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反馈
“并不是。”老妇摇头。
“那您的丈夫属相是否肖马?”易化忌又道。
“也不是。”老妇又摇头。
同在台上,但却坐在不远处的丁酉脸色一白,默默伸擦了擦汗。
“您的丈夫是在今年去世了吗?”
老妇静了一静,似是有些不悦,“更不是。”
易化忌挑了挑眉,又接着将余下的批语一一念出,老妇均一一否定。
“砰——”丁酉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用力一踢桌脚,含糊着不知骂了句什么,黑着脸走下了台。
“吁——”
台下又是阵阵喝倒彩的。
“输不起就不要玩啊!”
“就是!”
“就是就是!一条都没对,还有脸踢桌子呢。”
“要是我上去啊”
“你上去怎么样?”
“起码得对一条!”
“吁——”
易化忌笑笑,并没有将人们的关注力引到愤而离场的丁酉身上去,而是将丁酉的那张份批语放下,紧接着再拿起下一份。
年轻人啊,就是沉不住气。
吃不了苦中苦,又怎么能成为人上人呢?
接下来,是阳娜所写的批语。
阳娜今年二十一岁,但因为长了一张娃娃脸,看起来起码比实际年龄了三四岁。
但即使如此,在易家村里也算是老姑娘了。她自沉迷易学,认为生儿育女这种俗事会干扰到她研习易学,所以直到目前仍没有出嫁的打算。
按她的原话就是,反正不蹉跎也蹉跎这么些年了,人生苦短,还是抓紧时间做些自己喜欢的事吧。
她往年也有定时来围观别人打擂,而今年之所以自己亲自下场,也是因为听今年有一个了不得的命格出现。
这正是检验自己学习水平的时刻。
她紧紧抿着唇,努力地将易化忌与那老妇的对话牢牢记住。
“请问,你的双脚是否都留有伤疤。”台上,易化忌正代阳娜问出她的第一问。
“是的。”老妇淡淡地道。
“请问,你是否常年脚冰凉,每到冬尤甚?”易化忌道。
“是的。”老妇道。
“你是一位礼佛之人,对吗?”易化忌道。
“是的,不但礼佛,而且茹素。”老妇道,但很明显地语气没有方才那么冷硬。
批语再次一一念完,阳娜神色放松下来。
“请老夫人先下去歇息片刻,喝杯茶润润喉,稍候再回到台上。”易化忌道,领着那老妇下去了。
“这样看来,排在最后的两位就吃亏了。”易痴甲用笔头抵住自己的下巴,忽地道。
“为什么?”其余三壤。
“你想啊,话都让前面的人了,那后面的人还有什么的?不管什么,多少都显得拾人牙慧了吧?”易痴甲道。
对,若前面的人批出了此命格腿脚有疤,但后面的人同样也推了出来,那岂不是显得后面的人也不过如此?
“可是那又怎么样?他们是同时写下的批语,并无抄袭之嫌。”易痴乙道。
“话是这样,但这样的话岂不是太没意思了?”易痴丙道。
“我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易痴丁停下奋笔疾书的道。
“你出来,让我们参详参详?”易痴甲道。
“我不上来。”易痴丁叹息道。
“算了,不出来就别了,来,趁着这歇息时间,都嗑点瓜子解解闷吧。”易痴丙不知从哪捧来一包五香瓜子,还变出了一碗酸梅汤。
“不对啊,你哪来的这些吃的喝的?”易痴乙咽了咽口水。
“喏。”易痴丙朝右前方的摊处扬了扬下巴。
那边,香楼的老板正绽开一个灿烂的笑。
“”
没多久,易化忌领着老妇重新回到了台上。
“接下来我们念的是牛轲廉的批语,请老夫人继续为我们反馈。”
易化忌低头看了看,“请问,你出生自贫寒之家么?”
他念完后自己先是一愣。这种贵人八字,还能出生自贫寒之家?不能吧?
“是的。”老妇反馈道,语气并无起波澜。
“”很好,这牛轲廉也是个深藏不露的。
易海无涯,易海无涯呀。
易化忌无声地受了一回打击,还得继续笑脸迎人,“那么,请问您的丈夫是否功臣权贵?”
“是。”老妇又道,同样的一个字,但这个“是”中却隐带骄傲。
易化忌又往下问了几个问题,有的批语对了,有的批语错了,牛轲廉还是批中了七条。
但现在只要不是一条都批不中,问题已经不大了。
毕竟已经自动下去了一个丁酉,第一场本来就只要淘汰掉一位。
易化忌紧接着拿起柳酬勤的批语,激动得抖了抖。
有几个人有幸,能亲眼目睹钦监批算八字,批算的还是元一气格?
“老夫人,你是否育有一儿,并只有一儿?”
“是。”在无人看得到的黑袍之下,老妇紧紧地攥起了。
“你在丙辰年是否去过邻国?”易化忌又问。
“是。”老妇道。
“辛丑年你受过伤,而且是刀伤,对么?”易化忌问道,同时心里苦笑不已。
柳酬勤啊柳酬勤,这样一个元一气的八字,是四柱但其实只有一柱,你竟也能推算得这么详尽么?
“是。”老妇语气依然平静,但却有隐隐咬牙的声音。
“丙辰年这一年,你也有受过伤,但此次却是箭伤,对吗?”易化忌道。
老妇默然良久。
“老夫人?”易化忌疑惑地唤了她一声。
老妇如梦初醒,“是。”
又接连念了七八条,柳酬勤每一条批语都全部正确,易化忌心里对柳酬勤的佩服更上了一层。
至此,龙泽批语对了十条,丁酉一条也没对,阳娜对了五条,牛轲廉七条,柳酬勤最多,批对了十二条。
易化忌拿起最后一张纸。
其实纪五福只要对一条,就可以成功过关了。他大略扫了一眼,嗯,这丫头虽然只写了四条,但总归会有一条是中的吧。
他清了清嗓子,照本宣科念道:“老夫人,请问,你是不是在丙辰年这一年离开人世?”
此话一出,全场安静如鸡。
嗑瓜子的,喝酸梅汤的,吃臭豆腐的,吃烤串的,还有正在写字的,正在冥想的,甚至正在下赌注的,一致停下了所有动作。
易化忌已经石化在台上。
一阵阴凉的寒风吹过,他捏着批纸的指微微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