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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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七七进去一看, 杨秧正盖着厚厚的被子呼呼大睡。

    床上有两床被子, 一床盖在他身上, 另一床应该是他嫌热, 踢到脚边堆着。

    他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睡觉要盖两床被子,而陆欣这个孕妇的屋里却只有一床,身下垫的是薄薄的旧柳絮被。

    姜七七左右看看, 没找到趁手的武器,便又走出来, 直接去了厨房。

    巧儿看看屋里睡得正熟的父亲, 拉着妹妹颠颠的跟在舅娘身后, 想去看看舅娘要做什么。没等她跑近,就见舅娘提起水桶出来,里面装了满满的一桶水。

    姜七七要进门的时候,突然站住,“巧儿, 你带着妹妹在外边,别进来。”

    她担心要是一会儿杨秧醒来反抗, 会误伤到孩子。

    巧儿乖乖点头,“嗯。”

    姜七七进去,拉开被子,直接将一桶水全泼到杨秧身上。

    “啊啊啊”刺骨的冰冷唤醒了杨秧。

    他从床上跳起来, 见到姜七七, 立即破口大骂, “你他娘的干什么?娘们要杀人啊?”

    “不杀你。”姜七七丢了水桶问, “哪只手碰的二姐?”

    杨秧脑中闪过自己陆欣的零星画面,但看陆闻人那婆娘凶神恶煞的样子,可怖得很,便否认着往外走,“不知道你什么,我不跟个娘们计较。”

    他想走,姜七七却不算就这么饶过他。

    她也没招呼,从身后将他踹倒,“你不计较,我要计较。”

    杨秧倒地就发出猪叫般的叫唤声,“啊啊啊,杀人了,杀人了。”

    他叫得那么大声,一是确实疼,二也是希望有人听到他的惨叫声,能过来看看,将他从这个可怕的女人手中救出来,让他免受皮肉之苦。

    姜七七见到巧儿带着妹妹在看,怕孩子看到过于血腥的场面,心理受伤,便拿过被子,蒙住杨秧再下手。

    至于看到殴现场,这个没关系。陆欣的性子软,二十多年形成的性格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出改变。

    这两孩子不一样,她们还,这阶段也是塑造性格,培养价值观的好时候。这种殴的现场让她们看看正好,好让她们知道女人在面对男人时,不是都毫无反击之力的。女孩子受欺负,也可以自己回去。

    屋里。

    周大夫看着姜七七出去没一会儿,外边就传来几声巨响,吓得手一抖,刚才号脉号出来的那点全给忘了。

    怕被辈看了笑话,他捋捋胡须,故作镇定地问,“怎么了?”

    陆闻人道,“没事,周大夫只管安心诊脉。”

    周大夫点点头。

    他心中好奇,但也不能丢下病人不管,便安心诊脉。没一会儿,外面就传来杀猪般的惨叫。周大夫失了镇静,忍不住委婉的问道,“外边是不是有人在叫啊?”

    陆闻人道,“没事,二姐怎么样?”

    周大夫便专心回答起问题,“情况不大好,孩子能不能保住,还得看后面的休养......”

    姜七七下手很重,没一会儿,杨秧就喊不动了,只是沉重的喘着气。

    她掀开被子,抓着他的衣领子,直接将人拖到陆欣床前,“你好好看看,你把这个给你生儿育女的女人成什么样了。”

    周大夫已经诊完脉,正写着药房子,见到鼻青脸肿,脸上满是血的杨秧被拖进来,看向姜七七的眼神都变了。

    “这这这......”

    这下手太重了?

    姜七七擦擦手,“让周大夫见笑了,杨秧刚大白天的接着酒劲伤二姐,就是欺负我家相公腿脚不便,以为二姐没兄弟依靠,就随意磋磨她。这事,本来也不该我一个妇人出头,但夫妻本是一体,相公不方便,便只能我自己动手了。您看看,二姐还有身孕呢,他就拳脚踢的,还不知道平日是怎么对待她的。”

    周大夫听了这话,看看床上默默落泪的陆欣,又看看站在床头两个泪迹未干的丫头,低下头去继续写药方子。

    姜七七一番话完,见陆闻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便冲他扬了扬眉,意思是我得还好?

    陆闻人被她方才得话,弄得心头滚烫,见她看过来,还冲她点了点头,算是赞成她的做法。

    姜七七的力气是真的大,提着杨秧就跟拧着只鸡仔一样轻松,杨秧试图反击和挣扎都没能成功。

    他如同一条死狗般躺在地上,从肿-胀的眼缝往外看,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陆欣,她好好的啊!

