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上)
卯时三刻
东北角的那一整张桌子被掀翻在地, 砸碎了一地碎碗的槽口中央, 两个保持着一个用手臂抵着桌的对抗姿势的家伙还在无声对峙着。
他们俩的距离很近。
盯着彼此的那种眼神也都不像个善茬。
那把被掰直了的一把铜勺子危险地插在二人的手掌当中。
段鸮既没有主动□□,却也没松开,只朝前倾了一点威胁性质地抵着二人的手背上,同时将对面前这人挑战的意味发挥到了极致。
其他围观的犯人们看见这一幕都吞着唾沫不敢开口, 地上被一帮喽喽们想办法搀扶起来的巴尔图见状也是惊魂未定。
他怎么也没想到, 今天会是段鸮这么个新来的主动选择跑出来,又扛了一记那个傅尔济差点爆他脑袋的拳头。
更没想到, 这人看着不像个会惹事的刺头, 却是个相当能和会发疯的。
这么两个脑子看样子像都不太正常的疯子,哪里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怕是烈尔泰都降服不住他们, 所以才露了怯。
这么一想,这往常就趾高气扬的狱霸顿时在这气急败坏的情形下也多了丝拉拢之心, 直接恶狠狠一拍桌子就吐了口唾沫,就指着身后的犯人们怒吼了道,
“狗娘养的!你们这帮屎尿不知的废人!还不如一个发狂的疯子有用!平常吃的那些粮都不如喂了狗!”
“段鸮, 是吧!好!我已记住你了, 今日只要你替我赢这局, 再好好教训对面这个王八羔子,从此, 我巴尔图就多你一个兄弟!”
“……”
这一句掷地有声的承诺,段鸮听见了。
不仅如此,包括富察尔济, 还有在场的所有人也都统统听见了。
能在这阶级森严,对外封闭的太平府监牢之中,被巴尔图纳入羽翼成为他的朋友,就相当于是和最大的恶势力成了盟友。
这是段鸮想要的结果,也是目前对他‘最有利’的结果。
他本人对此的回应,只直接抬头往对面那人脸上看了一眼,又在下一秒,猝不及防就对着自己面前这傅尔济拔出那把铜勺子,狠狠扎向二人的桌面。
这一下,是当众应了巴尔图的兄弟之了。
那了巴尔图,已犯了众怒的傅尔济见状捏了捏脖子,弯腰捡起一旁的一块碎碗,又举起来指了指段鸮,就跟他真就这么公开杠上了。
二人之外,所有探头探脑的犯人都围成一圈,就看着他们到底俩怎么,又到底谁会赢。
接着,观察了下彼此的段鸮才顶着对方上前一步拧住自己胳膊就往脸上,二人就这么一个反手像两头困兽一般在了一起。
“——!”
因都是成年男子,这么直接翻脸动起手来,就没有什么客气不客气之了。
拳头,腿脚,不过是拳拳到肉,无一丝人性可言的血腥暴力之举罢了。
监牢之中,人人都身上带着不便于行动的铁链镣铐。
所以动手的时候多是板凳桌椅这些来借力,用最直接也最粗暴的办法解决,在他们俩这场公开斗殴的时候,身体接触中旁边的桌子板凳也是不断地被撞翻,脚上的铁链子也是不断发出碰撞之声。
“好!!!!死他!”
