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A+A-

    过了好长时间, 顾望才冷静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容置疑道:“我现在就送你回家。”

    陈暖冬站着没动, 低着头声抱怨:“我好不容易才把我妈糊弄过去, 你竟然要送我回家。”

    顾望蹙起了眉头:“你别闹了, 赶快回家。”

    “我没跟你闹。”陈暖冬把头抬了起来,目光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我是认真的,我想跟你,想跟你一辈子。”

    她是真的想跟他一辈子, 一直都这么想。

    顾望的喉咙突然有些发干, 身体里面像是着了一团火, 呼出的气息变得滚烫, 但他的理智还在,所以态度依然坚决:“不行,你必须回家。”

    陈暖冬受到了击,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和平时在她妈那里受到的击不一样, 这次的击来源于女人的自尊心,觉得自己魅力不够, 又觉得是被爱得不够, 不甘心地问:“为什么不行?”

    顾望呼吸有些急促:“你才十八!”

    陈暖冬反驳地理直气壮:“我都已经十八了!”

    身体里面的那团火越烧越旺,她要是再不走,他真的就失控了, 情急之下顾望脱口而出:“你会后悔的陈暖冬!”

    陈暖冬愣住了,突然明白了他不让自己留下来的原因,原本火热的情绪瞬间冷却了下来:“我为什么会后悔?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后悔?”

    因为你是公主,而我却什么都没有。

    顾望的自卑心理又开始作祟了,“高攀”两个字再次刺进了他的心头,他觉得自己不配,而且现在的她才十八,平常接触的全都是没出校门的学生,什么都不明白,所以才会不嫌弃他穷,也不嫌弃他的过去,但她长大了之后呢?接触了更多的人和事,融入了更高一级的圈子,还能不嫌弃他么?

    还有世家门阀的差距,这是他和她之间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如果现在跟了他,她以后一定会后悔。

    叹了口气,顾望再次开口,还是那句话:“走吧,我送你回家。”

    “你觉得我会嫌弃你。”顾望心里在想什么,陈暖冬一眼就看出来了,突然特别委屈,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都把整颗心给他掏出来了,他怎么还是不相信她?

    “你觉得我跟你在一起是因为叛逆,所以我肯定会跟你分手,你还觉得我以后一定会变成特别虚荣的那种女人,然后把你踹了。”着,陈暖冬就哭了,顾望的心慌了,慌忙去给她擦眼泪,但陈暖冬却用力开了他的手:“你别碰我!”

    顾望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手足无所地看着她。

    陈暖冬一直在低着头哭,没一句话,内心的压抑更深了一重。她极其渴望能够挣脱掉身上的那根风筝线,人人都飞得高看得远,她的家世和背景就相当于一阵顺风,将她这只风筝送的很高很远,看起来光鲜亮丽,被许多人羡慕仰望,可是她自己却一点也不喜欢。

    她不喜欢弹钢琴,却被逼着学了十几年的琴;不喜欢参与那帮贵妇的茶话会,但是每次轮到她妈举办茶话会的时候,她都要被扮成一个公主,穿着合体又高档的礼服,像是个牵丝木偶一样参与其中,一举一动都要看她妈的脸色行事;她不喜欢林季川,但却被全家人摁着头逼着去喜欢。

    她是个人,不是个东西物件,她也有自己的喜好和感情,她想去学吉他,她喜欢顾望,真的好喜欢,而且感情的事是不可由别人操控的,是唯一一件由她自己全权掌控的东西,所以她很珍惜这份感情。

    但是现在她才突然发现,现实跟她想的不一样,无论她怎么拼尽全力,似乎都摆脱不了那根风筝线的影响——如果她没有那么好的家世和背景,顾望是不是就不会自卑了?

    沉默了很长时间,陈暖冬叹了口气,突然特别累,不想反抗了,就这么着吧,吸了吸微微发酸的鼻子,没看顾望的眼睛,低着头,哑着嗓子:“你不用送我回家,我自己能回去,然后我就不来了。”

    她是……什么意思?

