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飞将再世
月光退去,山谷中的光线越发黑暗。一杆大旗,上面的汉字,渐渐地看不清了。 只有侯成那曲但求马革裹尸还在山谷间回荡,每每入耳,都震颤着吕布的心。 侯成,与他同年。 与魏续一样的九原纨绔子,儿时便行仗势凌人之事。吕布屡屡暴打不平,打得这侯成,恨不能将他扒皮抽筋。 八岁那年,吕布与匈奴壮士摔跤,连胜三筹。 匈奴壮士羞愤成怒,当街呼朋唤友,将吕布魏续围于其中。 侯成亦是八岁,原本带来家丁、奴仆找吕布寻仇。 见匈奴好不要脸,仗势欺凌汉家孩童,命家丁奴仆相助,被匈奴人打得抱头鼠窜。 躺在集市的街道上,满目狼藉。吕布嘴角挂着血水,对侯成道:“想不到你还有那么点男儿血性。” “想不到你就打我有些本事。” 八岁的娃娃相视而笑,这才引为好友,直至如今。 侯成一曲慷慨悲歌,吕布欣慰的看到,这个纨绔子,已经成人了。 “高衍!” 吕布寒眉冷对阴山众匪寇:“你若敢伤我弟兄,纵你弟兄三十六人,身首异处,此事不休。” “尔等家、妻妾,知己好友、父母、叔伯、五服之人,哪怕是上天入地,某也会一一寻来。” “戳其眼、铜水注耳、药灌喉、刀戈其舌,而后削其四肢,是为人彘,一个个,立满这满夷谷中。” “至死方休!” 人彘,千古酷刑,无与之比肩。 吕布的每一个字,都震颤着高衍的心。 他仿佛看到,这狭长的满夷谷中,四处栽满人彘。 父母、书伯、妻妾、儿女,每一个面孔,都是那么熟悉。 每一个人,都在痛苦和折磨中,考问他:为何要招惹这个暴徒? 夹谷内,若无风声,宛如乱坟之地,死一般的沉寂。 突然。 吕布暴喝一声:“来,像个男儿一样,与某一决生死。” “今我收弓,步战、骑斗,任君自选!” “十一对一,若还没有这点血性,尔等之血,真是脏了某一双英雄!” 罢,缓缓的将那把斑斓的角端弓挂在马鞍桥上,傲然而立,扫视各处匪寇。 狂妄至极! “好大的口气!” 都是刀头舔血的血性男儿,威胁及五服,黄真怒发冲冠。 扔下侯成,提起地上一阔斧,自峭石之上一跃而下:“杀匈奴四力士,我看你儿得意忘形了吧。” “我弟兄十一人,各个骁勇善战,每人都能与那匈奴四力士比肩。” 天英星朱义朱义,抽出一把长柄大刀,连跳峭石跃下。这话,给吕布,也为自己壮胆。 “吾弟兄胯下无马,便与你马下步战。” 天剑星王虎,抽箭飘落,马下步战最能显他中剑锋。时方居于峭石之上,只能以弓射人,实在束束脚。 “拿出些本事来,这是你弟兄十一人,最后的生。” 吕布翻身下马,缓缓的将弓挂于马鞍桥上。 看这十一人纷纷下落,中兵刃各不相同,每个人脸上都燃着复仇的火焰。 心中竟有些兴奋。 弓马骑射哪有这短兵相接痛快? “以一人之力,斗十一高。吕布儿,你会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 天魁星高衍最后一个落下,双各持流星锤,居于众兄弟之中。 “休得与他废话,杀,为兄弟们报仇!” 天罡星黄真持阔斧,冲在众人最前:“今天,我弟兄便将你制成人彘,立于这满夷谷中。” 剑拔弩张,这些刀头舔血的盗匪,散开呈口袋之势,气势如虹。 侯成蠕动着来到峭壁边缘,低头看下去。 这弟兄十一人,皆是武艺高超之辈,为吕布捏着把汉。 短兵相接,人数优势体现得更为明显。 有戍卒蠕动过来,与侯成背靠背,想要解那绳索。 “屯长,这绳索七扭八扭,真不知道怎么系的。” “别废话,快解。” 侯成口中一声呵斥,心里却明白得很。所有人都下去了,无一人看守他们。 这系绳之法必是秘法,让人想要解开,实在太难了。更何况,七人皆缚背靠解索。 恨不能帮奉先一把。 侯成看着自己儿时好友,现在的狠辣战神。 以一敌十一,气势上毫不让步,中一杆大旗亦不是兵刃。 吕布动了,纵然敌数倍于我,气势上也不能输。只要跨在马上,眼中只有一个字: 杀! 我这一秉大旗,就是尔等众人的招魂幡! 高衍弟兄十一人,也都是五原郡有名有号的,气势上不丞多让。 十一人各司其职,相互配合,四面八方奔向吕布。中兵刃,各不相同,人人耍得得心应,上下翻飞。 “杂耍吗?” 吕布突然健步冲出,直面双阔斧的黄真。 “少废话,吾弟兄数人,合则敢入千军之中。除非你儿飞天遁地,不然定是我中亡魂。” 罢,黄真高高跃起,阔斧自上而下泰山压顶。高衍在黄真身后,流星锤出,直奔吕布双腿。 其余弟兄,亦是出招,招招攻击吕布不同位置。 亲密无间的配合,当得起一个巧字。 峭石上,侯成紧咬牙关,看着吕布。黄真得不错,这弟兄十一人配合起来,发挥出的威力不亚于数百精兵。 每个人出招收招,皆有一定之规。层次分明,宛若惊涛骇浪,一浪高过一浪。 若无飞天遁地之能,恐难以招架。 然,吕布一杆大旗,长丈五。 本就不如短兵灵活。 这调皮的月,又拨开眼前一片云,放出光芒来。 它似乎也在观战,看这吕布究竟会不会飞天遁地。 吕布,越战越酣,嘴角挂着冷笑、寒眸透出嗜血的光。 旗杆点地,吕布腾起一丈多高,红唇微张,开口道:“忘了告诉你们,我以前也有个名号。” 旗再点地,又高一丈。 吕布居高临下,大旗泰山压顶。 这一压顶,是真正泰山的压顶。臂粗的旗杆,钝器无锋,将面前的黄真整个人砸成一个凹字。 血光四溅,渐得吕布白袍点点血色。 “草原苍鹰,塞外飞将!” 旗杆到地,吕布复而跃起。盘旋着挥舞中大旗,打碎了面目狰狞的天煞星任来聘的头颅。 这一颗头颅,仿佛是一颗成熟的稀(西)瓜,水多肉稀。 旗杆一道,头颅爆裂,鲜红的汁液迸发出来!