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9章 血蛊
“五福姐姐!”
李容昊从李家的佛堂暗室里跑出来,便听到纪五福的声音。
“你吓死我了!”纪五福一把将他抱住,虽然早就猜到了他没事,但只有看到他真正毫发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李容昊浅浅地笑,“五福姐姐你别担心,我又不是孩子,俗话狡兔三窟,我会给自己准备退路的。”
李容昊的成长之路是如此痛,如此迅速,纪五福看在眼里,感慨在心里,“有自保能力就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容昊摇头表示自己不知,“公羊夫子跟他们的头目交过,他那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江湖杀。然后夫子让人把我护送到暗室里,就去追那头目了,现在还没回来,”到这,他开始有些担忧,“夫子已经去追了半个时辰,不会有事吧。”
“有一个人肯定知道!”派出杀来对付这么一个孩儿,这是人干的事?
纪五福沉下脸,拉着李容昊回到了柴房。
“啪”地又是狠狠一巴掌,烟姨娘本来只肿了半边的脸,现在总算对称了。
“烟姨娘,老实招来,今天这批杀是不是你招来的!”
烟姨娘愤恨地瞪着她,委屈的眼泪哗啦啦地直往下流。
“没想到倒还有两分骨气,”她甩了甩掌,感觉有点儿麻,换用脚踹,一脚过去直踢得烟姨娘两眼冒烟,“不!”
没想到的是,烟姨娘除了流泪,还是流泪,愣是一个字都不。
傲骨铮铮比起方才的装疯卖傻,现下的烟姨娘倒是让人高看一眼
李容昊盯着烟姨娘看了半晌,提醒道,“五福姐姐,她好像被点了哑穴。”
纪五福:“”
从她拉着李容昊进来开始,就被她忽视得彻底的解无冬这才好整以暇地道:“需要帮”
话还没完,只见奉了解无冬命令,一直跟在纪五福后头的书亦一声不吭地上前,解开了烟姨娘的穴道。
突如其来的静默让他有些不安,他抬眼看解无冬,“公子,怎么了?”
解无冬:“没事。”
很好。
“不关我的事!”恢复了正常,烟姨娘便迫不及待地哭着撇清这一切,“你们误会了,我根本没法跟外面传消息,怎可能是我!”
罢,她摆出一副慈爱的面孔看向李容昊,“昊儿你知道的,姨娘最近身子不太舒服,都没出过门呀!”
言下之意是,自己一直被李容昊禁锢着,每天还派人守着她监视着她,她插翅都难飞,又怎能往外递消息?
“再了,雇人行凶也需要银子呀!”她不但被李容昊那兔崽子逼得身无分文,还被迫每晚与不同男人
她垂下头,不让他们看见她的咬牙切齿,声音哀哀地:“真不是我呀!”
纪五福道:“若你不是与那些杀串通好的,那你之前装疯卖傻意欲何为?”
正常的人被困,看到有人进来第一时间必定是求救,怎会装傻分明就是心里有鬼!
烟姨娘神情闪烁,“我以为,以为你跟那些杀是一伙的”
“书亦。”解无冬突然开口。
“是,公子。”书亦应了一声,单拖起烟姨娘,像拖一只破布袋般拖着她到其他房间去了。
纪五福这才正眼看他,“你们这是”
解无冬撇一眼她与李容昊紧紧相扣的十指,垂下眸子,“不必担心,书亦会帮你问出你想知道的。”
“啊——”
隔壁房传来烟姨娘的惨叫。
纪五福拉着李容昊坐下,“解公子,你身上可是被人植入了蛊虫?不知是什么蛊,为何以我的血为食?”
解无冬眯眼,“你怎么知道,它是以你的血为食,而不是只有你的血能克制它?”
这是间接承认了?
纪五福不喜欢拐弯抹角,“我能感觉得到,每次你吸我的血的时候,你体内那东西会会”怎么形容呢,纪五福斟酌了一下用词,“会很高兴。”
事实上,是很亢奋。这绝不会是被压制的抵触情绪,所以她便能断定,他体内的虫子喜欢她的血。
解无冬一把擒住她的,“你什么?你能感觉得到它们?”
“放开五福姐姐!”李容昊不喜欢这男人看五福姐姐的眼神,更不喜欢他与五福姐姐有这么亲密的接触,伸出打了一下解无冬,“你放肆!”
解无冬没有放,甚至没有移开自己的视线,仍死死地盯着纪五福的双眼,“告诉我,你真能感觉到它们?”
纪五福抿唇,伸出那根半个时辰前被他咬破的指,按在他的脉搏上,心里默念:一,二,三——
有两条东西正从他的体内不知何处迅速苏醒,以不可思议的超常速度往他的脉搏处赶来。
解无冬瞪大了双眼。
纪五福收回,“嗯哼。”
“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静默片刻后,解无冬慢慢地道,“只知道是一种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蛊虫,我用尽了一切办法,也无法将它驱除。”
“你们不能共存?”纪五福又道。
自古以来,若遇上无法根治的蛊虫,人们也并不是真的毫无办法,他们还可以选择与之共存。
只要找到它们喜欢的食物,每日食之,喂饱了它们,它们便不再闹腾,折磨宿主。
而宿主也能过上一定程度上的正常日子。
“共存?”解无冬无奈地勾了勾唇。
那虫霸道至极,且以血为生,他甚至一度怀疑它们根本不是什么蛊虫,而是水田里那吸血的水蛭?
当他想尽了办法都没法将它们赶出体内,想要诱杀它们却又总是被它们灵地逃脱后,他确实想过与它们共存,为此他开始吸血——
为了活下来,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一开始只是喝些活鸡活鸭的血,他能感觉得到它们兴致缺缺,但还是很给面子地享用了这份献祭。
有血给它们喝的时候,它们安静且乖巧,但如果他哪天忘了,或错过了时辰没给它们喂血,它们便会搅得他生不如死——
每一条筋脉,每一条血管,都像被它们发泄般地狠狠咬了一通,直叫人生不如死。
直到后来遇上了苍耳子,服食了那种红药,也只能压制住它三年的时间,到底治标不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