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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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倓上了马车,看着旁边的执夷,一脸的生无可恋,刚想什么的时候,忽然看到车帘一掀,就看到朱邪狸那张俊脸。

    朱邪狸身手矫健的窜上来,坐稳之后目光从李倓略带惊讶的脸上挪到了他的手,轻声问道:“还疼吗?”

    李倓懵懵地道:“还好,不是很疼。”

    朱邪狸那双明亮的眸子扫了他一眼,决定一个字都不信——明明疼的嘴唇都发白了,怎么还不疼?

    只是就算知道对方疼,他似乎也做不了什么,半晌才道:“对不起。”

    李倓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看着朱邪狸十分愧疚的样子,本来抬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结果看看自己包的跟猪蹄一样的爪子,他只好放弃这个动作道:“又不是你伤的我,你道什么歉?”

    朱邪狸十分自责地道:“若不是我太过冲动,三郎又怎会遭此横祸。”

    李倓忍不住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不是好好的?”

    李倓也是十分纳闷,之前朱邪狸刚到国子学的时候,大家就算不待见他也最多就是不搭理,怎么今天就起来了呢?

    朱邪狸沉默半晌才道:“此事是我太过冲动……”

    李倓听了之后立刻严肃道:“你这么就不对了,此事必然是双方都有错误,等等若是面见圣人你也这么,那些人肯定会顺着你的话将错处全成你的,届时你已经先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就算想要辩驳都再没有机会。”

    朱邪狸听了之后微微一愣,抬头看向李倓,发现李倓表情十分严肃,这才叹气道:“左右不过还是那些人拿我出身做文章。”

    李倓一听就知道,这大概要涉及到华夷之辨,只是朱邪狸的性格不应该这么冲动啊。

    他要做的难道不应该是一个个记住这些人的名字,等到将来再收拾他们吗?

    直接一言不合就动手,这并不科学。

    而原书中朱邪狸跟太学子弟动手的原因可是太简单了——有太学学子在他的马匹上面动了手脚。

    这一次居然只是口舌之争?

    朱邪狸没有继续解释,只是有些疑惑问道:“为什么圣人如此迅速便知道了?”

    李倓一噎,他也很想知道啊,而且按照道理来,虽然发生了流血冲突,但这毕竟是事,根本不值得李隆基亲自过问,大不了派个官员过来调解一下。

    然而李隆基就是反应迅速的要见他们,只能是剧情惯性使然,只是不知道这次是不是杨贵妃也跟着来了。

    李倓纠结了一下,决定还是再努力一下便低声道:“圣人近日行动喜贵妃随侍左右,贵妃天生丽质,你一界外男定要心才是。”

    他完看着朱邪狸疑惑的目光,努力装出一副我什么都没的样子。

    实话他也觉得这句话的有点多余,现在的朱邪狸不知道杨贵妃是多么倾国倾城。

    而朱邪狸跟杨贵妃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就算不盯着,怕是只要看一眼魂就没了。

    李倓还记得书中描写朱邪狸见到杨贵妃之后就有些魂不守舍,连当场辩驳都显得三心二意,还是杨贵妃帮忙拉偏架,并且引经据典,散发出了迷人的光彩,这就让朱邪狸更是怦然心动。

    只是彼时朱邪狸还不清楚自己对杨贵妃的感情,当然也因为对方身份而压抑。

    一想到这里,李倓看向朱邪狸的目光就变得十分忧郁。

    朱邪狸看到他这个样子,以为他手疼,不由得更加自责。

    心里暗下决心,别人都还好,刚刚那个伤了李倓的绝对不能放过。

    国子学距离大明宫并不算远,他们没有资格坐车觐见,就只能下车步行。

    朱邪狸伸手扶住李倓的胳膊,李倓有些尴尬的甩了甩……没甩脱,他只好低声道:“我没事儿,不用扶。”

    朱邪狸沉默了一下,没有话,只是右手从扶着他变成了握住李倓的手腕。

    李倓只觉得他的手温度略低,不由得低头看了一眼,一瞬间不由得被那只白皙修长,仿若玉雕的手吸引住了目光。

    李倓忍不住余光又看了一眼朱邪狸,只觉得这样一个无处不精致漂亮的人也的确足以让杨贵妃一见钟情。

    一行人低着头一路走到了紫宸殿,李倓一踏进去往上面瞄了一眼就叹了口气:杨贵妃果然是在的。

    李倓躬身行礼,起来之后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朱邪狸,发现对方果然鼻观眼眼观心,行礼之后就垂头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有没有见到殿上那个倾国倾城的女子。

    然而他大概没想到,原本应该被朱邪狸的美貌所镇住的李隆基和杨贵妃,此时此刻眼神都没停留在朱邪狸身上,毕竟他低着头再好看也只能看出身材不错,所以这两个人现在盯着的则是李倓的那双猪蹄。

    李隆基身体微微坐直,声音略沉问道:“三郎?你的手如何了?”

