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七十二）表明心意

    真是, 什么都不懂，为什么，什么都不懂呢？

    明明别人的心思都能轻易的看出来, 明明对旁人都能察觉到情绪的变动。

    可是到他这里, 什么……都看不出来。

    “师尊，我已经不是孩子了，”秦铭的声音低沉又温柔，慢声细语的诉着，只是这份温柔里面，莫名的因为夜色而多了一份诡异。

    “嗯, 为师知道的, ”秦钰正准备站起来离开, 却在手指离开桌面的那一刹那，被坐在旁边的秦铭扣住了。

    修长的手指交叠, 十分的赏心悦目，只是这样的举动，却不是师徒间应该有的。

    手指被扣住放在手心中摩挲，秦铭捏着那只手, 只觉得爱不释手。

    “徒儿最喜欢师尊了, ”秦铭笑得仍然温柔，只是这样别有深意的笑容, 这样暧昧的举动, 秦钰便是再傻，也知道了他的心思。

    更何况他不仅不傻, 还十分的聪明，以前所有的一切行为似乎都解释的通了。

    唇角被轻吻，在秦钰只是愣神没有拒绝的情况下，秦铭胆大妄为的就这般的得寸进尺了。

    他心里砰砰跳的厉害，仿佛心脏都要跳将出来一般，他没有拒绝，他竟然没有拒绝。

    “为师以为，你能克制不出来的，”秦钰侧开了头，平日里的笑意隐去，任凭着那吻落在脸颊，然后将秦铭推了出去。

    他想将人推开，秦铭自然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只能半躺在地上看着他最为仰慕的师尊长身玉立。

    黑暗隐去了他的神色，有他在的地方仿佛能撑起一片天来，可是秦铭知道的是，不会再有机会了，被毫不留情的拒绝，便再也不会有其他的机会了。

    “好好反思你的所作所为，所有下次……逐出师门。”

    冷酷无情才是清霁真人隐藏在笑容下最真实的面容，虽然这些年有所改变，可是他的心，还是一样的被藏在冰山之中，任谁捂，都捂不暖。

    跳动的散发着热血的心被冰雪覆盖，秦铭保持着那个姿势，不知何时，他的师尊已然离开。

    逐出师门，真是他最是害怕的惩罚了，因为逐出，就意味着，他再也不会有丝毫靠近他的机会了。

    “主，主人……”云阳心翼翼的靠近着秦钰，在对上他平静的目光时止了声。

    任他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混蛋居然对主人抱着这样的心思，还这样不考虑后果的给了出来。

    主人拒绝岚鸢云阳没有什么感受，至多感叹一下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但是看着混蛋被拒绝时那失魂落魄的模样，云阳不是布心疼的。

    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孩子，一腔的真心被丢在了冰天雪地里，只怕他要难过上许久。

    但是主人对谁都是毫不留情的拒绝，作为一个不喜欢人类的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伦常什么的在云阳的心里没有丝毫的影响，只是人类，谁知道对主人有没有影响呢，换谁被教养多年的徒弟觊觎，都要生气的，更何况主人的样子看着不像是生气，则不像是高兴，就是平静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而秦钰的内心，实则并不像表面这般的平静，是惊涛骇浪倒不至于，以前他隐隐有些感觉，真正的确定却是在徒弟对岚鸢起了杀心的时候，因为提前得知，所以并不惊讶。

    他颇有些思索的是，他对秦铭的信任，毫无防备，从来没有想要防备那孩子，甚至于，在靠近的时候并不觉得难以接受，再亲吻的时候也没有反感的心理。

    然而真是因为如此，才令秦钰也有几分的无措。

    伦常什么的固然不重要，但是从被养到大的孩子有了这样的心思，实在一言难尽。

    摆在面前的似乎只有两种选择，一是接受他，从此师徒相亲相爱，二是拒绝，让他彻底的死了这份心。

    至于逐出师门从此撇清关系，老死不相往来什么的，秦钰没有真的算这么做，但是要让秦铭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没有接受的算，秦钰无法想象自己跟秦铭这孩子亲密的场景，那会让他觉得十分得怪异，所以，只有第二种选择。

    “也许，是因为自跟在我身边，所以觉得依赖异常？”秦钰思慛片刻，在云阳警觉抬头的时候留下一句话出去了“若是秦铭来，就告诉他我不在。”

