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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没想到的是，艾瑞斯了一会儿雷克斯，忽然就话锋一转，语气从如临大敌变成了有些嘲讽指责的味道：“其实之所以这通电话，就是担心你家那个屁孩儿没脑子，不用我，你也看得出来，一直都是莱昂纳多在追着瑞凡跑，瑞凡去维也纳，他跟去，瑞凡在纽约拍戏，他还去，一直赖在瑞凡身边，今天晚上也是他跑来瑞凡家……所以，这回真的要劳烦你费心管住莱昂纳多，这样我们都能少很多麻烦。”

    “……”意外被指责了一通的莱昂纳多，闻言尴尬地别开脸去。

    自从两人在《一级恐惧》和《罗密欧与朱丽叶》有了竞争关系，两位经纪人之间就隐隐有了火?药味，偏偏艾瑞斯刚的话没一句夸张，堵得瑞克无言反驳，只能磨着牙忍下心绞痛，直到挂掉电话也没能找回场子，运了半天气才看向莱昂纳多，语重心长地刺了混蛋两句：“瞧，在旁人眼里你就是这样没脑子的屁孩而已，什么时候你才能长成真正的男人？至少得拿出些证明自己的成绩吧？如果你是汤姆?克鲁斯，艾瑞斯一定不会是如今这种态度。”

    “……”怎么忽然又和汤姆?克鲁斯扯上关系啦？莱昂纳多嘴唇动了动，有种翻白眼的冲动，自家经纪人这些话的用意无非是想激励自己认真工作、好好拍戏。

    汤姆?克鲁斯是眼下好莱坞最炙手可热的超级巨星，而很多人瑞凡会是下一个汤姆?克鲁斯，至于他，因为上一届奥斯卡的关系，也有媒体称他为下一个瑞凡……这法看起来就像是一种美好的传承，但莱昂纳多心里清楚，这一切只不过是媒体和大众臆想出的好莱坞文化而已，瑞凡和汤姆?克鲁斯本就是不同风格的两类演员，莱昂纳多自己也并没有成为下一个某某某的兴趣，他就是他，属于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的未来还在后面！

    明明知道瑞克在用激将法，可是莱昂纳多还是忍不住中招，他想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有资格站在瑞凡身边！证明自己的爱不是冲动的儿戏！

    不论两位经纪人心中如何严阵以待，瑞凡和莱昂纳多这两位高危人士接下来还是在约翰尼?德普的剧组成功会师。

    约翰尼?德普何等敏锐的一个人，几乎只是刚一见面就意识到两位好友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连同他们身边的经纪人似乎也情绪不对，他甚至很纳闷这么简单的一个探班，为什么还会劳动两大经纪人亲自陪同？尤其莱昂纳多的经纪人瑞克看起来甚至不像是来陪同的，反倒更像在押送犯人，生怕一个不注意莱昂纳多就要逃逸。

    这会儿片场已经搭建的差不多，瑞凡和莱昂纳多只是客串简单角色，台词都是因为他们两个客串才临时加的，所以演起来根本没什么压力，三人也就放松地站在一旁闲聊。约翰尼?德普神秘兮兮地将两人拉到一旁，瞄一眼远处的瑞克，低声问：“我的乖乖，什么情况？你们…该不会是…暴露了吧？”

    “……”莱昂纳多和瑞凡对视一眼，齐齐看向约翰尼?德普，一切尽在不言中。

    “哎……”约翰尼?德普砸吧着嘴巴，看看瑞凡，又看看莱昂纳多，表情别提多精彩，像是个兴奋的八卦娱记憋了好多问题要采访二位，又像个善良的神父为这对苦命鸳鸯操心。他几度欲言又止，又几度忍了下来，直到蒂姆?伯顿招呼三位帅哥开拍，他们也没出什么有实质意义的话，莱昂纳多和瑞凡不是不想倾诉，只是……一言难尽啊！

    莱昂纳多原本还想着可以借这次客串的机会和瑞凡多两句，最重要的是寻个机会亲近亲近，科技再发达，手机再方便，他们也没法隔着电话亲?亲抱抱举高高啊！然而不经纪人一直在旁边守着，片场本就人多口杂，他们连独处的机会都找不到，客串戏份竟然就拍完了！拍完了！

