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索2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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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泰这种一千多块钱一宿的酒店自然是面面俱到的舒适,可或许是因为心里有事的缘故,哪怕是睡在枕头和垫子都绵软的整个人往下陷的床上,听着旁边周扬传来平稳轻微的呼吸声,时云安怔怔的睁着眼睛看着漆黑的空间,脑子里也无丝毫睡意。

    怎么感觉这四星级酒店的床,还没自家的土炕躺着踏实呢?天生穷命的时云安茫然的想着,整个人翻来覆去的时候,旁边的周扬忽然长臂一揽,把时云安整个人圈进去他灼热□□的怀里。时云安吓了一跳,还没等话就听到他睡意浓重的抱怨声:“唔,你折腾什么?赶紧睡觉……”

    迷迷糊糊的完,自己又睡了。时云安无语,整个人被他勒的喘不过气,要扒拉开他的手臂,结果这周扬不知道怎么回事,手臂跟铁箍的一样。

    “周扬。”时云安没办法,只好声叫他:“醒醒。”

    回应他的是后者平稳的酣睡声,时云安咬着嘴唇,纠结了半天还是放弃了一拳把他怼醒的冲动。浑身僵硬变身抱枕,任由周扬这个大型犬搂着他,弄的周身都热乎乎的。兴许是累了,也兴许是这暖烘烘的气氛,没一会儿时云安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且一觉睡的人事不省,宾馆的窗帘向来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厚实,时云安有的时候睁眼就觉得还是黑天,等彻底清醒的时候他发现竟然都已经早上九点半了!从未这么晚起床过的时云安脑子几乎是空白了一瞬间,然后就发现自己和依旧睡的踏实的周扬手缠手脚缠脚的睡在了一起,时云安身上顷刻间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咬了咬牙,时云安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拍上了周扬的头,难得失态的吼道:“赶紧起来!”

    他紧跟着就一下子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差点把刚刚迷迷糊糊睁眼的周扬闪瞎,立刻含糊的□□一声:“唔……赶紧拉上……”

    “拉个屁。”时云安从洗手间里用一次性的牙具刷牙,冷冷的回他:“赶紧起来,带我去警察局!”

    在磨蹭一会儿都到中午休息的时间,周扬懵逼的趴在床上,脑子还没回神,忽然‘嗖’的一声,周扬被一条冷水湿的毛巾糊住脸。他吓了一跳,拿下去的时候时云安已经速度飞快的换好了衣服,正看着他抬了抬下巴:“拜托你了,就当感谢我带你从村里出来吧。”

    ……其实他不这么,周扬也会带他去的,默默的起身甩了甩脑袋,洗漱。等他认为自己已经算是速度快其实磨磨蹭蹭的从洗手间出来后,时云安已经帮他把昨天折腾出来的衣服都叠好放进箱子里了。

    真贤惠,看着蹲在行李箱旁边叠衣服一只的时云安,周扬脑中浮现的就是这三个字。

    到了s市公安局,时云安再一次庆幸幸亏把周扬从村子里‘偷’出来了,要不然他真得两眼一抹黑,一开始那些警察都冷冰冰的,爱搭不惜理的。后来周扬把其中一个大队叫出去,据他是跟那个警察‘沟通’了一下,等回来时云安就被送进审讯室,对面是一个女警。

    女警写完了上一个犯人的笔录,一抬头就看到对面座位上的时云安,在橙黄色的灯光下好像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光圈似的。长的这么好看秀气的男人,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女警一愣,再开口时话的声音都变的柔和了:“你是时云国的家属?”

    “是,我是他弟弟。”时云安点点头,轻声问:“警察,我大哥他……他到底怎么了?”