    顾望像是在猝不及防间被人一拳进了心窝,眼前猛地一黑,半天没喘上来一口气,等他缓过劲儿的时候,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面色铁青地盯着她:“为什么不来了?”

    陈暖冬欲言又止了好几次,就是不出“分手”两个字,最后这两个字是顾望替她出口了,但用的却是疑问句,语气中全是难以置信:“你要跟我分手?”

    陈暖冬没话,默认了。

    顾望根本不能接受,自欺欺人般又问了一遍:“你要跟我分手?”

    陈暖冬低着头,闷闷地“恩”了一声。

    顾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突然暴跳如雷,怒不可遏地吼出了她的名字:“陈暖冬!”

    陈暖冬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不轻,眼圈一下子又红了。

    顾望从来没想过分手,他根本离不开她,不然他觉得自己能死,理智瞬间就崩盘了,但他的崩溃是一种很平静的崩溃,像是往深海中投了一颗□□,内里混乱暴躁,表面却风平浪静,开口话时的语气也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仿若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神色平静地对她:“你回去等我一会儿,我出去一趟。”

    先不刚才提分手是不是一时冲动,但陈暖冬确实是有些生气的,固执地道:“我该回家了。”

    顾望强压下了心头的那股狂暴,镇定又冷静地回道:“等我回来再。”

    陈暖冬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要去干什么?”

    顾望答非所问,很害怕她走,语气中不由自主的带上了哀求:“你等我一会儿行么?我马上就回来了,我还给你买了礼物。”

    陈暖冬的心软了下来,不过还是没改变主意:“等你回来我就走。”完就转身朝着房子走了过去。

    透过房子正面的窗户看去,顾盼的屋子里漆黑一片,应该是早就睡了,陈暖冬怕吵醒她,轻手轻脚地推开了房门,进屋后看到饭桌上杯盘狼藉,就直接去收拾了,刚把桌子收拾干净,顾望就回来了。

    她刚擦完桌子,手上全是油,没搭理顾望,直接去卫生间洗手了,等她洗完手从卫生间出来,就撞到了顾望的身上,可是她心里还是有气:“有事就赶快,我要回家了。”

    顾望没什么,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快步拉着她去了自己的房间,进门后他没有开灯,第一件事是把门反锁上了。

    窗帘是拉上的,窗外明月朗朗,窗帘过滤掉了一部分月光,还是有一部分光线穿过布料的缝隙渗透进了屋子里。

    房间拥挤又窄,却被月光笼罩出了一层朦胧感。

    夏夜的气温依旧炎炎,但却不是白天的酷热,而是闷热,空气似是凝固的,房门关上的那一刻,陈暖冬就热了起来。

    顾望直接捧住了她的脸颊,俯身吻了上去,霸道地敲开了她的牙关,贪婪又急切地与她的舌纠缠了起来。

    陈暖冬知道他想干什么,可是她现在不想了,还在因为刚才的事情生气,接吻的时候一点也不配合他,脑袋一会儿往左偏一会儿往右偏,还非常强硬地推了他几下,像是只炸了毛的猫一样不停地在他怀里挣来挣去。

    她越是挣扎,顾望就搂得越紧,吻得也就越是忘情,人的本质还是兽,反抗和血腥总是能激发最原始的野性。

    她之前从来没有过,身体很敏.感,似是藏有一根弦,在她最隐秘的禁忌之地,从未被人触碰过,他将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轻轻抚弄了几下,那根弦一下子被撩拨到了,开始剧烈地在她体内发颤,她瞬间就缴械投降了,再也没有了反抗的意识和力气,在他怀里软了下来,气息也跟着紊乱了,同时,体内的一团火被点了起来。

    黑暗的房间里又闷又热,不消片刻,两个人都出了一身汗,夜色静谧,唯有两颗灼烧的灵魂急切粗喘的声音。

    体内的火一直在烧,他撩拨她的动作就像是一阵阵风,渐渐吹鼓起了这团火,火越燃越旺,由内而外的融化着她,令她软成了一滩泥,内里极其空虚,急切地想要被填补上。

    汗如雨下,身上全湿了,薄薄的衣衫汗津津的黏在身上,不舒服。陈暖冬今天穿了条裙子,顾望抓起了她的裙边,直接一掀就把它扔到一边去了。她软的几乎站不住,他将她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

