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校园暴力

A+A-

    “这个案子最棘手的地方就在于,被害者是不堪痛苦咬舌自尽的。而且,两个嫌疑人年满16周岁却未满18周岁,不会判很重的刑。另外两个都未满16周岁,基本上就是采取感化教育、交给少管所。”

    徐阅深深地吸了一口烟。

    他刚才正从被害者的家里走出来,一个单亲家庭,家里只有一个爱麻将的母亲。

    虽然平时也不管教女儿,但得知女儿遇害的惨状,直接从麻将台上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是一阵又一阵的情绪崩溃。

    季岸已经气的青筋暴起。

    而江舟全程颤抖着听完,沉默着,一言不发。

    这太不像江舟了。

    正常的江舟,应该早就发飙破口大骂,恨不得亲自上前替天行道。

    按照江舟目前的精神情况,季岸决定停止赶路,而是在交水镇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因为不放心江舟,季岸理好了东西,便先到她的屋里陪着。

    “给我。”

    话音刚落,季岸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江舟便着急地去解他的裤子。

    她需要发泄。

    “江舟。”季岸喊她。

    她还是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解不开他的裤子,便去脱自己的。

    “给我。”

    她终于抬起自己的头。

    季岸的心房仿佛被猛烈地捶了一下。

    既然她要,他便给。

    一顿狂风骤雨之后,江舟就像一只在草丛里汩汩哭泣的兽。

    娇弱、无助。

    她在自责。

    季岸心里明白。

    “我明明可以救下她的。”

    “她离我那么近,她的眼神我都看到了。”

    “可我什么都没做,甚至是在心里嘲笑他们。”

    “不要再了。”季岸区抱她,却发现她浑身都在发抖。

    “我曾经……也经历过校园暴力。”

    季岸一愣。

    “但是,我是校园暴力的实施者。”

    “在美国读书的时候,有一个女生喜欢我当时的男朋友。我气急了,叫了一群狐朋狗友,把女孩关在了厕所里。”

    “关了一整夜。”

    “最有意思的事,后来,女孩就被学校开除了。而我,因为家里的关系,什么事情都没有。”

    “继续为非作歹、逍遥法外,过我最潇洒快乐的日子。”

    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可笑。

    “我至今都还记得那个女孩的名字,真的很凑巧,她叫林雨。”

    “林莞的那个眼神,可能就会像林雨这个名字一样,刻在我的脑海里。”

    “林莞、顾雨、林雨、我,我们四个多像。只是相差几年,角色颠倒。”

    “徐阅,既然我们是目击证人,也可以去警局做笔录是吗?”

    “对。”季岸。

    “好,我想看看以前的自己,大概是什么样子的。”

    ……

    季岸和徐阅明情况之后,便准备动身离开。

    而此时,徐阅又回拨了一个电话。

    在经过交水镇的巴水镇的时候,能不能把他的太太一起带过去。

    季岸自然是应允。

    “徐阅的老婆?”江舟问。

    “嗯。他们之前也在巴水庙祈福,徐阅因为突然有任务,不能把他的太太带在身边。”

    “真想看看,这位徐太太是什么样子的,我猜一定是特别温柔的女人。”

    ……

    江舟觉得徐阅这个人还真是很表面、很好猜。

    一看就是钢铁直男类的人物。

    程珈文穿着一条浅蓝色的长裙,黑长直的头发松松地绾起,拖着箱子正从客栈走出来。

    果不其然,程珈文真的够温婉。

    “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我是程珈文,是徐阅的妻子。”

    “不麻烦,正好我们也要去那里。”季岸下车,帮程珈文把东西搬在车上。

    “谢谢你了,季先生。”程珈文柔柔地。

    “不用客气。”季岸。

    程珈文坐进后座,江舟一只没话,她在观察这位徐太太。

    “您就是江大夫吧,之前徐阅把你错当成嫌疑人抓进去,真的是很抱歉。”

    程珈文又替他的丈夫道歉。

    “徐太太,叫我江舟就好。之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江舟转过去,道。

    这才算是看清了程珈文的长相。

    怎么呢,非常软的长相。

    而江舟,就是硬。

    “哦,这里是我买的水果,听你们要去宛町,可以在路上随便吃一吃。”

    程珈文提着一大袋子的水果,“我就放在后座下了。”

    “徐太太你真的太客气了。那就谢谢了。”

