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商坐在副驾驶, 温沐溪和两温宁以及林小米并排坐在后面。

    温沐溪在手机上打好字，然后放到温宁面前。

    “零花钱我给你提额到一千五, 用我私房钱。”

    温宁捂着脸一阵偷笑。

    “但是你得让我跟你的小女朋友多见几次。”

    他们这个年龄实在太小了，棒打鸳鸯不可能, 至少她得了解一下对方。

    温宁了然，接过她的手机一阵打字。

    半分钟后，手机被递回来。

    “我女朋人见人爱，绝对经得起姐姐的考验。”

    温沐溪：“……”

    莫名被塞了一口狗粮。

    “姐你真是太好了。”温宁拱进温沐溪怀里, 小声对她说。

    前排的涂商微微转过头来, 扫了一眼温宁。

    温宁连忙坐端正了。心道大神真的好爱吃醋哟。

    车子在一家西餐厅门前停下。

    经理带着主厨和一应工作人员在门口站成两排欢迎。

    跟刚才在万辰的时候一个样。

    整个餐厅都清了场，主厨详细询问了几个人的口味后，去准备餐点。

    林小米脸红扑扑的，也不四处看，就盯着面前的琉璃花瓶, 看起来很是乖巧。

    温沐溪起身去洗手间, 涂商也跟着去了。

    涂睿瞧见两个人走了，微微往温宁身旁挪了挪：“这是你同学？”

    温沐溪刚才在饮料店, 没法询问两个人的意见, 只说了是同学。这会儿温宁想着自己应该做个有担当的男人：“她是我女朋友。”

    涂睿笑了起来。

    “你知道我是谁吗？”

    温宁眨眨眼：“我姐夫的爸爸？”

    涂睿被逗乐了, 从钱夹掏出一张黑色的金属卡片递给温宁：“叔叔第一次见你，这是送给你的礼物。”

    温宁接过卡片, 里里外外看了一圈，很是好奇。

    钛金属质地，黑色漆面, 放在手里沉甸甸的，很有质感。

    “这是万辰的VIP黑卡。”涂睿解释道，“除了万辰商场，还可以去万辰酒店、餐厅、车企，只要是万辰的公司就可以随意消费。”

    “这个还能买汽车？充钱打折是吗？”温宁惊讶道。

    “不是。”涂睿笑，“直接刷卡就行了，不需要充钱，里面的金额不限量。”

    温宁算是明白了，连忙把卡还给涂睿：“叔叔我不能收。”

    “怎么不能收。”涂睿板起脸，“你不喜欢叔叔送的礼物？”

    温宁小脸通红：“不是不喜欢。”

    “那为什么不要。”

    “太贵重了，这不跟银行卡似的了吗……”温宁咽了口口水小声道。

    温宁死活不要，涂睿只好作罢。

    温沐溪两人回来，餐点也刚好上来。

    涂睿切好牛排，递给温沐溪：“叔叔帮你切好了。”

    涂商看了他一眼，把手里刚切好的跟温沐溪掉了个个。

    涂睿讪讪地收回手。

    一旁的温宁也像模像样地将牛排切成小块，和林小米换了餐盘。

    涂睿只好给温沐溪和两个小朋友拼命夹菜。

    温沐溪不好拒绝，把涂睿夹的菜吃完，再也吃不下去了。

    涂商看了还欲再夹菜的涂睿一眼。

    涂睿讪讪地收手。

    餐后，涂睿垂头丧气地送几个小朋友回家。

    一天下来，什么礼物都没送成，他有点丧气。

    涂商把住门，不让他进来。

    “涂董不回自己家吗？”

    “这不就是我家吗？”涂睿笑道。

    “不好意思，这是我自己买的房子。”涂商想起来什么，“你怎么知道密码？”

    “你妈妈生日。”

    两人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涂商主动开口：“你不用这么刻意去讨好他们。”

    涂睿的肩膀耷拉下来：“爸爸只是……”

    “更不要拿生意上的那套去对待她。”

    涂睿有些急了：“对不起，爸爸下次一定会注意分寸的。”

    “平常心对待就好，不然她会有压力。”

    涂睿有些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你没有怪爸爸？”

    “早点回去休息。”涂商说完，关了门。

    涂睿在原地一动不动，愣了半天。

    涂商他刚才是……在关心他吗？

    还是他想多了？

    不！一定是关心他！

    关心都有了，等他亲口叫一声“爸爸”还会远吗？

    涂睿很兴奋，上车之后给郑秘书打了电话：“半个小时候开董事会。”

    董事会，不是挪到明天了吗？

    郑秘书委婉道：“已经八点半了，您白天坐了半天飞机，是不是需要休息一下？”

    “不用。”涂睿道，“我二十分钟后到公司。”

