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眼瞎的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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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的余晖透过开启的窗户爬进来,一室的静谧,这份静谧让夏双清有些坐立难安。因为她忽然想到,如果被别人发现她和一个男子在一间屋子里独处,这满京城的闺秀圈是不是就像滚热的油锅落进一滴水,噼里啪啦炸开了锅。

    这样想着夏双清越发觉得空气有些灼热,被人发现了她不就连累了江水流的名声吗?!

    江水流见端着茶杯的姑娘乖巧地听着门外面谈论,神色之间不见任何异常,好像被议论指摘的人不是她一样。

    江水流诧异地又看了夏双清好几眼,不禁想:难怪夏睿总是把妹妹挂在嘴边夸奖,就是这份宽怀的胸襟也不是外人能比的。

    他哪里知道?夏双清现在早已经神游外,其实夏双清还真的不在乎,俗话得好“虱子多了不怕痒”。

    “你那肥妞现在被退了婚,又被人传扬被一个下人占尽便宜,会不会羞愤死?”刘珍珠问道。

    江水流忽然想到这里是京城不是民风彪悍的大西北,听京城里的姑娘家被外男看了脚,就要嫁给那个人。那么被他救起的人是不是就要嫁给他?

    这样想着,江水流又看向夏双清。

    白净的皮肤染上一层余晖,甚至能看见细的绒毛。圆圆乎乎的脸蛋,肉嘟嘟的,指根部是一个个可爱的坑,脾气性格疏朗一条一条地想着,江水流感觉似乎也不错。

    夏双清觉察到江水流时不时飘向她的眼睛,终于忍不住看了过去,心底思忖:难道因为被自己连累,恼怒了?

    故而她压低声音歉然笑着对江水流道:“侯爷,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

    江水流看着姑娘一脸歉意的样子没有话,而是豁然站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江水流暗暗地想:好的护着人家,总得做点实际的事吧。

    夏双清一愣,紧忙追上去:他不会恼羞成怒要出去打人吧。

    房门外两个姑娘见出来一个俊俏的男子,脸顿时一红,只是这脸红不知道是背后嚼人舌根被外男听见羞愤的脸红,还是看见俊俏儿郎害羞地脸红。

    跟在江水流身后的夏双清看清两个人,一个是南安郡王府的二姐刘珍珠,一个是武乡侯府的大姐孙夕,恰巧两个人都是看她不顺眼的人。

    刘珍珠看见夏双清,惊讶地指着她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夏双清笑的人畜无害道:“我怎么不能在这儿?”

    隔壁房间的门被人打开,夏宁雪第一个出来,她喊道:“大姐姐。”

    接着一个鞭子从她身后甩了出来直直地朝着夏双清的门面而来。

    江水流腕一转截住了鞭子,斥道:“贵和休得无礼。”

    “表哥,你闪开我就是要打她这个不要脸的。”贵和公主气红了一张俏丽的脸。

    夏双清不禁抬头望了望:今儿出门没看黄历,怎么一个两个都要找她的麻烦。

    ——

    贵和公主是当朝宠妃德妃的女儿,之骄女为人也跋扈,而且有跋扈的资本。

    当今圣上一共就有三个子女:太子魏旭、大皇子魏峥、贵和公主魏宁,其大皇子和贵和公主皆是德妃所出,而帝后只孕有太子魏旭一人。

    当今后宫佳丽也不多,据德妃几乎是椒房专宠,与皇后在后宫之中分庭抗争。

    大皇子比太子年长五六岁,人才斐然,已经在朝中任职,而且做出不错的成绩,因此近几年朝中的局势隐隐有了变化,大皇子在朝中的地位隐有超过太子的势头,而德妃的这个女儿更得皇上的喜欢。

    夏双清心底戚戚然,这样有着深厚背景的人她当初怎么有那份勇气得罪的?

