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第194章 皇上,臣在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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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岐平安回到馨荣园, 见他囫囵的去囫囵的回来一直坐卧不安的弥琯总算松下口气, 园内一些追随原主多年真心挂念他的护卫们也放心了, 皆大欢喜。

    白岐回园的第二日, 大批的赏赐从宫内下来了。

    有古玩珍宝, 有人参灵芝, 还有许多大补的药物,足足拉了两车来,如此大的体面几乎惊动了全京城的官员。

    随赏赐来的还有皇上的口谕, 官方的嘉奖问候一番, 然后叫他仔细养着,暂时莫再忧心朝中事。

    宣旨宫人离开后, 白上神望着园中一只活蹦乱跳的梅花鹿静默不语。

    弥琯有条不紊的吩咐下人把赏赐一一分类,带去仓库收好, 然后询问白岐该如何处置赏赐中的唯一活物——梅花鹿。

    “炖了吧。”

    白岐道,“留点鹿骨熬汤明日中午煮面。”

    弥琯愣住, 片刻后面有难色的开口,“大人, 这梅花鹿是皇上赏的。”

    “既是赏的不是叫我吃的吗?不吃难不成得供着呀?”白上神不满。

    弥琯默。

    可不得供着?

    白岐的目光在园中的鹿上量片刻,“吃是要吃的, 但似乎有点瘦。”

    “可不是嘛。”弥琯赶紧接话。

    “那……再养几日再宰?”

    “养肥点肉才鲜嫩。”弥琯道。

    白岐点头,“那便养养吧。”

    “今日一早两大车赏赐拉出宫到大人的园中,可叫京内众臣好一番眼红。”

    未见人声先到的颜长君大步流星的入园, 面上挂着雨过天晴的喜色。

    “又不是给你的, 你高兴什么?”白岐问。

    “我是替大人高兴。”

    白岐结仇太多, 一旦失了圣上恩宠雪中送炭的不会多,投井下石雪上加霜的肯定不计其数。

    前段日子大人宫门外罚跪后大病一场皇上不闻不问,如今赏赐下来想必是皇上怒气已消,定会和以往一样护着大人的。

    若白岐知道颜长君所想一定嗤之以鼻孔,讥讽一句:天真。

    闾丘衡那个腹黑货会护着亓官垣?

    他巴不得照死里折腾他呢。

    “自个挑一下吧,喜欢什么尽管拿去。”白岐叮嘱一声后便回了屋。

    颜长君快步跟上,言语揶揄的调笑道,“我身体强健的很,不需要补。”

    白岐瞥了颜长君一眼,从桌上拿起一个苹果砸向他,“你不呆在宫内当职跑来作甚?”

    “今日我休息不用当职。”颜长君道。

    “听人城北长京湖的荷花开的十分漂亮,大人不如去看一看。”

    “不去。”

    “大人总闷在园中不利于身体。”颜长君劝导。

    “本官虽病了,但也是个习武之躯,碰一下碎不了。”

    ……

    半个时辰后。

    出园的马车上,白上神用现实验证了何谓:真香定律。

    宫内。

    “东西送到了?”闾丘衡问宫人。

    “回皇上,都送到了。”宫人恭敬的回答。

    闾丘衡还想再问点细节,但一想从宫人口中问的估计价值也不大,于是抬手屏退了众人。

    殿内的宫人退下后,闾丘衡问暗卫,“他什么反应?”

    “……”暗卫迟疑一瞬,还是如实了,“反应一般。”

    “亓官大人本想把梅花鹿……炖了,但被园内的下人拦住不让吃。”

    闾丘衡闻言顿时沉下了脸,“以下犯上的奴才。”

    顿了顿后又问,“他现在在做什么。”

    “和颜卫尉一同去长京湖赏荷花了。”最新的消息还得一会才能递回来。

    “咔!”

    闾丘衡一身戾气的捏碎了案上的茶杯。

    暗卫“……”他是不是错什么了?

    京城城北长京湖。

    长京湖水绕京城半圈祸水直通京外,荷叶连成一片望不见边际,各色荷花或傲然绽放或含苞待放,芳香扑鼻。

    湖中船上。

    白岐倚在窗边身处荷花群中,赏着美景嗅着花香,微风徐徐心情的确愉悦不少。

    “大人。”颜长君递上一盏清茶。

    白岐蹙眉嫌弃,“酒呢?”

    颜长君无奈,弥琯挂着招牌的微笑回道,“大人,养病期间不可饮酒。”

    “少饮一点不碍事。”天天喝茶,喝的他都快清心寡欲了。

    “太医叮嘱过了,不可。”事关白岐的身体,弥琯一点口都不松。

    白岐不悦的哼了一声,把茶一饮而下后不再言语。

    坐了一会似是觉得枯燥,他起身出了船舱来到船尾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浑身舒畅。

    长京湖七.八月的荷花是京城一大美景,每年都吸引无数人来此地泛舟游湖,饮酒赏景,吟诗作对。

    颜长君折下一朵开的最大最鲜艳的荷花递给白岐,白岐接住嗅了嗅,“开的正艳却遭了你辣手摧花,可惜了。”

    “迟早会枯,不可惜。”颜长君回话。

    “噗通!”

    一声落水的声响惊断了二人的闲聊。

    白上神循声望去,只见荷叶丛中一个人影在水中不断剧烈挣扎着,周围船只响起一片惊呼。

    “有人落水了!”

