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船靠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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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舟认识了一个叫扎瓦的男孩,她和他很投缘。

    黑黢黢的脸,大大的眼睛,像一只猴子。

    江舟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星星。

    他们是在湖边认识的。

    从风雨桥上下来以后,他们走了很久,走的江舟都直喊累,终于走到了一座山脚下涓涓流淌的溪边。

    溪很浅,清澈见底,一边是密密麻麻堆积的石头,一边是泛着光的、从山上流淌下来的溪水。

    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正在捡着石头然后往水中扔去,溅起大大的水花。他便是扎瓦。

    后来季岸告诉她,扎瓦是一个孤儿,是几年前村长捡来的,他是扎瓦乡的人,便叫他扎瓦。

    夷山人都很善良,知道扎瓦的身世后,个个都会给予他照顾。

    扎瓦一见到季岸,便很兴奋,跑过去喊着“季岸叔叔。”

    “季岸叔叔,这个姐姐好漂亮,是你家的吗?”

    江舟噗哧一声笑出声来,“看来你是真的老。”

    “我确实快40了。”季岸回答。

    快40了?

    身材还这么好。

    不科学啊。

    “哦,我快三十了。”江舟道。

    扎瓦叫季岸叔叔,叫江舟姐姐。

    但江舟的实际年龄,确实也是当阿姨的人了。

    江舟笑眯眯地蹲下去,摸了摸扎瓦的头,“朋友,我叫江舟,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扎瓦。”扎瓦腼腆地回答。

    江舟难得跟孩子这么好脾气,甚至把自己的甜糕分了一块给他吃。

    她以前遇到的都是熊孩子,导致她看到孩就头大。

    而且,还有一个原因是,江舟长得偏硬朗,不笑的时候、眼神直视人的时候,看上去很凶,冷冰冰的,带点狠。

    一看就不好惹的女人,的就是她了。

    ……

    晚饭果然是在凤姨家,因为回去得早,凤姨还没准备好晚餐。

    季岸主动帮凤姨摘菜,江舟不会做这些,便也没去客套,在一旁和扎瓦做游戏,满屋子的乱跑。

    贴纸游戏。谁先把贴纸贴在对方身上,谁就赢。输了的人要做象鼻子转十五圏,赢了的人可以获得凤姨的甜糕一块。

    因为身高悬殊,江舟便改了规则,贴纸必须贴在对方的肚子上。

    你来我往,哈哈笑笑,扎瓦是男孩,玩游戏生猛,对着江舟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上,江舟慌不择路,直往季岸的背后撞,他穿着围兜,在摘豆角。

    江舟将自己的身体紧紧贴着季岸的宽实的后背,双手绕前环抱着他窄窄的腰身。

    明目张胆地吃豆腐。

    这手感可真好。

    江舟不禁得意起来,踮起脚尖在他耳后声,“船靠岸了。”

    “江姐姐!你耍赖!”

    “我哪有。”江舟撇撇嘴,抱着季岸,就是不撒手。

    “你这样我就贴不到你的肚子了!”

    在季岸想要挣脱的时候,江舟便已经恋恋不舍地撤手,“你贴不到我,那我就来贴你!”

    扎瓦“哇”地一声跑开。

    季岸感觉到背后的一股热量跑开了,她身上还有香草的香味。

    扎瓦和江舟,一大一追的热火朝天。

    “贴到了!我赢啦!”扎瓦兴奋地。

    “鬼头这么厉害咯。”

    “江姐姐,象鼻子象鼻子!”

    江舟愿赌服输,弯下腰,双手交叉,左手捏着鼻子,右手笔直地垂下去。

    “一圈…两圈…三圈…四圈……十圈……坚持一下江姐姐!”

    江舟转的头晕眼花,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一个地方倒去。

    一双有力的大手及时扶住了她,江舟顺势倒下去,。

    还好,虽然脑袋晕晕的,但心里不晕,还记得他站在哪个方向。

    摇摇晃晃的船,还知道岸在哪里。

    “没事吧江姐姐。”扎瓦一脸担心地看着她。

    刚想没事,头顶上传来一句,“真逊。”

    这语气,好像不是在嘲笑她转几圈就晕,而是看穿了她的伎俩。

    真逊,非得折腾自己。

    但是又怎么样,豆腐她吃到了,季岸她抱到了。

    季岸一把把她抱到旁边的凳子上,对扎瓦,“她没事,就是转晕了。”

    “江姐姐,跟你,我们夷山人很会转圈。过节跳舞的时候,经常转圈。”

    江舟揉着太阳穴,好好好,反正她一点都不在乎扎瓦会不会转圈,她也一定会让他赢。

    周映光和阿英来的时候,没想到扎瓦也在。

    “光哥哥,阿英姐姐。”扎瓦乖乖地叫人。

    “扎瓦也在啊。是不是想念凤姨做的菜了?”

