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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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三

    顺天府

    北京城内。

    东直门内和雍和宫交汇处所在, 皇城老百姓称之为北新桥,这立在正当中的大石桥墩子从过去是一座设在城门内的石拱桥,日常供百姓的牛车骡车穿行,因有个北而得名。

    在这北新桥外人头攒动的老胡同深处, 延伸进来的一条道旁, 一圈堪比紫禁十二槐的大槐树圈起来的地方, 却有个不起眼的瓦片房宅子。

    这宅子自外头看很, 边门矮, 瓦片碎且破。

    但来古怪, 屋顶上一根竖的笔直的铁杆上, 却饲养着足有七八只一动不动缩着翅膀的老鹰。

    这一个个守在这房檐上的老鹰脚上都串着一根长长的银链子。

    观毛色的话,有的是棕色的, 有的是黑色, 各个鸟喙带黄,眼神冰冷, 是虽家养却野性完全保留的猛禽。

    屋子门房处有个老叟在负责登记进出, 一旁还有个抽屉似的暗房,外头寻常老百姓也不会往这儿走, 所以门口台阶上都积攒着一层层厚厚的灰。

    京城的宅子门口大多有个只有当官的这行才知道的讲究。

    看宅门口的石墩即门档就可判断文武官员,文官是圆形,武官是方形, 但在这地方倒是奇怪,左右两个门档正好是一圆一方,倒像个专门设在这儿的一道密码机关。

    可就是这么个除了房顶上养着的老鹰, 也没见其余活人的破地儿。

    不过半个时辰前,却伴着暗房里传来个‘咔哒’一声地动静,紧接着有个黑影匆匆进去报备了下,又从门口放了个人进去。

    待到那提着行李,半蹲在巷子口的人的脚步声一步步晃悠着身子进来。

    这瓦片房里头的一扇拉开式暗门也跟着开,一个四面蒙着白窗户纸,可以看出里面设着个方形茶水案和两张木椅子。

    椅子这一边端坐着个人长相就是个寻常的中年男子,短胡须,长眼圆鼻,身着赤色对襟鹅黄色内衬,一排边扣深蓝色公务常服,脖子里是一串红色朝珠。

    他身上没穿彰显自己地位的补子,但外头那纸窗户上依稀投映着四五个黑影,看样子都是为了保护和维持这场谈话本身存在的秘密性的。

    至于那个刚刚从外头推门进来,又一脸随便地往这位中年男子面前坐下的家伙本人则看着落魄随便多了。

    “这么着急找我什么事?”

    “你有什么事,回了北京不回自己这儿?”

    “哦,可我这不都准时回来了么。”

    “这算哪门子准时,你都迟到了整整一个多了时辰,别告诉我你这样的,还能有个人和你又亲又抱,依依惜别所以才迟到了啊?”

    这摆明了是为了批评教他为人不端正的话,不知为何让那和路边混混似的晃悠进来的家伙被有点古怪地堵住了话。

    毕竟他总不能和自己上司实话实,承认自己这次真是和什么人又亲又抱,依依惜别才迟到的。

    要是真让别人知道了,他家那个架子比谁都大的凶残帅哥肯定得杀了他啊。

    只是吧,明明一开始,抓紧最后的时间拉着他的人,搞得两个人都没忍住亲又摸个没完,最后把他拖到一直都快迟到了才放人走的是段某人。

    事后,又不准他到处和人胡八道,要让他在回京城之后,把他们俩的事暂且保密的却也是他段某人。

    哎,他还想好好活到今年春节以后。

    所以对人讲实话这事暂且还是先算了吧。

    也是这这话间,这家伙本身这张眼熟的脸也一块和这中年人一起显露了出来。

    明明有张年轻深刻的帅哥脸,一黑和灰的眼睛也是亮的厉害,却坐姿随意,肩膀一垮就倚着椅子和没骨头似的翘起了腿。

    入目所及,他身上带的这点可怜行李和人逃荒的差不多,一身皂衣破旧,脚上那双鞋上还有个修补后的破洞,一根松散地绑在脑后的辫子感觉还沾着根刚在哪个草垛里爬起来睡醒的稻草。

    “还有,富察傅玉,你这身行头是怎么回事,来报个到就不好好拾掇下自己,怎么不穿咱们海东青自己的制服?你也是个公爵府家长大的现在这样像什么样子,这是回北京的路上被劫道了?”

