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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需物资在短短的三个月内搜集齐了, 如今林渊手里人的执行力空前强大,人人都相信林渊会带着他们奔向更美好的生活,粮食还有武器充足,不仅如此,武器都堪称精良。
林渊在每个城市都设有武器库和工厂,铁匠们每天的工作就是造武器,武器质量越好,他们能拿到的月饷就越多, 品质代表着提成,所以铁匠们哪怕不吃不喝, 也在想怎么把武器锻造的更锋利, 更有韧性, 不容易折断。
看着眼前的这些长刀,林渊想起了几场战役中收缴的敌军的武器,乱世之前, 和平年代,武器的数量几乎是确定的,没人会有事没事去几把弓箭或是长刀,如果真有,那捕快估计就要去他家问候他了。
于是到了乱世的时候,开兵器库, 武器大多数都生锈了, 因为技术限制,还有许多长刀虽然锋利, 但是一折就断。
就更现代的美工刀似的,要是哪儿不锋利了,就用石头砸掉那段,继续用。
武器的消耗和磨损是巨大的,所要投入的成本也一样。
林渊有时候都后悔自己学的不是理工科,他实在不知道怎么炼钢。
现在除了林渊以外,几支义军的兵器都不怎么样,造兵器的本钱太高,对他们来还不如多几场仗,多缴获一些,方便又便宜。
反正仗是肯定会的,能有收获就是意外之喜了。
林渊检查过抽查的这批武器之后就让陈柏松叫人抬下去。
这些刀依旧会碎,但是比以前好多了,其实有时候林渊觉得人们在某些方面是退化的,比如青铜器时期的锻造工艺,现代出土的青铜剑的韧性甚至可以比肩现代工艺制造的武器,领先欧洲中世纪不止一星半点。
中世纪的时候欧洲人所用的剑,许多都是直接用的生铁,稍微用力就会断。
这种情况维持了非常长的一段时间。
然而青铜器的锻造技术并没有流传下来,武器锻造陷入了瓶颈。
林渊拿起铁匠们精心给他造的长剑——剑在战场上是不怎么实用的,容易折断,也不便于使用,是有操作难度的,所以剑一般都是身份的象征,算是古代男性的“奢侈品”。
工匠们既然敢给林渊送来,就证明这是他们最得意的作品。
林渊先是拿起长剑掂了掂重量,然后提剑砍向旁边的木桌,这不算轻松,但最后还是砍掉了木桌的一角,林渊又把剑尖朝地,慢慢地压下去。
剑身弯曲,越来越弯,就在到达原高度不到一半的时候,剑断了。
“让他们再试试吧。”林渊对陈柏松道,“还能更好。”
陈柏松面无表情,心里心疼的滴血,那么好的一把剑啊……
林渊叹了口气,他没看出陈柏松眼里的惋惜:“宋石昭和罗本来了吗?”
陈柏松:“应该在路上了。”
林渊点头道:“等他们来了,我倒可以轻松些。”
一开始林渊还担心宋石昭和罗本不对付,但其实他们的关系还不错,这一点叫林渊有些讶异,毕竟宋石昭连那些没有真才实学的人都在提防,更何况是罗本这种确实有真材实料的人。
虽然算不上什么知交挚友,但表面关系维持的不错,听他们有机会还一起聊天喝酒,宋石昭装醉不付酒钱,罗本以为宋石昭请客没带钱,最后只能找人来救急。
陈柏松也知道林渊近来有多忙碌,林渊几乎没多少时间睡觉,他陪着林渊,这段时日也有了黑眼袋。
林渊了个哈欠,他一边觉得自己该补会儿眠,可是精神却有些亢奋。
林渊轻声:“也不知道倪文俊如何了。”
远在汉阳的倪文俊了个喷嚏,他身边的谋士一愣,连忙关心道:“昨夜突起凉风,大将军需当保重身体才是。”
倪文俊摆摆手,他生的高大,虎背熊腰,国字脸,大眼睛,一副忠贞模样,他冲身边的人:“没什么大碍,不过一点凉风,能奈我何?”
谋士看倪文俊确实没什么不妥,这才放心。
倪文俊问道:“粮草如何了?”
谋士道:“已备齐全。”
虽然有不少陈芝麻烂谷子,但是也算粮食,也能填满肚子。
倪文俊又问:“兵器呢?”
