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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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手过招,场面激烈。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台上,为了近距离观看比赛,折书的建议大家挪到台下。

    而姜云钰年纪轻轻被喻为武学奇才并非浪得虚名。

    三十几招比试下来,两人势均力敌,分不出谁处在下风,许婉在台下看得紧张,全然没注意到身后有人一直注视着她。

    她白皙的脸颊因为紧张染上浅浅的粉红,细长的脖颈伸到最长,下颏勾勒出美丽的弧线,阳光洒在她右脸,闪闪发光,全身的肌肉紧绷,双手不自觉地握拳。

    师父,千万不要受伤……

    剑与剑碰撞的分寸之间,杜逍遥感觉到姜云钰使的力气越来越大,他的剑细短,在重量和长度上已经讨不到好,同样他很清楚,体力是自己的短板,若是持久战,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他。

    杜逍遥一边闪躲姜云钰的攻击,一边在脑子里想办法获胜。

    既然姜云钰的下路防守非常严密,丝毫找不到破绽和机会,若想赢,他只能从上路下手。

    杜逍遥上身前驱,利用先手的半个手长,使剑直指姜云钰的面门,姜云钰眼中闪过一抹喜色,颇为配合地向后弯下腰。

    果然耐不住性子,他等的机会来了!

    姜云钰朝后倒,下身自然无法顾及,杜逍遥伸手去抓他的腰带,姜云钰身体一沉,让他扑了个空,抬腿一脚踢中膝盖。

    膝盖毕竟是脆弱之处,杜逍遥膝下一软,连忙后退同姜云钰拉开距离,同时右手收回剑撑在地上,不让自己摔得太难看。眨眼功夫,姜云钰后空翻起身,手上多了一块白色的衣角。

    姜云钰笑道:“承让了。”

    杜逍遥心有不甘,起身:“今日不分出个输赢,休想从我口中知道任何事!”

    按比赛规则,这场比赛已经结束了,周辙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见自家师弟认真起来,同时房启鸣向他投来冷峻的目光,周辙只得皱着眉头上前阻止。

    “第一场比赛结束,齐云派姜云钰胜——”

    师兄怎么胳膊肘朝外拐,这不是丢武当的脸吗?!

    杜逍遥怒了,双眼微微泛红,与周辙对视一眼,看出他眼中的难处,闷哼一声,放下举起的剑,不情不愿的作罢。

    擂台下响起轰鸣的掌声和喝彩声,第一场比赛看得人激动万分,使大会的气氛热闹起来。

    姜云钰将衣袍一角递给杜逍遥,不卑不亢地:“你的身手甚好,可惜缺乏些实战经验,太容易上当,假以时日,还有进步的空间。”

    杜逍遥没理他伸出的手,弯腰捡起玉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剑收回萧中。

    “残衣碎片,不要也罢。”

    姜云钰对男人可没什么耐性,对方不配合,他做到本分即可,随即挥臂将衣角扔下山崖,丝毫不给杜逍遥后悔的机会。

    “不要就算了。比武前我们的话可还算数?”

    杜逍遥心里更添几分不满,冷声道:“我不记得刚才我答应了你。”

    擂台下齐云派弟子带头起哄,嘘声一片,武当弟子跟他们离得近,一个二个涨红了脸不好发作。

    周辙出来当和事佬,笑呵呵地:“师弟,姜大侠有事问你肯定也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举手之劳而已,无需吝啬嘛!”

    要他这个师弟不会处事呢,丢他自己的脸也没人什么,可丢了武当的脸,那就是大事。

    杜逍遥听懂周辙的话外音。

    他平日不爱管门派间的闲事,可他也不傻,齐云派掌门还坐在这里,如今自己落败,剩下的人里能跟姜云钰分高下的怕是没两个,搞不好武林盟主最后就是齐云派的人,若是现在不给齐云派这个面子,等他们的人当上武林盟主,十有八九会给武当使绊子。

    杜逍遥阴沉着脸,脸上笑意全无,道:“好,姜大侠请。”

    “请把你腰上的香囊解下来,借弟一看。”

    杜逍遥愣了一下,眼神不自觉瞟向台下的某人。

    折书自然没放过他这个动作,立刻目光锁定站在不远处的人。

    杜逍遥迟疑片刻,将香囊解下,道:“此乃贴身之物,不知姜大侠要这东西做什么?”

    “得罪了。”姜云钰完,三两下拆开香囊,香囊里的花瓣与亮粉倒在他手中一捧。

    杜逍遥眉头皱起,不悦地:“你这人!我都了是贴身之物,你还加以破坏,实在是不知好歹!”

    姜云钰从怀中掏出一张叠放整齐的丝绢,他将丝绢展开,一撮干干的泥土显露出来。

    他伸出两只手,对杜逍遥:“劳烦逍遥才子为我们辨别一下,这土里的亮粉可与你香囊中的粉末无异?”

