巴的是返祖现象,尾巴的好处你根本就不知道嘛。”
迹部景吾诚心诚意的请教:“尾巴都有些什么好处?”
“尾巴可以……”
***
奢侈的欧式风格将华丽贯彻到极致,光线从窗外照进来映的室内金碧辉煌,墙上看不见的地方,暗暗的金色纹理也被处理的尽善尽美。这是正宗的中世纪的欧式皇室风格,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一丝灰尘也没有。
超级大的一张床,上面还堆着云朵一样的被子,还有一堆少女心爆棚的娃娃,绮罗欢呼一声扑了上去,在上面了个滚。
她本来穿的就是日本少女常穿的水手服,裙子不过膝,有些短,这么一跳露出了大半截白白的腿,滚在被子里裹着,都分不清哪个要更白更软一点。
迹部景吾的喉头滚动,他舔了舔唇,眼光变得深邃,身上的气质带着一种侵略性的危险。
绮罗一双腿在床上一晃一荡的:“你家的床好软哦,以后我就住在这里吗?”
之前她都已经答应了迹部景吾会把家搬到东京,绮罗又懒得再花精力去找合适的房子。
既然迹部景吾有钱,这种事情让他去折腾就好了。虽然拖家带口的还有烛台切光忠,鹤丸以及千子村正,不过他们家有这么多房子,随便空出一两间来就行了。
迹部景吾低低的笑了笑,坐到床边,伸手绕过绮罗天鹅一般漂亮的脖颈,像捏猫一样攥住她脖子后面的软肉,轻轻的挠了挠。
绮罗抱住迹部景吾放在床上的兔子娃娃高兴的蹭了蹭。
兔兔这么可爱,兔兔又这么好吃,她还是喜欢玩偶兔兔,能看不能吃。
迹部景吾扯开她手里的兔子随手扔到不远处的沙发上。
绮罗不在意的又抱起了一只熊娃娃。
还有狗娃娃。
还有猫咪玩偶。
……
迹部景吾烦躁的摸了摸眼角的泪痣,娃娃丢了一个还有一个,丢了一个又来一个,他开始反思自己之前为什么要按攻略上写的买了那么多无聊的阻碍,别的用没有,纯粹添堵。
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做个正人君子。
有些事情,好像总是在朝他控制不了的方向疾驰而去,让他心慌的想要做点什么留住绮罗。
妈的,这都叫个什么事儿,迹部景吾的手指穿过紫灰色的头发丝,一揪一揪的,把理有型的头发全弄乱,蓬蓬的,像个性的流浪画家。
绮罗好奇的爬到床边,抬头去嗅,他大概喝的是清酒,酒味不重,和着呼吸呼出来,淡淡的很好闻。
她改了原先跪坐的姿势,伸直腿,又长又直的腿白到发光。
迹部景吾的眼睛跟着发了会儿光。
“之前过的,可以让你摸摸腿。”
出言必行,绮罗相当大方的把腿直接搭上了迹部景吾的膝盖,摩擦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就算用料再顶级的裤子,和细腻的皮肤一比还是落了下风,迹部景吾按住她作乱的腿,哑声:“别闹。”
手底下的皮肤滑的发腻,像一尾鱼,绮罗顺势滑坐到他的膝盖上,他按住膝盖的手像碰了火似的松开:“喂,你……”
趁迹部景吾不设防,她扯开了他的衣服。
心脏的部位,有一块巴掌大的金色的鳞片在胸膛里发着光。
龙鳞已经差不多和迹部景吾的心脏融到一起了,除非真的杀掉他把心取出来,否则就只能等他自然死亡之后,再拿回鳞片。
绮罗叹息了一声:“看来真的没办法拿出来啊。”
迹部景吾冒冷汗:“乖,别动……”
“那你就把鳞片还给我啊!”
绮罗坐在迹部景吾身上,满脸不高兴的“神龙摆尾”,揪着迹部景吾的衣服,身体还晃来晃去的:“你把我的鳞片还给我嘛!”
她的大腿蹭着迹部景吾裤子内侧的衣料摩擦来摩擦去,蹭的迹部景吾有点暴躁。
迹部景吾像海棠蛇一样“嘶”了一声:“我跟你了让你别动!”
拿走了她最重要的鳞片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凶她,绮罗不乐意,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可是他腰上全是硬邦邦的肌肉,反倒是捏的她手酸。
迹部景吾捏着她的手甩开:“我突然还想起有点事情……”
他猛的站起来,绮罗也没注意就被这么摔到了地上,好在地上铺满了柔软的毛毯,摔也摔不出什么大碍。
但绮罗待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他紧张的蹲下,看见她没事松了口气,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侧过身体,好像在掩饰什么。
但这不痛不痒的一下子就把绮罗矫情的毛病全部摔出来了:“你干什么啊?这样超疼的!”
