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粲然觉得好玩儿。

    他又去了总裁的主页看了一下，他果然秒删了那条自己刚刚点过赞的视频。

    上一条视频下面还有不少粉丝在问上一条看的好好的怎么忽然没有了？

    柳粲然一歪头，又在这条视频下面也点了一个赞。

    没过几秒钟，这条视频也被总裁删除了。

    柳粲然：“……”

    他的主页是属含羞草的吗？柳粲然在心里想到。

    他没有再点赞，看了一会儿对方的主页，见没什么动静，就丢开手机睡下了。

    等到第二天，柳粲然都忘记了这件事，直到上午课间休息玩儿手机的时候，他开了自己发VLOG的那个社交软件，才发现有关注的视频发布者的更新提示，点开一看，正是总裁。

    他把昨天删掉的那两条视频又补上了，柳粲然失笑了一声，开一看。

    凌四点半更新的。

    柳粲然：“……”

    他脑补了一下总裁躲在古堡里、双手捂住嘴缩成一团儿瑟瑟发抖的样子，镜头一转，房间外面的走廊上，一个身材高大穿着黑色斗篷的影子正在拖着镰刀缓慢地走动着，黑影一回头，正是自己如花似玉的脸。

    柳粲然：“……”

    “哥，愣什么神儿呢？马上上课了啊。”坐在旁边的大兄弟用胳膊肘儿怼了他一下道。

    “我有这么可怕吗？”柳粲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道。

    “有”，大兄弟很中肯地点了点头，“不是真正的兄弟情是不会有人愿意跟你同桌的，显得我的脸都近大远了。”

    ——

    柳粲然怀揣着“我是魔鬼吗？”这样的人生拷问，来到了跟经纪人约定的拍摄地点。

    因为只是非常普通的成本宣传照片，所以连影棚也没有，就是在那个定的那个甜品店的本店拍摄的。

    店长十几个刚刚大学毕业出来创业的年轻人，见了柳粲然都挺和气的，因为是同龄人的关系也很能聊到一块儿去。

    摄影师也长得团团呼呼的，看上去脾气好，好话，所以拍摄过程相对顺利，柳粲然几乎是在感受不到任何鸭梨的情况下就拍完了一组照片，临走的时候还被几个合伙人硬塞了一盒泡芙包带走了。

    ——

    一间胡同儿深处的涮肉馆儿，经纪人和摄影师两个人中间隔着一个咕咚作响的火锅，正在涮肉。

    “今天的照片怎么样啊？”经纪人滋溜一口酒，吧嗒一口菜，一面跟摄影师聊着今天的工作。

    摄影师取下了自己上满了哈气的眼镜儿拿在手里擦了擦，点了点头道：“不错啊。”

    经纪人闻言，停下了筷子，看着摄影师因为失去了眼镜儿而显得更加迷茫的双眼，有些疑惑地重复了一句道：“不错？”

    “就是不错啊。”摄影师很耿直地。

    “你还想让我跟你一样，把你带来的孩儿夸成一朵花儿啊。”

    经纪人：“……”

    “咱俩都是老关系了，这不是不用那么生分，有啥啥么。”摄影师看到经纪人似乎兴致不高，仿佛霜了的茄子一般，就又找补了一句道。

    “我觉得拍得挺好的啊。”经纪人挠了挠头，颇为困扰地。

    “是挺好啊”，摄影师点了点头，“但也就是挺好而已，没觉得这孩儿像你夸的那样，天上有一人间无二的样子。”

    “这个样子很常见吗？”经纪人忿忿不平地。

    “他的脸要是随处可见，那这个世界岂不是颜狗的天堂？”

    “他长得是好看，不夸张的，我干摄影这么久了，他算是在我印象之中能排进前三的吧。”摄影师这一次倒是认同了经纪人的话。

    “但是干这一行也不是全靠脸啊，你入行这么久了，这点儿道理不明白吗？”

    “这大兄弟的仪态和人品也相当不错啊。”经纪人争辩道。

    “是不错”，摄影师点点头道，“店主他们也都挺满意的，但是以他的脸和身材来，要是只能做到这个份儿上，就可惜了。”

    “你看看他的照片。”摄影师着，把脖子上挎着的相机递给了经纪人。

    “一个泡芙，吃得跟国宴似的，能勾起你的食欲吗？”

    ——

    距离拍摄工作结束好几天了，柳粲然还是没有接到经纪人的任何联系，这让他感觉到颇为意外，毕竟这位经纪人大哥是非常喜欢联系自己的，有事儿没事儿都要发个节日祝福什么的，能做到这么多天安静如鸡，还真的是有点儿不寻常。

    就在柳粲然已经感觉到了一点儿不寻常的时候，经纪人终于联系他了。

    “工的钱给你过去了哈，注意查收一下。”经纪人的语气依旧很热络地道。

    “谢谢。”柳粲然道谢到。

    “请问店里还满意吗？”

    经纪人：“……”

    “挺好挺好！”经纪人在短暂的停顿之后连声道。

    “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您不妨直。”柳粲然开天窗亮话。

    他这听话听声锣鼓听音的本事练成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点儿的犹豫还是听得出来。

    他原本可以放掉这个点，但是既然拿了工的费用，柳粲然觉得自己就有必要问问清楚，是否是自己的原因让雇主觉得哪里不太满意。

    “倒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

    既然被他察觉到了，经纪人就捡比较和软的措辞，把那天摄影师指出来的问题转达给了柳粲然。

    当然这只是一个很的点，经纪人本来可以不聒噪的，但是他也跟摄影师一样，觉得以柳粲然的资质，他可以做得更好，自己对他也有更高的期待，所以就坦白地了。

    “好的，我明白了。”

    柳粲然听完了经纪人的描述之后，点了点头，语气还像刚才一样的平和，丝毫听不出什么沮丧或是懊恼的情绪。

    “请问店里还有重拍的意愿吗？如果更方面都可以协调好的话，我这边是没有问题的。”柳粲然。

    “哎？可以吗？”经纪人很惊讶地脱口而出道。

    在他的印象之中，这位漂亮的少年似乎是非常佛系的，而且对于模特儿的工作也不太热衷，如果不是因为上次的那个乌龙事件把自己吓了一跳的话，可能都并不会答应这次的邀约，怎么现在……

    “行！没问题啊！”经纪人回过神儿来，赶紧一拍大腿道。

    “我去联系时间地点，等搞好了之后招呼你哈！”经纪人完，开心地挂断了电话。

    柳粲然放下电话，就看见自己的上铺垂下了一颗头来，在他的旁边晃来晃去。

    “哥，完电话了？来一局？”睡在他上铺的大兄弟对柳粲然发起了组队的邀约。

    “不来了。”柳粲然摇了摇头道。

    大兄弟：“？？？”

    “前几天你不是还挺来劲的吗？”大兄弟满脑袋黑人问号地。

    “满级了，删掉了。”柳粲然云淡风起地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