谋士脸上有了笑容,他近来就在忙这个,工欲利其事必先利其器,粮草虽是大事,但当兵的吃什么不能吃?吃不死人,饿不死人就行,兵器却不同了,他自觉自己办得挺好,心里得意,不由自主就带到了脸上:“先前收缴的损耗良多,属下便又派人去买了些回来,全都锋利无匹,必能让士兵一往无前。”
倪文俊正要夸赞他,屋外的下人却在外禀告道:“大将军,周监军求见。”
监军就是皇帝派去军营里监视的人,只不过现在朝政都是倪文俊把持着,这监军自然就失去了原有的职能作用。
“子豪来了。”倪文俊脸上露出了点笑意,“叫他进来。”
周子豪大名周铮,字自豪,生得一副书生模样,看上去就是个谦谦君子,倪文俊自认为自己是当皇帝的材料,皇帝身边的大臣,不都是这样的文人吗?所以他对周子豪一向礼遇有加。
一旁站着的谋士看见周子豪,简直想一脚把他踹出去。
他们这些跟随在倪文俊身边的人都想得到倪文俊的青眼。
倪文俊只有一个人,他身边的位子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他们这些人追求的都是更大的利益,占据倪文俊身边的一席之地,为了成为倪文俊最看重的人,如果让他们杀了和自己共事的人才能爬上去,他们也会对对方举起屠刀。
倪文俊自己是渔民出身,没什么文化,他的谋士大多都是半路出家,没什么家学传承,这才让周子豪冒出了头来。
可周子豪一进来就黑着一张脸,叫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心情不怎么愉快。
倪文俊自己心情不错,问道:“子豪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糟心事了?”
周子豪冷哼一声,他在倪文俊面前一直如此,他知道倪文俊崇尚的是文人风骨,所以不管他到底有没有这玩意,在倪文俊面前是一定得有的,他拂袖道:“大将军何不问问吴兄做了什么荒唐事?置大将军的大业为何地?到底是急将军所急,还是想暗害将军!”
这话的太严重了,吴谋士憋红了脸,大怒道:“你、你血口喷人你!你仗着大将军喜爱,信口雌黄!搬弄是非!将军!不可听此人胡诌!”
周子豪转过身,冷声道:“吴兄嘘声吧!周某人不愿与豺狼为伍!”
“哎。”倪文俊圆场,“这是干什么?议事而已,却比仗还要剑拔弩张,上回子豪不是同我,同僚之间和睦为好吗?”
周子豪这才敛气,平静地对倪文俊:“大将军,他为了粮草充足,把细粮换成了陈粮,今早才有人报来,那些陈粮用手一撮,都能成灰了,大将军,兵吃这样的粮食,他还能什么仗?自古以来都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没有粮草,兵马怎么动?”
倪文俊一愣,他转头看着吴谋士:“你刚刚不是……”
吴谋士咬着牙:“周铮!你夸大其词,虽是陈粮,但也不至于一撮成灰,如今仗,哪里有什么细粮?若有细粮,早就被大户们买光了,就是强征来也供不起一军之众吃食!”
倪文俊点头:“也有道理,子豪,如今地里产出可不怎么样……”
周子豪对倪文俊:“大将军,我知他必然奸猾狡辩,便带了他放在粮仓的粮食过来,您看。”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布袋一开,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充斥着室内。
就连倪文俊都不由得屏息,这样的陈粮……该是陈了多少年啊?
倪文俊也过过苦日子,但日子再苦,也没吃过一撮就成灰的糠啊。
周子豪握紧拳头,微微用力,糠就成为灰,他一放手,灰就撒了。
缓缓的漂浮在空中,然后落到地上。
倪文俊的脸也黑了,他转头问谋士:“这就是你给本将军的将士们吃的东西?你家的马都不吃这个吧?将士们是去给本将军拼命的,你这是要害他们的命!”
谋士这下也不敢狡辩了,他连忙跪伏下去,瑟瑟发抖地:“大将军,银子不够啊!兵器用的是精铁,若无兵器,上阵如何杀敌?大将军!属下也是为您啊!”
倪文俊也知道银子不够,他虽然能用的不少,但是如今兵器是什么价?
兵器太贵,粮食自然要往后排。
周子豪冷笑道:“我就知你有这一,吴兄,大将军天降英才,天下有识之士皆愿依附大将军,前些日子有一商人求上我门前,愿送粮于将军,怎么?吴兄竟从未想到这个?还是想要功劳,所以毫不在意?”
倪文俊:“等等,你有商人要送粮给本将军?”
周子豪这才跪下:“大将军天命所归!即便是商人,自然也会臣服于大将军。”
虽然他给蒋光承诺的是收他的粮食,但他可没承诺要给蒋光多少钱。
他一个商人,难道还能跟强权拗着?
第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