    原因无他,皆是为了严世顷。

    严世顷素影谪仙”之称,被人称为“谪仙”,其皮囊一定是不差。即使夏双清现在对严世顷怀着恨意,也不得不承认他不仅长着一份好皮囊,气质俱佳,是个非常有吸引力儿郎。

    公子翩翩浊世,绝世无双。迷得京城闺秀脸红心跳,就连贵和公主都是他的追求者。

    京城整追着严世顷跑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夏双清,一个就是贵和公主。

    为什么贵和公主的名声没有烂大街?当然是因为后台硬呀。

    夏双清悲催地想:不管在哪里都是拼爹的时代呀!

    她和贵和公主结下仇怨是十一岁那年。

    阳春三月,春光明媚,踏歌而行正是春游好时节,这也是文人雅客的爱好。她听严世顷和几个同窗郊外春游,缠着出门的夏宁雪也跟了出去。

    到西山的时候,一众姐妹中她落隶。她也不在意,原本她也是打算单独行动的。本打算寻人打听严世顷去处,好巧就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枫树下,碰上阻拦她的贵和公主。那时她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只是知道是个霸道的姑娘。一口一句地威胁她不要接近严世顷,最好离他远一点,还对她人身攻击。

    辱她骂她都没关系,就是不能阻止她不见她俊俏的未来夫君。

    你是哪里蹦出来的葱呀?!

    一时忍不过两个人发生的口角,越吵越激烈,两个人动了。

    当时贵和公主身边只带了一个宫女,而她身边恰巧是秋香。她是个泼的,秋香也是个泼的,自然就占了上风。她骑在贵和公主身上打的正爽的时候,一个老嬷嬷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几息功夫踏春的人都聚拢来。

    最后事情闹到皇上面前,她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跪在皇上跟前,听见贵和公主委屈地窝在德妃怀中哭,害怕的浑身发抖。打了公主,她以为自己会被砍头,能想到事情被当今圣上一句玩笑话带过:孩子家家打打闹闹,不必大惊怪。

    至此之后,她和贵和公主就结下梁子。贵和公主更是放话:见她一次打她一次。

    这几年凡是贵和公主去的地方她都不会去,即使偶尔撞上,她也是躲着走,躲不过的时候她就会吃上贵和公主几鞭子。

    夏双清看向贵和公主身后的夏宁雪,她和贵和公主是死对头,而夏宁雪却和贵和公主关系好得很,贵和公主可不是个能容饶,可以得上是“恨屋及乌”,上次不是把夏彤给打了?!由此可见,夏宁雪确实有几分本事。

    夏双清不仅狐疑:难道贵和公主不知道现在跟严世顷定亲的是夏宁雪?

    “贵和,不得胡闹。”江水流斥道。

    夏双清看着站在身前的伟岸的背影,心底涌出一股暖流。

    “表哥,你初回京城不知道这个丑八怪,她可是京城笑柄。”贵和柳眉倒竖,气的牙根痒痒。

    夏双清为了严世顷跳湖,又一次让那个“谪仙”一样的人物沦为京城的笑柄,她不狠狠抽这个蠢货几鞭子,难消心头的恶气!

    “贵和别忘记你的身份。”江水流丝毫不为所动。

    夏宁雪眼睛微不可察地闪了闪,看向淡定地站在江水流身后的夏双清。贵和公主没注意到,她可是注意到了夏双清是和平阳侯一起出的房间。

    “表哥,你要维护这个破落货?”贵和公主气红了眼,口无遮拦道。

    “贵和,慎言。”江水流冷声道,脸上已然有了怒意。

    贵和公主确是不怕:“哼,被个下人看遍了摸遍了,不是破落货是什么?”

    夏双清此时心中怒火中烧,依然沉默地站着。

    她不能,了就会连累身前的男子。

    “一个两个都救起夏姑娘的是一个下人,我倒要问问是哪个眼瞎的狗东西如此眼瞎?将本侯爷看成一个下人!”

    掷地有声的声音落在夏双清的心上,她盈盈浅笑地望着眼前的人,一朵花在心房缓缓开放。

    有人护着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