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顾明勋是不可能这样直接表达出自己内心想法的。

    “不准觉得我哥好。”顾明勋盯着鸣溪， 半天才冒出那么一句。

    鸣溪露出了看傻子的眼神：“顾明勋， 你怎么这个样子？傻不傻啊。”

    以前鸣溪还是觉得顾明勋这霸道总裁形象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直到他见到了顾明诚， 瞬间觉得顾明勋特幼稚特傻， 完全没有一点商界大佬的样子。

    明明只见了顾明诚两遍， 可他就是被这人身上那股气质给震到了。不过也有一种可能，其实顾明诚私下里也很傻， 不过因为他见的次数太少， 还不够了解。

    “离他远点， 他不是坏人，但也不是什么好人。”顾明勋的表情依旧很奇怪。

    鸣溪只觉好笑：“你是不是柠檬吃多了。”

    顾明勋千言万语最终只汇成一个字：“哼。”

    司机终于也把顾明勋的车开过来， 鸣溪跟人一起上前入座， 顺便叹气一声：“没关系，我坐在你这辆几百万的车上笑，不坐在那辆价值千万的车上哭。”

    顾明勋只吩咐前面的司机：“明天早上， 把我停在云汉湾的那辆车开过来。”

    司机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跟自己话， 过了两秒钟才回答：“好的老板。”

    居然要早起去离自己家那么远的别墅区， 有点欲哭无泪。

    鸣溪听完笑得停不下来：“你不用这样吧，我开玩笑的你怎么还那么认真？”

    顾明勋哼一声：“我也坐这车坐腻了， 想换换。”

    “好吧，随你。”鸣溪一耸肩，去看窗外风景。

    不过心情竟然有点好？

    第二天来接两个人去公司的，果然是某辆被顾董事长丢在某豪宅区的豪车。虽然挺久没载过主人， 但也不至于积灰，平常的保养可完全没落下，现在出来依然闪亮夺目，散发着有钱的气息。

    坐上去之后，顾明勋忽然放下了前后排之间挡板。

    鸣溪一愣：“你做什么啊？”

    “我了，我们两个在后面做|爱都没问题。”顾明勋忽然把他的座椅也调平。

    鸣溪瞬间由坐变躺，满脸写着懵，忽然从顾明勋的话里提取出某两个关键字眼，便是赶紧从已经变成“床”的座位上坐起来。

    鸣溪紧盯着顾明勋一举一动：“你要这样我要喊人了！”

    “喊吧，后面隔音效果挺好的。”顾明勋轻轻一笑，特别胸有成竹。

    鸣溪突然有点后悔上车了，这车就不该上。

    顾明勋倒也没太过分，只是凑过来跟人亲了一口。

    挡板收回去的时候，后视镜里鸣溪的脸变得有些红。

    鸣溪气得一进公司就直冲87楼，练习《心灵流感》的同名主题曲，全身心投入工作。

    主题曲之前就已经搞定了，跟顾明勋提过想跟云帆合作之后，天明也迅速展开行动，效率还很高。邀请云帆合作的事，天明这边去过，剧组那边也去过，鸣溪自己也鼓起勇气去勾搭人，云帆听完也很感兴趣，商量好就同意合作。跟作曲编曲那边一起稍微改动原曲，做出一个更好的版本来，现在只等着鸣溪学会去录音。

    云帆的意思是，最好他们两个一起录，录之前也先找时间磨合磨合。鸣溪是求之不得，好不容易有个跟偶像见面的机会，什么也不会放过的。

    定的时间就是今天下午，他早上多练几遍，心里才有底。

    毕竟是要去时候的偶像，得准备充足，给人一个好印象。他甚至连衣服都精挑细选，出门前还特意弄了弄发型，一旁那位心眼的顾董事长看在眼里，脸色铁青。

    到了云帆的工作室门口，鸣溪还把自己跟人见面该的话给过了一遍，才去按门铃。

    鸣溪盯着大门，紧张得几乎要屏住呼吸。

    没过多久，门那里传来一声轻响，而后一个长发的男人走出来。云帆外貌上的变化并不大，还跟十多年前参加选秀时的模样差不多。二十岁的云帆，和三十多岁的云帆，样子真的没多大差别。

    可他登台表演的时候，鸣溪还是个学生，人都还很一只。

    鸣溪呆住了：“云帆前辈……”

    “鸣溪？”云帆笑眯眯地望着他，“走吧，进去喝点水。”

    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桌上摆的东西还有点乱。除了必备的家居用品，就只有乐器和设备。

    鸣溪环顾房内，跟着云帆进屋坐下。云帆倒了杯水给他：“先歇会儿。”

    “谢谢……”鸣溪接过杯子来，一直望着云帆的双眼都在冒光，“云帆前辈，我喜欢你很久了，从当年的《天籁之声》之声开始。当年真的都没指望能亲眼见到你，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机会跟你一个唱歌。”

    云帆笑了笑：“都那么多年了，别提了。我怎么会忽然有个大公司来邀请我，原来是你要求的？”

    “我觉得你很适合这首歌的感觉……也是有点私心，太希望能跟你合作了。”鸣溪弯了眼，“不过唱歌我没怎么学过，不要嫌弃我啊。”

