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整辆银色轿车已经被大火吞噬, 林隽发疯似的要冲上去,班珏用力的拉住她, 因为他看到了不远处朝他们方向而来的追兵。
其中一辆黑头车有人探出头来,背着一把单兵火箭筒就往那辆车子再补一炮, 剧烈的冲击波与声响让途中经过的车子都吓得停下或失控连环撞。
班珏紧抱住林隽往前跑,这时有人朝他们开枪,他迅速躲到公车亭边, 目测地铁站不远,评估前方几个遮蔽物后,趁机往前冲进地铁站, 站内几乎没有乘客, 班珏毫不迟疑的跃过收票闸门,抱起林隽直接往月台跑。
正巧列车进站, 两人上车后严阵以待,直到门关上后列车往前行,林隽不顾周围还有其他乘客,崩溃大哭。
班珏把她紧紧地抱住, 她哭到泣不成声,死死抓着他的衣服。
他低下头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头顶, 什么话也没, 她颤抖着抬头,用虚弱沙哑的声音:”班……我、我想杀了他们,能吗?”
“我会的。”他低声安抚。”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完后又亲了她的额头,她悲伤地闭起眼睛, 让眼泪无声地滑落。
他清楚,他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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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场严重的公共安全危机,所有相关单位迅速召开应变会议,禁毒局二十一处今晚灯火通明,每个人表情都非常沉重,见到班珏回来时,有些与莫恒平时交好的探员忍不住红了眼眶,几乎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乔书亚领着班珏上楼,告诉他霍尔金正与本市公安局开会,先把他带进了霍尔金的办公室。门一关上,乔书亚就直截了当地问:“是谁搞的鬼?”
“还不清楚,我只能确定那台车被动了手脚,只是不知道是在什么时间点,但我评估是在吃店的时候被盯上。”
“莫是开自己的车吗?”乔书亚好奇地问。
“不是,为了保险起见,在酒吧是换了我们的车。”
“那也有可能酒吧也有人盯了,你跟你的朋友也要谨慎点。”
“知道那批追过来的人是谁了吗?那群人拥有反坦克火箭筒,整个行动目标非常明确,就是要这车上的人死。”
“还不知道,但我想你心里有底,这个策划者除了马爷以外,不会有人知道你们四个人的长相。”乔书亚皱眉。“我认为霍尔金会先怀疑是活着的那位林姐泄漏。”
“我也怀疑。”他坦承。
“我甚至能认为,她突然要下车,或许就是知道时间快到了。”乔书亚淡淡地。”关键在于你下车了,你为什么也跟着下车?”
他沉默,但是乔书亚也已经知道答案:“你喜欢她,所以你下车跟着,这举动你知道也代表什么意思吗?”
“如果林隽有问题,我可能就是叛徒。”
“对。”乔书亚突然就拿枪对准他。“而我认为,你是个叛徒。”
突然办公室门开,霍尔金与一组重装警察冲进来,完全把班珏包围。
班珏眯起眼,面对乔书亚,视线再来到霍尔金脸上。
“班,这次你不会这么好过了。”霍尔金。“莫要是知道你的选择,或许他会后悔认识你这个朋友。”
班珏环视每个拿枪对准自己的重装警察,他微微退后一步,瞥见霍尔金桌上的金属时钟,这玩意儿的滴答声总是明显得让他有时很焦虑,他慢慢拿起来,没想到这东西还有点重。
他拿起时钟,转身走向霍尔金,霍尔金看着他,两人相视却都没有先开口话,好半晌他才缓缓开口:“他不会。”
这话完,他一个转身就把金属时钟用力往落地窗砸,重力加速度的状况下玻璃窗硬生生砸碎,飞溅的碎片让众人下意识往后退躲开,而他则急速冲向办公桌,直接冲出玻璃窗往下跳,霍尔金立刻冲到窗边,衬着夜色与他衣服是暗色的状况下,加之那人不怕痛的本事,底下除了碎玻璃片以外,早已不知道那人躲去哪。
“快去通报公安局,A级重犯跑了!”霍尔金立刻挥手下指令,一群武警迅速退出办公室,乔书亚也立即离开去做追捕部署。
霍尔金双手压在办公桌上,外头寒风飕飕吹进办公室里,桌面上的纸张散落一地,他转头望着掉落在窗边的金属时钟,神色紧绷。
“是该装防弹玻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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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黄把班珏带回来时,林隽正在酒吧暗房内焦虑踱步,见到他浑身是伤,脸上还有几片玻璃碎片,脸色发白冲上前去,情急的想要徒手帮他把碎片拿下来,但男人阻止她的动作,转头对老黄:“替我联络大卫。”
“他一个神经内科医生会什么?”老黄无奈。
“这里还有个在兽医院工作过的。”他淡淡地。
林隽的眼泪如溃堤般止不住,面对他还有闲情逸致调侃,她简直要急疯了,气到完全不出话,只能一直哽咽喘着。
他伸手把手臂上几片碎玻璃拿下来,林隽走到旁边抽了几张卫生纸走过去,愤怒地拍开他的手,隔着卫生纸把其他玻璃碎片拿掉,他古铜色的手臂上大大的伤口流着着血,触目惊心。
“你到底怎么回事?”她哽咽。“不是去了趟禁毒局吗?他们……”
完电话的老黄走过来,无可奈何地摊手:“简而言之就是禁毒局怀疑是你泄漏他们行踪给马爷,导致一般民众受伤跟探员死亡,班珏也成了案件嫌疑人,因为你们两个下车的时机太敏感了。”
她难以置信地瞪着老黄,随后又转头看云淡风轻的班珏,气急败坏地开口:“他们怎么能……”
“所以你的班现在跟你是亡命鸳鸯了。”老黄吹了声口哨,转身走出暗房前又:“托两位的福,老子的酒吧要暂时停止营业了。”
班珏瞟了老黄一眼,老黄大笑一声走出去。
林隽被老黄这句话弄得很有罪恶感,看着他:“我们是不是要再想个办法,牵连到无辜的人不能维生。”
“他本业不是这个,你不用担心。”他伸出手把她揽过来,女人脸上的泪痕才让他更焦躁,缓缓开口。“我这阵子,常看到你哭。”
突如其来被拉进距离,林隽没有任何心思,认真量着他脸上的伤口,最后视线停在那双沉黑的眸子里,喃喃低语:“你不是不会哭吗?”
