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抱歉,我总是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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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绯闻第8天-

    时夏睡不着,周政烁又何尝能睡着,睁着眼,看了她一夜。

    他想起很久前,她父母死去的那一晚,她哭昏过去,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他也是这样,看了她一夜,不上是难过还是心疼,心口闷闷的,特别想抱抱她,却踯躅着。

    他有好几次都伸了手,想装作无意识地抱抱她,可最后还是默默收了回来。

    现在还不合适。

    她猛然转过头来的时候,他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就那么看着她。

    两个人都愣着,谁也没有动,清的微光萦绕在头顶,空气中有街道外飘来的细微雨水的味道,滴滴答答的声音在窗柩上作响。

    时间像停止了一样。

    只有雨声是鲜明的,和彼此的呼吸。

    时夏心虚,一颗心怦怦跳,于是没发现他的异常,扯了扯唇角,了声,“早!”

    “早!”他回答。

    像两年里的每一个相拥而眠的早上,仿佛一切都还没有变。

    但是时候该改变了,周政烁想。

    她有严重的心理障碍,忘记了曾经受过的创伤,他一直觉得她忘记了也好,这样能重新开始。

    可其实这几年来,她从未真正的开心过,笑容里总是蒙着一层阴翳,或许潜意识,她还记着那些痛苦,无法释怀。

    如果忘记不能缓解伤痛,那就重新记得,理解,然后释然。

    他替她做了决定,不知时好时坏,但无论怎样,都有他陪着她。

    周政烁这个人很讲究,细致到配饰的颜色和袖扣的材质,这大概和他的职业有关,他的造型师每天会不厌其烦地敦促他的品味,警告他随时可能被拍到,不要大意。

    但今天他穿着昨天的衣服就起床了,裤子有细微的褶皱,虽然依旧不影响观感,但时夏总觉得显得有些狼狈,她最看不得他有丁点的不如意,于是:“你脱下来,我帮你熨一下吧!”

    于是他利落地脱了裤子。

    十一月份,南方还是热,他里面只穿了一条平角内裤,裹着两条劲直的长腿,给清冷的早平添了几分艳色。

    时夏目瞪口呆。

    那内裤还是时夏买的,藏蓝色,紧身,特别性感。

    他似乎才意识到不妥,了声:“抱歉,我总是会忘记你现在已经不是我女朋友了。”

    女朋友?时夏还是第一次听他这样。

    她其实有时候也会觉得两个人就像普通的男女朋友,可毕竟是不一样的。他们之间的相处,更多是情人和金主之间的相处。她几乎没有见过他的朋友,也不和他一起去公共场合,偶尔和他吃饭,都挑没人的地方,更多是在家里,或者什么都不做,各忙各的,或者就腻在一起厮磨,他话不多,即便那个的时候也很少话,至多情动时叫一声“宝贝”,那喑哑而满含情|欲的声音刮在她的耳膜和心口,她总是想,哪怕堕死在他怀里,也是值得的。

    她一直觉得他是个好手,总能三两下撩拨得她丢盔弃甲。

    但时夏也记得两个人正式在一起的第一次,她搬去他家后两周,那时候他还不住在现在那栋公寓,而是住在望江口的一栋别墅里,那里他爸妈名下的房子,时夏那时候就一直提心掉胆,总觉得自己在做坏事。

    或许是他怕她尴尬,给了她两周的适应时间,然后才和她有了第一次各自清醒的一次,时夏有些紧张,他前戏也做得乱七八糟,最后是她引着他进去,问他,“你也……紧张吗?”

    她声音颤颤的,倒是把他惹笑了,埋头去亲她脖子,“可能……是有点儿。”

    她安慰他,“没事,慢慢来,我不抓你了。”

    后来时夏懂得多了,才能准确地概括出他的那晚的状态,大概就是一个大写的“经验不足!”

    想到这里,时夏忍不住有点儿想笑,可最后没敢笑出来。

    她从周政烁手里接过裤子,上面还有他的体温。

    时夏觉得那温度烫得她耳朵都红了,偏过头,不去看他,背着他,“你要是冷的话,先在床上躺一会儿吧!”

    他在身后“嗯”了声。

    时夏没看到他脸上浅淡的笑意。

    时夏出了卧室,去找电熨斗,仔仔细细把裤子烫平整了,挂在阳台上晾。

    然后门就响了,时夏去开门,江余咧着一张笑脸站在门外。

    他举了举手里的包子油条,笑:“给你带了早餐,怎么样,这边房子住着还可以吗?不行的话我换个地方给你。”

    这边还是姥姥活着的时候的房子,很有些年头了,但整个是翻新过的,住起来还算舒适,就是时间长没人住,边边角角的需要收拾,别的也没什么。

    “挺好的,不用换。”

    江余把早餐塞她手上,进去客厅四下量着,“这才几天,就收拾的像模像样了,我还想着让你搬去我家住呢!我爸妈知道,一定高兴。”

    时夏才想起来,“对了,要不今天我去看看叔叔阿姨,他们在家吗?前段时间一直在忙着安顿,没顾得上。”

    江余“嗨呀”了声,“不急不急,你什么时候去,他们都在家。对了,你是生病了吗?周末我听你去医院了,同事跟我你脸色苍白,看起来状态不大好。那天我有台手术,之后一直加班,也没能去看你。”

    时夏摇摇头,“没事,我去妇产科,你跟过来也不合适啊!”

    “我是医生,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检查结果我看看,什么毛病?”

    时夏有些不自在地别过了头,“一点儿毛病,已经好了,你就别操心了。”

    江余觉得这方面的病她不愿意他也不好强问,于是交代了一句,“有事尽管开口,别不好意思,你这脸皮总是薄,什么都得别人主动,这可不行。”

    时夏点点头,“我知道了。”

    时夏手机响了,在卧室。

    她忽然又想起来周政烁,微微蹙眉,跟江余:“你没事就回去吧!我这边很好,你就别操心了。”

    江余撇撇嘴,“我今天休息。你这就撵我走啊?”

    “……不是。”

    “我等着待会儿带你出去散散心,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时夏已经进了卧室,周政烁靠在床头,闭着眼,听见她进来才睁开,直直地看着她,看得她心发慌,就听见他问:“孩子……掉了?”

    不知道是不是时夏错觉,总觉得他眼眶有点儿红,不知是没睡好,还是怎样。

    她别过头,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转言:“我去把你衣服拿过来。”

    她跑去阳台,把裤子取下来,又跑回卧室,放到床上,不敢看他,“洗手台下面的柜子里有没拆封的洗漱用品,你洗好出来吃饭吧!”

    作者有话要:  忽然发现,一章两千写起来好舒服……来自一只蜗牛作者发自内心的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