    她的口微张、呼吸急促,潮红的双颊已经被汗水湿了,透露出一股不清的蛊惑,目光也迷离了,媚眼如丝地看着他脱衣服。月光柔和,他的线条修长,性感而硬朗,她感觉自己在发烫,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男人,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他的欲.望。

    他戴套的时候,她有些不好意思,垂下了目光:“你刚才,就是去买这个了?”房间里很安静,她话声音虽然轻,但还是被放大了数倍。

    他轻轻地“恩”了一声,戴好了之后,伏到了她的身上,她抱住了他。他给了她充足的前戏,但她是第一次,完全没有经验,身体放不开也不开,他不想让她太疼,所以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但越是这样她就越是着急,感觉自己不争气,越着急身体就越僵硬。

    他很有耐心,没有强来,而是继续安抚她的身体,同时安抚她的情绪,柔声在她耳边道:“我昨天在电视上看到你了。”

    陈暖冬的注意力终于被转移了,喘息着回道:“好多人都看到我了。”

    顾望神情专注地看着她:“很漂亮。”

    陈暖冬问:“我是不是最漂亮的?”

    顾望:“是。”

    陈暖冬很满意这个答案,又问:“你喜不喜欢我?”

    顾望认真又坚定地回:“喜欢。”

    “有多喜欢?”

    顾望回道:“你是我的公主。”

    那根弦又开始剧烈的颤抖,陈暖冬再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渴望,抱紧了他的身体,半是爱半是气地了句:“你就是个自卑的混蛋。”

    顾望并没有反驳,捉住了她的两条腿弯:“我是混蛋。”

    陈暖冬的眼圈有点红,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那我也喜欢你,我要跟你一辈子。”

    她总是能刺激到他的野性,顾望突然就忍不了了,占有欲在瞬间飙到了巅峰。

    夏夜静谧,空气中依旧弥留着白天留下来的热气,直叫人大汗淋漓,拥挤的房间内斥满了两颗灵魂的粗喘声,床板吱呀作响,节奏由慢而快,由缓和至激烈,直至深夜才归于平静。

    这是张窄的单人床,容不下两人平躺,结束之后,陈暖冬侧身背对着顾望躺着,身上汗淋淋、软绵绵,整个人像是面揉成的,顾望将她抱在怀里,轻柔又贪恋地在她的肩头上吻了几下。

    她是他的公主,只是他一个人的。

    “我一定会对你好,不然就让我死。”公主把自己交给了他,但是他却什么都没有,只能把命交给她。

    陈暖冬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你死了我怎么办?”

    他还是那句话:“我一定会对你好,这辈子都会对你好。”

    她将手覆到了他搭在她腰上的手背上,与他十指相扣,嘴上却道:“你刚才不是还要赶我走呢么,口是心非的男人。”

    顾望沉默片刻,再次抱紧了她:“我怕你会后悔。”

    “我现在已经后悔了。”陈暖冬还在为刚才的事忿忿不平,“我都跟你分手了。”

    分手两个字再次刺激到了顾望,语气坚决地开口:“不可能分手,这辈子都不可能。”

    “那可不一定。”新仇还没报呢,心中旧恨又起,陈暖冬突然起来了他们俩刚认识的时候,他天天让自己滚蛋的事儿,然后就决定报复他,“我马上就要上大学了,不是你的么,等我上大学之后,不定会遇见更合适的人,到时候你我是跟你跟你分手呢?还是不分手呢?”