“嗯。”他眸子明显黯了下来,最后闭上眼睛。
她看他的样子仿佛是要让眼泪催出来一样,忍不住哽咽道:”你也很痛吧?为了莫恒,但你却连哭都不能哭。”
他深深吸气,轻轻点头。
其实她明白,虽然他身体感觉不到痛,但是心里一定痛苦万分,可是他却困于生理而无法发泄,这样的他让自己更加揪心。
她把额头贴上他的额头,盈眶的泪水掉落,滴在他的眼皮上,他的脸颊。
“你还有我,我的眼泪。”
他闭着眼睛,感受她的呼吸跟微温的水滴,胸口为之震荡不已。
这是他这辈子最无法做到的情感表达,迫于生理状况他没有泪腺,所以无法哭泣,而他现在终于有机会能感受从眼睛掉下来眼泪的感觉,每一颗眼泪饱含情绪,还有那种极致悲伤时的宣泄。
他缓缓抬头,嘴唇从她下巴位置缓缓往上磨擦,她也慢慢低下头,最后四片嘴唇交迭。
两个过度悲伤的人,连亲吻都如此心翼翼,他虽然生涩,却温柔的让她感觉到自己的感官被全方位的攫走,他的唇虽冷,可却是她幻想过的那样美好。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她能读出他嘴唇的温度与吸吮有一个含义,就是他终于回应自己苦苦追寻的答案。
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在乎,他陷于危机时把自己护在身体内,他虽然不善言语,却会在她想他的时候出现,他一点都不冷漠,他或许就是这里头最值得相信的人,因为他太明白周遭状况了,以至于他无法随心所欲的爱或是恨。
可是莫恒的死,二十一处的误会,是否让他愿意放手一博,只为自己考虑呢?
她还记得大卫医生过,班实际上是很强壮的人,但也是非常脆弱的。
这个矛盾她现在终于想通了。
他的无痛症会让他成为最强的战士,但痛觉本就是人体最高的防卫机制,等于他只有攻击性武器,却没有任何防卫性武器提醒他即将有危险或是让他预防危险。
念及此,她心疼的深吻他,好想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痛。
她明显感觉到男人的反应,她被整个人抱起来,让自己跨坐到他身上,来自男人原始需求的号角已经逐渐扬起。
她诧异地推开他,羞愤道:“你会有反应?”
他双眸深深锁定女人,语气里有着无奈:“我只是没有痛觉,不代表我不会勃……”话没完就被女人嘴捂住。
“好了,我知道你第一次来我这儿,推我上沙发的时候什么感觉了。”她瞪著他。
他被捂住嘴不了话,只能挑眉询问。
“你不要对你太多期待,是不是因为你感觉不到痛,所以你下手会不知轻重?”她认真地问。
他深深吐气,望着她好学的模样,拉开她的手,促狭一笑:“你确定要现在跟我讨论这问题?”
她脸更红,声:“所以你到底有没有试过?”
“坐而思,不如起而行。”他淡淡地。“这状态下,也不妨碍我行。”
话才刚完,就传来门边粗重的咳嗽声,还有老黄的窃笑,两人转头就见到大卫医生脸色极臭,身后还带了个助理,而老黄倚着门边暧昧地笑着。
作者有话要: 3/9-晋江你是在改版吧...我的符号是怎么回事??!?!?!?
修正完毕,我觉得跟我换台电脑字也有关,简繁转换系统有差异。
今天有先看到的宝宝们不好意思,我晚点发补偿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