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生日宴
临海市香格里酒店二楼,衣香鬓影,细碎的钻石灯光撒落在香槟里,铺上一层朦胧的细钻。窗外是璀璨的晚间灯火,正是夜晚开始的时候。林家千金的生日被定在这里。
二楼的旋转楼梯扶手前趴着个少女,眼睛大大的,披肩长发,神情懵懂。一身无袖红色连衣裙,露出来的圆肩莲藕似的。
等到下面台上的主持人发了话,女孩才提起裙角,一步一步下了楼。酒红色细带的高跟鞋很合脚,意大利独家定制的牌子,脚踝纤细,坠着一颗珍珠。楼梯下的俊男靓女都在看她,视线有惊艳的,有嫉妒的,有不屑的,也有窃窃私语声,像海边的暗潮。
林窈生的极漂亮,又与其他女人的漂亮不大相同。她是在蚌壳里缩了许久的珍珠,撬开壳子,露出里面纯净圆润的质地来。她的漂亮挑不出一处缺点,连头发丝都是精致的,甚至那双柔软的眼睛,视线像水波一样。
这种漂亮再配上她的身份,简直是上帝亲自挑选的女儿。但也有很多女人在提及她时,会露出嘲讽的笑容:“那么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个傻子,注定只能做花瓶。”
女人们的轻蔑与嘲讽都是没有错的。
林窈时候被绑架,绑匪将她一个人装在箱子里两天一夜。再找到时,她已经被吓坏了,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她的脑子变得迟缓,话也慢吞吞的,经常在一处自己呆着。心理医生这是创伤综合征,无法根治,只能看命。林父林伯庸与林母齐雅心碎不已,这样被捧在手掌心里的女儿,被突如其来的祸患吓坏,也愈发珍视她。
这样,林窈长到了十八岁。
她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有着难以忽视的美貌。同时,无数人觊觎她的美丽和家室,都暗自幻想得到她,能得到半个林家。
主持人笑得恰到好处:“林姐今天真是漂亮。那么宴会正式开始,希望林姐能度过一个愉快的成人礼夜晚。”
林窈看着他,点了点头。她微微笑着看着台下的人,直到林伯庸朝她伸出手:“乖女,来,心台阶。”
她甜甜一笑:“谢谢爸爸。”
人们开始行走,相互交谈。灯光正好,一切都恰到好处。大厅里有淡淡香味,林窈走在正中间。林伯庸年逾五十,却依旧风度潇洒。林氏企业在他的管理下运作良好。他与齐雅夫妻恩爱,育有一子一女,大儿子林业成在国外留学,假以时日回国继承家业。林窈的十八岁生日晚宴办的极其隆重,邀请过半的临海市名门,当然也有无数年轻人在暗自揣度怎样才能得到这位千金。
林窈很喜欢林伯庸。她心里似乎从来没有怨恨过谁,或者是根本就懒得怨恨。上天给了她美貌的同时,剥夺了她思考的权利,所以,父亲是她的保护伞。她可以在父亲母亲的庇佑下十分安逸的生活,像这样一个生日宴会,即使走在人群的中间,林窈也不会害怕。
几个身穿名贵西服的年轻男人手持香槟,目光在林窈身上流连。他们无一不梳着背头,皮鞋锃亮,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林伯庸扫视四周,示意乐团继续,生日舞会正式开始。
一个男人率先出征。他一步一步走到林面前,看似十分虔诚的伸出手,微弯着腰:“林姐,可否赏脸与我共舞?”
林窈后退半步,两只眼睛闪着水泽,有些无助的看向林伯庸。
林伯庸量着年轻人。他笑,鼓励似的看着林窈:“去吧,乖女。老师不是教过你跳舞?”
林窈抗拒与陌生人接触太近。她提着裙边,慢吞吞的摇了摇头,声音软糯:“我不想,爸爸。”
那年轻人停止了动作,用期待的目光看向林伯庸,似乎希望他能替自己美言几句。林伯庸只是笑着,拒绝了年轻人的舞蹈要请。
“你想做什么?乖女。”
林窈歪头:“我想吃草莓果酱的蛋挞。”
她喜欢吃甜食,很喜欢。林伯庸自然不会拒绝她,就带着她去了甜食区。那年轻人在父女二人转身的时候瞬间变了脸,嫌恶似的拍了拍手,暗自嘀咕着谁稀罕。
灯光华美的另一侧,是条阴暗的长巷。
路灯下,男人身量很高,风衣及膝。他点燃香烟,却只是拿着,手指修长,半垂着眼睫。等烟在风里燃烧了三分之一时,对面的男人开口话:“真不考虑回家看你父亲?他时间不多了。”
沈凛程抬眼看他,笑了下:“不去。”
那男人还在坚持:“你这又是何苦!你父亲等你等的很辛苦。他时间已经不多,你怎么这样心狠?”
沈凛程折断了手里的烟,踩在脚下:“父亲?我没有父亲。”
夜幕降临,风略过树梢。他面色有些嘲讽:“张律师,他给了你多少钱?你这样为他做事。”
被叫做张律师的男人抹了抹额头汗水:“阿凛!你的父亲也有自己难言的苦衷,你何必如此?你母亲知道也会伤心的。”
“苦衷?”一阵风吹来吹动了他的碎发,露出眉骨。沈凛程习惯紧锁着眉头,嘴角紧抿着:“别了。”
张律师终于不再话,叹气,递给沈凛程一个纸质信封。
“这是你父亲托我给你的东西。里面是…”
他话还没完,沈凛程低头睥他一眼:“不必。”
夜深,另一间长巷,头上染着措黄毛的年轻人勾住沈凛程的脖子,“怎么,到手的钱又扔了?”