    这话是他的没错,当初他根本不敢接受她的喜欢,所以才会这么,但是现在他后悔了,极其害怕会一语成谶。

    公主是他的,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恐惧感再次激发了顾望的占有欲,他突然急躁了起来,像是一头被困在铁笼中的野兽,焦虑不安,渴望冲破牢笼。

    他的呼吸再次灼热了起来,他的手掌粗粝,陈暖冬的肌肤十分细腻,而且她就躺在他的怀里,清楚地感觉到了他的欲.望,无奈又急切地:“我想睡觉了。”

    他没话,而是将手伸到了枕头底下,又拿出来了两个套,躺平了开始戴。陈暖冬叹了口气,只能等着他,感觉他已经戴好了之后,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他又套上了一个,好奇地问:“你为什么要戴两个?”

    他回道:“我不放心。”

    陈暖冬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轻轻地:“我给你生个孩子吧。”

    顾望浑身一僵:“胡八道什么呢?你才多大?”

    “我又没现在。”陈暖冬翻了个身,趴在他的胸膛上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我是以后,等我们结婚了,我给你生个孩子。”着,她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眉宇,“像你,又像我,但它是新的,干净的,没有被这个世界浸染过的。”

    顾望的心化了一块,同时更加燥热了起来,男人的欲望是不可控的,他突然涌起了一股想要疯狂占有的冲动,想直接摁着她的脑袋把她压在身下,直到她哭都哭不出来为止。

    陈暖冬不知道顾望是怎么想的,只感觉到了他在发烫,笑着问:“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我?不对,应该是我是不是你最喜欢的人?”

    “是。”他的嗓子在发干,话声音极其粗哑。看他戴好了,陈暖冬刚要躺平,却被他拦了下来,不容置疑地命令她,“转过去。”

    陈暖冬愣住了,一脸懵。

    顾望的喉头上下滚动了一下,这次他的详细了一些,但还是用一种命令的语气:“转过去,背对着我。”

    侧、侧着来?

    陈暖冬有点紧张,却又有点期待,感觉特别刺激,乖乖地按照他的做了。

    他扶住她的肩,一手抬起了她的腿,陈暖冬没想到他会这么突然,一下子就喊了出来。

    夜间静谧,这一声显得很刺耳,他们俩同时想到了顾盼,陈暖冬立即把嘴闭上了,双手攥紧了枕头忍着不出声,顾望将摁在她肩头的那只手移到了她的脖子后,然后紧紧地捂住了她的嘴。

    木质的床板再次剧烈的响动了起来,闷热的空气中又多出了一股狂躁,后来陈暖冬哭了,但却不是因为难受,而是因为沉沦,他释放了她所有的天性,前所未有的放松,长久以来缠在她身上的那根风筝线似乎消失不见了,她的身心再也没有了任何束缚,在他给的节奏中起起伏伏,肆意放纵。

    结束之后,陈暖冬几乎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他扶着她的肩膀将她转了过来,和他面对面躺着。

    她还是在抽抽搭搭地低泣,泪汪汪地看着他,喘了几口气才攒足了力气开口话:“你要对我好,一辈子都对我好。”

    顾望抱住了她,一字一顿地承诺:“我一定会对你好,不然就让我死。”

    缓了好长时间,陈暖冬才缓过劲儿,残留的欲.望褪去后,紧接着困意就涌了上来,眼皮沉的似是有千钧重:“我要睡觉了,你别再折腾我了,我真的要睡了。”

    顾望抚了抚她的后背:“睡吧,需要叫你起床么?”

    陈暖冬突然想到了早上八点还要回学校参加散学典礼的事儿:“要,我早上八点就要去学校。”

    顾望:“那我七点叫你,早上想吃什么?”

    陈暖冬闭着眼睛:“都行,你做什么我吃什么,我可好养了。”

    顾望被她逗笑了,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哄孩似的道:“乖乖睡觉,早上起来奖励你礼物。”

    一听有礼物,陈暖冬强撑着把眼皮睁开了:“到底是什么礼物,你都吊了我好长时间了。”

    再不睡觉天就要亮了,所以顾望还是没有告诉她:“先睡觉,明天再给你。”

    陈暖冬是真困了,不想跟他计较了,又把眼睛闭上了,但还是不服气地了句:“明天我要是还没收到礼物,以后就不和你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