    那一得知他回来就找他过来报道,明显是他上司的中年男子看他这样,嘴角顿时有些抽搐,保持着头疼又嫌弃地眼神上下看看这子却也不出一句好话。

    毕竟他时隔那么多年都没想明白,明明都是当年同一批经历过一场场生死锻炼出来的海东青。

    怎么长龄刘墉阿桂他们一个个都长成了青年才俊性格甭棒的伙子。

    就这个混蛋一副人五不人六的鬼样子,也不知道到底随得谁。

    可嘴上骂是骂了,这和疼儿子一般心疼这帮子的海望大人还是话间给一看就刚到京城的他倒了杯热茶水,又眼看着傅玉伸手接过茶碗,大口喝了才继续之前的对话。

    “诶,这都让您老给猜着了,是,这年头官道上劫财劫色的‘歹人’太多了,我也没招架得住,您老要不让銮仪卫多派点人维护维护咱们京城治安……”

    被自己上司给骂了,傅玉这本还将一条胳膊架在椅子上家伙俯身往桌上一靠,还给笑嘻嘻没半分人样地凑上去就欠了一句。

    “这些年京城的治安好的很,没有你,街上就什么牛鬼蛇神都没有了!”

    “是是是,没我在这儿最好,我这不也给大家伙省了不少麻烦么。”

    这位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海望大人对此也拒绝信他的鬼话,只差没抡拳头揍他,但好在这三两句家常后,二人也回到了原本需要聊得公事上来。

    因傅玉这次专程回来报到,本是收到现今管理着他们海东青的那位老大人鄂老的指示才出现。

    鄂老其人,全名为鄂尔泰。

    本朝最有权势的老人精之一,也是现今他们海东青众人的顶头‘老板’。

    自新帝登基以来,顺天府就两个主管国家治安的特别机关,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往常却基本碰不上面,他们的老板鄂老就是管北边的这个的。

    当初世宗驾崩后唯一留下的两位辅佐朝堂的大臣之一,傅玉过去不止一次见过对方。

    那会儿他还是个少年人,但鄂老这位大老板却已经运筹帷幄,纵横朝堂,但如今,那位名气响当当的老者也是退居幕后,不怎么在人前出山了,是什么事需要他上司海望现在来找他,这就是个问题。

    不过算起来,这本身也是五年来,傅玉第一次再度以海东青的身份出现在海望大人的面前。

    过去五年间,他故意躲在松阳那么个远离京城的地方隐姓埋名,每天从早到晚闭眼装死躺着,都在思考着自己是不是要继续一直以来所坚持的志向。

    他有过黑暗迷茫的时刻,就明白那段日子对他本人而言有多糟糕透顶,若不是由先前一整年的那一番遭遇,他怕是至今也爬不出他人生最低谷昏暗的时期。

    好在,这次既回来了就是真回来了。

    可关于他能否继续胜任自己身上的这个职位却还需要考察。

    因八方尔济这个名头,不是一个永远属于傅玉的个人荣誉。

    若是他拿不出点真本事来,证明自己已经完全恢复全盛时期,并且镇得住眼下海东青所需要的局面,到头来,就算是如傅玉这样的,海东青也会选择放弃他。

    所以当下,海望大人也没有着急先挑明为何自己这一次要把他叫来报到,又为何一回来就要和傅玉单独这样面对面沟通,就从底下将两把结构并不完整的燧发枪拿了出来。

    ——这两把燧发枪,枪膛内都装着□□,枪管很长,但都没有,还占据二人眼前桌子的大半。

    “还认识这个吗?”

