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你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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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划破这一切的是盛尔雅那突兀的低回轻柔之声。

    “时戎?”

    时昱听着她认真的叫这名字,突然有种陌生之感,愣了下,随之赶紧答道。

    “臣在。”

    “看着我的眼睛。”

    时昱抬眸与之对视,她的眼中充满了探索,仿佛要看透自己的灵魂一般。

    “他在哪?”

    那犹如玉石之声,乍响在时昱的耳边,他顿时心下仿佛万马奔腾一般。

    “谁?”

    “你不是时戎,他在哪儿?!”

    盛尔雅压低了声音,猛地站起身来,撑着桌子,身子向前,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时昱。

    时昱紧蹙双眉,紧紧的盯着她那扑朔的眸子,低沉的声音怒言。

    “我是时戎。”

    他心中早已沸腾,却是转而恼羞成怒。

    盛尔雅挪开眼眸,像是顿时被抽空了生气一般,面无表情的坐回自己的凳子上,指不停的在杯口打转。

    “不用瞒我,你与他完全不同。”

    时昱一听此话,在腿上放着的暗自抓紧自己衣衫,指尖肉眼可见的发白。

    “我是时戎。”

    他依旧坚定的重复着。

    盛尔雅却是指一顿,下的茶杯被她碰倒,茶杯的瓷壁与木桌相碰而发出清脆的声音,充斥整个房间。

    “他是不是死了?”

    她只能想到这一个结果,否则以时戎的性子,怎会突兀让人顶替上阵。

    这是在皇宫之中,皇帝的眼皮底下,论谁也不敢如此!

    除非

    是死了。

    时昱看着眼前的人,盛尔雅也抬眸看着他缓缓而言。

    “或许我可以帮你。”

    帮?

    时昱顿时微微挑眉诧异的看着她。

    随之又忽而想起家中兄长对盛尔雅也是有情愫的,两人或许已私定终身?

    他这样想着,却还是开不了口。

    若是自己真的出来了,这公主翻脸不认人又该如何,这人是否可信?

    盛尔雅看着眼前的人,神情瞬息万变,顿时心中了然。

    “时戎耳后本是无痣的,这些日子,我们的每次相遇,你都以为自己伪装的毫无破绽?”

    “只要是他想要做的,我都会帮助他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相信我!”

    时昱听着她一直看着自己的所言所语。

    甚至他看着眼前人眼眶翻红,随之落泪。

    这一刻,他终于松懈下心间,相信了盛尔雅。

    “他没有死。”

    他轻叹出声。

    “那他现在在何处!为何?为何由你顶替入宫?!”

    盛尔雅轻声焦急着。

    “有人加害于他,他中了噬骨散。”

    时昱顿时吐露,在公主面前,他也在出口的那一瞬间,心中的压力慢慢释然。

    “噬骨散”

    盛尔雅身子僵直,苦笑出声,勾起唇角的瞬间,眼泪从眼眶中滑落。

    “那还不如死了。”

    她怎能不知那噬骨散,中毒之人生不如死,度日如年。

    尔雅嘴上着还不如死了,心里却在庆幸着,还好还活着。

    “他现在在哪儿?”

    “将军府。”

    “那你是谁?为何和他如此之像?”

    “”

    “双生子?”

    时昱中的杯子被他一用力瞬间化为粉末。

    “你怎知?!”

    盛尔雅看着他的动作,看来自己猜中了

    “呵,如此相像的两人,世间除了双生子,别无他人。”

    “如今你知道了,该当如何?”

    他挑眉道。

    “带我去见他!”

    盛尔雅眼中的恳切流露,期望的看向时昱。

    “不行!”

    时昱斩钉截铁的拒绝。

    “为什么?”

    “你是公主,出行皆会引起四方注意,本不该出现在武将世家。”

    “可若是,我和时统领有婚约呢?”

    “”

    盛尔雅完这句话,房中一片寂静,仿佛掉根针都能听见。

    “你明知我不是他,为何还要成亲?”

    “我的和时统领时戎有婚约,那不是你。”

    “这应当不妥。”

    “这是最好不过的办法,只有做我的驸马,你才能在宫中免受党羽纷争,让父皇也对你更加放心,不好吗?”

    盛尔雅一语中的。

    她的话回荡在时昱的心郑

    他如今刚顶替上阵,有了时戎的前车之鉴,他自然不能轻举妄动。

    御林军乃是皇帝直接管辖的军队,自然不能和中书和枢密院为伍。

    但如今枢密院是自家父亲一人独大。

    如今世人皆以为御林军是枢密院所管辖所在,这才是要害!

    时昱左思右想,虽这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可自己怎能代替时戎去成亲?

    “你是你,我是我,我爱的是时戎,成亲之后你我水洁冰清,虽在一府,却各不相干。”

    盛尔雅眼神一暗,继续道。

    “当然我也有私心,只有我成亲了,才能走出皇宫,在宫外成立公主府,到那时,我也可成为你出入宫闱的护身符,互惠互利的事情有何不可?”

    如此一来,果真比自己如今在宫中独善其身的好。

    日后他也方便去世间为时戎寻找解药。

    只要时戎恢复,他自然可以从其中抽出身来。

    两人各怀心思,却又不谋而同。

    “我答应你。”

    时昱最终还是应了下来。

    既然盛尔雅已经发现了,他便也不在遮遮掩掩。

    做一个终日伪装之人,也实属心累至极。

    “甚好,实则之前在营帐之中,我便发觉你不是时戎,今日的山间打斗,和方才在寺庙大殿,让我更加确定。”

    她低眸着,脑中回想着从前自己和时戎相处的场景。

    他们曾经在宴席上溜走,坐在宫墙之上共赏月光。

    甚至时候的他偶然跟着时将军进宫,两人玩耍之际,他等我长大就来娶你。

    时昱心弦暗动,却是不由震惊。

    “山间那黑衣人是你所派?”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她没有正面回应。

    陈公公和玉两人趴在墙根听了半都没听见隔壁的大动静,只有杯子破碎的声音现。

    “定是成了。”

    陈公公在脑海中已然浮现了一副春宫图。

    盛尔雅躺在床上拉下床帷,时昱背对着她坐在桌边。

    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她如今在时昱面前表面镇定,实则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将被子盖在自己身上,随之蒙住头。

    想起方才自己得知的一切,尔雅心中梗塞至极,鼻子越来越酸,眼泪顿时像开了闸一般,令她止不住的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