    杨秧听到了周大夫话,眼前一亮,周大夫在村里颇受尊敬,话也有几分份量。有周大夫在,想来陆闻人夫妻不敢过分。

    他眼中带恨的看向姜七七,“陆欣没事,陆欣她根本就没事!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要这杨秧也确实是没眼力劲,周大夫方才听了姜七七的话不言不语的继续写方子的意思就是他也觉得杨秧该,这事,他不会管。

    偏杨秧看不出,还以为周大夫会帮着他话,主持公道呢。

    陆欣闻言,别过头去,泪水怎么也止不住。杨秧见了还以为他中了事实,陆欣这是心虚。

    他狠狠抹了一把留到下巴的鼻血,指着陆欣骂道,“是不是你胡八道,我你了,还让这娘们来我?啊?陆欣,这是我们的家事,还轮不到她姜七七管!”

    姜七七目光一冷,正算让他知道知道,自己凭什么,就见陆闻人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根木棒子,二话不,狠狠在杨秧身上。

    “凭什么?凭她如今是我妻子,冠了我的姓。你的家事?你的什么家事?你是入赘的,你与二姐的家事,就是陆家家事,凡是姓陆的都有资格管一管。”

    杨秧本就被姜七七收拾够了才拖进来的,身上到处都在痛,根本没还击之力,只抱着头躲。

    陆闻人够了,看着狼狈的杨秧道,“你管不住这双手,留着也没用,干脆别要了。”

    罢,他站起来。算自己动手,弄折杨秧的手。

    姜七七看了看他轻点地面的那条伤腿,把人按回轮椅上,自己拿过木棒子,“我来。”

    杨秧哆嗦着向周大夫求助,“周大夫,您救救我,救救我,他们要死我了。”

    再周大夫听着这夫妻二人的对话,也是不禁咂舌。寻常人家,丈夫冲动,妻子都会拦着点的。这种不仅不加以阻拦,还要代劳的他是第一次见。

    这跟丈夫要杀人,妻子递刀是一样的啊。

    姜家这闺女也虎,今日她冲在前边,要是真的折了杨秧的手,往后她的名声就混了啊。

    大家都是邻里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胡闹。

    正好听到杨秧的求助,他便顺势劝道,“你们别冲动,啊,别冲动。”

    姜七七道,“周大夫,她刚才出血了,真没事?”

    “这这这......”周大夫也不好啊。妇人见红这种事,有些人吃几副安胎药就能好,有些人吃什么补药都无济于事,最严重的是,还可能胎落了,以后也再难怀。

    最严重的情况,他如今是不能的,要是了,就是火上浇油,陆子还不知道做出什么事来。要是昧着良心无碍,他也做不到。

    周大夫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这时陆欣擦了泪,转过头轻声道,“不要。”

    陆闻人看向她,脸色很不好,“你什么?”

    陆欣怕他这样,但还是撑着道,“三弟,不要。”

    “为什么?”

    “......他喝醉了,平时对我好的。”

    陆闻人沉着脸不话。

    杨秧蓄了点力,跪爬到床前,紧紧握住陆欣的手,颠三倒四的道,“对对对,欣娘,我喝醉了。我不是故意的。你怀着孩子啊,我对你好,对你和孩子好。”

    他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真心实意的忏悔。

    陆欣没理他,只是看着陆闻人,“三弟,二姐求你了。”

    陆闻人沉着脸,许久对因为寒冷而瑟缩着的杨秧道,“再让我看到你动她一根手指头,你的手就别要了。”

    杨秧终于知道怕了,他目光躲闪着,颤着嘴唇保证,“我知道我知道,我会好好待欣娘。”

    陆欣转过头对着墙面不话,一次喝醉,她能原谅,可次次喝醉就人的话,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借酒生事了。

    姜七七怕他吵到陆欣,便道,“行了,闭嘴。”

    杨秧立即寒蝉若禁,咬着牙不敢发出牙齿颤的声音。

    周大夫见了,叹声气,到底没什么。

    他来得急,匆忙间只拿了几粒安胎丸,明了用法用量之后,又叮嘱了需要注意的事项,才走了。没一会儿,差了他家儿子来送药。

    陆母还没回来,杨秧又是半死不活的样子,姜七七便让两个孩子陪着陆欣,自己去生火煎药。

    她刚把火生起来,陆闻人就过来了。

    来了他也不话,推着轮椅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生火,偶尔看看她。

    虽然他只是很“偶尔”才看她,但这频率明显比往常多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