    莱昂纳多头一次嫌弃拍摄太顺利，当导演蒂姆?伯顿满意喊停时，他真的差点含一泡眼泪抱住蒂姆?伯顿的大?腿求重拍，他的要求真不高，只想重拍一百遍就好！

    时光太匆匆，剧组太高效，以至于莱昂纳多和瑞凡一共只待了不过半天就又要分别了。莱昂纳多憋的难受，竟然连偷亲一口的机会都没有，好不容易临走的时候只有约翰尼?德普在场，色鬼就想趁机在瑞凡的嘴上啃一口，德普好哥哥直接当背景板就好。他心里美滋滋，身体就前倾了，却没想到抬眼就在角落瞄见一瞬间的镜头反光，眯眼瞧过去，可不就是之前艾瑞斯在电话中提到的那个叫雷克斯的狗仔！为了防这家伙，瑞克甚至在来之前专门找来了雷克斯的照片给他认脸，想认错都难。

    莱昂纳多立即警铃大作，连胳膊上的汗毛都炸了，原本往前倾的动作也稍稍一顿，赶忙从亲吻改成拥抱。抱五秒瑞凡，又抱一秒约翰尼?德普，终究不过瘾，于是又重新翻回头来再抱十秒瑞凡，舌尖更是在对方可爱的耳?垂飞快舔?了下，这才勉强满足。却没想到他这么“偏心”，引来约翰?尼德普一声嗤笑，硬是把他拉了回来被抱了足足十多秒才放手。

    “快滚吧！看着你这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就烦！”约翰尼?德普着抬脚在莱昂纳多的屁?股上踹了一脚，紧接着，竟然胳膊一伸揽住瑞凡肩头，在莱昂纳多错愕的目光中，笑嘻嘻伸出舌头也在瑞凡的耳?垂舔?了口，他可比莱昂纳多大方多了，当着莱昂纳多和远处狗仔的面，舔得格外慢悠悠，极尽挑逗之意，之后更是哈哈大笑，嚣张恣意到没边儿。

    “你也给我滚！老戏精！”瑞凡嫌弃地抹了把耳?垂，抬脚在约翰尼?德普的屁?股上也来了一脚，比之前老戏精踢莱昂纳多那脚只重不轻。

    “哎呦！没你这样…厄…”约翰尼?德普捂着屁?股夸张痛呼，想“重色轻友”又连忙忍住，但脸上控诉的表情十分生动，看得莱昂纳多心里美得冒泡，终于扬着嘴角心满意足地被自家经纪人拎走了。

    望着走出老远还不舍地回头看过来的莱昂纳多，约翰尼?德普虽然脸上仍旧笑嘻嘻，可开口时声音却已然正经无比。他用胳膊捅了捅瑞凡，低声问：“认真的？”

    “怎么？”瑞凡愣了下，故意眨巴眼睛装傻。

    约翰尼?德普却掩嘴轻咳一声，正了脸色道：“那子被我和薇诺娜忽悠的真信了你感染艾?滋的鬼话，原以为他会因为放弃……”

    “什么？”瑞凡一脸“我没听清，你再一遍”的错愕表情，却已经开始活动自己的手指关节，大有约翰尼?德普敢胡，他就能挥拳头揍人的架势。

    “额嗯…冷静，冷静！我这不是想替你考验下那子的真心嘛！”约翰尼?德普连忙举双手做无辜状，语速飞快地表忠心，“难道你自己洁癖、抑郁症、艾?滋、性?冷淡不是想让他知难而退？让他如果不是动了真感情，就别去骚扰你的意思吗？是吧？所以我和薇诺娜就帮着你把这考验完善了些，就只是增加了一点点、一点点的可信度而已。”

    “一点点？”瑞凡看约翰尼?德普比着指头肚，对自己露出邀功一般谄媚的笑，嘴角就忍不住地抽，消化了好半晌才迟疑着问，“所以，莱昂信了我的话？以为我真的感染了艾?滋？”

    一时间莱昂纳多之前的话再次回响在瑞凡耳边——“一辈子！当然是一辈子！我连艾?滋都不怕，还怕这些？”

    原以为是玩笑的话，这一刻全然变了味道，瑞凡只感觉心房被填得满满的，约翰尼?德普嘴唇仍旧张张合合，他却什么也不想听，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想立即追上莱昂纳多好好问个清楚，又或者其实什么也没必要问，就只紧紧抱住那个混蛋就好。

    这世上竟然真的会有一个人，即便知道自己得了艾?滋这种传染病，却还是不管不顾地冲上来？真的会有这样傻的人吗？真的会有这样的感情吗？瑞凡坐在车中，精神一阵恍惚，总觉得一切太不真实。他的手放在车钥匙上，拧动半截却又收了回来，深呼了一口气才掏出手机，仿佛自己不是在电话，而是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这真的是他头一次如此想念莱昂纳多，如此渴望听到混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