    “我也只是个半吊子，技巧上的东西懂的不多。唱歌嘛，感情也很重要。”云帆一转话头，“你应该已经会了吧，不如先唱一遍试试？”

    鸣溪这才喝口水润润嗓子，开口唱了几句。有两句还稍稍跑了点调，好在声音好听，感情也足，只是清唱也很有感染力，瑕不掩瑜。

    云帆：“音准有点问题，其实唱得很好。”

    鸣溪也知道自己发挥有点失误，有点脸红，但被偶像夸了还是很开心。

    “来吧，我们一起试一遍。”云帆起身，带他到另一个房间去。

    一整个下午，两个人把这歌翻来覆去唱了几十遍，真磨出了点默契。一下午就从陌生人变成了聊得来的朋友，鸣溪只觉得十分梦幻。

    临走前鸣溪问他：“前辈，希望以后我们还能有合作的机会……如果你愿意的话，能不能考虑跟天明签约？”

    如今天明有他的一半，他想向谁抛橄榄枝都可以，只要云帆愿意，这事绝对没有人能反对。把云帆挖过来，对公司的好处也不。天明在音乐上不如影视，缺实力派的歌手。云帆现在名气不大，可实力强啊，他就不信捧不起来。

    云帆怔了怔：“我和两个朋友一起，已经习惯了。”

    鸣溪得很真诚：“你一个人孤军奋战，到底是困难。天明很需要你，也可以给你提供你想要的。我……我希望你能像十年前一样红，把音乐奖都拿个遍。你有那么多好的作品，要是没人认识你，太可惜了。”

    当年云帆也是红过的，因为经纪人和公司的关系，短短两三年就开始被人遗忘了。如今解了约自己玩，虽然名气不大，但他自己也不在意这些了，只要能玩自己的音乐，其他的他并不在意。

    如今对什么都是云淡风轻的，特别佛系。可鸣溪这个粉丝还是希望自己的偶像能被更多人认识，能红起来。

    云帆似乎有些触动，沉默了片刻：“我再想想吧……这几天有时间跟我，我们再练练，可以去录了。

    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但还是很有希望的。鸣溪很开心地跟人道了别，之后过来拜访，也偶尔提一下。两个人约的地点从云帆的工作室变成了天明。

    鸣溪很有心机地“无意间”向云帆展示了一下天明的那些设备，云帆这种真心喜欢音乐的人，怎么可能抵挡得住那种诱惑。鸣溪坚信，再过几天，云帆肯定会告诉自己他愿意跟天明签约的。

    这一首歌录得很顺利，录完歌云帆顺手就把合约签了，正式成为天明一员。

    而鸣溪接着就开始拍MV的水下镜头，这个直接在公司里拍就好。还有些其他的镜头需要出外景，但鸣溪已经快进组拍戏了，就算等拍了下一部戏回来再开始。

    歌曲是《心灵流感》的主题曲，MV内容当然还是跟剧关系密切，有点把电视剧的内容浓缩到三分多钟的MV里的意思。

    水下镜头比喻的是画家的灵魂溺水了，在水下他无法呼吸，挣扎也是徒劳。时间不长，但要拍出效果，会特别折腾。

    整个画面就是鸣溪穿一件简单的白衬衫，整个人都淹没在水里面，周围都是清澈而透明的蓝色。人在水中慢慢沉下去，像是鲸落一样美丽而悲伤。

    好看是好看，可拍的时候非常难受。

    鸣溪要泡在一个大水缸里，整个人完完全全浸在水下，憋着气睁着眼还要控制表情，太折磨人了。然而为了效果，鸣溪还是咬牙拼了。

    拍几十秒就要停一次，出水换口气歇一会儿继续拍。还好现在是夏天，不然能把人给冷出病来。

    到后面点鸣溪嘴唇都有点发白了，顾明勋正好就在这时候过来围观。

    鸣溪在水缸里的模样，像条被人类捉住关在水里的美人鱼，特别楚楚可怜。顾明勋本来看到他那脸色还很心疼，然而片刻之后，笑容就开始逐渐变态。这样苍白病态的模样，似乎比之前更有感觉。

    导演显然也是这样想的，前面拍的那些镜头都不准备用，就算挑后面这些。

    鸣溪破水而出的时候，冷得有点发抖。工作人员连忙赶过来给他披上毛巾，带他去换衣服。

    顾明勋却先一步拉住他，对工作人员：“我来。”而后就搂着瑟瑟发抖的鸣溪往更衣室走。

    “好冷……”鸣溪忍不住裹紧了那薄薄的毛巾。

    顾明勋就把他往怀里搂紧了点，却被鸣溪推了推：“离我远点啦，你那西装会湿。”

    一件衣服重要吗？顾明勋完全没有松开半分。

    等鸣溪从更衣间出来，顾明勋此行的真正目的才露出来。他一边给人擦着头发，一边问：“宝贝，我听，你前两天把你的那位偶像弄进公司了？还准备给他出专辑？”

    兴师问罪倒不至于，鸣溪很清楚这人是柠檬又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