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原来你还在暗恋啊？可怜的孩子，我还以为你们早就本垒了呢！”

    “我倒是想～”莱昂纳多先盯着德普挣扎了两秒，像是在犹豫要不要否认，但很快他就耷.拉下脑袋，颓然地叹了一口气。

    “SO……需要我帮忙吗？你知道的，我在感情这方面还算有点经验……只要你点头，我很乐意提供一对一感情咨询服务。”约翰尼?德普兴味盎然地凑近，像个推销保险的热情销售，“需要吗？需要吗？免费的呦，～可～爱？”

    已经全身心投入到电影的拍摄中的瑞凡，才不知道在他的保姆车里，两个来探班的家伙正凑在一起，神神秘秘地密谋着什么。站在镜头前哗啦啦的雨幕中，此刻的瑞凡端着两杯咖啡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七宗罪》里全是阴暗潮.湿的雨天？尤其还碰上了一个镜头恨不能拍一百遍的导演！这两者凑在一起简直是让他彻底变成落汤鸡的绝配，而很不幸的是，纽约这两天都在下雨，他的戏份也全都是湿淋淋的“雨中曲”——

    首先拍摄的是年轻的警探大卫?米尔斯初来乍到，怀着一展宏图的雄心壮志准备接老前辈威廉?萨默塞特，但刚来就发生了命案，大卫?米尔斯跃跃欲试地想要好好表现，威廉?萨默塞特却态度专业而冷淡，并没有回应米尔斯主动递出的橄榄枝，比如，在大雨天送上的一杯热咖啡——这一场戏中瑞凡扮演的年轻警探早早来到案发现场外，看到摩根?弗里曼到来就连忙递上一杯咖啡，算是贴心的示好，毕竟他是初来此地的新人，然而老前辈并不领情，摆手推开了他的好意。

    “CUT!再来一遍，我觉得你们两个在递咖啡时眼神交流有点多了。”大卫?芬奇对瑞凡和摩根?弗里曼摇了摇头，于是瑞凡继续站回雨里，摩根则倒车退出镜头之外。

    “不错呦，瑞凡，我很喜欢你在等待时左右摇摆的动作，这显得角色更活泼了，很好，我们可以向着这个方向再来一遍。”大卫?芬奇认为瑞凡对人物的处理很到位，一些不安分的动作更能体现出角色等待时的急切，于是，由于瑞凡的进步，他必须为此再来一遍，让效果更完美。

    “OK！这条过！”又拍摄了三遍，雨水早就顺着脖领流进了瑞凡的衣服里，大卫?芬奇终于满意喊了听。

    不过雨幕仍在继续，甚至因为自然雨有减的势头，剧组还贴心地开来了水车，好在接下来瑞凡可以坐在车里听雨刷器“刷刷”的伴奏。

    在瑞凡关于年轻警探大卫?米尔斯的人物传中，这是个很有事业心的年轻人，性子活泛又有些冲动，他算不上安分的性格和摩根?弗里曼扮演的沉稳老警探形成了鲜明对比。摩根?弗里曼的言行举止中都透着成熟稳重，而瑞凡则要在表演过程中把年轻、急躁和冲动的特性刻画入细节。

    比如他起床时一手拉扯领带一手还不闲着揉眼睛，结果向女友索要早安吻时被对方调侃还有一只眼睛残留着眼屎，而除了这种剧本安排好的情节外，瑞凡也会在表演中自发地添些动作，从而让角色更立体，比如接下来的这场戏——

    瑞凡和摩根?弗里曼正坐在车中，他们即将展开一段并不算愉快的对话。这场戏的情节发生在两位警探离开第一个案发现场之后，老警探威廉在案发现场时对年轻的米尔斯态度冷淡，甚至在检查尸体时要求对方离开，协助其他警员盘问附近的邻居，这显然让年轻的米尔斯感到十分不愉快。

    于是，离开案发现场后，米尔斯坐在副驾，决定和即将退休的老前辈好好聊一聊。摩根弗里曼扮演的老警探连开车也四平八稳，散发着那种一看就觉得成熟稳重的靠谱气质，瑞凡塑造的米尔斯却是个仍旧有些毛躁的年轻。在这里，米尔斯正因为被新同事轻视而感到十分不爽，这是导演讲戏的时候明确点出的。瑞凡则又在其中添加了更多的情绪，米尔斯很可能在犹豫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和新同事交流，所以在不爽的同时大概还会有些焦躁。