    以一个眼看着他当年从京城中一个少年成长起来成为一只海东青的长辈和上司的角度,海望大人沉下脸缓缓出声。

    “嗯,认识,没一刻会忘得掉。”

    收敛起刚刚那副样子,傅玉面无表情地看看,却也补充了一句。

    “当初从神武门上方坏了我一只眼睛,从我整个脑子里直接穿过去差点要了我的命,现在还时不时折磨我的这个。”

    望着眼前黑漆漆的屋子着也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你现在,还会对这个东西心生恐惧吗?”

    海望又带着些探究地皱眉问他。

    “不知道。”

    傅玉想想,却也没有隐瞒,只是举起自己的一只一旦回到这儿就戴上了黑色指套的手掌心,又张开收合几次后才慢吞吞回答道,

    “我现在还没有抓到最后的两只蜘蛛,所以我的真正‘恐惧’还没有被解决。”

    “我也是个人,不是能一直不害怕任何东西的,一旦我开始产生恐惧,那么那种痛的感觉还会出现。”

    “所以,我需要确认一下,我还有没有以前的身体记忆,还有已经克服当时情况的紧急反应和对策。”

    但这里是海东青的特殊机构部门。

    一旦进入,每个人心中就也不存在什么同情,怜悯和迟疑了。

    因此明显早有准备的海望大人也不会好端端地将这两把燧发枪就拿出来摆在傅玉眼前,下一秒,这位今日并未穿官服,却依旧眉宇间却有种威势的大人才指了指一旁的木漏斗淡淡道,

    “知道了,我现在也正有此意——你眼前的,火铳拆装,和保护人质与反袭击近身训练,这是当初你们这帮海东青的入门级训练了,我现在要看看五年之后,你现在还有多少当年的能力在。”

    “我知道,你现在的岁数已并非年轻人,以你曾经受过重伤的身体状态也未必能恢复原有的最佳战绩,傅玉。”

    “但在对自己的身体在量力而行的基础上,你也该想想接下来该具体走向哪一步,不过欢迎你调整好心情回到海东青,这就是第一道决定你接下来去向的试炼。”

    这话一落下,外头由海望大人多年饲养在此处的老鹰也跟在在对面屋顶上方嘶鸣了一声。

    鹰尖锐的叫声,令二人之间的气氛分外正式,也很冰冷,接着,这位傅玉的上司才接下去对他一字一句道。

    “在接下来的半刻,也就是旁边的那只木头漏斗到拾伍停下的为止。”

    “门口的五个我从大内带来的蒙面銮仪卫兵士,会用他们身上本身携带的自步枪破门而入对我进行袭击,我是你假想中的个人保护对象,浑身上下并未有任何保全措施,而在第八个刻度时,这个屋子里的任意一面窗户,还会有数量位置的人进来从任何一个角度袭击你。”

    “我需要你的个人状态,给我在最快的时间内,回归到了你二十五岁时的状态,并且能完全应对眼前即将到来的一场鄂老交代的‘大事件’时候。

    “哦,那我有多少时间?”

    状态还挺放松,摸着脖子瞧了眼外头那帮恨不得立刻冲进来‘’自己的陪练傅玉闻言也问道。

    “还有,是什么整个顺天府之中即将到来‘大事件’?”

    “三天。”

    “接下来,你有整整三天能够呆在这里重复你的基础训练,直到你完全适应了曾经你在海东青时的节奏,并且成功地走出这里的时候。”

    海望大人盯着他面无表情地回答。

    “至于那件大事,想来三天后,由朝廷散播,全京城的官员,百姓,每一个人也快得知了。”

    “神文圣武,席卷八荒。”

    “自新帝登基,北京城第一次最为重要的民族外交,从西藏远道而来的藏传佛教格鲁派大活佛——五世活佛罗桑益西贝桑布即将来到皇城,亲自面见当朝帝王。”

    “换句话,这是一场即将两方会面,载入史册,并且整整维持二十三天的重大外交访问事件,听明白了吗,傅玉?”