沈凛程不置一词,推开门,找了个吧台坐下。里面都是些年轻人,看见他默了默,纷纷喊沈哥。
“喝你们的。”沈凛程脱掉外套,露出里面的毛衣。他年纪不大,却长的结实,碎发垂落在眉骨前,浓眉,高鼻梁。长腿在凳子前有些委屈,他习惯性皱眉,推开染着黄毛的年轻人。
这是一间酒吧,经常来的都是熟客。被推开的黄毛叫李莫,朝侍应生要了两杯酒:“你爸快不行了?”
沈凛程抬眸看他一眼。
李莫撇了撇嘴,立即改口:“那边的找人过来了?”
酒杯被重重拍在桌子上,李莫知道这是沈凛程的心结,不能。他哈哈笑着圆场:“哎呀,我这不是关心你。前儿个收租的那人可过来了,今天还敲门来着。你没钱交房租,就少回去。”
一阵长久的静默。沈凛程看向窗外。虽是夏天,夜晚还是冷的。几只蝉在树梢上鸣叫,巷子口跳出来一只黑猫。他闷头喝完了酒,喉结滚动几下,立即有年轻女人的视线投向这里。喝完酒,放下钱,李莫还在喋喋不休:“沈哥你是不知道,前面那地儿不安全,老是招贼 …”
酒店里依旧热闹。宴会的女主角此时此刻有些疲惫,正在楼上卧室里休息。林伯庸吩咐侍应生送去了热水,再三叮嘱宝贝女儿才掩上门。林窈埋头钻进柔软的被褥里,仰头看着碎钻一样的吊灯。
她睡觉是从来不关灯的。
齐雅年逾四十,依旧风韵犹存。她一脸担忧,看向林伯庸:“窈窈睡下了?”
“睡了。”林伯庸宽慰似的笑了笑,揽住妻子的肩膀:“你也不用太担心。窈窈已经长大了。”
“要不是我,她也不会受那样的苦。”齐雅面色哀伤,慢慢朝前走:“是该找个可靠的年轻人照顾她了。”
林伯庸:“话是这么,可哪有容易找到的。现在一招手,指不定有千万人扑上来。”他脸色一转,一脸愁容,“前几天又收到了同样一封信。”
齐雅大惊:“和之前一样?”
林伯庸家业不,自然有人盯着他这块肥肉。这些年,他树敌不少,总少不了威胁。他最担心的是他的宝贝女儿,已经受过一次伤害,是再也承受不起风浪了。整天担惊受怕,偏偏林窈心思少,谁的话都听,他们一个不留神,谁知道会不会出差错?
二楼临窗,能看见酒店后面的巷子。似乎是一道分割线,九点前面是临海市繁华的商业区,后面是还未开发的老巷子。晚风阵阵,偶尔经过几个人,面色匆匆的穿过。忽的一声尖叫破寂静:“有贼!”
“有贼…”
是女声的尖锐叫声。
林伯庸正好经过窗子,朝下看。看样子是有个毛贼抢了别人的包,正在逃窜。齐雅叫了保安下去看看,眼看包追不回来了,被抢了包的女孩面色惊慌,跌坐在地上哭泣。
林伯庸皱眉:“这片地的治安这样差。地皮开发区拿下来了?”
秘书欠身:“还没有。”
两人正在交谈,巷子里那贼忽然被迫停下来了。旁边有人站着,姿势散懒,像是在看热闹。贼的路被挡住,大声呵斥:“不想活了你?!”
那人依旧没动,似乎嘴角边还带着笑意。个子很高,抬腿一脚踹了上去。贼躲不过,被掀翻在地,手里的包散开,落了一地零钱。贼捂住胸口,费力的爬起来,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刀,面色凶狠。
巷子静悄悄的。贼急了,“你他妈自己不想活!”
沈凛程后退半步,扼住贼的手腕一折,刀落在了地上,折射出路灯昏暗的光线,他眉眼愈发亮起来。折腕,上脚,动作熟练一气呵成。贼被制服,脸死死挨着地面,听见男人的轻笑声。
女孩匆忙赶来,一边哭一边道谢。
楼上的林伯庸看的一清二楚,朝秘书夸赞:“年轻人身手真不错。”
他转念一想,刚好家里有个保镖辞职回了老家,便拿出一张名片递给秘书:“那人看着不错,问问他有没有意思来林家。若是不想也不必强求。”
齐雅挽住林伯庸的胳膊:“家里人手是少了些。那人底子都不清楚,何必这么着急。”
林伯庸笑:“肯定是要查一查底子的。”
作者有话要: 预收文求预收《拒绝追妻火葬场》
2019.12.12留
阿蔓穿书了。
穿成各个言情中为了男主放弃一切的卑微女主。
女主甘愿为男主献出一切,可却被男主当做替身/炮灰/路人甲,受到无尽的嘲讽/冷眼/一片真心碎成渣。
阿蔓醒悟,男主开始追妻火葬场。
系统大声哔哔:“拒绝追妻火葬场!”
阿蔓随声附和:“虐死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