一见这般血脉泵张的场景,呵令着段鸮替自己揍傅尔济的巴尔图和四面的犯人们都亢奋的眼睛都通红了。
见状,那一下侧过头,反手摁着二人一起倒在地上的傅尔济伸出一条胳膊就狠狠勒住段鸮的脖子,段鸮就也直接用胳膊暴力地还击他的下腹,并将他翻在地。
这在彼此身上的数拳。
旁人不知道他们到底用了几分真实力气,但只的二人额头面颊上都是汗珠子滚落,锁骨胸膛上也都被身体冒出来的汗浸透了。
这么看,他们俩这么大出手,虽还没有直接见血,却也离见血不远了。
这囚牢之中发狂般的一架若是就这么发展下去。
势必会在二人都的出大事前,也难分出一个明确胜负了。
只可惜,这到底是有狱卒看管在的监牢,而那帮狱卒,就是平时再不管事,也怕出人命。
所以眼见里头真地快闹出‘人命’来了。
那个先前看到‘闹事’就躲出去,只等这会儿才带着数十人壮胆跑回来的狱卒立刻开了槽口的门就挥着佩刀破口大骂了。
“停下!是谁先开始挑衅架的!都给我停下!一会儿不管就开始集体发疯!全都给我抱头蹲在地上!不然我就立刻叫烈尔泰牢头过来拿鞭子抽你们了!”
“还有!刚刚架的给我滚出来!你们这是找死啊!”
那今日负责送犯人来槽口吃饭的狱卒的一火冒三丈地领着人出现,其他人顿时都熄火了,又见风使舵地赶紧在这混乱和狼藉之中挨个蹲下来了。
地上那两个看狱卒来了也停了并在顿下后迅速分开。
但刚才所有人都看见了,聚众架的就是他们俩,这个事,二人今天都逃不开了。
因今早闹事的,主要就是那个一开始没事找事的傅尔济,还有之后被一并拖下水的巴尔图和段鸮。
所以那狱卒直接就绕开巴尔图,将矛头指向了这会儿已被制住,又被强行分开了的两个人。
只不过人制住是制住了。
这狱卒看这两人这副搞不好还会发神经样儿心里也有点发憷,再想到烈尔泰的‘下场’,他也就循着些‘规矩’就一脸暴躁地张口道。
“昨天闹事是你们俩……今天闹事也是你们俩,才进来两天就闹出这么多事来,真是一天天地给我在这儿找死,其他人!听好!立刻把槽口收拾干净,然后去外边农地外集合!”
“至于你们两个,每人给我领六鞭子,再关一个晚上禁闭去!”
这一句话,算是把地上这二人今天一早就在槽口当众架斗殴的处理结果给定了。
一人六鞭子,再关一晚上单独禁闭,这放在别的犯人身上,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初来乍到的两个人倒是都各自蹲在一边没做声,就这么一大清早地连犯人们固定的农活都没干完,就被抓走直接关禁闭去了。
这关一晚上禁闭,就意味着断水断粮还限制人身自由了。
走之前,段鸮是从巴尔图身边一步步走过去的,那用手暗示着摸了下耳朵底下那只狼的狱霸和他对视了一眼,又对他比了个手势。
段鸮对此,倒也没什么。
只这么□□脆带走,又和某个一早和他架了的家伙一起被关到了禁闭室去了。
不过是关到一起,牢头们估计也是怕他们再架,直接就又给他们脚上加了道铁链子。
到半刻后,领完罚的他们被一起带到了禁闭室,又一起被关了进去。
不仅如此,还对他们俩再次斗殴会产生的后果下达了警告。
负责看着他们的狱卒将一个漏斗放在门上,并告诉他们到十二个时辰后,禁闭才会结束,如果过程中他们要是再架,那就再叠加禁闭时间。
二人闻言都不作声。
只汗流浃背各自挨在墙角,隔着很大的一段距离,像两个被训后的困兽一般的死样子躺着,也不知道具体有没有听进去。
期间,外头悄悄过来巡逻的狱卒没都再见这两个疯子开过口。
倒是巴尔图真的过了会找人来关照了一句,对里头关着的段鸮可以稍微客气点,看样子是出来那句话后不会亏待了。
再等到整整四个多时辰过去,天色又一次黑了。
