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相拥(睡一起啦)
“回王爷,此毒甚是霸道,恕老臣无能,无法研制出解药。”太医跪在地上,被这泰山压顶般的冰冷阴郁气压的抬不起头来。
顾浔像是一瞬间被抽干了力气般低声了句,“饭桶……”没有盛怒的焦躁狂吼,声音暗沉低哑,也不知道是骂太医还是骂自己。
“去找!都给我去找!将赤羽军全都给我派出去寻解药!”顾浔突然又像是疯了一般,怒吼出声。
管家突然急匆匆的进来,凑在顾浔身边低声道:“王爷,宋家来人了。”
顾浔:“让他们滚!”
管家:“可是宋家来人,有解药…”
到了这个地步,顾浔不用想也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眼中带着一片仿佛要把人撕碎的嗜血。
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大步一迈,去了前厅。
果不其然,宋文昊那个老匹夫亲自登门拜访。
可能是手中有了可以保命的筹码,宋文昊话声音也有底气的多。
“老臣今日登门是因为听王爷的内眷中了毒,特地来送解药。”
“宋文昊,你找死。”顾浔声音带着像是刚从地狱爬出来的阴冷,直接抽出佩剑往宋文昊身上刺去。
这在战场上磨砺了十年的气势根本不是这些养尊处优的文臣可以承受的,宋文昊双腿不自觉的颤,强自敛下心中恐惧,声音颤抖却又带着威胁:
“若,若是王爷今日不卖我这个面子,那这解药您永远都别想拿到,那王爷的内眷……”
顾浔手上的青筋爆起,强忍着将那杀意埋在心里,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宋文昊,怕只一眼就让他忍不住的上去砍了他。
宋文昊默默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并明来意:“我今日是来求王爷一个恩典,用这解药换我宋家安宁。”
他没敢出声要顾浔手中掌握的证据。
今天这事儿,算是彻底得罪了顾浔,若是得不到顾浔的恩典,那得了证据也是无用。只要顾浔愿意,就算是区区几章废纸,他也能将它变成呈堂证供的证据。
宋文昊被顾浔散发出的冷意压的喘不过来气,顿了顿才继续道:“若是得了王爷的恩准,我宋家保证马上送来一半解药,这解药可保王爷内眷一月性命无虞,若是一月后赵国来朝时我宋家全身而退,另一半解药也立即双手奉上。”
这不,还怕顾浔反悔,给自己留了个退路。
也是,若没有想好一个万全之策,他断不敢亲自登门。
罢,也不敢抬眼看这尊杀神,头低的就快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额头上冷汗滴在地上都凝聚了一块水渍,心翼翼道:“王爷…意下如何?”
顾浔闭了闭眼,沉声道:“本王答应。”
宋文昊立马磕头谢恩:“谢王爷恩典,老臣这就命人将解药送来。”
顾浔今日经历了前所未有的自责,恨宋文昊反而不如恨自己多。
恨他自己之前太过轻狂自大,总觉得什么都掌握在股掌间,板上钉钉的事儿生不出什么变数。
他错的离谱,阿蛮,就是他人生中最大的变数。
顾浔靠在阿蛮床前,握着她的柔荑,看着她苍白的脸庞,心里的自责淹的他快要窒息了。
得了顾浔的恩典后,宋家倒是不敢耽搁一刻赶紧命人将解药送来了。
“临洲……”阿蛮服下解药后,不到一刻钟就醒了,脸色因为失血过多添了几丝灰败,那双本承载着星辰的大眼睛也不复以往的明亮。
看着顾浔又是一阵心脏紧缩。
“阿蛮,你醒了。”顾浔强笑,替她拢了拢身上的被子,因为手不稳,如此简单的动作都做的异常缓慢。
末了,还摸了摸她的头发。
对不起,
对不起阿蛮,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阿蛮像是已经留意到了他的自责,又好似没有留意到,她缩在被子里,轻轻一笑,撒娇:“临洲,我想抱抱你。”
顾浔像是突然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发了疯的将阿蛮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的,不厌其烦的道:“对不起,对不起…”
“你有什么可对不起的呀,是坏人太坏了!”
阿蛮好似一下子就有了生机,揪了揪顾浔的耳朵。
她早就想这么做了,听耳垂大的有福气,她的临洲定是一个有福气之人!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瘪了瘪嘴,不满意自己的耳垂如此单薄。
这“福薄”寓言竟然在不久的将来一语成谶。
当然,这是后话了。
顾浔默默的抱着她,任由她在他身上作怪,阿蛮的手一直在他的耳朵上没有下来过,安静了一会儿,她慢慢的凑近顾浔,嘴唇都贴在他耳朵边儿了:“临洲,本来我还有点害怕来着,但现在我一点儿都不害怕了。”
本以为永远都见不到你了,现在一睁眼你就在我眼前,真好。
顾浔拥紧了她。
顾浔:“我以后,定不会让你再受一点儿伤害。”
阿蛮:“好啊,你可要话算数。”
折腾了几个时辰,天都黑了,外面一片夜深人静,顾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上了床榻,阿蛮正安静的蜷在他怀中。
顾浔拿着一本阿蛮看不懂的“治国□□”在念,念了有个两页,阿蛮忍不了了:“临洲,我不想听这个!我听不懂!”
顾浔低头看向怀中正在控诉的人儿,妥协道:“那给你读话本子?”
阿蛮想了想那个场景,想起有些话本子写的十分露骨,觉得那实在太过于羞耻,当下便赶紧摇头:“别别别!咱们还是睡觉吧。”
顾浔将书卷放在一旁,吹熄了灯。
阿蛮抬头望着顾浔的下巴:“临洲,坏人抓到了吗?”
顾浔摸了摸她的脑袋,手环了一圈下意识的想蒙住她的眼睛,好似这样就能不让她看到这世间的泥泞,在她头顶轻声道:“抓到了…睡吧…”
定王府这铜墙铁壁,都能让敌人有机可乘,把你带到这么脏的境地,我该怎么做才能保护你。
阿蛮直接钻进他怀里,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这才闭上眼睛。
今日之事对他俩来都过于心惊胆颤,彼此相拥才得一点儿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