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七九章 我已决定(求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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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主,该走了。”



    “秦国水师的船随时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



    辽阔海域,风高浪急。



    海岸一隅,礁石密布,绵延至海域深处,随一道道波涛滚滚的浪花击打,些许礁石隐匿不显,高大的礁石巍巍矗立。



    远观之,明日之光垂落,折射万千璀璨绚丽光华,若然寻常时日赏之,当为上佳心绪。



    今日。



    一切皆外在,万千美景也为虚妄。



    反而一浪接着一浪的滚滚波涛,有觉累赘之势,回首远望陆地深处,山林可见,烟雾丛生。



    见少主迟迟不上传,虞子期有些着急。



    忙催促着。



    这片海域虽隐秘,可如今这个时候,秦国水师巡逻往来不断,万一发觉,就艰难了。



    他们也是好不容易摸清楚秦军水师的运转时,找到空隙,才船只林列于此,准备登舟远去。



    箕子朝鲜以南,辰国广袤之地,已经待不下去了。



    继续待在辰国之地,只有一个结果。



    而那个结果,其实是可以避免的,只是,事以如此,多无益,当离开这里,以图将来。



    “战事。”



    “欲要取胜,兵法谋略不过寻常之力。”



    “首要在繁复的一件件腌臜事之上。”



    “大父当年之所以不敌秦国,非楚国兵士不如秦国,非战法不如王翦,非决心毅力不足。”



    “而在其它!”



    “有些我所轻视的事情,现在看来,多紧要,多非寻常,甚至于可以左右战局之胜负。”



    “”



    败了?



    没有!



    胜利?



    更是没有?



    如此,为何要离开辰国之地,因为这里待不下去了,纵然多方合力,临近秦军合力关头,本商量好的战法,因一些人的私心之故,形同虚设。



    面对秦军攻势,一触即溃。



    连抵挡片刻都不能,秦军似乎还动用了威能强大的山地军武器械之物,一瞬间,做鸟兽散。



    那些人!



    最初的时候,就知道不该在他们身上放下太多的希望,也是完全没有任何必要的希望。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指望着他们可以有莫大之力联合起来对抗秦军,嘴上所言,皆无比慷慨激昂,临近关头,又这般不堪。



    着实不堪。



    倘若,辰国多方之力,归于自己统率,那么,自己有足够的把握将秦军拒之在外,根本不会给他们一点点会侵入辰国之地。



    自己的战法,没有得到那些人的认可。



    是自己战法不足?太差?



    不!



    不是。



    绝对不是!



    是那些人心思太多,心思多动,面对秦军那般大的威胁,首要还是在想着保存自身之力,希望可以尽可能让别人顶上,让别人的力量尽可能多消耗。



    一人如此,多人如此。



    战场上,一退再退,一败再败。



    而今。



    已经败无可败,再败就要全部落入无尽海域了。



    这一日,自己有所想。



    却没有想到真的到来了。



    这一日,是自己最不想要的结果,偏偏真的来了。



    真的来了。



    真的要狼狈万分的从辰国之地离去了。



    对战秦军一触即溃,秦军攻杀而来,那些人想要保存的力量,还是被屠戮攻灭许多。



    早知今日,当初如何?



    当日如何?



    若然众人齐心合力,则秦军有何惧?



    就凭借那些秦军,根本不足以对他们有压倒性的碾杀之势,就在昨儿,好像还听到一些人在彼此埋怨、抱怨。



    箕子朝鲜。



    当年从诸夏离开,前往箕子朝鲜,既是秦国在山东诸郡的太强,也是想要寻一处安稳之地落下根基。



    这些年来,积蓄的力量何在?



    短短数月,几乎损失殆尽。



    无论是兵刃器械,还是粮草辎重,还是难得的人之力,都在损失,数月来,都在不断损失。



    



    最终,有如今之势!



    有如今之局面。



    愤怒,自己是有的。



    恼怒、愤恨、无力。



    伤心、难过、迷茫亦是升起。



    自楚国被秦国攻灭的那一日,自己和父亲、叔父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光复楚国,重现项氏一族的荣光。



    那些楚国的老世族之力,也是那般目的,希望重现楚国,重现拥有老世族的荣耀。



    目的是一样的。



    可是。



    为何会有眼前的结果呢?



    何以会如此?