    “举手之劳。”

    杜逍遥嘴上如此,身体却纹丝不动,无奈台下无数双好奇的眼睛盯着,他终是顶不住压力,上前辨认。

    “看起来和我香囊里的确实差不多,可金粉这东西处处都有,也不稀奇……”

    杜逍遥的话还未完,姜云钰断了他:“逍遥才子怎知这是金粉?我并未过这是金粉啊……慧眼识珠,真是好本事。”

    杜逍遥瞪大了眼睛,怒不可遏,压低了声音,吼道:“废话,当然是猜的!”

    姜云钰不急不恼,缓缓:“你的也不错,这确实是金粉,从武当带回这捧土之后我想尽办法才确定它是金粉。金粉本是贵重之物,一般人家根本用不起,饶是许多皇亲贵族也不大用这些东西。不过,江湖人皆知,武当弟子有佩戴香囊的习惯,在门派中地位不同,佩戴的香囊也有出入。能有幸佩戴有金粉的香囊唯有渡虚道长及其座下三位弟子。而这捧土,是在武当山下峨眉弟子抹蜜遇害的地方挖回来的,金粉出现在武当山周遭,其他的,我便不用多,听你如何解释。”

    这番话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众人心中掀起波澜,连带着大家看武当弟子的眼神都变了。

    台下的人议论纷纷,流言四起,一时不知相信谁。

    “这携带金粉香囊确实是我们武当的惯例,也如你所只有座下三名得意弟子才有。但我师兄和师弟的香囊早已丢失,根本找不见了,兴许被人捡了去才是。”

    姜云钰步步紧逼,问道:“哦,那是何时丢失的呢?”

    杜逍遥眼神飘忽,道:“这我怎么知道……”

    姜云钰的目光死死锁定他,从怀中又掏出熟悉的沉香木盒子,道:“那好,这还有一个盒子也是埋葬抹蜜尸首的地方挖出来的……”

    杜逍遥目露凶光,厉声呵斥了他:“胡八道……这是我师弟兰桂坊的盒子!琉璃宫入侵武当那日便丢失不见了,抹蜜入土为安数日,怎么可能会和这东西埋在一起!”

    果不其然,偷了许婉肚兜的就是武当三师兄!

    姜云钰脸色沉了沉,心中压抑着怒气,:“既然如此,叫他上来一认便知。”

    周辙看双方剑拔弩张,自然不能让自家师弟吃了亏,连忙站出来帮忙。

    “姜少侠,我是武当现在的代理掌门,有话好,有话好。”

    姜云钰瞪他一眼,眼中透露出杀气。

    回到齐云派之后,他叮嘱了许婉什么都别,而他将在武当山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师父房启鸣。十多年前的事房启鸣心中一清二楚,虽琉璃做法残忍,但冤冤相报,因果循环,并非不能理解。

    对于许婉在武当遇到的事,房启鸣勃勃然大怒,默许了姜云钰在武林大会上的所作所为。

    房启鸣起身道:“峨眉派掌门日前调查徒弟抹蜜之死,前往武当派之后不知所踪,不定正是发现了什么真相,才遇不测,生死未卜。

    周辙知道峨眉派掌门早化成一捧土,死于师父冬阴功手下,一时语塞,找不到借口堵住房启鸣的话。

    “抹蜜姑娘之死一直未找到凶手,如今有了蛛丝马迹,相信武林中的各位也希望能找到真凶,让其伏法。”

    “就是!”

    “有道理。”

    面对台下附和房启鸣的声音,周辙轻咳一声,面子上端着,道:“既然这样,今日还是清楚的好。”

    随即挥手示意兰桂坊上擂台。

    “师弟,你上台亲自解释吧。”

    兰桂坊身高一米七几,身材不算魁梧,皮肤黝黑,白色衣袍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但他表情严肃,唇角抿着,不苟言笑,仿佛脸上带着一张面具。

    兰桂坊眯着眼开了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稍一愣神,立刻合上盖子,道:“这确实是我的盒子,失踪了月余,不知怎么落入姜大侠手中?”

    姜云钰上前几步,左手重重搭在他的肩膀,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既然承认是你做的,等会儿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欺负我的徒弟是要付出代价的!”

    兰桂坊皮笑肉不笑,露出诡异的笑容,仿佛没听懂姜云钰的话中意。

    面前这个冷漠阴森的笑容让姜云钰心头一凉。他故意准备了贴身衣物放在木盒中,借此观察兰桂坊的反应,而他刚才的反应明显是认得这个盒子的。若是当初送信时婉婉在武当多呆几日,是否遇害的就是她了……

    青炼在台下伸长脖子量三两遍,背着手道:“这人尖嘴猴腮的,笑起来诡异得很,肤色也跟那桂花树皮似的,长的真不讨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