见外头人差不多散了,这两个各自倒在一旁装死的家伙各自看看外头,一早上‘兴师动众’演了半天的两个人才又睁开眼睛了。
此时,已是深夜。
快将近外头的正常宵禁了,白天还拽的跟个什么似的富察尔济先是坐起来,又拿脚轻轻踢踢段鸮,又看到对方睁眼地看了他一眼。
这么从禁闭室里头往外看,那个负责看着他们的狱卒已是坐在尽头处睡着了。
白天在槽口‘这一架’,他们俩的算是半真半假,但为了能让巴尔图和所有人都相信,二人也只能这么干了。
虽然以前没和对方动过手。
但头一次这样,这两个家伙也没真的和对方客气。
而回到眼前这一幕来,大动干戈一场就是为了能被关到这死者国泰曾经来到的这间禁闭室的二人也各自抬头往这间禁闭室顶上看了一眼。
东侧,此刻他们所身处的这间,也称禁闭室。
所谓禁闭室,刚好在东侧最尽头,是一间名为叁拾陆号的囚室。
往常这里除了关一些喜欢惹事的囚犯,也没有别的其他用处。
若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在这间的正东面,彼此天窗相连的地方,就正好是国泰死亡的拾壹号囚室了。
拾壹和叁拾陆。
由一个通风口一般的天窗直接连接着。
所以一旦想看到之前那个死过人的拾壹号囚室,从叁拾陆号门口经过就一定能看见。
而拾壹号,就是太平府监牢中,那个有蜘蛛纹身的国泰十六日那一夜死亡的那间囚室。
距离死者死亡,算上今天已经二十天。
在此期间,这间囚室一直对外封闭着没有外人进来过,牢头们也不可能再清理尸体之后,再把它永远地对外关闭。
所以想要进来看一眼这个案发现场,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两个人再次架闹事,才有可能靠近这里。
——事实证明,这个办法果然有用。
此刻,两人对视间,都明白这是该干活的预兆了。
但二人现在都不能发出太大的动静。
因为脚上的铁链随时都可能暴露他们在干什么。
所以等一块快速坐起来后,他们俩只半蹲在这大费周章,富察尔济又直接用手上铁链绞住自己双臂减少点动静交流了起来。
“对面那个囚牢,就是当时死人的拾壹号。”
用手摸了下鼻子朝他挑了挑眉,背抵着墙面的富察尔济这么开口道。
“不过,去其他囚牢是需要钥匙的,我们现在虽然在离它最近的地方,却也要一个办法才能过去,或者用工具撬开天窗,这可能会制造出一点动静,还缺少一些工具。”
“我们当然有办法开门。”
段鸮回答。
“因为我把那把铜勺子带出来了。”
这么一,神不知鬼不觉已将那把白天来‘吓唬人’的铜勺子的段鸮也将自己藏了一整个白天的东西拿了出来。
“哟,朋友,你很鸡贼啊。”
闻言,拍了下膝盖,歪倒在墙角的富察尔济顿时勾起嘴角忍不住乐了,但口气还是挺赞赏的。
“彼此彼此。”
到这儿,段鸮也不废话了。
这么一,二人一起抬头看了眼拾壹号的天窗,这是一个很冒险也很危险的过程。
若是有一个不慎,他们俩不止是会暴露禁闭室内的真实情况,也会让牢头注意到他们的踪迹,所以整个过程中,必须在天亮前完成。
丑时一刻
富察尔济一只手抓住窗框用铁链挂住天窗一旁的挂钩,倒挂着翻身用脚爬了上去。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嘴里咬着那把现在已经不像把勺子,更像个利器的铜刀就用了一个巧劲将整个天窗的窗框边撬开。
到完全撬开后,富察尔济暂时拿手挪动开这个天窗,随后才身形轻巧地爬上去,又倒挂着身子伸手往下挥了挥,示意段鸮里头安全,可以一起爬上来了。