    还有山东的其余人,他们的目标也是大同异,落于箕子朝鲜,目标是一致。



    那就是寻找会,对抗秦国。



    一晃多年过去。



    都做成了什么?



    好像除了年岁长了不少,其余什么都没有做成,一件值得称赞称道的事情都没有。



    一件都没有。



    船只!



    身边诸人正在先后登船,以快速离开这里,前往前方不定的目标。



    辰国之地,要被秦军全部占据了,但据自己最初所想所料,根本不可能有这个结果的。



    也完全不会有这个结果。



    回想诸般事,眉目不自觉紧紧蹙起。



    双紧握,虚空嗡鸣,体态极其魁硕的年轻人欲要有言,却化作深深一叹。



    “少主,无需多想,人还在,一切就都还有会。”



    “历经此事,想来那些人接下来再为事的时候,也会有所想。”



    少主此刻所想,虞子期也能多多少少猜测出来。



    对于眼前的结果,自己同样是不满意的。



    可是。



    自己又没有什么办法。



    逆转眼前局势?



    最好的时已经过去了,会已经不在了,唯有现在逃离辰国之地,前往岛夷。



    辰国之地的力量本不弱,奈何人太多,心多不一,纵有十分之力,汇聚一处,连一分力量都难以发挥。



    单单凭借项氏一族的力量,不足以抗衡。



    面对那般局势,就是项氏一族也不能不考虑长远,若然一力扛在最前面,项氏一族的力量也会消耗消磨很多很多。



    而今。



    事情已经如此,少主无需难过。



    先寻安稳之地落脚再,后续、将来的谋划才是上事。



    “”



    “预谋大事,首要将杂乱之力收拢!”



    “不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处理,诸事皆难为。”



    “”



    “子期,走吧。”



    “走吧!”



    武事。



    庙朝之事。



    谋略之事。



    琐碎之事。



    无聊之事。



    



    以前的时候,听范先生和叔父所言那些,自己多有些不以为意,现在细细想来,又有些道理。



    信陵君!



    



    真不知道他当年是如何统率多国兵马,以抗衡秦国的,还取胜了,不亲自经历一些事,一些事无法思之。



    信陵君,无愧于人杰。



    在兵道谋略上,自己相信不会弱于他,但若是换成他在辰国之地,做的应该会比自己好些吧?



    “少主!”



    虞子期点点头。



    辰国之地不在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值得可惜的,本就非他们所占之地,秦国就算占据了,也是无用。



    “羽儿,事情已经这般结果了,就不要多想了。”



    “人还在,一切就都还在。”



    “”



    片刻。



    船头甲板上,看着侄儿立于护栏前静立良久,项梁近前数步,将一个酒葫芦递了过去。



    “叔父。”



    接过酒葫芦,拔出塞子,一口气品饮许多。



    “辰国之地的事情,和你无关,无需太放在心上。”



    “一些事情,叔父最初都有所想,所以早早也有准备,这一次咱们损失的力量不多。”



    “至于继续对抗秦国,目下是没有什么会了。”



    “我们也需要一段时间,养精蓄锐,整顿诸事。”



    “”



    项梁宽慰着。



    数月来,辰国之地,羽儿多想要主动出击、主动请缨为事,大多数都被自己压下了。



    没必要犯险。



    果然犯险,还会成为众矢之的。



    其后,有八方合力,实则只是短暂的合一之力,有些用,不足大用,难以大用。



    “叔父,范先生接下来是如何所想?”



    年轻人再次喝了一大口酒。



    “范先生。”



    “欲善其事,需要稳住己身之力。”



    “岛夷之地,不着急前往,先派人去瞧瞧,我等先在海域待上一段时间,粮草可以坚持不短时间。”



    “再加上海中捕获,足以够用。”



    “岛夷无碍,再去也不晚。”



    “秦国今岁倒是好运道。”



    “河西的乌孙名存实亡,成为秦国的附属国,估计再有不久,就会消失不见了,就会出现什么自请郡县之封了。”



    “箕子朝鲜、辰国之地,也被秦国纳入掌控之中。”



    “东西拓土一两千里,兵威正盛,秦国还真有些起势了。”



    “”



    项梁感慨一言。



    秦国,一天下已经十余年了。



    其势不仅没有什么削弱,反而更加大了。



    反而更加恢弘了。



    衰弱似乎没有看到。



    山东诸多郡县的统御愈发强力了。



    也许,距离将山东诸地彻底化入秦国统御还有一段时间,而秦国正在慢慢的走过去。



    反观他们,似乎嬴政都不怎么在乎他们,多年来一直不曾理会他们,这一次也是因燕地的叶腾之故出兵。



    依羽儿先前之言,再加上从诸夏所得消息,只要可以将辰国之地的秦军攻势挡住,那么,秦军不会有太多后进之力。



    谁料。



    挡不住!



