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可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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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行听着二女了一会儿话,就觉百无聊赖,觉得自己在此处颇为不自在,就朝徐千雪了一声,便出了雅间、下楼。

    茗月轩毗临大明湖而建,已近立夏时节,两岸杨柳依依,芷兰汀草,郁郁青青,清风徐来,湖面就波光粼粼,徐行因着刚刚凝结金丹,难得将绷紧的弦稍稍松下,一持着扇子,步行在堤岸上,意极闲适,不知不觉间走到一棵柳树下,那里正有几个老翁钓鱼。

    茗月轩三楼雅间。

    楚王宁钰着素色丝绣蟠龙锦袍,袍服宽大,跪坐在几旁,身形笔直如松,左持着一卷书,聚精会神读着。

    其人年纪不过二十八九岁,面容如玉,气质沉静。

    “殿下,他下楼了。”廖年压低声音道。

    “唉,可算是走了。”宁钰心下松了一口气,嘴角弯起一丝弧度,放下实际根本动都没动过一页的书,将右把玩着的玉符放进随身香囊,起得身来,暗道:“孤为了瞒过这徐行,可是连林道长给的敛息玉符都用上了。”

    见宁钰起身就打算下楼,廖年面上现出一丝挣扎,硬着头皮道:“殿下,王妃昨天夜里来信了,是和贺先生的信一同送来的。”

    “司徒静,她来信做什么?”宁钰凝眉思索着,脸色分明就有些不悦,见廖年张口欲言,连忙摆了摆打断,沉声道:“回去再!”

    廖年扯了个苦笑,心道,“还是让殿下眼下多高兴一会儿吧。”

    “廖年,你就不能有点儿眼力见,孤这一会儿心情正好,非要起这个头?”宁钰向外走着,突然觉得好心情被扫了七八成,只觉这廖年是不是成心的,早不提、晚不提,偏偏

    “下次出来不能带着这厮了。”宁钰思忖道。

    二楼,雅间之中,徐千雪正和洪灵芸叙着别后之情。

    徐千雪抬眸问道:“灵芸,你来济南,怎么就没来找我呢?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

    对着昔日闺中密友这出自真心的关切之言,洪灵芸心思复杂,也不知是心虚还是怎的,将目光稍偏下一点,伸着,将脸颊的秀发轻轻撩到耳后,声道:“我没找到,只依稀记得你和徐行住在一处道观,但府城太大了,道观也很多,我没了盘缠,走投无路,就碰着了义父。”

    闻言,徐千雪轻轻拍了拍洪灵云的背,柔声道:“苦了你了。”

    “咳咳,”就在这时,一声清咳响起,宁钰颀长的身形,走进了雅间,眸光温润,笑道:“刚才就听廖年,灵芸你在这里喝茶,正巧孤也在三楼,下来一见,果然是你。”

    “灵芸见过殿下。”洪灵芸目光微动,哪怕知道这和煦笑容不是冲自己,但仍是心头一颤,连忙起身,盈盈福了一礼。

    宁钰持一柄象牙骨的折扇,和洁白如玉的掌相得益彰,其人面如朗月、眸似点漆,一边状极自然堤上前,一边就以折扇阻住了洪灵芸行礼,“灵芸不必多礼,孤本就是便服出来。”

    徐千雪脸上笑容不知何时已敛去,一双狭长明丽的凤眸,看着宁钰的“表演”,眸光微微有些冷,思量道,“巧合吗?”

    “原来千雪姑娘也在啊。”宁钰这才将目光投来,幽幽清眸注视着徐千雪的凤眸,不是炙热滚烫,很难什么情绪。

    “原来是楚王?”徐千雪并未似寻常少女一样,羞涩垂眸,而是直视着宁钰,“殿下不在府中处理公务,也有时间来此闲坐?”

    不愧是姐弟,这话却是和徐行当日挤兑宁钰的话一般无二。

    宁钰微微一笑道:“劳千雪姑娘挂念,公务宁钰已处理了七七八八,听这里的茶不错,就来坐坐,未曾想和千雪姑娘不期而遇,你是不是缘分?”

    徐千雪一时词穷,却也不知道该什么了,至于尖酸刻薄之语,少女性情端宁,想都不会。

    洪灵芸感受着这有些尴尬的气氛,以其待人接物水平,知道该自己话,但到了嘴边,不知为何却咽了回去。

    宁钰也不以为意,笑道:“暮春早夏,正是百花盛开时,附近有一座沁芳园,其中亭台楼阁,十步一景,宁钰打算去赏玩一番,千雪明天可有空?”

    着,就目不瞬移地望向徐千雪。

    徐千雪面色幽幽,却瞥了一眼洪灵芸,见其低下头,也不忍心责备,转而迎着宁钰期待的眸子,淡淡道:“殿下,千雪没有时间游园。”

    着也不顾笑容凝固在脸上的宁钰,缓步走到洪灵芸身旁,挽起了少女的,柔婉一笑道:“我住的地方你也知道,你若有空闲,到我那里去吧,虽不是什么碧螺春,但都是我亲择的茶叶。”

    “谢谢千雪姐姐。”洪灵芸垂下螓首,低声应道。

    “好了,我走了,不用送了。”徐千雪笑了笑,轻柔拍了拍洪灵芸的肩头,幽幽一叹。

    着,就转身离去,倒是看都没看宁钰一眼。

    洪灵芸芳心微颤,抬头看着徐千雪离去的复杂目光,渐渐失了温度。

    宁钰怅然若失,颓然道:“灵芸,你孤就这么让她厌恶?”

    洪灵芸面色恢复平常,轻声道:“殿下太心急了。”

    宁钰苦笑道:“是啊,是孤心急了,可难道还要谋而后动,步步为营吗?这又不是打仗!若她弟弟不是徐行,孤聘礼早就下到府上了来都是有趣,从到大都是别人讨好孤,看孤的脸色,没想到,孤也有今天?”

    “灵芸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洪灵芸见一向从容深沉的宁钰已失了方寸,尽管知道不该,可心底仍是不受控制生出一丝嫉恨。

    “!”宁钰似一下子重新找回了威严,负着,沉声道:“但不要再问孤为什么看上徐千雪这种蠢问题了。”

    显然已做好了听不爽之言的准备,但凡当讲不当讲,绝对没好话。

    洪灵芸斟酌着言辞,道:“千雪她性情柔婉,最是听她弟弟徐行的话,殿下力可能使错了地方。”

    “徐行?”宁钰挑了挑眉,心头闪过狐疑,道:“你的意思是让孤先获得徐行认可?”

    仔细想想似乎是这个道理,眼前不由浮起那个少年,似乎就是他一句话,才导致千雪对他印象大坏?可问题是,他宁钰女子都不会讨好,让他讨好一个男人?

    至于笼络?适得其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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