    车子发动，耳边的风呼呼刮了起来。

    涂睿心情很好，打开音箱，欢快的音符飘出来。

    他要努力工作，儿子将来的婚礼肯定要好好操办一番的。

    有了孙子之后就更需要钱了。

    唔……他还想要个孙女儿。

    ……

    涂商“送”走涂睿后，给温沐溪发短信。

    【我刚刚有努力，对他态度温和一点。】

    温沐溪发来一个biubiu发射小心心的表情包。

    她走下床，反锁住门，开了视频通话，小声问涂商：“感觉怎么样？”

    涂商有些不自在：“感觉有点别扭。”

    “习惯就好啦。”她说。

    “嗯。”他低声道。

    涂商内心虽然原谅了些涂睿，但是惯性使然，一直对涂睿不冷不淡。

    “既然想要改变彼此的状态，就不要一直拖着，你也要主动啊。”

    “看得出来，涂叔叔一在努力讨你欢心。”

    “如果你觉得太突兀，可以循序渐进。”

    “……”

    白天的时候，餐厅外面，她劝了他好一阵子，最后才抱着他的胳膊撒娇：“我只是，希望能多一个人疼爱你……如果你生病了，我不在，能有一个人帮你叫医生。”

    涂商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温沐溪看他别扭的样子，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涂山君，你好可爱哟~”

    “你最可爱。”涂商低声道。

    “那……晚安啦~”温沐溪挥挥手。

    “晚安。”

    涂商等她主动挂了电话，方才恋恋不舍地退了出来。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对她有印象的时候。

    她用发带把伞缠在公告栏上，冒着雨往前跑，大门口有一个小土豆在等着她。

    她走上前，钻到伞下，一直胳膊自然地拦住小土豆的肩膀，一只手去捏小土豆的脸。

    当时真的很羡慕。

    她一定是个超幸福的人吧。他想。

    后来他终于认识了她，才发现，她比想象中更幸福。

    非但有个小可爱的弟弟，还有温柔的妈妈、严厉但是很能够依靠的爸爸。

    跟她在一起，觉得自己也变幸福了。

    也好想……让她更幸福。

    ***

    大年三十这天，吃了晚饭。

    温妈从卧室出来，向两个人打了个手势。

    温宁和温沐溪偷偷摸摸往外溜。

    温景鹏突然想喝水，下了床，出卧室，刚好看到温沐溪和温宁半个身子还在门内。

    “你们俩要去干什么？”他问。

    温妈：“买盐。”

    温宁：“去玩。”

    温沐溪：“……”

    完了，忘了串口供了。

    温景鹏摆摆手：“不能玩火不能放烟花，注意安全，太冷了早点回来。”

    “好嘞。”“谢谢爸。”

    两人连忙往外逃。

    一直逃到小区门外，涂商正站在路旁等着温沐溪。

    温宁拉着温沐溪跑到他身前后停下来，大口喘着粗气：“差点被我爸发现，吓死了。”

    涂商帮他顺气：“走，哥哥带你去玩？”

    温宁直摇头：“我才不要去当电灯泡呢。”

    “你去找你的小女朋友？”涂商问。

    “嗯。”温宁点头。

    那就不好强求了。涂商牵着温沐溪的手走了。

    温宁站在原地，左手伸出来，右手握住，一张脸苦巴巴的：“哎，我真是宇宙无敌最好的弟弟了，把姐姐让给别人，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还得等她回来才能回家。”

    正自顾自地演着戏，屁股被人踹了一脚。

    温宁怒目往后看，发现是同学陈生。

    “一个人……我不是人吗？亏我还听你的话，在这里等你等了半个小时。”

    温宁连忙上前安慰：“你不是人，你是我温宁最好的哥们。”

    “你怎么没约李小米啊？”陈生问。

    温宁仰天长叹：“她爸妈不放她出来……”

    “……我只能免为其难地找你了。”

    三秒钟后。

    温宁捂着屁股。

    下次不说实话了。

    ……

    涂商变魔法似的变出一个暖宝宝来。

    温沐溪一只手抱着暖宝宝，另一只被涂商握着，塞在口袋里，暖暖的。

    没走几步是个小广场，平时大妈们跳广场舞，今天没了跳舞了，依旧热闹不减。

    卖小吃的，小玩具的。好多奶奶穿着红衣服领着小孙女出来玩。

    两人一人一杯关东煮，吃暖了身子，买了一大把棍棍烟花玩，挤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一块略微开阔的地方。

    漂亮的火花在空中划成各种好看的圈圈。

    突然之间，一声长鸣，一束烟花升空，炸了开来。

    两人挽着手，仰起头，并排看着。

    烟花越来越多，天空很快被挤满了，五颜六色的，洋溢着热烈的气氛。

    不远处的人群，广场上空的LED大屏幕，在进行着倒计时。

    “五！四！三！二！一！”

    “新年快乐！”

    “……”

    温沐溪拉了拉涂商的袖子，示意他弯下腰来。

    周围满是吵闹的人声、烟花声。

    他还是能听见，她的声音温温柔柔的，掩饰不住的欣喜。

    “涂商哥哥，新年快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