等二人像是半夜中藏匿身形的鹰一般借力匍匐着穿过那通风道。
伴随着整个贯穿着太平府监牢的囚室走廊上还有一个巡逻牢头的脚步声,他们竟真的借助着这个办法来到了那拾壹号上方。
这么朝下看去,这死过人后就被封起来的囚室里黑漆漆的,牢头就在他俩的不远处巡逻。
“我以前可是正直好青年,从来不和人架也不会翻墙逃狱的,我额娘知道今天的事一定会托梦给我,而且啊,怎么老是我承担反面角色呢,下次这种坏事你来啊。”
富察尔济嘴里这么,行为上却完全没有反思自己的征兆。
“我娘也不准我干坏事,不然也会托梦骂我。”
蹲在他旁边的段鸮也回他一句。
“哦,那糟了,看来今晚我们俩娘都要托梦了。”
这人又来一句。
对方嘴里这个场景,怎么想都有点诡异。
想到富察尔济他额娘和自己娘一块托梦的场景,段鸮直接懒得继续这个糟糕的话题,就回归到正经话题,而一番折腾,当他们从天窗通道就这样一个一前一后从叁拾陆号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爬进了拾壹号。
当下,他们一块从这间已封闭多日的囚室顶上下来,又弯腰配合着,拾取了块旁边木桶上的布巾。
这其中,一个人蹲下开始在这张死者曾经躺过的泥土床,一旁的已经涮洗过,但到底会有液体残留的便桶,另一个人则对旁边的墙壁上进行了一番取证。
这是一个对于此番进入太平府的卧底任务而言,很必要的搜索物证的环节。
若是物证还没有被完全销毁。
是也可以判断,十六日当晚子时,拾壹号牢房内尸体上的火势具体有多大。
而肉眼可见,过了这么久,这里头还因过于不能通风而充斥着一股明显里外用类似油脂之类的东西焚烧过的味道。
结合那个国泰死后被菜油焚烧过的一点,怕是就是案发现场就是这地方无疑了。
除此之外,一番两人无声地搜寻下来,他们大致也发现了一些还留在这个密闭空间内的少量奇怪的物证。
一,即那张床上有大约三四根头发残留。
那头发表面呈枯黄色,长度约是正常成年男子该有的,发根有深红色皮屑,不像是染料的效果,倒像是本身皮肤所有的颜色。
深红色的皮肤?
这一点,不得不令人有点存疑,因是个人都知道,人的皮肉多是白或棕色,红色人种怎么也不可能好端端地存在于世上,除非是身患着什么未查明的疾病。
二,在这个拾壹号牢房的便桶底部。
有少量血垢残留,那味道刺鼻,像是人失禁或内痔后产生的血垢是溅在木桶边缘的,没有被来得及被牢头洗干净,却也留下了这一抹证据。
三,就是墙壁和屋顶上被富察尔济和段鸮一起检查之后,并没有被明火熏过留下的黑色印记,或是曾经有,而被擦拭干净的痕迹,那就明那一夜那场火。
很有可能只发生在他们身后这场床的范围内,根本都没有波及到整个囚室。
不得不,这在拾壹号囚牢中发现的这三点都很奇怪。
趁着夜晚,顺着通风管道,从叁拾陆号潜入拾壹号牢房的富察尔济和段鸮一时间蹲在黑漆漆的案发现场中,也觉得这一切很不可思议。
“红色的死人。”
段鸮着还眯了眯眼睛。
“什么红色的死人。”
富察尔济也回了句。
“白天我在槽口的时候,曾经——”
话到这儿,明显是想到了什么,见富察尔济问自己,段鸮也想起了之前在槽口听那帮犯人所过的那个关于国泰之死的传闻。
可未等他们讨论出这一点。
那之前还死寂一片的拾壹号对面却是突然传来了一阵响彻于走廊上的脚步声。
“——,——。”
这听来有些恐怖如同催命一般的脚步声,来的突然,却隐约是带着先前那已经离开的牢头哼着歌的声音。
富察尔济和段鸮一听到这声音顿时都不吭声了。
连呼吸声都冷却了点。
因若是暴露了他们这会儿人还在拾壹号里面,而不在叁拾陆号,那么今晚的一切包括他们这一次的卧底行动也就暴露了。