    是否真的挡不住?



    诸人心中都有数。



    至如今结果,谁都有责任。



    项氏一族也有。



    那些人想要尽可能的保存力量,尽可能多消耗同伴之人的力量,项氏一族也有。



    都想着保全自身之力!



    可是,谁愿意真的将己身之力消耗殆尽呢?



    自己也不愿意。



    都知道真正合力可以抗衡秦军,但完全的合力一处,注定要死人的,还会死一些精锐之人。



    箕子朝鲜和辰国之地先后为秦国所占,他们在这里已经没有了落脚之地,唯有前往它处。



    具体的安排也已经有了。



    羽儿。



    无需这般心中不好受。



    项氏一族可以为反秦抗秦献出力量,却不会将所有的家底都投入其中,项氏一族的根基不能有失。



    “叔父!”



    “比起秦国,另外一些人才是复兴大楚的障碍。”



    “叔父,我欲要接下来将楚国另外一些老世族全部解决。”



    “这一次,如果他们可以同咱们站在一处,事情不至于如此。”



    “这些年来,他们依仗着诸夏之地的底蕴,依仗着楚国所谓老世族的荣耀,对项氏一族多有欺压、轻视。”



    “更是在先前的一些抉择上,不同意咱们的意见,和咱们相背而驰。”



    “那样的楚国之人,不需要存在。”



    “秦国!”



    “何以强大?”



    “百多年前,其国内的老世族也是很多很多,力量也是很强很强,后来那些老世族不显了。”



    “诸多力量汇聚一处,才有秦国对内对外多有力,更有后来霸业之势。”



    “我也要那样做!”



    “叔父,此事我已经决定了。”



    “单靠项氏一族现在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在山东诸多力量中脱颖而出,非有将其余的力量整合一处。”



    “非有将一些力量化入项氏一族。”



    “如此,在一些事情上,才有足够的力量。”



    “”



    决定。



    而非商议。



    紧握中的酒葫芦,形貌魁硕英武的年轻人悍然道。



    历经箕子朝鲜之事,历经辰国之事,自己已经彻底看清那些人了,那些人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如此,留着还有何用?



    根本就是无用。



    既然无用,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楚国都已经沦亡了,他们只是身上流淌一丝楚国王族血脉的老世族,并非王族。



    还没有资格站在项氏一族的头上。



    身躯微转,看向叔父,一言一语,万分坚定,不如此,将来根本无法成大事。



    就算真的等到了会,有那些外在妨碍,又能有什么所得?



    必须要将那些人清理掉。



    从之,则生。



    不从,则死。



    “你,羽儿,你。”



    “此事非同可,非同可。”



    登然。



    项梁那有些黝黑的平静面上迸出惊容,羽儿什么?他想要接下来将楚国另外一些力量解决掉?



    全部化入项氏一族之中?



    羽儿何以有这个想法?



    先不此事是否可为,单单项氏一族现在的力量难以做到,那些老世族在故楚之地的根基还在。



    底蕴之力,非项氏一族可比。



    真要与他们有了冲突,项氏一族会面临相当严峻的局势。



    羽儿的意思,自己明白,可有些事并非需要这般做。



    一个不好,危险就大了。



    一些事,项氏一族离不开他们。



    同样。



    他们也离不开项氏一族,因父亲的缘故,楚国军中的大多数力量都和项氏一族有关。



    那些老世族的力量,楚国还在的时候,多在庙朝,多在后勤粮草辎重,如此,足以对军中之事有足够的钳制之力。



    现在。



    楚国庙朝不在。



    粮草辎重的影响也弱了。



    就算老世族在故楚的影响力还在,果然有会,没有庙朝的掣肘,不需要什么复杂段,项氏一族都可以有足够的地位。



    羽儿此刻抉择,太冒险了。



    绝非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