    江舟寒暄道。

    “哪里,应该是我谢谢你们才对,还得麻烦你们把我捎回去。”程珈文。

    “顺风车嘛。”江舟。

    之后便是沉默。

    季岸、江舟、程珈文都不是话多的人。

    大概是觉得气氛有点尴尬,程珈文主动找起了话题。

    “林莞的案子,你们也都听了吧。”程珈文。

    “对,这次回去,就是要去做笔录。”江走回答。

    “笔录?你们看到了?”程珈文问。

    江舟把那个晚上所看到的事情又复述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花季少女,真的很可惜。当时徐阅离开的时候,还没有跟我这件事。也是我之后才听客栈的老板娘提起。大街巷,都在谈论。”程珈文。

    “那个女孩子,真的,很漂亮。”江舟。

    “不知道为什么,在一些人的思想中,漂亮成了一种原罪。”

    “不瞒你们,我曾经也是校园暴力的受害者。那群明明正值天真无邪年龄段的人,竟然造谣我被老头子包、养,私生活混乱。所有人都在我的背后指指点点,有些人甚至是当面骂我、泼我水、把我关在厕所。”

    江舟听了,心里一沉,“后来呢?”

    “后来我因为抑郁,就退学了。再经过了一段时间后的休息,还好,我走出来了。”

    程珈文笑了笑,“现在有徐阅,命运对我也还不错。”

    “你能走出来,也不容易。”江舟不由得想到了林雨,想到了自己曾经做过的恶。

    “未成年人的恶意……确实,有时候,比成年人更加可怕。”

    她突然觉得喉头干涩,快要不出话来。

    季岸察觉到了江舟的异样,递了两瓶水过去。

    “你们了这么多,喝点水吧。”

    “谢谢。”程珈文接过。

    她很细心,也注意到了江舟的异样。

    “江舟,你还好吗?是不是有点晕车了?我包里有晕车药,需要我拿给你吗?”

    “没事,我就是睡眠不足。”江舟揉着太阳穴道。

    “那你快休息一会儿吧,还有一段距离呢。对不起江舟,是我不好,拉着你这那的。”程珈文非常自责。

    “不,不是你的错。”江舟道。

    “徐太太,让她休息会儿就行,确实昨晚没睡好。”季岸解围道。

    “嗯。”程珈文之后就不话了,安安静静地坐在后面。

    江舟闭着眼,曾经的画面就像放电影一般在脑海里不断地播放。

    她出了汗,摸到开关,开了车窗。

    任风在自己的脸上。

    报应不爽,应该的。

    她在心底里嘲笑鄙视自己。

    那份心虚、悔恨、愧疚迟到了好多年。

    她原本欠下的东西,到今天都找上来了。

    ……

    顾子期的父母怎么都无法相信自己优秀的孩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们都是那所初中的老师。

    “不可能!我的儿子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陈老师太太气愤地。

    “他一直非常乖巧,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被害者身上的、体内的精、液,经过鉴定,已经确认有顾子期的。”徐阅看着眼前近乎疯癫的陈老师。

    “他确实对被害者存在强、奸行为。”

    “那也一定是她勾引在先!她平时是个什么样的女孩,仗着自己的美貌在外面勾搭一群社会青年。这一点我们所有老师都清楚!”

    “就因为她长得漂亮,她就活该被强、奸?就因为她私下在结交朋友上不够矜持,她就活该被虐杀吗?就因为她除了美貌没什么优点,成绩不好,哪怕她确实私生活混乱,她就活该去死?”

    江舟站在陈老师的身后,声音不大,平静地道。

    “你是谁?是那个女孩的家长?”陈老师上下量了一下江舟,眼神就像面对一个她讨厌的差生,见她也貌美异常,“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上梁不正下梁歪!教坏我儿子!”

    “陈老师,请你自重!”徐阅眼神凌厉。

    “先不管我是不是什么好东西,到底是谁教坏了你儿子,这个大家倒是都知道了。”

    “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我?你知道我当老师当了多少年吗,从我手下走出去有多少考上重点高中的孩子你知道吗?”

    陈老师气得脸涨的通红。

    “我不知道你当老师的光辉历史,看来那些没有被你教歪的学生,确实也是付出了不少努力。陈……女士,千万别给自己脸上贴多少金,你远远没有那么伟大。你本人教育的失败,完全就体现在你儿子的身上了。”

    “你!!!”

    陈老师气急,竟然想伸手江舟,同时被季岸、徐阅以及她的丈夫顾老师按了下来。

    “老公,怎么连你也?!”

    陈老师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你先冷静下来。”顾老师。

    “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叫我怎么冷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