    “光哥哥不也是一样。”

    “崽子伶牙俐齿。”

    “江舟,今天玩的怎么样?”

    “唔,还不错。”能调戏季岸的一天是挺有意思的。

    凤姨做的晚饭,比午饭还要丰盛。

    江舟关怀地给扎瓦夹了好多菜。今天这崽子算是帮了她不少。

    大家一起喝鱼汤的时候,村长来了。

    “凤啊,我来接扎瓦回家。今天真是麻烦你了。”村长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看着仍然精神矍铄。

    所有人都站起身跟村长问好,江舟虽然懵,却也站了起来。

    “诶干嘛呀都坐下吃饭!”村长摆摆手,“诶?你…...这姑娘我好像在哪儿见过……”村长看着江舟道,“江大夫?是江大夫吗?上头给我发来了这次派来的乡村大夫的照片……我瞧着……”

    “原来您就是村长。”江舟。

    “你真的是江舟江大夫?”村长一脸不敢置信地问道。

    “对,是我。我是江舟。”

    “哎呀,上头发的文件啊,把你给拍老咯。怎么这么快就来这儿了?不是定好国庆后再来嘛,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没事没事。”

    阿英、周映光、凤姨、扎瓦,都瞪大了眼睛,就连季岸,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江舟,你居然是医生?”周映光诧异地问道。

    “怎么,我不能当医生?”江舟反驳。

    “不是我啊,这里谁都像个医生,就你不像。”周映光。

    “那我像什么?”江舟问道。

    “一个不听医生劝的嚣张病人。”季岸冷不丁地开口。

    可怕的男人,一语成谶。

    成闫也是这么她的。

    他给她开了药,她不好好吃。

    他叫他多休息多睡觉,她偏偏跑去转系,拼了命的学医。

    他让她留在他身边,她便坐飞机、坐大巴、坐面包车,七八个时地转,一头扎进深山。

    ……

    为了方便联系,季岸让她存下自己的联系方式。

    江舟输入好号码,开始名字,进去jian,直接跳出来一个“贱”。

    呵,可不是嘛,臭男人。

    居然让她第一眼见到他,就产生了反应。

    成闫她是性冷淡,也是后遗症。

    从成阙走了以后,她的身体便枯萎了,像一口枯井,干巴巴的,毫无生机。

    只有一张还算好看的脸,苟延残踹着。

    她是一朵纸糊的玫瑰,看着娇艳罢了。

    村长很热情。早已在家里辟了一件房给江大夫住。还叫她别嫌弃,上头安排了的,总是住镇上的客栈不方便,嘱咐周映光和季岸明天一大早就过去帮忙搬行李。扎瓦吵着也要去给江姐姐搬行李。

    第二天大清早,三人如约而至。

    “天哪,江舟,你怎么这么多东西。”

    大大,居然有六七个箱子。还好周映光和季岸都壮。

    “女人嘛,东西总是多一点。”

    “你这是要常住啊。”

    “当然。”

    村长和他的儿子儿媳在门口热情的迎接。

    只是在寒暄的过程中,村长的儿媳玉霞突然捂着嘴跑进了厕所干呕。

    “怎么了这是?吃坏了肚子吗?”

    江舟也管不上理箱子了,跟上去,给玉霞把脉,又回去在大家面前直接开了一个大箱子,里面密密麻麻的,竟然全是药。

    江舟抽出一盒东西,给厕所里的玉霞,并教她如何使用验孕纸的流程。

    过了半晌,便看到江舟扶着玉霞,玉霞满脸羞涩。

    “村长,恭喜您了啊,要当爷爷了。”

    “什么?”众人惊讶。

    原来是玉霞有了身孕,村长一家笑得合不拢嘴。

    但扎瓦却皱了眉头,“听,怀孕的人家里,不能有外人的冲撞。”

    “这都是迷信!”周映光道。

    “这……”村长顿时为难,夷山确实一直有这个法。

    江舟看出村长的为难,“那我还是会客栈住好了。”

    “诶,这……怠慢你了啊江大夫。”村长的儿子一脸抱歉地。

    “那就住我家吧。”周映光看向江舟,“我家以前是开民俗的,只是现在不做了。”

    “这样行。就是辛苦江大夫了。”

    临走前,江舟做了好一番叮嘱,都是孕期孕妇不能做、和家人要注意的事情。

    就这样,江舟居然阴差阳错的住进了季岸家,准确来,是周映光家。

    周映光搬着行李,忍不住叨叨,“缘分啊江舟。”

    “可不是么。”江舟心里暗暗高兴,这样一来,她做事就方便多了。

    她一辈子都留在夷山,季岸,她可以慢慢跟他耗。

    收拾好,季岸从江舟的房里推出来,江舟正要关上门,只听季岸了句,“大夫抽烟?”

    这是在刚才江舟在村长家嘱咐玉霞的男人不要抽烟。

    “大夫心里有数。”

    真是麻烦的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