    瑞凡抽走了大卫?芬奇手中的笔，在开拍后手指就一刻不停的绕着那支笔转，大拇指时不时摁一下笔头，发出咔哒咔哒的清脆响声，同时另一只手则在膝盖上轻轻敲着，尽管这个动作很可能不会被记录到镜头里，瑞凡在表演的时候还是这么处理了。

    因为在他看来，只要导演喊了开拍，出现在镜头前的就应该只有角色米尔斯，而不是左手属于米尔斯，右手属于演员瑞芬，这样的表演是不完整的，也是瑞凡不能接受的。

    于是，大卫?芬奇再一次见识到了瑞凡表演时的投入，出现在他镜头中的真的就是他希望得到的那个年轻警探，他会在念出台词的时候隐隐透着一丝不爽，但是在开口之前脸上闪过的欲言又止，仿佛又在告诉观众这个年轻人心头正有些忐忑。这只是不到一分钟的镜头，剧本上关于这段的文字甚至绝对不超过两行，瑞凡却完全演出了导演意料之外的效果，瑞凡所诠释的形象比大卫?芬奇预想中的那个米尔斯更加立体。

    接下来摩根?弗里曼和瑞凡的对话只有两句，摩根?弗里曼一直保持着开车的姿势，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瑞凡一眼，瑞凡听着对方明显没把自己当回事的话语，从眼神到面部肌肉都写满了气闷和憋屈，镜头中一静一动，对比明显，只是短短不到两分钟的戏，却足够让观众感受到两位主角性格上的明显差异。

    这条戏倒是过得很快，只拍了两遍加上一次面部特写，大卫?芬奇就满意的点头了。于是……车门被开，瑞凡衣服上原本的水都还没有被体温蒸发出来，就又要回到雨水温柔的怀抱中啦。

    拍电影就是这样，并不是完全按照真正故事情节的发展顺序拍摄的，大多数时候考虑拍摄环境、天气、布景甚至演员规模、演员档期才是决定拍摄顺序的重要因素，就比如《七宗罪》这部电影，因为有着大量发生在雨天的镜头，所以趁着天公作美、水车就位的好时机，瑞凡就只能继续在水里泡着。

    水车马力加大，看起来就像是另外一场更大的雨，瑞凡换了一身衣服，拿着个黑色文件夹挡在头顶，冒雨跑着穿过马路，等钻进车里时他随便一甩脑袋都能甩出一串的水珠，翻开书页的时候水又滴答下来，搞得他不得不将书拿远些并飞快抖掉上面的水珠。这样被淋成了落汤鸡心情显然不会多好，瑞凡一边抓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看晦涩难懂的宗教书籍，身体上的不适感和阅读时的不顺畅，令人物心情越发糟糕了，于是，镜头中瑞凡没看几眼就烦躁的开始骂娘，将那本不知所云的书随手甩到车后座，甚至用力拍着方向盘发泄情绪。就这样，一个没什么耐心却偏偏被案件严重困扰的年轻警探，已经被瑞凡演活了。

    “瑞凡，你不愧是用河流做名字的男人，哈哈，我发现下雨天好像能够激发你的表演潜能，瞧，你的表演越来越顺畅了，连个喊停的机会都不给我！”大卫?芬奇一边满意地拍着瑞凡肩膀，趣瑞凡的名字，一边故意作出一脸遗憾，像是他有不断喊停让演员重演的恶趣味似的。

    对此，瑞凡胡噜着脑袋上的水选择直接无视，并做好再次冲进雨里的准备，因为很不幸的是，他的下一场戏还！是！在！雨！里！

    大概是因为冰冷的雨水把他浇的彻底透心凉，当终于结束了一天的拍摄，瑞凡觉得自己的手脚都冰凉凉不听使唤了，而就是在这时，一张带着体温的毯子将他从头到脚裹住，瑞凡整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搞得呆楞了两秒，他眨巴着眼睛的样子冒着几分难得的傻气，面对第一时间给自己送温暖的莱昂纳多?温暖天使?迪卡普里奥，好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谢谢。

    莱昂纳多闻言弯了嘴角，连笑容似乎都是温暖的，至少在这一刻瑞凡感觉自己的心脏正被捧到一双温暖的手中，从里到外一寸一寸都在慢慢暖和过来……

    难道是错觉吗？瑞凡又愣愣地眨了眨眼睛，总觉得此刻的迷弟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似乎……更温柔啦？还有点……体…贴？

    作者有话要：　　凤凰：可爱，这边来，给你买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