    “来人啊。”

    ……

    白岐漠然的观望着,颜长君同样也不为所动,一副掉入水中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猪。

    良久。

    眼看湖中的人挣扎力度渐,白上神总算开口,“把人拽上来。”

    颜长君收到命令,当即纵身一跃脚点荷叶身轻如燕的飞上前揪住水中人的衣服,提一坨肉一样把人提出扔在船板上。

    对方是个俊朗的哥,被救上来后趴在船上狼狈的咳嗽着。

    颜长君把人救上来后便不闻不问,以门神的架势挡在白上神身前,提防着青年。

    “谢……谢谢。”青年哆哆嗦嗦的爬起,脸色煞白。

    见他动,颜长君身体当即绷直,握紧手中的佩剑。

    弥琯和白岐低语,“底盘很稳,双臂有力,虎口有茧,是个习武之人。”

    “在下并无恶意。”青年抹了把脸,把湿漉漉的长发撩到身后神情有点尴尬,“在下……不会凫水。”

    见颜长君依旧戒备着自己,青年苦笑一声,拱手作揖,“在下隗士谙,是个商人。”

    “来京内是因一笔香料生意,以前常听人讲京城长京湖七月荷,如今赶上于是特来一观,不曾想竟出了这样大的丑。”

    隗士谙?

    颜长君一怔。

    弥琯也是微惊,“可是西陵长宗隗家?”

    “正是。”隗士谙应道。

    白岐从原主记忆中搜索一番,得知西陵长宗隗家乃当今天下第一大商,在江湖上朝廷上都有几分薄面,富可敌国。

    而隗士谙便是隗家内室嫡子,西陵长宗隗家的未来家主。

    正儿八经不掺假的富N代,真土豪真大款。

    “隗公子出门为何无人陪同?”颜长君问,

    “本是有人陪的。”隗士谙无奈,“但……全叫我甩开了。”

    “公子……”

    正着,另一只船从不远处驶来,船上一个厮正焦急的朝隗士谙招手叫喊着。

    白岐和颜长君的冷淡让隗士谙不免有点尴尬,他拱手礼貌的问,“今日在下狼狈,暂不多留。”

    “不知三位可否告知名讳和府邸,他日在下再亲自登门道谢三位的救命之恩。”

    “馨荣园,亓官垣。”

    白岐留下名字后便弯腰回了船中,他自信原主凶名在外的名声肯定不比西陵长宗隗士谙差。

    白岐撤了,颜长君果断跟上,留下弥琯一人处理后续的事。

    船内。

    颜长君迟疑的开口,“此人落水恰巧被大人遇上,可是居心不良另有所图?”

    “西陵长宗隗家,不缺钱不缺权,道上和官家谁不得给上几分面子?本官一个光禄卿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

    颜长君默。

    话虽在理,但他还是有点不放心。

    陷入纠结中的颜长君并未看见白岐饮茶时眼底转瞬即逝的诡谲。

    一天下来白上神长京湖也游了,花也赏了,并顺便寻个不错的酒楼用了膳,等回到园中后已是酉时天都暗下了。

    推门回到卧房,白岐脚下不由一顿,眸中飞快划过一抹暗色。

    “来人,备水,本官要沐浴。”

    收到话的下人马上便去准备了,白上神褪下外袍仅着一件单衣坐在镜前拿下发上的发饰,任由青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下人们鱼贯而入的把浴桶抬入屋内倒入一桶桶的热水,当将洗漱用品一一备上后便沉默的相继退出房间。

    馨荣园的下人们都知道亓官垣不喜人贴身伺候,生活上除了弥琯可以近身照顾,更衣沐浴一向都是他自己来。

    等门从外合上后,白上神来到浴桶前自顾自的去解身上的单衣,敏锐的捕捉到暗处陡然加重的气息,他的唇角不由勾起一抹得逞恶劣的弧度。

    白岐磨人的妖精似的脱的只剩一件底裤‘遮羞’才踏入浴桶中,舒服的长吁一口气。

    暗中的某人本正被白上神撩人的一举一动磨的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热血上涌,可等白岐上身的衣裳脱下露出一身狰狞的伤疤时,他顿时如一盆冰水当头浇下,透心的凉。

    白岐的皮肤很白,可正因如此才更显得疤痕的可怖和丑陋,叫人不忍直视。

    闾丘衡的心拔凉拔凉的,像是被人狠扎上几刀让他几欲窒息。

    以前他虽知道任务凶险亓官垣时常受伤,但他从未在他跟前表露过,宛若一座山一样坚不可摧,击不倒。

    现在看见他身体他才明白,他曾在鬼门关走过多少趟。

    后悔,自责,心疼一同涌上心头,闾丘衡第一次自问以前做的是不是过分了。

    虽然亓官垣曾欺侮过他,甚至差点要了他的命,但都是时候的事了,那时的他尚且年幼,许是受人挑唆,他……

    闾丘衡后悔了。

    亓官垣现在肯定很恨他吧?

    白上神眯着眼趴在桶沿上舒服的泡着热水澡,唇角自始至终都噙着一抹愉悦的弧度。

    ‘儿子,你猜崽子会不会哭呢?’

    ‘你自个回头看一眼啊。’黑七不耐。

    ‘不,本上神怕吓到他。’

    ‘不过他哭起来一定很可爱。’

    黑七‘……’

    渣白还是那个渣白,拔diao不认人的大猪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