    时云国那孬货居然有长的这么极品的弟弟?他家不是农村中的农村么?而且时云国还……女警顿时觉得有些可惜,有种美玉蒙尘的感觉:“时云国他涉嫌强jian。”

    □□?!时云安一愣,放在桌上的指甲下意识的一抖,呆呆的看着女警,话都磕绊了:“我、我大哥他……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呢?虽然他十二三的时候时云国就已经离家进城了,但时云安不敢相信他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来,他让时老爹怎么活?女警看过太多家属知道犯罪时的模样,其实都是大同异,时云安还是相对比较冷静没有失态的。但是长的好看就是会让人心生怜惜,女警看着他错愕的模样,心下还是微微不忍:“我带你去看看他,但时间不能太长。”

    时云安回神,连忙点头:“谢谢警察。”

    他跟着女警穿过一条幽深冰冷的走廊,到了关押时云国的门前,时云安深吸几口气,感觉向来冷静的心口犹如火煎。原来看着犯罪书本,法制电视频道,连最基础的感同身受都很难有,结果现在自己的亲人在这冰冷的门板后面,才知道多煎熬。在女警忧虑的目光下,时云安做了几次心理建设,才敢推门进去。

    然而看到玻璃窗后面面容憔悴,头发胡子邋遢的时云国,时云安还是一下子怔住了。

    随着身后的门关上的‘咔哒’一声,时云国本来浑浊疑惑的眼神渐渐的染上了震惊,颤抖的问:“天爷,你、你是老四?!”

    “大哥。”时云安的声音也有些抖,连忙走到玻璃窗前:“大哥,你、你……”

    “老四!”时云国顿时就哭了,泪水布满胡子邋遢的脸上,明明才二十四五的人,看起来却像中年男人一般,尽情的流露着脆弱:“我这么多年没回家,都不知道你长这么大了。”

    这稀有的探视时间,时云国还想先展示一下这难得的亲情,时云安却看了一眼远处低头盯着电脑的警察,低声问着:“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警察、你犯了□□罪?”

    “什么□□!”时云国本来愁苦的脸上陡然变的凶恶,像是气急了,咬牙着:“那女人给我戴绿帽子!还他妈跟她的奸夫合起伙来害老子,要坑老子一把!”

    “等等……”时云安听的晕头转向,连忙断他:“大哥,你是被陷害的?”

    寻摸到这个关卡,时云安心中陡然升起一丝希望,只要没有真的犯罪,一切就都还有办法。只不过他充满期待眼神看过去,就捕捉到时云国脸上的一丝慌乱和心虚,时云安一愣,心下顿时一沉。

    时云国几乎不敢看时云安的眼睛,而是低头盯着冰冷的铁桌子,嗫嚅着:“我、妈的,那女人给老子戴绿帽子,我一时间没控制住就……就……”

    时云安心中一片冰冷,半晌后才问:“警察知道你们之前是…是情侣么?”

    “知道。”时云国抹了把脸,神色颓然,声音沙哑的:“但、但她我俩那时候不是,而且警察跟俺了,就算是情侣,性事过程中只要女方不要,那就算那啥,她、她还去医院做了鉴定……”

    进城这么多年,紧张的时候时云国还是忍不住俺,一个劲儿的搓手。

    “大哥。”时云安听他这含含糊糊,意味不明的辞,觉得里面应该还有可周旋的余地:“那女人过类似可以和解的话么?”

    “了……”时云国惭愧的低头,近乎于有些难以启齿的出了真实的目的:“葛珊和她那野汉子,得拿出二十万,才能跟俺和解,才行……才行。”

    二十万?怕是把时家全都卖了也没有这么多的钱……时云安呆滞的看着时云国,发现对方眼里竟然泛着不正常的精光,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目光灼灼的看着时云安:“老四,你回家跟爸,一定好好!爸一定有办法的!俺才25啊,俺不能这么年轻就蹲大狱啊……”

    时云国着着,就又一次哭了起来,显然这几天在公安局里,钝刀子一般的惶恐无措,已经将这个本来就不太体面的男人折磨的精神衰弱,临近崩溃的边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