所以,一刹那,二人只以最快的速度就赶紧从拾壹号这边开始设法往顶上躲藏。
这一刻,几乎容不得富察尔济和段鸮多思考什么。
那脚步声如同蜘蛛网上爬行的黑色蜘蛛一般眼看着就要逼近他们了。
整个囚室的长走廊上,只听‘踏,踏’——
可他们俩这时候,却还是没来得及抽身离开拾壹号囚牢,并回到顶上的天窗上去。
这一是因这通风管过于狭窄,如果一旦二人按照来的时候分批次过去,势必会放慢速度。
二,就是若是一起挤进去的,以两个成年男子的肩宽比例,又很难在正常情况下完全地对外头那个牢头躲藏起来
“……”
下一秒,就在他们没准备好的情形下,破罐子破摔的他们只一起动了。
一下攀住天窗的富察尔济一个利落地翻身压在段鸮身上,用一只手垫着段鸮的后脑勺将他摁在身下,同时两个人一起躲过了这处处不在的巡逻检查。
身子底下有囚室走道上,巡逻的狱卒脚步声。
与此同时,下方囚室隐约有对着光亮亮起,还隐约照在猫着腰躲在底下的他们身上。
在眼前抹不开的浓稠夜色和阴影中,囚牢中长久的的暴力和阴暗同样激发了他们身体里最隐秘的东西。
可这通风口距离地面实在太近了,若是他们明目张胆地大口呼吸,底下的人绝对会听到风道里传来的两个人的声音。
黑暗中,二人像是生来本为一体般,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直视着对方。
有着一样抹不开夜色的的双眼对视中,有不出的危险刺激和情绪冲撞,还有彼此看不穿的一些东西。
也是这么想着,突然错开眼,不准备再浪费时间的富察尔济只这一把拉过段鸮。
等先用一只手搂住他让彼此的距离更缩,又和段鸮抱在一起尽可能地躲藏起来,然后,一下抵住通风口躲藏住二人将彼此的身形完全地融于一身,面容又一下子重叠在了一起。
这一刻,头都侧着,保持着一个微妙姿势的他们在漆黑的环境下都默契地屏住呼吸。
段鸮感觉到富察尔济用一只手尽可能收敛力气,并以一个和自己一样一动不动的姿势地在靠近着自己的手掌心。
他们的本意,只是想更可能地躲藏起来。
但这样的距离本身就是危险的。
可下一秒,两个脑子里从来没有什么私人感情,这么多年也是走哪儿都随随便便一个人的家伙却一起顿住了。
因为两个突然一脸古怪地发现,明明对方根本就没有碰到自己。
对方只是在接触着那一只横插在当中的手。
可这个姿势,还是过于诡异……和不可思议了。
这不应该是一个吻。
但那手掌就近距离落在段鸮的嘴唇上,那黑漆漆的眼神却也在看着他,所以即便是隔着手掌那感觉就也无比地真实。
他们俩都不作声。
因为这本该是正常的。
可周围的气氛好像却越来越奇怪。
明明是万分危险黑暗的情形,两个人却好像都不自觉地隔着那手幻想到了一场发生在二人之间谁也不料到的隐秘亲吻。
这一霎那,嘴唇在虚幻和真实中好像真的触碰到了一起。
他们都没话。
但却气血上涌。
属于两个男人之间的那根本无法掩饰的躁动和冲撞一下勾起了这最纯粹的冲撞,任谁都不能装作无事发生。
——过于陌生而强烈的的情绪在这一刹那响彻于灵魂和躯壳。
唯有一道最真实不过声音在彼此的心中疯狂响起。
扑通。
扑通。
——扑通。
他们现在这样,好像在亲吻。
——他们这样……真的好像在,亲吻。
作者有话要: 对不起,为了最后这段……我晚了半个时……
在本文满四十万字,八十章正式到来的那一刻。
我们看似社会其实纯情的大少爷和大帅哥迎来了一个他俩人生当中的……初吻,哈哈。
富察老段:害!不了!这个牢!坐的真是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