    李倓本来以为自己过来就是当个背景板,没想到李隆基上来就问他,不由得连忙道:“禀圣人,无大碍。”

    李隆基有些不高兴:“我看了侍御医的脉案,伤得如此之重,怎能无大碍?是谁伤的你?”

    李倓有些懵,等会,这不是要解决来降突厥子弟和朝中重臣子弟之间的矛盾吗?怎么上来就问他?

    他站在那里没话,李隆基索性也不问,便问道:“是何人伤了三郎?”

    还没等人话,朱邪狸便站出来道:“禀圣人,伤李三郎者乃是荣王之子李傆。”

    李倓默默给李傆点了根蜡,被男主惦记上怕是明年今天的坟头草都要五米高了。

    李隆基见到朱邪狸愣了一下,然后就被那张脸刷了好感度,也不计较朱邪狸非问而答的罪过,只是温声问道:“哦?你是何人?”

    朱邪狸坦然行礼:“臣沙陀族朱邪骨咄支之子朱邪狸。”

    李隆基点点头,忍不住又看了朱邪狸两眼,而他旁边一直没有话的杨贵妃也忍不住一直盯着朱邪狸。

    她是见过朱邪骨咄支的,那是一个健硕的男人,而且五官粗糙,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生出这么精致的儿子的人。

    起来,大唐王朝从上到下其实都算得上是颜控,站在朝堂上的大臣们,有一个算一个颜值都在平均线以上,就算是寒门子弟长得不好看也是不可能在朝堂上站稳脚跟的。

    然而见过那么多人,她从来没有看到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子。

    中原男子就算再怎么白皙细致,也摆脱不了天生肤色带来的限制,而朱邪狸身上的血统让他的皮肤宛如珍珠一般细腻而有光泽,那双眼睛也似乎不是单纯的黑色,而是带着不明显的深蓝色,看上去神秘而又吸引人。

    杨贵妃沉浸在朱邪狸的美貌之中,那双眼睛一直盯着朱邪狸,盯得李倓几乎都要放弃挣扎。

    就……随剧情而去吧,他还能怎么办呢?为了不走剧情他都洒热血,就差抛头颅了,可剧情君还是挣扎着走到了原始轨道上,简直心塞。

    他一脸生无可恋地站在那里,却让李隆基误以为他心中苦闷,不由得脸色一沉问道:“李傆,你有何话可?”

    李傆也算是他爹容王李琬众多儿子之中比较受宠的一个,平时在家里也颇有面子,然而他此时却吓得话都要不出来,只是跪地磕头道:“孙儿知错,孙儿知错。”

    李隆基有些不耐烦:“你为何要伤李倓?”

    李傆立刻哭道:“阿翁,阿翁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要伤他,是他自己扑上来的。”

    李隆基哼了一声道:“他自己?难不成是他冲过去主动握住你的刀。”

    李傆立刻疯狂点头:“是啊。”

    李隆基脸色一沉,不怒自威,一旁的高力士立刻站出来道:“莫要胡,李倓琴艺超绝,怎会主动伤自己的手?”

    李傆又哭了出来,他又有些嘴笨,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朱邪狸冷眼看着他出丑半天,这才拱手道:“恕臣无礼,此时皆因臣而起,李傆的刀也是冲着臣来的,三郎皆因代我受过,臣有罪!”

    李隆基略有些惊讶,此时一直没有话的杨贵妃十分惊讶地开口道:“李傆要伤你?这是为何?”

    杨贵妃不知道为何,在听朱邪狸李傆抽刀要砍他的时候,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怒气,好在她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肆意妄为的她,于是便按耐住怒气询问。

    朱邪狸垂头道:“此言有辱圣听,臣不敢。”

    李隆基一听就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大概不,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我倒要听听如何有辱圣听。”

    朱邪狸也不扭捏直接道:“我与李傆原本便有些摩擦,也不是甚大事,只是近日李傆不知何故,时常口出恶言,今日更是……更是……”

    朱邪狸到这里表现出非常气愤的模样,脸上也因为这份气愤而泛起一抹红晕,更平添了一股生动之美。

    此时李傆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要被告状,便立刻道:“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没有……阿翁你听我解释……”

    一边是盛世美颜,一边是自己不成器的孙子,李隆基的心不可抑制的偏了,更何况这个孙子还伤到了之前刚刚让他难得沉眠的李倓。

    这次不用他,高力士就站出来道:“圣人让朱邪世子回话,十郞还是莫要插言为好。”

    李傆顿时噤声,只能委委屈屈的在一边哭。

    朱邪狸咬牙切齿道:“他今日跑来问我:君来长安何不着羽衣,以彰显民族风貌,毕竟着汉人衣衫也是不伦不类!”

    李倓听闻忍不住看了朱邪狸一眼,他有理由相信朱邪狸肯定是添油加醋了,李傆再智障也不可能的这么直白。

    只是……不对啊,原著中的时候朱邪狸压根没有告过状,全凭刷脸,硬是刷的李隆基都偏心于他,而那个时候他忙着跟杨贵妃眉目传情。

    如今朱邪狸居然认认真真在告状?

    所以他到底有没有看上杨贵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