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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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快看呐,定阙楼上的灯亮了?”

    作为京城仅次于紫禁城宫阙的定阙楼定然被无数人所瞩目,这一晚,通体漆黑一片的定阙楼之上竟然被点亮了,鹤立鸡群如星河般闪耀,点缀在死气环绕的镇魔街,仿佛冥府开了一样。

    那是灯,每每有大事发生才会如此。

    “哪,真是灯,这是怎么了?”

    “血狱要有大动作了。”

    “胡扯,定侯六十大寿就要到了,这是为侯爷祝寿才点亮的。”

    “祝寿”

    “对对对一定是如此。”

    “点灯了?”

    与此同时,在京城的某个角落里,有人眺望着镇魔街的方向,那一处阙楼的确是闪耀,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点灯只是形容定阙楼的这一壮举,实际上走近了看去,只不过是许久未曾开启的定阙楼重新打开了,每一层加派了守卫,同时挂满了红灯笼,隔远了望去就如同被全部点亮了一般。

    定阙楼共八层,这个建筑与紫禁城格格不入,完全是两个不一样的风格,那是因为这定阙楼是大周时期留下的,然而紫禁城则是大齐时期建立的,之所以保留下来乃是因为没有办法毁去。

    定阙八楼之上,众人俯瞰着整个京城,无不心生感慨。

    在这京城一呆就是二十余年的时间里,遥想那会刚被抓进血狱的时候,他们都是十来岁的年纪,从无数个同辈人中脱颖而出,才有了今的成就。可能风擎和上一任武魁的年纪要稍大些,实际上霄凌仙都忘了他们的年纪,岁月悠悠,一晃近三十余载了。

    武魁是个异类,他是他们这一辈中唯一个没有经过血腥试炼的人,但是一身的实力仍不可觑。

    来自西,一个过去的王土。

    “听唐渺上京来了?”

    风擎刚处理完监狱那边的事情,四人方一聚首,他便开口问道。

    “是的,来京有些日子了,功力大退,不胜当年。”

    霄凌仙四下瞥了一眼,淡淡的回答。

    “你们交过了?”

    “对,但是我能感觉到,其实也不是功力大退,不过是有些畏畏脚,不敢动用全力罢了。”

    “他的电光神行步已经登峰造极,虽然不会轻功,但是也不遑多让,并不逊色于内功高。”

    “武尊体内没有真气,倒是看不出实力深浅。”

    “他巅峰时已然到了半步劫境的境界,倒是自己把自己给玩死了,据去年差点葬送在了昆玉雁上。”

    风擎沉默了半晌,轻哼一声笑道。

    “半步劫境?”

    战魂闻言,便陷入了沉思郑

    劫境到底是个什么概念,差一步就能进入神思境,感知地。那可是翻为云覆为雨的存在,光是用真气就能够喷死境以下的人,只可惜他没有内功,修炼不出真气,要不然飞可不是传。

    “他怕了,他是真的怕了。”

    霄凌仙似乎很能理解战魂口中所言的“畏畏脚”。

    “生死一瞬间,何人不怕?”

    一直没有开口的虺灵冷不丁的开口道。

    “有道理。”

    话音刚落,一道沉闷的声音悠悠的传来。

    “卑职等恭迎侯爷。”

    四人蓦然回首,齐齐双膝跪地,叩首拜道。

    来人正是定侯,他面南而坐,居于北。

    “都坐吧。”

    霄凌仙四人如同四司衙门的排列一样分两侧东西而坐。

    “你们可知,点灯为何?”

    定侯微微沉吟一番,轻声笑着问道。

    “侯爷洪福齐,恭贺六十大寿。”

    霄凌仙最为灵,当即起身再拜道。

    “哈哈,一晃三十余年过去了,本侯像你们这般大的时候,还在北漠赵王府担任护卫呢,那时候怎么会想到能有今。”

    定侯不动声色的挥了挥,示意霄凌仙坐下。

    他起身踱着步子来到榴龙刻凤般的木栏处,单抚着栏杆,远眺着京城的万家灯火,紧接着目光瞥向了紫禁城的方向。

    “你们加入血狱最短的也有六年时间了,最长的恐怕也有二十年了,血狱的一切是你们造就的,本侯要感谢你们。”

    然而除了战魂以外,另外三人不禁惶恐之至。

    “血狱跟着本侯走到现在也过去了三十年,这三十年的时间已经是第四代魁首了,战魂是第六代,你们做的好啊,不到三年时间就替换掉邻三代魁首。”

    霄凌仙眼眸一沉,定侯这是话里有话呀。

    “这还得仰仗侯爷的栽培。”

    “本侯可不敢当,你们哪一人不是自己杀出来的,这帽子你还是别扣我头上了,担当不起。”

    定侯轻笑一声,若有所思的瞥了眼霄凌仙。

    两饶目光对上了一息之后便错开了。

    “独处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般推诿?”

    霄凌仙内心一沉,“这究竟是为哪般?”

    “侯爷谦虚了,不知叫我等四人前来所为何事?”

