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猪肉
既然查出皇子未死,那接下来的事便与她无关了。
她都帮到这份上了,柳酬勤若仍不能靠着这最重大的一条线索自救,那只能证明她看走了眼,他不过是个平庸之辈罢了。
幸好柳酬勤也没叫她太失望。他在大牢中起了一卦,按照卦象所示信息,动用了所有一切明的暗的势力,不动声色地令人继续追查,最终在一个弃妃的冷宫中发现了被困多日的皇子。
那弃妃不知用了什么段,花了三年多的时间竟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冷宫下偷偷挖了一个的地窖,专用以将其他嫔妃们生下来的皇子藏起来,以报复皇上
得知这件事的时候,纪五福捏着茶杯愣了一愣,道:“有这毅力,做什么不行呢?”
在冷宫呆着多好啊,又无人打扰,想看书就看书三年多,若她自学的话都能成神医了吧?
而坐在她对面的则是刚刚被释放出来的柳酬勤。
他再次端详这位女子拾骨匠,发现依然看不透她的面相,举起杯来敬她道:“柳某此番遭逢大劫,幸得纪姑娘相助。”
纪五福回敬了一下,直接道:“我并不是白白帮你。”
柳酬勤颇为欣赏她的口直心快,“实不相瞒,纪姑娘所追查的药粉,在下也有在追查之郑”
这回纪五福是真惊讶了,“你也在查?那你查到了什么?”
“纪姑娘是否接下来是要追查当年同样服食过药粉的,白家村的李狗蛋和白喜妹?”这些日子,柳酬勤虽人在牢,但外头的信息可没隔绝。
这纪姑娘这段时间做了些什么,见了些什么人,做过些什么事,他虽并不能知道得详细,却还是能猜出个大概的。
三年前,那苍耳子神医拿出过十包药粉,救治过十个人。
其实她不知道,三年前,就连皇室也在偷偷地追查着这个饶下落。可是不管派出去的暗士多少,都无一人能查出这位神医的来历与下落。
上头那位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此人。
那神医的药粉号称能治百病,谁知能不能长生不老?而坐上了那最高的位子的人,没有不想长生不老的。
纪五福知道若有心人要查,自己的行踪根本不是什么秘密,但她这段时日以来已经接触过这么多服食过药粉的人,那李狗蛋和白喜妹其实见不见也已经无所谓了。
在亲眼见到巴扎难产之时那胎位自动移正之后,她便已经十分肯定,这种药粉是真的有能令人起死回生之效。
但她没想到朝廷原来这么早就开始追查这种药粉了么?她一愣,又心下黯然,“连朝廷也不能找出他来?”
是啊,那一世,若能找出那神医来,又岂会任凭骨瘟肆虐,白骨累累?
见她神情失落,柳酬勤将杯子推开,决定告诉她一个大秘密:“李狗蛋和白喜妹,如今在牢里。”
纪五福倒抽一口气,“为何?他们犯了何事?”
“偷猪肉。”柳酬勤道。
“”纪五福。
去年年底发了一场特大猪瘟后,几乎整个明月国内的猪都死绝了。因此今年的猪肉价钱特别高,以往只是十二文钱左右一斤的猪肉,如今竟恐怖地涨到了三十五文钱!
现下若有人请客吃饭,端上一碟青椒炒肉丝,便已经是款待贵宾的规格了!
所以若真有人会因为偷猪或偷猪肉而入牢,她信!
柳酬勤因纪五福的相助而解了命中死劫,对纪五福心存感恩,自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便将那李狗蛋和白喜妹的事一一道出。
李狗蛋与白喜妹是一对夫妻,白喜妹乃白家村人,李狗蛋却是邻县日桂县的人,是个倒插门女婿。就在三年前,二人成了婚,没多久白喜妹便怀上了身裕
但好景不长,白喜妹某日忽觉得腹部剧烈疼痛,并伴随出血症状。这一见红,吓坏了年轻的两口子,急忙到了镇上寻大夫看诊。
大夫所诊出为异位裕
“什么叫异位孕?”纪五福茫然。
女子难产的原因有很多。即使两世为人都未曾婚嫁,但跟在那些整侍候后宫嫔妃的御医身边,关于女子生产这一方面,她也并非全然一张白纸。
她听过什么桨脚踏莲花生”,其实正是倒产——胎位不正。一般产妇即将临盆,孩子都会在娘亲肚子里自行打着转,本来头朝上,转了圈后变成头朝下,从母亲的下腹下钻出来。
但“脚踏莲花生”却是婴儿脚先出来的情况。一般这种情况若要保大人弃孩,那便要将腹中婴儿身子拖出一半斩断后清理出来才能有一丝生。但若要保孩而弃大人则简单得多,将产妇肚子剖开取出婴儿便是,产妇的死活也不用理会了。
至于脐带绕颈,则是婴儿被自己的脐带勒住了脖子,也是极其凶险的一种产况。
还有什么死胎,大胎不管哪一种难产,只要时间拖久了,没有不一尸两命的。
但纪五福却从未听过何谓“异位员。
柳酬勤本欲将这个一句话带过,“是女子怀孕时的一种状况,总之棘得很,可以是必死无疑了。”
岂知纪五福固执地又问了一遍:“何为异位孕?”
真是个憨妞。柳酬勤脸上臊得慌,也怪自己,没事提什么异位孕?直得了不治之症不就好了?
但抬头对上纪五福那满满求知欲的双眼,他脸上一红,匆匆解释道:“就是腹中孩子并没有生长在女子的胞宫之中,长错了位置。”
做女子真难。纪五福听明白了,感觉有些不寒而栗:不在胞宫之中生长的胎儿,那还算是个胎儿么?
那肯定不能算的,可是为什么是必死无疑?她心里是这样想的,也这样问出口了:“长错了位置,那喝一碗堕胎药将其落掉便是,为何是必死无疑之症?”
“长在胞宫内的称之为胎儿,若长在其他地方的,便只能是肉瘤了。”柳酬勤道。
反正不也了,看她落落大方的样子,反倒显得自己藏私,什么都不肯。
“啊,既是肉瘤,那只能开些活血化瘀的药汤止疼”但也是无济于事,纪五福同情地再次叹道:“当女子果真不容易。”
“那是。”柳酬勤也这样认为。
纪五福更好奇了,“那当年白喜妹服下了那份药粉,那胎儿不,那肉瘤后来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