迹部景吾的头偏过一边,气息有点不匀,紧咬着牙关,牙缝间憋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一股闷闷的气:“都了叫你别胡闹了!”
绮罗本来就是一条作龙,从前作威作福惯了,最喜欢听的就是奉承话和夸奖,偶尔不心被惹着生气了,赔礼的一定要准备一大筐子好话和宝贝去赔礼道歉,像迹部景吾这样,她理都不想理。
“不!”
迹部景吾严肃:“起来!”
她四肢牢牢趴在绒绒的地毯上,一只手里紧紧揪着地毯的白毛,另一只手拽着兔子玩偶的大耳朵用力的摇晃,两只脚一来一回的荡。
“不!起!来!”
“起来——”
绮罗开始撒泼,抱着毛茸茸的兔子在地毯上翻来覆去的滚:“你要把鳞片还给我!”
即便绮罗清楚的知道短期内鳞片是拿不回来了,但这个时候,不管提什么要求,被满足的几率都大得很,她可以多为自己谋取一点福利。
比如,让烛台切光忠像从前那样侍奉她什么的。
迹部景吾差点就被这条母龙给气笑了,伸手捉住她在空中乱晃的脚踝往后拖了几步。
短裙之所以叫短裙,就是因为它不长,被这么一折腾,露出了裙子底下纯白色的边角,迹部景吾下意识吞咽,然后松手,他有点狼狈的背过身,耳边是母龙不依不挠的叫声。
“迹部景吾带着他的姨子跑了!还卷走了我的鳞片!”
绮罗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瞎嚷嚷什么,反正脑袋里有什么她就叫什么:“连一块鳞片你都不给我,我大老远跑到这里来……”
迹部景吾嗓音彻底低下来,沙哑的质感上被烟熏火燎过似的:“够了。”
依旧坚守地毯阵地的绮罗,拽紧了手里的兔子,标准的摇了三下头:“不够。”
按她的推测,接下来的发展应该是迹部景吾问她“你到底想怎么样?”
然后她“除非你按照我想的做……”
可她没想到迹部景吾抛掉了剧本。
高大的男生背着光站在她面前,身上的氛围危险,看不太清晰脸上的表情,却让绮罗下意识往后爬了一步。
他忽的半蹲下来,一手穿过绮罗的头发垫在她的颈后,另一只手穿过腿弯,把绮罗半提半抱起来。
绮罗抱着兔子:“你想干嘛?”
迹部景吾在她脸上舔了一下,挺拔的鼻梁顶着她的耳廓:“带着姨子跑路。”
脸上湿漉漉的,绮罗茫然的摸了一下被他舔过的地方:“你属狗的吗?”
“我属龙的。”
迹部景吾把人抱到床边,有点粗暴的往床上一扔,绮罗落在软软的床上弹了弹,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茫茫然的,她看着他像狼一样的眼神,把手里的兔子递了过去。
“我不要兔子。”
“那你想要什么?”
迹部景吾的嗓音沙哑得更厉害了:“你。”
绮罗神使鬼差的点了点头,把自己卖了。
他吻了过去,没什么经验,一切全凭着一股子直觉。
绮罗纠结了一会,声:“轻一点就好了……”
迹部景吾浑身已经被汗浸透,咬着牙,啄了一下绮罗的脸:“不要怕,放松一点。”
***
绮罗睡醒的时候,全身软的可怕,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她了个呵欠,翻过身,撞上一堵墙。
迹部景吾下意识顺了顺她的背:“醒了?”
“嗯……”
她没完全清醒,软软糯糯的声音像浸了糖甜的黏牙:“我要再睡一下。”
迹部景吾嗯了一声:“还疼不疼?”
做都做完了,绮罗反而出乎意外的没什么羞涩感:“一点点,你呢?”
迹部景吾脸色一僵,半晌,低着声音:“不疼。”
昨天痛的叫出声的不是绮罗,反倒是他丢脸的喊了出来。没有经验,迹部景吾事先也不知道自己也会疼。回忆了一下,他好像叫的还不是一般的惨。
太丢脸了,他蹭了蹭绮罗的脸庞:“把那个忘掉,下次不会了。”
绮罗:“诶……我好像想起来了。”
迹部景吾手一顿:“想起什么了?”
大概是累的要命,话还没完,绮罗又睡着了。
算了,睡就睡吧,不管想没想起,现在让她休息够最重要。
迹部景吾帮她掖好被子,起身下床,洗漱后出了房门。
他的动作无比轻盈,像做贼似的,生怕被谁听见。
服侍了两代迹部家主的管家米歇尔一脸感动外加泪奔的眼神,杵在楼梯口盯的迹部景吾有点紧张:“米歇尔……”
米歇尔拿着帕子擦眼角:“少爷,我已经为您准备好了红豆饭。”
“嗯……”迹部景吾撇过头,脸通红:“我自己端上去就行了。”
米歇尔在他身后喋喋不休:“什么时候能让我见到少爷姐呢?”