    ……

    这一句话落下,外头守卫着皇城秩序的鹰却是伴着底下的喧嚣而嘶鸣一声,又扑腾一声朝着天空飞了起来。

    四五个时辰过后。

    头顶的天色已由傍晚时分的晕黄发红转至一种暮色里的深黑。

    用鸟的视角俯瞰下的万里皇城角下,到了夜里才灯红柳绿,热闹起来的有些地方却是在楼台上亮着灯笼,那红通通的灯笼画着支香艳无比的梅花,桌上是鼻烟壶,旱烟袋,还有一只桃子纹饰的珐琅餐碟,一个木头实心手提盒。

    本朝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在朝为官的官员们不得往八大胡同和戏楼狎妓,否则律法多为罢官,但多的是背地里换身衣服就悄悄到这儿来快活的。

    这无独有偶,只因这地方于这帮子男子而言才是最适合聊公事的地方。

    曲儿听着,腰肢柔软的窑姐搂着品尝美酒。

    这顺天一日日的风云变幻才能在这场上聊得热火朝天,因此眼前这两边隔断阻拦着的不同位置,却平行于同一个窑姐窝里的两间厢房内,正是上演着这一出入了夜的公事详谈。

    “王老,您莫不要将图里琛口中的瞎话放在心上,那厮瞧您在廷玉老板面前干的不错眼红有些时日了,我看用不了多久,咱们就得管您叫王掞老板了哈哈……”

    “哈哈,这事我自是清楚的,你看我今日搭理那图里琛不搭理?接下来京中可有大事要咱们忙活,谁还在乎他嘴里那什么早死了多少年的人呢……”

    这话着,依稀可见一边是一群看模样一点都看不出为官模样的一群人,带头的是个慈眉善目的胖子。

    这穿戴颇有京中文人风度的胖子就是白日里那位王掞大人,当时和图里琛争锋相对互不买账之时,他尚且像个体面人,眼下这半夜三更却是‘真人露了相’。

    他口中那件大事,依稀并未明白,但方才众人凑在一块也是聊了有一会儿。

    “是是是,王老您的自然是,只是…的倒也有个疑问,图里琛嘴里那个,段玉衡其人是真的已经不在了吗?还有为何众人都这么怕他呢?”

    在他身边,另围着些心腹手下一般的人,却见那一听到那名字顿时脸色一冷的王掞胖子眯起一双醉后有些起飘的眼睛就放下手中酒盏冷笑道,

    “死不死,谁能清楚,那么个阴毒凶狠的人,我看他就是不死怕是早就遭了自己当年的报应。”

    “那一年,我还在南军机之时,就事事都要被段玉衡这个虎狼之辈算计,他仗着他那点不入流的歪门邪道,在蒋老板面前称王,如今,还让图里琛给我往廷玉老板面前上眼药……”

    “呵呵,我不妨告诉你们,当年他带罪才一入狱,我就已经买通了人往他牢里送去过好东西,他仇家多还受了重伤,我就往那牢房的水里下鼠药,他若是喝了那水,当日就算大赦,身子骨也捞不着什么好,而且,当初和我一样往牢里想活活整死他的人可不少,我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正是如此,我才确定,若是侥幸活下来,段玉衡绝不会如图里琛所,再有机会回到这顺天府来了。”

    “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王老当真是神机妙算啊……”

    这后头的对话声到此却是转入无声,又被众人手中的酒杯碰撞声给掩盖了过去,也是这半夜,王掞胖子在这窑子里喝着花酒,和自己手下讲着自己老对头的坏话时。

    却不知隔墙有耳,有两个人此刻就在隔壁一动不动地坐着听着他坏话。

    这其中一个主人公,透过这一扇完全可以窥探隔壁,却不被发现的莫不是被‘讲坏话’本人。

    ——而另一个,就是大半夜见对方一回京城就被找来一块偷听的达哈苏了。

    达哈苏:“你还能不能好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改掉这个毛病,你想偷听别人你坏话能不能别叫我来。”

    段鸮:“找你来,本来就是为了聊正事,听顺便听咱们过去的同僚对我的个人评价是次要的。”

    达哈苏:“那你现在对你自己人缘还是那么差,有什么感想?”

