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眼泪,水滴?
“昆虚掌教归云山?”徐行神情默然,低声道:“又是一个不安分的。”
此界是一方千世界,连天庭都没有演化出,冥土更是三分,天仙境界已走到此界修行的终点,前有顾十方勾结海外三仙作乱,就是为了争夺天命,截取成就长生真仙的一线缘。眼下归云山又对季风推波助澜,显然是要进一步动摇周廷根基了。
明月默了一下,叹了口气道:“此事非你我可以插,师弟随我进长安城吧。”
徐行点了点头,二人敛息匿形,一前一后进了长安城,但徐行不知的是,城池上空的赤红的气运之龙,紧闭的龙睛猛地睁开,骨碌碌转动,困惑中似带着一丝畏惧?
长安大雁塔
塔有九层四角,雕梁画栋,微风时来,悬于塔角的风铃就不停发出泠泠声,清鸣悦耳。
明月和徐行二人拾阶而上,阁内,一方紫檀几旁跪坐着一位气度飘渺的女冠,其人容色清丽,虽上了年纪,但偶尔可见一二绰约风姿,正是明月之师栖霞真君。
“师尊。”明月盈盈行了一礼,素来清冷如霜的目光都是暖和许多,眼底甚至带着一丝潜藏的孺慕,严格来,二人却是像母女多过师徒。
徐行面色顿了顿,也是打了个招呼,拱道:“徐行见过栖霞前辈。”
栖霞真君抬起头来,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打量了徐行一眼,这才看向明月,声音似有些中气不足,涩声道:“坐吧。”
明月这时才注意到栖霞真君的境况,心头一颤,失声道:“师尊,您这是怎么了?”
栖霞真君强自一笑,仅仅是一笑,似乎就牵扯了伤势,眉头皱的越发紧了,见明月急切欲言,摆了摆道:“为师没事,你不要担心。”
徐行瞳孔微缩,凝声道:“前辈这是元神道伤。”
元神道伤,前有崂山先掌教丘象先曾受过,但那是天仙,造化之气勉强可以压制伤势,而栖霞真君,不假时日,天人五衰恐怕要降临了!
这世界,金丹寿有五百载正寝,元神真君三千年,这是无灾无劫。
明月如寒玉的脸色倏然一变,眸中竟第一次出现凛冽的杀,声音已有些艰涩:“师尊,谁伤的你?”
徐行静静看着这一幕,心中就一叹。
栖霞真君笑了笑道:“明月,为师命数注定,不要怨天尤人了。”
“白于玉?”明月颦了颦眉,见栖霞真君面色一滞,情知这就是真相,少女目中冷光闪烁,但并没有什么狠。
无能狂怒,并没有任何意义。
徐行清声道:“这道伤,应有救治之法吧。”
“三光神水,”明月眸光清幽,一字一顿道:“三光神水,再严重的道伤都能治好,此物在昆仑圣后府百芳园圃之内的通天建木上,有陆吾一族看护,师弟,你可愿和我一同前往取三光神水?”
徐行愣怔了一下,正待出言。
“胡闹。”栖霞真君柳眉倒竖,薄责道:“明月,现在白于玉到处寻你,你不远走高飞也就算了,还打算到昆虚眼皮底下,你让为师怎么你才好?”
“可师尊你的伤势,不能再拖了。”少女清冷的声音中透着一股斩钉截铁的坚定。
栖霞真君冷冷道:“那也不行,你若有事,让为师如何自处?来日如何向苏师兄交代?你再胡闹,为师就就自绝于你面前!”
见此,徐行也不禁有些动容,心下一动,连忙岔开话题道:“方才栖霞前辈,似有一物要交托于师姐里?”
栖霞真君脸色和缓一些,柔声道:“明月,这是苏师兄给你留下的东西,是你伴生灵物,待你二十岁时交给你,今日正好是你生辰,拿去吧。”
话间,自怀中取过一颗色呈蓝白、晶莹剔透的石头来,来奇怪,这蓝石刚一现出,阁内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很多,一股清寒幽冷之意萦绕不散,好似是上万年前的一捧遥远月光,疏淡高妙。
明月面色清冷,伸拿起那颗如鸽子蛋大的蓝石,入冰凉,疑惑道:“这是何物?水行灵宝?还是冰寒灵物?”
试着催动法力,犹如一颗顽石般,毫无反应。
细细想了想,终不得解,但想起师尊是自己伴生之物,淡眉颦了颦,压下心头疑惑,收了起来。
徐行面色沉寂,眸光闪动着,思忖道,“眼泪还是水滴?”
无论是眼泪还是水滴,主不在乎。
可不知为何,徐行仍觉得此物有些不同寻常,轻声道:“师姐,我能不能看看?”
“师弟,给。”明月并未犹豫,递给了徐行。
见得这一幕,栖霞真君目光微凝,但也没什么,反而端色告诫明月道:“不要替为师筹谋,你尽快找到你父亲的转世之身,找不到就赶快躲起来,那白于玉禽兽不如,罔顾人伦,不会放过你的”
却在这时,一道戏谑的声音自阁楼的窗口处传来,带着讥诮:“师妹,一左一句禽兽、右一句禽兽,白某还真想问你,到底禽兽你什么了?还是你以为苏师兄都弃之如敝屣的你,白某会感兴趣?”
“白于玉?”栖霞真君豁然色变,惊声道:“你怎会跟来?”
白于玉不屑一笑,目光有着不出的嘲弄:“师兄真不知是该你是蠢,还是呆了,你真以为师兄那一掌还废不了你?”
“果是你伤了师尊。”明月不知何时,掌中已按住了挽月剑,冷冷看向白于玉。
“我的好侄女,怎么要和我动?”白于玉不屑一笑道。
“你要在这里出?就不怕雍州鼎镇压?”栖霞真君见白于玉神色不善,出言威胁道。
雍州鼎挟一州龙气之重,如果对金丹真人还是压制其斗法相争的话,那么对于肆意妄为的元神真君,就是恨不得当场按死!
当然,按死按不死,还要另当别论。
白于玉也有些忌惮,可仍笑意吟吟道:“栖霞师妹伤势这样重,师兄怎好转身离去呢?当然明月侄女若出言相求,师兄倒也不吝援,三光神水眼下就有着一滴,稍稍压制下师妹的伤势倒也不难。”
着,温润修长的掌,晃了晃一个玉瓶。
徐行抬眸看向白于玉,讥笑道:“白玉无暇,原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堂堂阳神真君逼迫同门,以大欺,你真是让徐某大开眼界。”
“哦?”白于玉面容清隽,脸上笑容就有些勉强,道:“你又是什么人?”
“无名卒一个罢了,你自是不识,不过你可以下去问问吴青庵。”徐行睨了一眼白于玉,冷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