迹部景吾端着红豆饭快步疾走:“米歇尔你该休息了!”
“该休息的该休息的。”
米歇尔笑呵呵,和身边一群脸色失落的女仆形成对比:“毕竟我老了,没有你们年轻人这么精力旺盛了嘛,少爷——您也要注意一下劳逸结合啊!”
楼梯登登登的响声停下来,迹部景吾的声音似乎有点羞恼:“……知道了!”
***
绮罗就这样暂时住进迹部的白金汉宫,迹部家的女仆训练有素,所有人称她为绮罗姐,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心思不对的,还没等绮罗发现米歇尔就已经出面教训完了。
日子过的实在太颓,绮罗才发现迹部景吾让她睡的房间居然是他自己的房间。
她了个电话,让烛台切光忠领着其他两把刀过来,谁让他骗了自己,不仅拿走了龙鳞,还把人也给骗走了,让他连带着多养几个人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烛台切光忠一进来就直接编入了管家队,他天生就是做执事的料。
至于哈士奇和千子村正,被绮罗放在门外当守护门神,一左一右。
她比较起来更喜欢睡觉,不带粉红意义的那种睡,两个人睡在一起床实在太窄了,一翻身就滚到他的怀里,睡的她很不舒服。
而且往往十有八九接下来也睡不成了,刚开了荤的狗都会变成狼,她疲于应付。
不得不迹部景吾的房间设施的确是最完备的一间,泡完了澡躺在床上,绮罗忽然想起自己好像还有工作没做来着,从角落旮旯里找出了手机,发现上面有无数个未接来电。
虽然迹部景吾极力怂恿她违约,在别人眼里看来天价的违约金迹部景吾恨不得快点赔,好让女朋友摆脱赤司那个可恶的家伙。
但是这点绮罗就是不肯答应他,她我行我素是一回事,不过一般不轻易违约,还是按照赤司征十郎的要求,在赤司旗下的餐饮店里宣传。
迹部景吾一边忙于比赛,网球部里的态度也好了不少,他们的脑子本来就转的快,又加上一个事先知情的忍足侑士,明里暗里的暗示,哪怕依然没有猜到真相,他们也不敢再往下想了。
谈了个恋爱,不仅没有降低迹部景吾的工作效率,反而还提高了不少,只是他压榨忍足侑士的力度更大了,把他弄得怨声载道,怨气冲天。
“干嘛要这么拼啊……”
忍足侑士了个呵欠,趴在桌上憩:“你不是现在都有女朋友了吗?多余的精力就应该发泄在资本主义的温床里啊,发泄到我身上算怎么一回事?”
迹部景吾:“温床不让睡。”
“噗……”
忍足侑士差点喷茶:“你是要笑死我然后继承我的平光眼镜吗?”
“滚,我还以为你知道谁叫爸爸。”
“爸爸,这学我不上了,工作也不做了。”
迹部景吾把忍足侑士桌上的一大摞文件拿过来:“不是以前能和我一起同甘共苦吗?”
忍足侑士怨念无比,指出:“只有共苦,毫无同甘,共享了工作,却没有共享……”
在迹部景吾吃人的眼神里他只能把下一句吞下,光明正大的嘲笑:“结果搞半天有女朋友的待遇和我们这些人也没什么不同嘛,你跟我们一样都只能在手机直播上看到绮罗啊哈哈哈!”
绮罗不知道他就是那个一掷千金的king,不过估计知道了也不重要。
她的确想起了不少事情,不过有没有记忆对她来好像也不构成很大的影响,绮罗还是专注于工作。
迹部景吾忍不住致电赤司征十郎。
他觉得女友的工作实在太累了。
赤司征十郎脸抽抽的疼:“你认真的吗?迹部君,这份工作很累?”
迹部景吾:“换你不停的嚼试试?”
赤司征十郎:……
他脑子是犯抽了才跟这个家伙认真讨论这种事儿。
除了吃就是吃,遇到处理麻烦的食物,还有工作人员帮一个一个弄好,这日子过得简直太舒服了,要不是家族事务拖累,赤司征十郎简直想跟她换一换。
迹部景吾不置可否,他无可避免的给赤司征十郎升职总裁之路添砖铺瓦,但别的直播有的绮罗得有,别的直播没有的,绮罗更都有,而且还要有很多。
网红跟明星其实差不多一个性质,一个是自身素质要硬,第二个靠的就是资源,绮罗拥有两个顶级资源,关注度噌噌的往上冒。
只是吃过这一块,向来僧多肉少,你多吃一口,我就少吃了一口。
网络上终于出现了第一条至于绮罗吃播真实的新闻,很快接二连三的,铺天盖地的负面通稿就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