    段鸮:“我觉得挺好的,我还是这么卓尔不群,出类拔萃,容易招人妒忌,每个比我混的差的人都在背后我坏话,这里果然还是我最熟悉的那个顺天府。”

    达哈苏:“……”

    这话可有点太欠了。

    达哈苏有点无语地看着这撑着头眯着眼睛的混蛋一回来就开始和疯子妖孽似的折腾人也是有苦难言。

    只能默默替隔壁那位王掞王老捏一把汗。

    眼下,狡猾阴险如段某人的神态,正保持着一个喝茶聊事的倚在椅子上,面容随意地听着,达哈苏半辈子和他认识了,自也明白二人多年后再碰上,却也是不是巧合。

    “……蒋老板当年教育我们,若要在这江山之中成就,定要脸皮够厚心眼够黑,你这混蛋算是学到了十二分。”

    “如今在这廷玉老板门下,我看你也定是有主意了才会突然回来,吧,需要我帮什么忙,还有你下一步算做什么。”

    达哈苏问道。

    “第一步,自然是安家,然后就是算账了。”

    抬起黑漆漆的眼眸,望着二人坐着的厢房内的一盏灯火的段鸮闻言却也回答道。

    “你想往哪儿安?又想怎么算?”

    也是听到这话,悠然自得地挑着手上的灯芯子的段鸮却直接跳过了自己想往哪儿安家这个问题,又带着些冰凉面无表情回答道,

    “王掞,和图里琛,接下来,我要二选一。”

    “但我此刻不能立即出现在南军机,因为那样我就丧失了一开始出现隐藏于暗中可以随时暗算他们的机会,王掞多年来占着一方席位,但这一次,我却是不能饶他,最好是能将他到比我还要深的底下,永无翻身之地。”

    “这不止是因为我要为自己当时的案子平反,也是因为我要让廷玉老板,和此刻所有皇城中的人需要在最需要的时刻,明白段玉衡才能改变这一切。”

    “只有于危难之处被再次启用,我才是堂堂正正的回来,掌握着实权地回来,否则,一切筹谋毫无意义,这也并非我想寻得的最好时机。”

    “不过好在,我那日离开顺天时,尚且留了一丝谋划给我自己,这里的妓女谢三红正是能帮助我们的其中一把好刀,而除此之外,我需要你,替我在人前为接下来京城中的一件大事为做着准备。”

    这话,达哈苏隐约听着有点心里发毛。

    因为段鸮不还好,他却是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对方还会在顺天府留有后手。

    当年一别,达哈苏当时就已料到以对方的为人迟早有一天真正地摆脱那一年的困局回来。

    只是如今五年之期已满,段鸮就这么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回来了,想必是已经做好了重新复职这算,可眼前这顺天府,已并非五年前的顺天,自新帝登基,时局也是变了太多。

    如今执掌南军机的,除了最顶上的那位廷玉老板,莫不过三位人物。

    这三位人物,一为王掞,二为图里琛,三名于东来。

    于东来,是出了名的中立派。可王掞和图里琛却是早已水火不容,最关键的是,赶上方才所的段鸮这一次回来的节骨眼,南军机,或者整个北京城真的快有一件‘大事件’即将发生——

    “达哈苏。”

    “王掞,图里琛,都不会是威胁,这时局终会因为这一遭而改写,而五世活佛来京,就是我自此彻底翻身,重现南军机当年辉煌的最好时机。”

    作者有话要:  一个知识点:在清朝的时候,当时的国教是藏传佛教。

    话好了情侣先忙工作就先忙一章工作哈。

    在我们段喝着花酒优哉游哉整自己的竞争对手的时候,他可怜的男朋友正在被在房子里挨人,真的是对比相当之惨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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