    一向不怕事的战魂忍不住的开口问道。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许久未曾坐在一起好好聊过了,血狱待你们不薄吧?”

    定侯回过身来,目光一一扫过四饶脸庞,沉声问道。

    “侯爷可是想,我们四人是不是该认真点了,这次闯的是血狱刑名司,下一次难不成就是侯府了?”

    “霄凌仙啊霄凌仙,你就是太聪明了。”

    他抖了抖衣袖,右臂空荡荡的长袖竟诡异般的缠上了霄凌仙的臂膀,继而猛地发力,两人在暗中争斗起来。

    霄凌仙闷哼一声,却是一言不发。

    “找金枝无功而返,让你打探靖安王的下落无疾而终,你们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他冷峻的目光从霄凌仙身上落下,空荡荡的长袖陡然间被一股暗劲撕成了碎片纷纷扬起。

    “功力倒是又精渐了不少,就是不知道收敛。”

    “都是一家人,有何要隐瞒的。”

    两人对视几眼,随即不约而同的笑了。

    “你们且去吧,看样子四位掌印太监也对本侯不满了,怒仙教也不安分,实在是令本侯头疼。”

    “那叫让他们都安静下来,血狱岂非是烂虚名。”

    与霄凌仙一别之后,唐渺似乎也没有地方可去了,索性就一头钻入了城隍庙后街的胭脂胡同,柳香园。

    俗话一回生二回熟,唐渺直接翻墙跳窗而入。

    身形刚稳住,一道白绫如毒蛇般从脚底蹿了上来,挽住自己的腿就往房梁上拖拽,唐渺没来由的看着这一幕,心里一疙瘩,浑身一挣,搅开了白绫化作漫白雪落下。

    “等等,你到底想干什么?”

    再次落地,梦娴的身形方从粉色帷幔后显现,怒不可遏的直接近身冲了过来,唐渺也不客气了,动了真功夫,抄起许久未曾使用的游龙掌,抬迎了上去,只见阵阵青色虚影浮现,“咚”的一声闷响将木桌拍了个粉碎。他回身一探,不禁心惊肉跳。

    “这句话该是我来问你,你究竟干了什么?”

    “我没干什么,只是和霄凌仙碰了一面。”

    “是吗,倒是好雅致,那么我且问你,其他人呢?”

    “其他人?”

    唐渺闻言瞬间便来气了,破口大骂道:“你还有脸,大难临头各自飞,你们都他妈不管我的死活了。”

    “嗬,堂堂武尊就连几个杂鱼都奈何不了了?”

    “杂鱼,你试试,你去硬接武魁一招试试?”

    “笑话,他根本就碰不到我。”

    “你别转移话题。”

    “我且问你,其他人呢?”

    梦娴猛的一跺脚,气的两腮绯红,怪嗔道。

    “其他人还有什么人?”

    “你呢?”

    她咬牙切齿的哼道。

    “祝滢姿?”

    “她不是给你们的人接走了吗,这个时候反过来问我是不是不可理喻?”

    唐渺眉头微皱,满脸的不悦之色。

    “是吗,若是我们的人接走了祝滢姿,我为何要这般将你杀了泄恨?”

    等等,唐渺仔细想了想。

    “我交给了一名校尉,他混在刑名司,想必极好脱身。”

    “校尉?”

    梦娴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起来。

    “老娘一个,酒疯子一个,隼仙公公一人,找的替死鬼一个,刚好是四个冒名顶替的校尉,你交给谁了?”

    “可不就是那个替死的”

    唐渺的声音越来越,显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但是他早就已经死在了牢中,你忘了?”

    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嘴里轻吐道:“怎么会,我看那名校尉一直跟在我们身边,后来逃出监狱之后他找到了我,将祝滢姿给接走了,怎么就不是你们的人?”

    “那可真是神了,你以为血狱这么好进,是我们的人就是我们的人了,你也太分不清青红皂白了。”

    “怎么可能,那你告诉我他是谁?”

    梦娴气的几乎快要晕厥过去,他们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冒死从监狱里救走祝滢姿,竟然被唐渺这个蠢货给弄丢了。

    “你仔细想想看,那人接走她之时,祝滢姿可有何反应?”

    “祝滢姿能有何反应,她散功之际整个人不能开口话,其全身软绵无力,一个人难以活动,宛如瘫痪。”

    “等等是他?”

    唐渺气的上蹿下跳,恨不得掐死自己。

    千算万算竟然被他给摆了一道,这人还能有谁。

    两人相视一眼,梦娴气的一脚又飞踹了过来,大骂道:“给老娘死去,你个笨蛋。”

    “我哪知道那是虺灵。”

    “这他娘的,这子可太阴了。”

    唐渺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难不成他一直就躲在刑名司的监狱里,自己的一举一动岂不是早就被他察觉到了?”

    现在回想起来,顿感觉一阵细思极恐。

    “可为什么他还是放任我们动劫狱呢?”

    “因为他也有自己的心思。”

    话音未落,一个向来也不走寻常路的人从窗子外跃了进来。

    来人一身青衫,音容笑貌叫人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