    或许分开是个好主意，可以冷静的思考一下彼此之间的关系，让秦铭的心思，能够放到别的地方去。

    无相天阁，就是最好的去处，拿到令牌，不拘什么时候，都可入内，直到再参悟不出任何东西，才会被传送出来。

    而秦钰要做的，就是提前进入无相天阁，给彼此一次冷静的时间。

    只是，他没有料到的是，此次一别，就是几十年的时间，再等他出来，已然是物是人非了。

    “师尊在么？”秦铭跪在门口垂着头，师尊曾男儿膝下有黄金，不可轻易下跪，可是这次，他心甘情愿的下跪，不是因为承认自己的错误，他没有错，而是请求师尊能让他见上一次，他感觉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师尊了，很想念……

    云阳趴在门口百无聊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告诉秦铭“你师尊不在，是真的不在。”

    “那他去哪儿？”难道，再也不想看见他了么？

    “这个我也不知道，真的，”云阳也很焦灼，可是感情这种复杂的事情，他是真没有办法插手。

    果然是一点都不想看见他了，没有被逐出师门，逐出的，是心。

    “其实你与其在这里请求主人原谅，倒不如提升自己的实力，”云阳的尾巴将自己包住，好心的给出了建议。

    虽然在一个人伤心难过的时候还这样有些过于旁观者，但是云阳知道秦铭是个理智的人，他从始至终都明白这个道理的，只是再理智的人，也有失控的时候。

    毕竟，人不是傀儡，拥有着自己感情的生物，又怎么可能不感情用事呢。

    “我明白了，”秦铭缓慢的起身，再看了一眼那扇仿佛永远都不会开的门，离开了清霁岛，在他现在这种某种程度上还依附着师尊的状态来，的确无颜得到他的青睐。

    “混元仙宗弟子秦铭，请求入无相天阁，”秦铭站在天阁之外，将令牌按照守门人的要求祭出，光门以令牌为中心展现了出来，秦铭跨入，光门自动闭合，再不见丝毫的痕迹。

    无相天阁之内，并没有太多的装饰，只是在穹顶墙壁上有着无数的图文，秦钰在进入的时候，只是看了一眼，仿佛心中之前的杂乱都被一扫而空。

    可以，不愧是无相天阁么？

    既然有用，就应当参悟，秦钰摒除杂念，在周身设下结界，以神识扫过那些个图文，虽看似杂乱的图文，在脑海中却仿佛形成了大海波澜壮阔的景象，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而秦钰自己的实力，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着。

    只是这大海之境，竟像是专门为他造的一般，莫非每人入内，所来的地方都有所不同？秦钰心中隐隐有着猜测，却因为实力的提升而无法去思虑太多其他的问题。

    灵气充盈，仿佛取之不尽，图文繁琐，似乎每一遍都有新的感悟，果真是一处极好的修炼圣地。

    男人，果然就应该专心的提升自己的实力，不要被感情牵绊住步伐才好不是么？

    而如秦钰猜测的那般，秦铭在踏入无相天阁之时，迈入的是另外一个屋内，同样是图文，同样是没有其他的人，同样的可以飞快的提升着实力。

    既然已经进入了这里，秦铭就没有算浪费这样的机会，平心静气，专心修炼，若有一朝，他的实力在师尊眼里不再是个孩子，也许，他就会将他的情意放在心上也不定。

    无相天阁无恐无怖，只有专心的修炼，修仙无岁月，只是一瞬，便是十年过去了。

    实力在金丹巅峰仿佛扎住了根一般，再也不能有丝毫的动弹，不是因为悟性不够，而是因为体质。

    体内的三颗灵珠勿自盘旋着，可那两颗龙珠自然有无法匹敌之势，空毕竟是龙，即便以似五行平衡人族的五行，也只是堪堪到金丹就顶头了，若是还想有所进，秦铭必须找到其他的两颗灵珠。

    只是如此的宝贝，旁人能拿到一颗都会被众人争抢，血流成河，而他能拿到三颗，已然算是造化太多了，如今还想拿到其他的两颗，的确是难如登天。

    可若在金丹就止步，他如何能够甘心呢。

    在此处已然没有丝毫的用处了，秦铭起身，长舒了一口气再次祭出令牌迈出了光门去，只是这次，在他踏出的那一刻，令牌却消失在了门内，如此修炼圣地，自然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进入，想要夺取下一次机会，自然还是要等下一次比试了。

    “敢问前辈，清霁岛清霁真人出来与否？”秦铭朝着守门人恭敬问道，他能再里面待十年，因为瓶颈而出，可师尊几乎无瓶颈，想来能待的更久，收获也更大。

    “尚未，”守门人一眼扫过，给出了确定的答案。

    秦铭确定了师尊的去处，有几分的欣喜“多谢前辈。”

    只要还在，就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