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乔叆来到了公司。

    从电梯里开始，陆陆续续地就有员工向他招呼。

    乔叆一律点头表示回应，但是并没有话。

    “总裁最近不是变得温柔了许多吗？怎么今天忽然又变得好像以前那么高冷了？”

    “不知道，会不会是家里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啊？听他跟家里关系一般。”

    有着高层电梯使用权限的公司中层们，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这一边厢，秘书老大哥按照国际惯例去乔叆的办公室里送文件和咖啡给他。

    乔叆看了眼托盘里的黑咖啡，摇了摇头。

    “您不喝咖啡吗？”秘书老大哥问道。

    乔叆又摇了摇头，思考了一下，然后自己走了出去，跑了一杯茶回来。

    秘书老大哥：“……”

    秘书老大哥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寂寥的感觉。

    在他家的孩子长大了之后，不再缠着他“爸爸～爸爸～”地问东问西了的时候，他也有过类似这种，不再被十分需要着了的即视感。

    秘书老大哥黯然神伤了一会儿，忽然又升起了一种惊恐的感觉。

    我不会是要被开除了吧？不要吧，我上有老下有，秘书老大哥内心戏很足地在那里想到。

    他那十足的内心戏，通过满脸跑眉毛的表情，都被一旁的乔叆面无表情地看在了眼里。

    乔叆：“……”

    “我……”

    乔叆试探着了一个字，结果声音非常的沙哑。

    秘书老大哥一听，还以为他是感冒了，于是又是松了一口气，又是越大紧张了起来地道：“需要我去给您拿一些感冒药吗？”

    乔叆摇了摇头。

    “喉宝。”乔叆缓缓地在手机上出了两个字。

    ——

    后来，乔叆再三再四，非常坦率地承认了自己就是一个视觉动物，他的嗓子也就慢慢地好了起来。

    由于已经承认了自己是个视觉动物的关系，乔叆也就堂而皇之在陪伴柳粲然绣花的过程中，追起了剧。

    他们两个人躲在婚轿改装而成的亭子里，一个刷剧，一个听相声，让这座古老的建筑焕发出了崭新的生命力。

    乔叆原本的娱乐生活并不丰富，跟柳粲然在一起后，又因为某一个娱乐生活太丰富了，导致其他的娱乐生活还是不怎么丰富。

    不过他的刷剧的习惯倒是已经被柳粲然培养起来了，还是因为对方的职业习惯，才渐入佳境的。

    乔叆属于那种干一行爱一行的类型，这种爱倒也不是热爱，而是对于什么事情都是一种认真负责的态度，甚至包括了娱乐。

    他不像大部分人那样，随便网上刷刷剧就行了，而是会把自己每天看过的剧集的名称记录在自己的日程手帐上面。

    这对于一向佛系度日的柳粲然来，觉得很新鲜。

    “你连娱乐的时候都要这么认真的吗？”柳粲然停止了听相声，开始观赏乔叆的单人品，一面这样问道。

    “嗯，量化工作，有时候也会延伸到量化生活里，反正笔记本上还有空余页面嘛，记一下也是好的。”乔叆。

    他之前做过柳粲然的一部剧的投资方，后来也逐渐把业务范围拓展到了娱乐圈的方向上来，所以乔叆觉得刷剧也稍微跟工作沾边儿，做个简单的数据记录没有什么不好的。

    “能给我看看你的手帐吗？”柳粲然忽然来了兴致，拉住了乔叆的胳膊，问他道，像个寒暑假来哥哥家里度假的弟弟，好奇地探头探脑，问东问西的。

    乔叆却不觉得他烦，反而觉得可爱坏了，于是点点头，把手帐给了柳粲然。

    柳粲然完全不见外地翻阅着乔叆的手帐。

    “现在好像很多年轻人都喜欢用手帐了。”柳粲然。

    “嗯，流行了一段时间，不过其实商务手帐的话我使用的非常早，很多年了。”乔叆点头道。

    “真的？那有空的时候把你以前那些年的手帐都拿给我看看吧。”柳粲然很感兴趣地。

    “可以啊”，乔叆点头道，“不过你看了恐怕要失望了，以前的手帐更没有什么看头，基本上都是在工作工作。”

    乔叆的手帐一天有二十四个时，被无数的格子风格成为许多个时光碎片，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在工作。

    柳粲然不话了，就那么看着乔叆。

    “觉得我是个无趣的人吗？”乔叆。

    “不是”，柳粲然摇头道，“我想给你买很多很多的玩具，还想带你去游乐园玩儿。”

    乔叆：“……”

    “心疼我了？”乔叆。

    “是啊”，柳粲然点头道。

    “乔，我知道你很强，你这样的人，其实是不想让别人觉得你可怜的，对不对？”柳粲然。

    乔叆点了点头。

    “可是我不管，我就是要心疼你，你要逞强的话，去外面逞吧。”柳粲然当仁不让地。

    “好。”乔叆完全不挣扎，点头答应了。

    柳粲然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虽然没看到你之前的手帐，不过只是从今年看起来，你也是个工作狂人了。”柳粲然继续低头翻阅着乔叆的手帐，一面给出了他这样的评价。

    “这算好的了，起码晚上的格子里都是空白的。”乔叆。

    柳粲然看到乔叆的手帐是二十四个时都可以记录的，现在的页面里，晚上的地方都是空着的，连续几个时，只有乔叆手写着的“睡觉”两个大字，而不像白天的部分，会被他用各种各样代表不同工作学习和生活方面的颜色所填满。

    “空着就空着嘛，干嘛还要特地写上睡觉两个字啊？”柳粲然失笑道。

    “可能有点强迫症吧，总是喜欢把全天的时间都填满。”乔叆。

    “哦，那还不容易？”柳粲然表情轻松地道。

    ——

    到了第二天，乔叆拖着疲倦的身体飘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工作之余，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没什么人，然后就拿出了自己带着密码锁的工作日记，暗搓搓地翻看了起来。

    “总裁，这里有个文件……”

    秘书老大哥轻车熟路地一边敲门一边道，然后他就听到办公室里传来了一声巨响。

    “总裁您没事吧？！”秘书老大哥顾不得许多，直接推门而入，然后他就看到乔叆正在飞快地把一本书籍形状的物品塞进了办公桌的抽屉里。

    秘书老大哥：“……”

    “这份文件请您过目一下。”老大哥不动声色地道。

    “好的，放在那里吧。”乔叆镇静地点了点头，只是全程没有眼神交流。

    老大哥送完了东西之后，推门出去了。

    刚刚的那一幕真是似曾相识啊，秘书老大哥心想，当年第一次撞见孩子看黄蚊的场景忽然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